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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断×孪生(三部完结+外章+番外)-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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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他,佟玺瑒。五个月前替若暮动了心脏手术。年纪虽还没到三十,却已是国际胸腔科上顶尖的抢手精英。转院时的手术,原本并非由他主导,是因为他和茜相识多年,互相认识,郑茜千拜托万拜托才改由他持刀的。
  「您怎麽会在这里?」
  「哦,这里办了学术发表会,我代表院长来一趟露露脸。」佟玺瑒指着若暮身後的大学附属医院,有点无奈地摇着头。
  若暮撇开脸,勉强笑了笑。有点意外,居然又再度见到他了,果然,他还是没办法,能在同样记得茜的人面前,而不被其动摇。
  「喔,对了…」大医生忽然想起,猛地低下头,朝若暮凑近脸来「快,给爹地亲一个。」
  「呃,」若暮微微往後退了几步。什麽爹地?「您这是…在做什麽?」
  「什麽做什麽啊?我可是你的再造父母耶!」佟玺瑒不满地瞪着他,嘟嘴埋怨起来「快点叫爹地呀~」
  ……他差点忘了,这个佟玺瑒,其实是个很有病的家伙。手术刚成功,若暮刚醒来没多久,他来巡诊时,就一直强迫他叫自己爹地。说什麽父母恩难报,如今他就是若暮的再造父母啦快叫他爹地什麽的。想到那些让人有些头皮发麻的过去,礼若暮笑容越来越僵硬,他往後退了几步:
  「佟医生,您很忙吧,我先走了。」
  「呿~这麽急着要逃走嘛,都不跟爹地相亲相爱一下。」佟玺瑒鼓起腮帮子,颇不满地嘟嚷着。
  这时,医院的自动门打开,跑出几个戴着眼镜,看起来还很生嫩的实习医生,一看见他俩,像看见救星,感动到快哭出来地嚷着:「啊,佟、佟医生…原来您在这里啊!」
  这次学术发表会的主角,发表会都开始多久了,全部大咖也都到齐了,他居然还在外头闲聊摸鱼!!!
  「呜呼,被你们逮到啦。」佟玺瑒咧嘴一笑,朝门边走去「下次见啊,若暮。啊对了…」他忽然想起似的瞥了若暮一眼「找机会到医院找我,我帮你看看。」
  还是被他发现了。
  礼若暮目送着佟玺瑒的背影,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他今天早退来医院看医生,检查结果几天後才会出来。最近,他偶尔会心绞痛发作,也不知道…会不会是心脏衰竭的初徵。
  他必须变得坚强,不能再倚靠若晓,而是给反过来,成为她的依靠才行。
  大学附设医院离家有些距离,若暮从公车下来後,从公车站牌那爬坡回家。正要拿钥匙感应时,却发现门没关,还留着一道细缝。
  他最初的反应,便是陈渊在花圃浇花,但门打开,花圃却静悄悄的,连个人影也没有。若暮踏进玄关,试探地叫了声:「养母…?」
  没人回答。
  厨房客厅起居室全都悄无声息,一点声音也没有。
  他看见门边放外出服的吊衣架上,养母和养父的外套都不见了。但是,门怎麽会没关?
  楼梯上,有一团东西。
  若暮走上前,那是若晓的制服外套。明明还没到放学时间,她…?
  「若晓!」
  他忽然想起今天在学校时,那本被莫名撕烂的乐谱。若暮长腿一伸,往楼上冲去,很不安,真的很不安很不安,是谁?该不会是被学校其他女生发现了?她们不会对她做什麽吧?
  二楼走廊上,没见到人影,但他仍清楚听见,他房间里,传来阵阵水声。
  「若晓?若晓!」若暮像疯了一样,什麽也不管了,手上的东西全扔在地上,往房间冲过去,碰地打开房门,从门前看去,浴室门没关起,里头的灯是亮着的,而且,阵阵传出从莲蓬头喷洒下的哗啦水声。
  和微弱哭泣的声音。
  「礼若晓!」
  撞开浴室门,那个跌坐在淋浴透明隔间里,全身制服未褪,手拿着香皂,使劲往自己身上搓的少女,旋即惊慌失措地抬起头来:「若、若暮…?」
  水稀哩哗啦地往下流,淋湿她披肩的黑发,湿漉漉地垂在胸前,而纯白的制服衬衫,也被水浸湿,紧贴在她柔软的身躯上,肌肤肉色若隐若现,一身狼狈。她手臂和脚踝,全被自己蹭得通红,眼睛也哭得红肿,嘴唇上还有乾掉的血迹,裙子被撕破开来……
  若晓…?
  「你…若、若暮…你怎麽这时间回来呀?」
  一看到若暮,若晓微微抽蓄着,勉强露出笑容。她没料到他现在就回来了,一时慌张,手上的皂块滑到浸水的地面上,失去紧抓物体的手掌,在半空中颤抖着。
  她还在笑,逞强地笑着。
  为什麽她还笑得出来呢?礼若晓自己也不知道,她只知道,不能…她不能让若暮知道,她…她现在全身都是污秽的…
  他一定会嫌弃她的。
  才这样想,她的眼泪就再度夺眶而出了,她身上仍旧残留着刚才种种的恐怖记忆,忘不掉,怎麽样也忘不掉,她是这样污秽…她,她的身体…
  「你…」他手掐紧门把,声音全在发抖「你怎麽了?」
  「我、我…」若晓猛摇头,笑还僵在嘴角「我没事。」
  「你今天在学校发生什麽事了?」
  若暮全身一冷,猛地赤脚踏进浴室,推开玻璃隔间的门,也不管自己的制服被水弄湿,扯着若晓的肩膀要她看着自己。
  「告诉我!今天学校的人对你做了什麽?」
  「我…我…」她只能摇头,一再、一再地摇着头「没有…什麽都没有…」
  此刻被若暮碰触的肩膀,隐隐地疼着,可是她却毫无知觉,连痛楚都好像离自己很远很远似的。
  那种厌弃自己的恶心感觉挥之不去,她恨透了这样的身体、这样的感觉,不要,不要…她不要他这样看着自己…
  「若暮,你不要看我…」斗大的眼泪,溃堤地从她蒙上雾气的棕眸涌出,抿着唇,她的恳求是那样卑微可怜,瘦小的肩膀畏惧地缩在一起,抬眼偷瞧着他。
  她的眼神是他从来不曾见过的脆弱。
  若暮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冲到脑门上了,他嗓音低得沙哑,无法压抑住的暴怒:「谁…到底是谁,把你弄成那样的?」
  「我…我…」她张开嘴,哆嗦地说不出话来。两只手紧紧护住自己湿透的身子,逃避地猛摇着头「不要看我,不…不要碰我啊…」
  他的手臂,是那样的温暖。可是,可是她不配——
  「呜恶!」胃里涌上道滚热的酸水,她一阵反胃,捂着嘴推开若暮,背抵在冰冷的瓷砖壁上。
  好想吐…好恶心,头好疼,全身冰冷却什麽也抓不到的窒息感…
  她唾弃自己,唾弃居然用这种手段来达成目的的自己。昏暗的置物间里,潮湿的气味,墙顶上那不停转着的抽风扇,宋仲夏狰狞的笑脸,全身发冷的恐怖感觉…
  「若暮…」若晓怔怔地盯着他看,那双焦急、温柔而抑郁的眼睛。他的眼睛,美得让她沉沦,美得让她忘记一切…
  但即使他是哥哥,她还是着魔一样的爱着他。
  「若暮,我…我爱你…」像孩子一样,她揽臂搂住眼前的少年,脸枕在他肩上,闭上眼,让眼泪失控流下。




☆、41 你不脏,你一点都不脏

  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闪过这个念头——他,一定要杀了他。
  最後是尹伊承告诉他的。若暮传了封简讯:「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清楚明了,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其中蕴含的浓浓杀意要胁,连隔着十几公里远的尹伊承,也忍不住大爆冷汗…很明显的,要是不说,他这条小命铁定会被终结在今天。
  所以他乖乖打手机给若暮,一五一十地把今天发生的事,大致转述给哥哥听。
  礼若暮一听,只差就没立刻冲去找宋仲夏。
  那个混帐!
  『哟哟哟暮哥哥你先冷静点啊!』手机另头的尹某人呼天抢地的喊着『你要是就这样找上他家,你跟若晓的事,不就会弄得众所皆知了?』
  「你…」若暮这才想起若晓还在身边。先回头确认过她仍熟睡後,才快步走到房外,拳头用力往墙上狠狠一搥「你说宋仲夏是如何发现的?」
  『呃,详细情况我不太清楚…大、大概是那个万恶的郑清说的吧…』尹伊承哭丧着脸,结巴地讲着『暮哥哥啊!你先不要激动,好好安抚一下若晓吧?我看她今天状况很不稳定,还提早请假回家了…』
  呵…他凄笑着,这就是郑清送给他的最後大礼吗?
  所谓以齐人之道还治其人,她这借刀杀人确实够狠。此刻礼若暮还当真觉得生不如死,再也没有什麽比亲人爱人替自己受罪更痛的事了。
  为什麽…偏偏…偏偏是对若晓…那个傻瓜……她真的是不惜一切在保护他。可她越这样!他越是憎恨这样没出息的自己!
  若暮挂掉通话,走回房里。亚当和陈渊还没回来,整栋房子空荡荡的,像死了似的安静。
  他颓然地坐在床边的椅子,双手紧握成拳状,抵在膝上,满脑子都是失控的念头。
  躺在床上,沉沉的睡去的若晓——他替她换上了松垮的睡衣,刚刚好不容易才镇定下来,紧闭双眼,睡得像个孩子,微红的眼角还沾着泪痕,鼻头也红通通的,彷佛有什麽委屈,抿着唇,坠入无尽且幽深的梦中。
  她…在做着什麽梦呢?
  在浴室里,若晓很混乱,也很亢奋。他只能安抚她,抱着她不停抚着她背脊,像在哄哭闹不休的孩子一样。他注意到,若晓似乎很排斥他的触摸…但他不能当面问,每当他试图提起,她就会再度失控地哭起来。
  有几次甚至出现自残的举动,要用头去撞浴室瓷砖墙。还是若暮用自己的肩膀护住她,才没受伤。看她的反应,若暮拼命在心中祈祷,不,那不要是真的——
  他一定要杀了他。若暮全身都激动地颤抖起来,那种愤怒是无法言喻的,崩溃、快要炸开的盛怒。
  宋仲夏竟然…对若晓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
  忽然,若晓皱紧了眉间,打了个冷颤,猛地睁开双眼:「若、若暮?」
  「没事了,若晓…」他连忙上前,坐在床边,紧紧地拥着她「没事了…」
  「若…若暮,不要!不要离开我!」她轻声尖叫,双手像要攀住最後的浮木,抱住若暮不肯松开,他感到胸口一湿,温热的泪水滴滴答答的落在他衬衫上,浸湿後贴黏上胸膛,难分难舍地,令他只觉得椎心剧痛。
  「呜…你不要离开我,不要觉得我脏好不好?若暮…若暮……」她抖得更厉害了,簌簌的发着抖,像受惊的小动物。他没忽视掉她焦虑无助的眼神,该怎麽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两种极端在他思绪里狂荡——
  杀了宋仲夏,还有杀了无能的自己…
  他什麽都不能做,只能抱着她,却无法替她承受这份痛苦。
  「别怕,我在这里,若晓。我哪都不去,哪都不会离开你。」若暮抱紧她,痛苦地呼息,喉咙深处哽咽地挤出一句话来「你不脏,你一点都不脏…」
  如果不是他,如果他当时没有强迫她与自己发生关系,如果当初他没有说出他爱她,如果他们不是兄妹,如果…如果他当时就乾脆地死在手术台上……
  「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他眼泪滴在她脸上。泪一下子就凉了,从肌肤上滑落,啪搭一声,落在床单上。
  「我…我很脏,很脏很脏…若暮我…我被宋仲夏他…」
  他心疼地打断她:「嘘,什麽都别说了,若晓,只当做了场噩梦——」
  噩梦。
  就当这一切,都只是场噩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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