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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势必为我儿讨个公道!”
当时佟锦已有点被王妃的气势吓傻了,能眼巴巴地看着兰青。
兰青也是相当无语,叉着腰、歪着头和王妃对瞪了半天,平静地起身出门,片刻后回来,手里攥着一样东西,捏了又捏,终是掷于王妃面前,“看吧看吧,看清楚一点!”那时佟锦的头羞得都快低到地上了。
自此后,王妃看见佟锦多多少少都有点尴尬,佟锦也是。
不过佟锦还是担心兰青又被云先生悄无声息地拎走,便派了静云去盯梢,不想过了一个多时辰,静云没回来报信,反倒是曼音进来说:“三枷大师来访。”
佟锦连忙起身相迎,等她到了清知园的正厅时,三枷坐在椅间,手里的茶水已下了半碗。
自上次见面,佟锦已有四五个月没见过三枷,就连她大婚三枷也没来相贺,贺礼更是欠奉,还让佟锦念了他好一阵子。
“大师最近哪里发财啊?”佟锦没好声气地进了屋,“哟,好像长胖了。”
三枷不理她的揶揄,仍是一副高僧架势,“我佛慈悲,贫僧心无杂念,自然心宽体胖,反观公主神情萎顿,想来繁事绕心,不得解脱。”
佟锦“啧”了一声,坐到主位上打量他半天,“兰青这次又给你多少银子?”
她对外向来掩饰得很好,也只有在兰青面前会消沉一些,这和尚又不是真的开了天眼,他怎么会知道?
果然,三枷单手竖于胸前,面露微笑,“不会比上次少。”
“这败家爷们儿!”佟锦咬咬牙,“我好得很,不用你开解!”说完又探出头来,“他给你多少,记得分我一半。”
三枷仔细考虑了一阵子,“驸马半月前就去预约,贫僧好不容易才排出空档……”
“你怎么还这么抠呢?”佟锦挥挥手,“算了算了,四六吧!”说到这里,忍不住笑出声来。
想当年,她和三枷第一日相识,便是在这样的氛围之中。
三枷微垂的眼皮毛垂得更低,掩下一些不欲为人所知的情绪,唇角轻扬,同样的愉悦。
“公主恢复如初,贫僧便放心了。”
三枷说话间站起身来,佟锦眼尖地看到他的袈裟扣子竟是一颗硕大的宝石镶嵌而成,不由得瞠目结舌。
“你这和尚也太过分了·……这么炫富,万觉寺的老和尚要被你气死了!”
三枷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苦竹大师身康体健,日前还曾与贫僧讲法论禅······倒是太后娘娘近来身体不爽,常宣贫僧入宫于病榻前说佛,其间太子也二皇子频频相探,太后待太子亲善,却屡拒二皇子于宫门之外,皇上得知此事后,斥太子挑拨太后与二皇子祖孙情谊,罚了太子三日不得入宫。”
第168章 阵营
三枷提供的信息中包含了许多内容,摒去其他,归根就底有四个字:太zi失宠。
永兴帝责罚太zi一事想来是秘密进行,因为并无风声传出,甚至在人前永兴帝还表彰了太zi近来的功绩,如果今天这番话是出于旁人之口,佟锦未必会信,可既是三枷说的,那便再无可疑之处。
近年来慎王的风头正盛,又有皇贵妃一帮朝臣的支持,只欠了一个身具圣灵真气的继承人,但慎王今年不过二十五岁,风华正茂,谁也不敢断言他就真生不出一个具有圣灵真气的继承人,就连永兴帝也觉得自己众多儿子中若有一人能与太zi一较高下,那便定是慎王无疑。
所以连年来太zi与慎王间势如水火,纵然维系着表面的平静,可平静下的波涛暗涌,却是连永兴帝也不敢轻易挑起。但如今,显然永兴帝又有了别的想法,不然岂会为慎王呵斥太zi?
“天色不早,公主既已无事,贫僧便先告辞了。”三枷略略欠身,而后大步离去。
佟锦若有所思地坐在那里,连兰青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在想什么?”兰青看起来神采奕奕,眼中泛着晶亮的华光,“还记得我前段时间想要拜访的那位高人么?云师兄将他请到了京中,弈说服他同意指点我半年时间,若无意外……我将来便会是太zi殿下的专属灵药师。”
佟锦的目光闪了闪。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佟锦也对灵药师有了一点了解。虽说每个习武之人的身边都配备灵药师,但由于灵药师体质的不同,调制出的灵药都会带有无法复制的独特性。也就是说,将来兰青成了灵药师,他制出的灵药便会是“兰青的灵药”,服用同一种灵药的时间越长,灵药与身体的契合性会越好,灵药的药性便会最大程度地激发出来。所以说灵药师一旦跟定了哪位武者很少便有易换的,比如云先生,如今便是永兴帝的御用灵药师,如果兰青能成为太zi的专属灵药师那对他的将来也将会是一个有力的保障,可问题是……
“刚刚三枷过来,说了一些事。”佟锦有点担心,不说成为太zi灵药师这事,平安王府向来是坚定的太zi党,佟家更是,若是太zi或者太zi的位置出了什么变数这两家人无疑都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听了佟锦的转述,兰青神色微凝,半晌说道:“太zi是储君,我们支持太zi并无不妥之处,虽说圣意难测,但在一切未变明朗之前,我们也只能静观其变。”
佟锦无言点头,三枷传这消息给她也未必是希望她能有什么举动,只是方便她能加以防范罢了。
这日之后,兰青又留了几天随即便又跟着云先生去潜心闭关,佟锦虽然不舍,但也没有办法。
之后的日子里,佟锦与兰青只能以书信来往,与此同时,京中发生了一件大事。
六月初,有小太监密告,太zi府内藏有黄袍,太zi随侍一次失言还以“陛下”称呼太zi,太zi亦未加谴责。
永兴帝得此密报后并未动怒反而派人安抚太zi,并将告密的小太监发还太zi府,以示对太zi的信任。
六月中旬,永兴帝病,十余日未上朝堂,遍查病因而不得太zi未侍于病榻之前反而多方奔走,忙碌非常。
七月初一,永兴帝复朝,即有御史弹劾太zi纵其朋党定远侯韩林于关外集结亲兵意图不轨,永兴帝大怒,即发金牌急诏韩林回京。
在此期间,慎王一党悄无声息,慎王每日追随永兴帝尽孝,似乎外界所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如此的情况,一些势头已十分明显,任谁都知道此遭太zi蒙难与慎王少不了关系,可永兴帝不追究,便给了众人许多畅想的空间。
如今永兴帝正值壮年,而太zi已做了近二十年,将来的日子里,谁也不敢说现在的太zi就一定是将来的太zi,在这样的情况下,朝臣们绝不乏“动一动”的热情,于是有人为自己的前途、有人为家族的荣兴,一时间朝堂鼎沸,有坚定立场的、有临阵变节的、有摇摆不定的、有举棋观望的,太zi党与慎王党的争斗,彻彻底底地摆到了明面之上。
这些本来和佟锦一点关系也没有,因为她既没有忠君爱国的向上思想,也不关心将来谁做皇帝,她现在所有的都是她一点点争取来的,就算有朝一日失去这满身的荣华,也还有坚强的财力为后盾,她怕什么、
不过话虽如此,实施起来却无比困难。
首先,武威将军佟介远做为永兴帝亲手给太zi培植起来的势力,目前是太zi身边的得力干将,最近还倍受太zi信任,若不是因为韩林被人弹劾在先,也是要外放到边关去的,如此亲近的关系,自然是希望太子将来继承大统的。就是这么一个人,是佟锦的爹,这等于变相地宣布,她这个和圣公主,也是支持太zi的。
其次如果说只有佟介远一个人佟锦还能豁出脸皮不要不管他的死活,那对于佟老夫人和揽月公主这些有可能吃挂落的人她就狠不下这个心了,就更别提平安王府那一大家子人,平安王爷消寂多年,自认找到了重振荣威的最佳渠道,不仅没有因太zi失势而划清界限,反而频频来往,以示雪中送炭之暖,期望着将来太zi重得信任,自己也能因此摆脱“无能王爷”的称号,风光一把。
第三,孔梦云。
基于以上三点,佟锦这个和圣温仪公主已彻底被钉上太zi党的头衔,根本连挣扎的机会也没有。
其实佟锦也不希望太zi**掉,除去以上种种因素外,还因为她和慎王有仇。不过,即便如此,每当她看到平安王爷意气风发地出门,再红光满面地进门时,她还是忍不住要为老王爷担心。
有进取之心是对的,但如此惨烈、注定没有善果的一场战争,还是适当回避得好以免未领胜果,已成故人。
“王爷最近劳心劳神,王妃还是多加规劝的好。”元帕事件的尴尬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消淡后,佟锦与王妃倒相处得不错起来尤其近来形势紧张,无论是佟锦还是王妃的应酬都少了许多,于是有空两人便聚到一起喝茶聊天,倒也是个伴。
王妃原本尚好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他哪用我说?公主还是与季氏去说,倒还有用一些!”
佟锦与王妃相处久了,也摸到一些她的脾气知道她口不饶人,实际上却是对平安王在意得要死,也嫉妒季侧妃嫉妒得要死,否则上次也不会趁机栽赃季侧妃,也不会让兰青觉得她在利用佟锦进而与她大吵一场了。
“我看王爷最近也没什么心思去季侧妃那里。”佟锦手里拿着兰青刚命人送回的信,忍不住看了又看。
王妃哼了一声,“他不去,季氏不会去找他么?”说着看到佟锦的注意力转到了书信之上不由得吁了口气,恼火之意稍敛。“京中的事情不要告诉青儿,让他专心修习不如这次也不要让他回来了。”她不放心,嘱咐了一句。
佟锦失笑,“怕是晚了。”兰青信中写要回来,那么此时定已在路上,岂会等她的回信?
王妃对兰青也十分了解,当下皱了眉头,“青儿既然已经不做世子,这些烦事便不应再理,可他这次回来,免不得又会受到影响。”
佟锦也是这么想可要她再忍两个月不见兰青,她也受不了,当下不再与王妃闲聊,起身道:“我回去准备一下,想来下午就该到了。”
佟锦早盼着这一天,也早做好了打算要去城门处迎他回来所以回到清知园后只是吩咐静云好好拾整,便带着曼音出了府门。
佟锦轻车简从,很快便转入正街,途经八仙楼时,见八仙楼大门紧锁,门前一片萧条之象,佟锦忍不住探出头去,去看那三层的楼面与飞扬的檐角。
八仙楼是太zi的产业,想她刚来此处之时,多少士族子弟名门贵女都以来这里办一场宴会为荣,那时谁会想到,有朝一日这里竟会有如此落魄的景象?
世事无常,佟锦坐回车内,心中仍有唏嘘。
明天去看看孔梦云吧,这个知已好友,总是在自己落难之时送来一丝暖意,如今太子状况不好,她想来也不会好过,而自己却没有为她做过什么。
正打算着,驾车的王老实突然一个刹车,让佟锦栽了个趔趄,曼音掀了帘子去看,却是回头笑道:“公主,是驸马······”
佟锦也看到兰青,他此时直立于一辆马车之前,车上一名面目秀美的青年正朝着他笑,那青年佟锦看着眼熟,一时间却想不到在哪里见过,只是可以肯定,并不是王公贵族,而兰青却下马而立,莫非车内另有贵人?
佟锦这么想着,那边的青年也看到了佟锦,大笑不止,“我的驸马爷啊,你看看,公主怕你路上摔跤,特地来寻你呢。”
青年的声音十分细柔,佟锦的眉梢动了动,好像在哪里听过。
兰青望过来,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