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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她到底被谁……”一生还未问全,她手机响了起来,是禾晋的。她立即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他朦胧带着困倦嗓音,“找我什么事?”
“昨天你有送林若涵回家吗?”
宋安辰一听是禾晋,立即抢了电话,“禾晋,我临走之前不是让你把我妹妹送回家的吗?你到底有没有把她送回家?”
“有啊。”禾晋有些莫名其妙,“不过那时我喝得有点醉,你妹妹也喝多了,我一个人根本无法送她回家,所以找了那名调酒师的朋友黄毛一起送她回来。”
“你把她送回家了?”
“我送到楼下,我实在走不动了,所以就叫黄毛帮我送上去。”
宋安辰深深吸一口气,“你知道吗?我妹妹被人糟蹋了,那个人很可能是黄毛。”
“什么?”禾晋声音顿提高几分,原本困倦的语气一下子炸醒,他支支吾吾半天,“我……我马上去你那。”
宋安辰把电话还给一生以后,一直坐在沙发上沉默,良久,他懊恼地狂挠头发,自责不已。他最后还是拿起电话拨了他爸爸的电话。
电话那头得知此事,立即传来他后妈的尖锐又刻薄的恶骂,宋安辰默默听着,显得格外深沉。
当电话撂下,一生突然很想为他分忧,却找不到任何一句安慰的话,唯一能做的就是坐在他旁边,默默地看着他,只想告诉他,她想为他分一点忧。
后面的事,完全不在一生的接受范围内。宋爸爸要报警,但林若涵的妈妈怎么也不同意,说是毁了女儿的名声。那段时间正逢副市长选举,叶爸爸和宋爸爸都在候选名单内。然而宋家出了这一场大事,显然对宋爸爸是不利的。本来想哑巴吃黄连,有苦也憋着不说。可林若涵心灵实在无法接受自己被糟蹋,心里阴影越来越重,最后选择了割腕自杀。
显然,这件事,再也瞒不住了。林若涵的妈妈那段时间哭得死去活来,一边骂宋安辰一边骂宋爸爸,然后再骂到了一生。
叶爸爸知道内情以后,专门找一生谈话,“安辰在我们家住过?”
“是,那天我们都醉了,就直接倒床睡了。”
“没发生什么事吧?”叶爸爸特精明,眼神中已暗藏着锋利了。一生摇头,“没什么事。”
“那你洗床单干什么?”
“哦,吐到床单上了。”连她自己都敬佩自己自己的圆谎程度,第一次落红,不洗难道留纪念?
自此叶爸爸再也没提这件事。强|奸犯黄毛被抓却失口否认自己强|奸了林若涵,他说当时她把她送到她的房间以后,只是鬼迷心窍想偷点东西,没想到当他在宋安辰的房间找东西时,林若涵就从背后抱住他,叫他要了她。嘴里一直表白说喜欢哥哥好长时间了,又哭诉自己多么委屈。
一个痞子本身就比较猥琐,美女投怀送抱,还加上动人的表白,于是自然木已成舟。
林若涵的妈妈知道以后,不动声色的跟宋爸爸离了婚。双方和离,林若涵被她妈妈悄无声息地带走了。宋爸爸把宋安辰放到乡下闭门思过去了,将近高考也不去上学了。
然而事情总是接踵而至,一个月后,一生的母亲病情恶化,成为胃癌晚期,忙于拉票的父亲不得不停下工作,照顾生病的妻子。一生也因情绪不佳,月考成绩直线下降。
有几次,一生总会站在医院住院门口,看见愁眉不展的爸爸在大口大口的吸烟,眉宇间总是化不开那个“川”字,她只能站在一边看着爸爸,一点忙也帮不上。
她妈妈终于到了手术的那一天,其实仅仅只是为了续一年半命而已。然而爸爸却比以前精神抖索许多。当叶妈妈终于推进手术室,见到爸爸久违的释怀那刻,一生终于知道爸爸愁得是什么了?
是高额的手术费。虽她爸爸是政府官员,有医疗保险可以承包百分之九十的费用,但她妈妈是属于全职太太,根本没有这个保障。铁饭碗工资固定,自然是不会飞出钱来。而叶爸爸又是自尊心极强之人,他不可能拉下脸朝别人借钱。
那么这笔钱是怎么来的?不到半个月,警铃在她家楼下响起,把她爸爸带进去那刻,她才知道她爸爸贪污被抓。那年政府大力打击腐败分子,判刑极其重。她爸爸贪污不过一万,就判了六年有期徒刑。
她爸爸被抓不到一个星期,她妈妈旧病复发,常常疼得她汗流浃背。她每次都哭着跟一生说,她不想活了。一生以为她妈妈会舍不得她,一定会坚强活下去。可她妈妈坚持到她高考的前一个星期。
她想,她的世界崩了。在她几乎要疯得那刻,宋安辰从乡下回来了,他静静地望着一生,在她妈妈的追悼会上抱着哭的跟泪人一样的一生说,“我会照顾你一辈子,你还有我。”
可她没听进去。她抛下所有,志愿报得天南地北,只为远离,却从未想起有个男人对她说过的诺言。
而这诺言,也随着时间的冲洗,淡了吗?
chapter。14
叶一生真的很老实,宋安辰叫她不要在他世界里转悠,她真的做到了,同在一个肿瘤科,医生与护士之间本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可偏偏上班一个多星期,宋安辰再没见过一生的影子。他不知为何,见不到了,反而更加的空虚。
一生正咬着笔头,坐在值班室里,拄着脑袋看《医疗手册》。抬手看看手表,正好是午饭过后,觉得是时候找护士长了。上个星期,她为了躲宋安辰,找各种借口与别人换值班,换了一个星期了,她再也找不出理由来,现在只好找本源,直接要求护士长给她换值班表。
她好说歹说,跟另一组的小护士简美美商榷达成协议,与她调换一下。她步行爬到护士长的办公室,敲了门。
“进来。”护士长在里头说。
一生打开门,见到护士长正在与人聊天,好似是有一面之缘的肿瘤内科主治医师罗洛施,很漂亮的一个女医生,听说是A医大的著名医师教授的关门弟子。她也抬头看了下一生,淡淡的。
护士长见是一生,问道:“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护士长,我想与简美美换一下值班时间,我的值班时间与我其他事情重合起来了。”
护士长笑容僵了一僵,“什么事情比你上班更重要?作为一名护士,不是你想那么随心所欲就能随心所欲,你要服从护士长的安排,懂不懂?”
“可是……”她也找不出什么理由,总不能说她为了躲宋安辰?她咬了咬唇,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行。
罗洛施轻轻看她一眼,眼中好似看透了什么似的。
“你出去吧。”护士长下逐客令了。
一生没法,上司不答应,这事算打水漂了。她心里不是很痛快地转身走出去。
“护士长,我也出去了。”罗洛施在她转身那刻对护士长说。
“再坐会儿啊。”
“不了,是时候去诊室了。”身后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待她开门出去,罗洛施尾随其后。一生刚走几步,罗洛施却在身后叫住她,“叶一生?”
一生眨巴眼,觉得很奇怪地转身,她这么有名?连内科的都知道她?
罗洛施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兜子里,举步朝她走来,上下打量她,确定没认错人,她轻笑,“你比照片女人很多。”
她愣了一愣,不明白她所指的照片是什么?
罗洛施覆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调侃一句,“我看过你的裸肩哦。”
一生忍不住抖了一下,退后一步,匪夷所思地看着她。罗洛施却扑哧笑了起来,转身走开。留下一脸茫然的一生,她的裸肩?她的备案里明明穿的是带领的衣服,怎么可能?
“一生!”她身后传来简美美的声音。她转身看去,简美美已经走了过来,神叨叨地望向罗洛施的方向,“值班换得怎么样了?”
“没换成。”一生有些难过。
“哎!”简美美好像更失望的样子,“不能跟冷情王子一个组了。”
一生嘴巴抽了抽,表示很无趣。突然又想到罗洛施那莫名其妙的话,不禁好奇打听起来,“这个罗洛施是A医大的吧?”
简美美也是A医大毕业,应该知道她一点。
“是不是有些高傲?”简美美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么一句。
一生笑了笑,算是敷衍。她不觉得她高傲,觉得她阴阳怪气才对。简美美嘴角撇了下,对罗洛施极其不屑地道:“不就是胡教授的关门弟子嘛,有什么好得意的。这个医院,已经不止她一个人是胡教授的关门弟子了。”她哼了一哼,洋洋得意,“我们宋王子不仅是胡教授的关门弟子,还是一位综合性医术获奖得到胡教授唯一赞赏的高才生呢。”
一提宋安辰,她不淡定了。尴尬地随便敷衍一句,“既然综合这么好,应该选急诊或者总外科比较好吧。”当肿瘤外科还不如肿瘤内科呢,一般肿瘤外科都是接肿瘤内科的病人,没什么意思。
“哎,谁知道宋王子犯什么傻。”她还叹息一声,“当年选科的时候,胡教授也对他这种决定很纳闷,貌似是宋王子有一位亲戚死在癌症手术以后吧,对他阴影比较大。”
宋安辰有亲戚得癌症死了?一生有些茫然,不过她的母亲就是死在胃癌手术以后,对她的阴影倒是颇大,她对术后很恐惧,没由来的怕。
这时,路过的赵吉祥见到一生和简美美站在一起,不禁笑着小跑过来,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你们在这发什么愣?午饭时间都过了。”
“啊,速度回去。”简美美一溜烟地跑了。一生也想跟过去,但被赵吉祥拉住,把她带到小角落,神秘兮兮地发问,“你帮我问一问你那竹马,用什么护肤品,天啊,那肌肤嫩得可以用吹弹既破来形容了。”
一生愣了一愣。她对赵吉祥解释那次相亲的乌龙事件是这样的;宋安辰是她竹马,关系很好而已,就这么简单。当然在赵吉祥眼里,他们关系很不简单,这么优秀的竹马,岂有不染指的道理?为此一生解释,就是竹马太优秀,看不上她。可万恶的赵吉祥居然很赞同的点头,觉得这个很符合事实。
这几天一生为了躲避宋安辰常常不去食堂吃饭,随便吃点零食打发。落单的赵吉祥只好每天混到小桌子那边吃饭。赵吉祥每次回来总会发现宋安辰的一点好处,不是说他指骨修长,就是说他五官原来那么清秀,要么就是说他眼睫毛又长又翘,今天又来说他皮肤好……
一生白了她一眼,“你是去吃饭,还是偷窥啊?你家小桌子也不吃醋。”
“他?他能说什么?样样不如人家,王子就是王子,怎么看怎么顺眼,哎,一生,真羡慕你,那么好的王子跟你两小无猜。”
她皮笑肉不笑。
“不过你最近怎么不去吃饭啊?”
“没胃口。”
“饭菜不合胃口?”
“嗯,也许吧。”一生随便敷衍一句。赵吉祥了悟,“这样的话,我们去吃火锅怎么样?”
“那你的小桌子呢?”
“一起去啊。”
一生冷笑,“我还是不当电灯泡了。”
“怎么会?我叫小桌子带宋安辰一起,四人约会怎样?”赵吉祥突然奸诈地笑了一笑。一生看在眼里,忽然感觉鬼上身一眼,冒了一身冷汗,摆手转身会值班室,“懒得理你。”
“喂,我在给你制造机会。”赵吉祥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