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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婉两颊一红,鼓了腮帮子笑了“这些都是小婉应该做的,小姐对小婉这样好,小婉可要一辈子跟着小姐,对小姐好。”
烈炎面容苦涩,静静的看着她“若是受了旁人挑唆,你还会一直信任我么?”
小婉不悦了,竖了眉头,别过身去“小姐这番话,说的小婉真像那种见利忘义之徒。”
见她委屈,烈炎执起了她的手,她明知道这丫头不会背叛自己,不该多疑才是。
转了话题,她道“你身子刚刚恢复,要多多休息。”
小婉点点头,看着她,道“这次公子为救小婉伤的很重,小姐可要带小婉好好谢谢公子,也不知公子怎么样了?”提起聂硕,她就沉了凤眸,淡淡道“有含烟照顾,他会很开心的。”
小婉撇撇嘴,如铃的眼睛忽闪忽闪“可是别人再好,那也不如小姐的心意,这次小婉有幸得救,那还是公子看在小姐的份上呢。”
是么?烈炎在心头一阵嘲讽,可她怎么觉着,聂硕已经再也不需要她了?
男人也是有耐心的,在你身上将耐心消磨完,可还得不到你半点回应,他也该另寻他人了,毕竟,没有谁会傻傻等谁一辈子。
而她曾经对尊上的至死不渝,不过短短一年多,不也见异思迁了么?
见异思迁,这个字眼出现在她脑海的时候,着实伤到她了。难不成她真对聂硕产生了所谓的爱情?不,这怎么可能!如果不是,那么这些天她的反常举动又该作何解释?
她头疼,头很疼!
一直以为自己不敢爱的,一直以为自己不会爱的,原来她只是在给自己的懦弱找借口。懦弱到连自己的感情都不肯正视,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对他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以至于事情到了如今的局面。
的确是她亲手将聂硕一步一步推入别的女人的怀抱,她怨不了任何人。
“小姐,这几日您每天给公子送鸡汤,他可喜欢?”不知真相的小婉,可还乐呵着呢。
“我对他的伤害,岂是几碗鸡汤就能化解的。”她声音极淡,暗哑的风一吹就散,垂了睫,叹气道“明日不用去药房抓药了,鸡也不买了,乏了。”
不是她乏了,只是他不在需要了。
小婉本想说些什么,但见烈炎那决绝的脸庞,她只得点点头,小声喏喏“是,小姐。”
稍作休停,马车如日启程,小婉得了命令去伺候含烟。聂硕那句‘只要小婉无异议’从她口中出来也就变了味,小婉即便不愿离开主子,也别无他选。
这还是自聂硕受伤以来,烈炎第一次与他碰面,没想到,竟是在上马车的那一瞬。
他被含烟搀扶着,身子略微消瘦了些,偶有轻咳,俊脸虽苍白,却不失那该有的霸气。
她眼睁睁的看着他上了前面那辆马车,此间,他没正眼瞧过她,如那日她跪在他房里一样,将她视为空气。
小婉跟在含烟身后,看着静静站在那里的烈炎,抿了唇,呆愣稍许,还是硬着头皮上了车。
本该属于她的,都没了,现在就剩她一人了。
想了想,还是踏上了马车。小婉不在,聂城也一脸郁闷。
她还未坐稳,聂城的抱怨就传来“这一路没人与我斗嘴了,日子难过了。”
她轻笑两声“若是真喜欢小婉,你就坐前面那辆车吧,就当陪你二哥说说话。”
“二哥才不让我陪呢!”聂城嘟着唇,恨得牙痒痒的,好半天才反应了烈炎话里有话,红着脸解释“师父说什么呢,我哪有喜欢小婉?”
“还想瞒师父呢?”
“我……”
“你看上的姑娘就是小婉,回去要娶的也是她吧?”她一语道破。
聂城见她含着笑,面容也并未有何不妥,才试探性的问“如果是,师父不会怪我吧?”
她笑道“能找着自己喜欢的人不容易,师父又岂会怪了你?你若过的好,师父也开心。”
如此,心头的大石头总算放下了,聂城乐不思蜀,激动了。
“谢谢师父,往后城儿会与小婉一道孝敬师父的。”
烈炎噗嗤笑了,白了他两眼“说的我好像很老似的,论年龄,比你还小。”
聂城吐了吐舌头,道“您是师父,而且又是我二哥相中的女子,将来可是要成为我二嫂之人,孝敬您自然应该。”
聂城无心的话让烈炎渐渐失了笑,低下头,扎紧手头的绣绢,不再多言。
知道自己说错话,他手忙脚乱“对不起师父,我不是有意的。”
她牵强笑了笑“不碍事,我不怪你。”
聂城低了头,耷拉下耳朵,喏喏道“虽然不知道师父与二哥之间发生了什么,为何二哥对您这样冷漠,但城儿相信二哥心里是有师父的,他是真的在乎师父。”
以前他或许不知道,但自从这次聂硕出事,烈炎那表面平淡,实则担心的情绪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所以聂城相信,师父已经对二哥产生了感情。
“够了,别说了。”她合上双眸,背脊窜起一股凉意。
这些劝慰的话她不想多听,只会增添内心的期许,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她会很累。
另一边,小婉有些坐立不安,看着含烟对聂硕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如坐针毡。
想着当日皇上对主子的种种,在想着皇上受伤,主子整夜焦虑失眠的样子,她心里就涌起了难受。
一年前主子变了,性子变的越发的倔了,直到如今明明很在意皇上,却要假装满不在乎,那是拉不下面子。她知道主子怎么想的,当初那样伤害皇上,说的那些残忍的话,现在知道自己的感情了,若要回头,心头压力太大。
毕竟,皇上不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不要人家就伤害人家,现在喜欢上了,就死缠烂打。
“今儿风大,妾身为您多披几件衣裳,在过两个山头,就该到繁洲了。”
聂硕脸色稍显苍白,却因为含烟的话蹙了眉头“又不是年老体虚,怕什么冷?”
“可您毕竟受伤过重,若要完全恢复还得调养一阵子。”
“是啊公子,您的身子可牵挂着所有人的心呢。”小婉在旁补充。
“所有人?哼。”他一声冷哼,高深莫测的黑瞳一眯,冷至七分“怕是有些人巴不得我死了清静!”
闻言,小婉慌忙跪下,惶恐道“公子息怒,小婉句句属实,可不敢半句虚言。”
见小婉吓得瑟瑟打抖,含烟微微叹息,细细看了她两眼,转脸道“身子还很虚弱,别为了一些小事动怒,小婉不过也是关心您的身子,何必发这么大脾气?”
“再说,您的身份何等尊贵,谁敢盼您死,那可是大罪,妾身相信无人敢存这样的心。”
小婉抬头,感激涕零的看着含烟,着实不敢直视聂硕那危险的黑眸,又压低了头“夫人说的极是,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没人敢如此。”
“我到觉着你家小姐胆子就不小,再三冲撞我,愈发不懂规矩了。”他在怒。
“小姐是无心之失,请公子恕罪,公子生病这几日,小姐很是牵挂。”
“牵挂?”聂硕哈哈两笑,沉下暗眸,咬牙切齿“她倒还能牵挂起我,真是我的好福气啊!”
“公子息怒,我家小姐每日都有……”
“你还是少说两句吧。”含烟截断她的话,抚了抚聂硕的胸口,柔道“莫不是要气死了公子才甘心?”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小婉吓得浑身颤抖,将额头叩气,大气也不敢出。
“好了,我知道你也不是故意的,护主心切,难免要替主子美言几句。帮着主子是好,可有些话说多了就变味儿了,有些事公子看在眼里,就算你不说,公子心里也有数,以后就别乱嚼舌根了,当心好心办坏事,知道吗?”
“奴婢谨遵夫人教会。”小婉连连应是。
含烟点点头,娇声道“起来坐吧,别把膝盖跪疼了。”
“谢夫人,谢公子!”小婉作了一个大礼,这才战战兢兢地起来。
聂硕冷冷的看着她,轻咳两声,道“你何时变得这般明事理了?”
含烟轻点娥眉,微微一笑,坐到聂硕身旁,抬起手绢替他擦了擦额角“不管妾身从前做错了什么,至少在聂王府时妾身尽心尽力,并未想过跟任何人起争执。”
说着,她细细看了低头不语的小婉两眼,又道“当初与弟妹发生口角,妾身却也有错,这次小莹之事……若是妾身跟您说知道错了,您会信么?”
聂硕半眯凤眸,挑了剑眉,耐人寻味道“你认为呢?”
含烟失笑,却也振振有词,贤惠道“不管相公信与否,妾身只能用行动证明,这次小莹之事伤及相公,妾身心里比谁都难受。”
她剪瞳一沉,长叹一口,一脸忧愁。
小婉单纯,心思自然不细,补充着“夫人不要难过,此事怨不得您,是小莹自己犯错。”
含烟笑颜看她,却不在多言,若是在聂硕面前话多了,这戏可就过了。他眼观六路,若不懂步步为营,很能被他看出些什么。
聂硕静观其变,深不可测的黑瞳如一口吃人的漩涡,脸上绝情一片,猜不出他的如意算盘。
她有她的张良计,他有他的过墙梯。纵虎容易养虎难的道理,他可比谁都懂,只是现在由着她,自然就说明她对他来说有很高的利用价值,这个女人将来还要为他挡去很多麻烦。
“嬉妃如此贤良,担当后位怕也可行。”下一站就是郡闲王府,恢复帝位身份就是理所应当之事了。
含烟一听,瞳光炯亮,欣喜若狂的跪下叩头“臣妾谢皇上赏识。”
小婉却是脸色发青,看着聂硕饶有兴致的黑眸,她心都凉透了。皇上当初可也承诺过给主子后位的,虽然主子当即拒绝,可毕竟——
岂料,聂硕却话锋一转,玩味道“可惜历朝能兼皇后大任之人不是皇亲国戚就乃官宦之家,嬉妃青楼女子,只怕……不能服众!”
这话可就一语挑破,若她要做皇后,那是永远不可能之事。
含烟脸色当即大变,如从云端跌入谷底,摔了个粉身碎骨。
见她差点瘫软在地,聂硕扬起嘴角,黑瞳迸裂流光,又道“规矩毕竟是人定的,这天下都是朕的,当然由朕说了算。不过……能不能胜此重任,就得看你接下来的表现。”
含烟狂喜,连连叩头“臣妾一定尽心尽力侍奉皇上,绝不存半点私心。”
这话,可让聂硕左唇深深的勾了起来,眸底一闪而过的狠绝无人察觉,隐漠在他的笑意之下。
纵使小婉替主子不值,但为免得罪含烟,嘴上还得道贺“恭喜嬉妃娘娘,皇上如此宠爱娘娘,全天下最幸福女子的头衔,娘娘可是当之无愧。”
聂硕挥了手,含烟便笑着起来,眼里都激动出了泪,坐下时,连忙用手绢沾了沾眼角。
她笑道“做皇上的,必要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做国母亦是如此,臣妾有没有如此开阔的胸怀,还请皇上好好甄别。”
聂硕没回话,竟是合上那双黑不见底的凤眸,闭目养神,留给她无数的悬念。
含烟见惯了这样的聂硕,自然不觉得什么,一个人沉浸在自己雀跃的世界里不可自拔。
时候不早,他们找了一处有水的密林停下,看来今晚是准备在这里过夜。
都下了马车,小婉第一时间去为聂硕煎药,聂城果断的缠着她不放,美其名曰:为二哥尽孝道。
为师父尽孝道,为二哥尽孝道,他的孝道倒是多得很。
聂硕与含烟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