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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儿,瑞儿,你们快让开,哥哥犯了错,不得不罚。”看着两个乖巧伶俐的孩子,烈炎的口气柔了几分。
慕容允诺却目光尖锐,冷冷喝道“不需要谁为我求情,没错就是没错!”
“你还敢嘴硬?”
“哼,是母亲你从来就不愿相信我,自打我生下来,你就从未喜欢过我!”对于弟弟妹妹,她是百般呵护疼爱,而对于他,她教育严谨、苛刻,做错了就罚,做对了也不会赞赏分毫。
“你——”烈炎气急,忍不住又在慕容允诺身上狠抽几下。
他身上流着聂硕的血,她害怕遗传,对儿子一向比弟弟妹妹严格,她不敢再拿天下人的性命开玩笑,只要慕容允诺稍有什么风吹草动,她就慌了,乱了,除了责备,她已经精疲力尽。
她怎能不爱他呢?只是她爱的方式太过偏激。
“住手。”及时赶到的慕容歌,制止了烈炎的行为“阿尘,你在干什么?”
“你自己问他。”烈炎当即别过脸去,慕容允诺却是一声冷哼。
慕容歌弯腰,将慕容允诺从地上扶起来,淡淡道“允诺,陪父皇下盘棋如何?”
“慕容歌!”
“阿尘,你带着欣儿瑞儿下去,什么事,我来处理。”
实在没办法,她也只好领着两个孩子进屋。
屋外立刻只剩慕容歌与慕容允诺,一片枯叶而下,划过两父子的眼睑,缓缓落了地。
静静看着慕容允诺那张与他父亲一样孤傲的脸,他上前几步,拍着他的肩,轻声问“愿意陪父皇下棋么?”
慕容允诺一怔,渐渐抬头,大眼里清澈无比,然后,他点了点头。
两人走到一旁的石桌上,面对而坐,慕容歌执白棋,慕容允诺执黑棋。
一枚白棋黏在他玉手上,然后缓缓落入棋盘中,他微微一笑“允诺,能告诉父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么?”
慕容歌在这样的氛围下一问,慕容允诺就低下了头,抿着唇,刚才的倔强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满腹委屈。
他轻轻道“父皇,儿臣今早看见一只小麻雀从枝头落下来,跑去找了音宁拯治,可音宁说,麻雀五脏六腑都坏了,治不了了,儿臣看着鸟儿那样痛苦,就一剑刺死了它……”
慕容允诺略带沙哑的声音在慕容歌耳旁响起,他落棋的手一顿,抬起眼睫惊愕的看着对面稚嫩的脸。那一眼,他仿若从慕容允诺眼中看到了另一番场景……
“周太医周太医,快点救救这只小兔子吧,快点救救它。”
年幼的声音透着焦急,聂硕慌慌张张跑进太医院,将母亲送的那只小白兔递给周太医。
“它好像生病了。”
周太医一见聂硕,赶忙接过兔子仔细观察,凝眉好一会儿,恭敬道“二皇子,恕微臣直言,它得的是疫症,微臣也无能为力。”
“周太医你救救它吧,本皇子不想它死,你就救救它吧,它好可怜啊。”聂硕拼命拽着周太医的衣袖,可周太医还是连连叹息。
“二皇子请回吧,微臣真的束手无策。”
最后,他只得垂头丧气的抱着小白兔离开,看着往日活蹦乱跳的小玩伴已经奄奄一息,他清澈的瞳孔里载满了心疼的泪,小手不停抚摸着它白皙的毛。
“对不起小白兔,本皇子不能救你,你是不是很难受?放心吧,本皇子不会让你这么痛苦的。”
一把抹掉眼泪,他将小白兔放到殿外,然后进屋拿了把剑,对准小白兔的胸膛刺了下去。
本皇子不会让你再受折磨了,你好好安息,本皇子会厚葬你的。
“啊!硕儿!”这一幕正好被郭氏看见,她愕然走进,看着聂硕手持利剑,对着小白兔开膛破肚,简直难以置信。自己那个温润如玉,谦和有礼的儿子竟会做出这种残忍地事?
“母妃,小白兔它……”
‘啪——’
话未说完,郭氏凶狠的巴掌就掴在他脸上,斥责万分“你才多大,竟能对这样手无缚鸡的动物下手?母妃对你寄予厚望,将来南岳还要归咎于你来统领,三岁看大十岁看老,是谁教你这么凶残冷血?母妃平日里是如何教导你的?”
郭氏对聂硕给予了太多厚望,她将自己对南岳千秋万代的爱全都压在儿子身上,未来帝王,她绝不容许儿子出半分差错,若是儿子教育不好,不能成为南岳传诵的千古明君就是她的过错,所以,她一直对聂硕管教苛刻,就是希望他将来能够成就大业。
“不是的,母妃其实是……”“你住口!错了就是错了,还想替自己开罪?母妃教育过多少次,要想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必须要先学会认错,学会担当!”
聂硕咬牙,将头压低,不在多做解释,缓缓道“是……”
“还不去皇祠罚跪,没有本宫的命令不许起来,好好悔过你今日的错。”郭氏冷冷道,虽有些心疼,但为了南岳的将来,她不得不狠心。
“儿臣谨遵母妃教导。”聂硕立即跪下,冲着郭氏叩了一个头,然后头也不回的去了皇祠。
跪在软垫上,面对眼前那尊弥勒佛,聂硕虔诚叩拜,双手合十,道“佛祖爷爷,小白兔好可怜啊,您一定要保佑它下辈子投个好人家,本皇子怕它受欺负,您一定要好好保佑它。”
“哈哈哈,为一只兔子求情,聂硕,你吃傻了吧?”
听到嘲讽,聂硕侧头,清澈的黑瞳里立刻显现出一个与他差不多大的人影,是聂远。
他不悦的皱了眉头,“皇兄,您怎么能这么说呢?小白兔也是一条命,那可是父皇送我的礼物。”
“哼。”聂远不屑冷哼,上下瞥视着他,道“我母后说了,郭妃就是勾引我父皇的狐狸精,而你是狐狸精的儿子,本皇子看,你的小白兔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准会下地狱。”
“不许你侮辱父皇送我的礼物,更不许你侮辱我母妃!”聂硕握紧双拳,立刻站起来怒视他。
“本皇子说的是事实,你以为你母妃很爱你么?哼,我母后从来不会打我,更别说罚跪,而你母妃每天就知道让你学习兵法,背四书五经,犯了错还要挨罚,天底下哪有这么狠心的母亲?依本皇子看,你根本就是野种,是郭妃捡来的。”
“你胡说,你才是捡来的,你不许侮辱我母妃!”
“哼,本皇子偏要说。”聂远双手抱胸,得意的扬高下巴“你母亲就是个狐狸精,你就是个小杂种,你跟郭妃都不是好东西,狐狸精、小杂种、狐狸精!”
看着聂远双唇一张一合,刺耳难听的话不停从他小嘴里冒出,聂硕怒红双眼,凤袖里紧握的双拳已经瑟瑟发抖,猛地,他一声大吼,对准聂远的鼻子一阵猛捶。
“你若再敢欺负我母妃,我以后绝对不会饶了你!”
聂远可吓坏了,捂住自己血流不止的鼻子指着聂硕“你、你等着,本皇子、本皇子告诉母后和父皇去,你等着……你等着——”
说完,他跌跌撞撞的跑了,简直不敢相信从前那个任他欺负辱骂的聂硕竟会反抗。
自知闯了祸,聂硕也没打算逃避责任,母妃说过,男子汉顶天立地,有错就要担当,打伤皇兄,他也绝对不会不认。
在皇祠跪了许久,等心情平复了,他这才垂着头,默默的朝着承欢殿走。
他这是准备去找父皇承认错误!
“皇上,您可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您看看远儿的脸都肿成这样了,二皇子怎能这样蛮横了?”郑氏痛哭流涕,带着伤痕累累的聂远跪在聂震面前,“皇上觉着二皇子才貌双全,说让他一统南岳江山才能让天下人信服,臣妾可是半句怨言都没有。如今……如今二皇子怎能仗着自己即将被册封为太子就目中无人,再怎么说,远儿还是他的皇兄啊!”
聂远也是哭哭啼啼,“父皇,父皇您可要为儿臣做主啊,二皇弟刚才的样子好凶,他还说以后绝不会饶了儿臣,呜呜……父皇……”
“皇上您可听听,若是二皇子日后当了帝王,难保远儿能顺风顺水。”
一旁的郭氏皱了眉头,上前一步道“皇后娘娘这话可严重了,硕儿一向乖巧懂事,为难长兄之事,断然不是他会做的。”
郑氏嘲讽一笑,“二皇子乃郭妃妹妹所生,郭妃妹妹自然维护,现在您肚子里又有了身孕,在后宫也有举足轻重的低位,但即便如此,本宫还是要讨回公道,即便是你郭妃妹妹要责罚,本宫也认了。”
“大皇子和硕儿尚且年幼,难免有些口舌之争,皇后娘娘如此说话,当真是做妹妹的蛮横了。”郭氏细细看了她两眼,垂下眼睫。
在后宫,郭氏从不愿与人计较,只因不想给聂震添麻烦,她能做的,也只有尽量息事宁人,然后偶尔帮着聂震看看各路官员上书的奏折,心胸豁达开阔,胸怀天下。女人家的斤斤计较在她身上瞧不见分毫,纵使皇后欺人太甚,她也只是步步退让,她也总是教导聂硕,吃亏是福!
只是她从来不曾想过,自己的善良,有朝一日却酿成了南岳千古大祸!
一想着聂硕残杀小兔,在想着他亲手打伤同胞兄弟,她这个对儿子寄予厚望的母亲,可谓是痛心疾首。
倏地,她跪在聂震面前,诚挚道“请皇上收回册封硕儿为太子的旨意,臣妾宁可他做个不问世事的逍遥王。”
“啊!”躲在门口的聂硕震惊的捂住双唇,从他这个角度,恰巧看见郑氏奸计得逞的笑。
郭氏不敢拿南岳的江山去赌,即便自己做不成皇太后她也无怨无悔,她是自私的,宁可南岳毁在别人手里,也不愿那个人是她的亲生儿子!
况且,做皇帝就要如他父皇那样,会有负于真心相爱的女子。
可在聂硕幼小的心里却埋下了怨恨,母妃根本不愿意相信他,不愿相信他可以好好治理朝政,不愿相信他也可以心怀天下。而且还残忍的将皇位拱手让给一直欺压他们之人。想着小白兔的死,想着自己罚跪皇祠,想着郑氏与聂远那满腹城府的笑,他胆怯温柔的瞳孔瞬息万变。
没有人愿意帮他,没有人愿意相信他,他一切都只有靠自己了。所以——他要变强,他再也不要任人宰割,他一定要变强!
不要认为小孩子年幼什么都不懂,其实那个时候的他们才是最需要关注的,当年郭氏就是没有弄清真相,聂硕才没有得到正确的引导。凡事有因必有果,一个人、一件事的构成,一定不是必然的。
其实当初聂硕要的只是一个简单的信任,仅此而已……
“父皇,您怎么了?”看着慕容歌呆愣的神色,慕容允诺狐疑的问。
慕容歌迅速回神,手足无措的笑起来,儒雅道“没什么,是母妃错怪你了,父皇向她为你道歉。父皇相信,允诺将来一定是吴国最好的皇帝。”
这话像是给了他硕大的鼓舞,慕容允诺惊喜的张大眼睛,激动的难以言表“是,儿臣一定不让父皇失望,儿臣发誓,一定像父皇那样做个万民敬仰的明君。”
而就在不远处,烈炎泪流满面的站在那里,慕容允诺回头时,就对上烈炎充满愧疚的脸。
“诺儿,母妃发誓,以后再也不会不相信你了,你是个好孩子,是母妃的骄傲。”
“母妃……”
慕容允诺猛地扑过去,一把搂住了她。慕容欣儿慕容瑞儿也跑出来,一把抱住自己的哥哥哈哈大笑,幸福的笑声洋溢在整个后宫的春色里,一家五口,是那样的快乐与美满……
而有些事,有些人,将会永远被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