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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开,魔鬼——”
她觉得聂硕的俊脸突然就变得狰狞了,她好怕,莫名的怕。眼前的男人是魔鬼,不!他比魔鬼还要可怕,比魔鬼更要没人性!
她,究竟爱上了一个怎样的男人?
“炎儿……”
“我不想听,我什么都不想听。”她激动的捂住双耳,刚才的画面还在脑海里不停回放,以至于她浑身都在颤抖。就算作为杀手的她,也从来没见过如此血腥恐怖的画面,她现在终于能够明白慕容歌的感受,他也曾亲眼见过这种场面,对方还是自己的亲生父母,而聂硕使用的手段还是——油炸!
那滋味,可比这惨千倍万倍。这样她都受不了,更何况慕容歌?那需要多么强大的内心,才能够缓解疼痛?
“你究竟要朕怎么做?”对于她的挣扎,聂硕终于恼羞成怒,狠狠握住烈炎的双肩,那声暴喝,让她鬼使神差的镇定下来。
而他的黑瞳里布满阴霾与血丝,“不除含烟你怀疑朕用情不专,除了你又怪朕手段残忍。你究竟要朕如何做才满意?你要什么直接跟朕说好了,朕已经很烦了,没空整天去猜你们女人的心思,告诉朕,你究竟还要折磨朕到几时?”
他的懊恼,他的愤怒,通通铺天盖地而来,他从没为一个女人这样烦过,好像自己不管怎么做都是错,全天下的人都要听他号令,为什么他却偏偏被这个女人牵着鼻子走?
向来只有女人去猜他的心思,他喜欢什么,她们就跟着喜欢什么,他讨厌什么,她们绝对不会碰什么。而她,烈炎!她总是违背常理的跟他作对,跟他吵,跟他闹,要是换做常人,脑袋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她还要他怎样?
“请你也替朕想想好吗?”眉心一凝,他雷霆的声音满是无奈“朕御书房每天大堆大堆的奏折,几乎每位大臣都在弹劾朕,你一声不吭除掉良妃,她的父亲前朝铁骑大将军号令满朝文武上书,用他们的乌纱来要挟朕废除你,朕好不容易才将此事镇压下来,朕为你整夜整夜失眠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对朕冷漠的跟外人似的,城儿的死朕就不难过么?”
他如狼一般将积压在心头的东西咆哮出来,他只想求得一份理解,很难吗?
而烈炎,整个人都瘫软在他怀里,目光空洞,六神无主。
他们之间究竟怎么了?到底是什么在作祟?
“告诉朕,你究竟想要什么?朕什么都给你。”
他的话在耳旁不停扩散,烈炎撑住他,小心翼翼的站起来。她就那样细细看了他好久,越看,越觉得眼前的男人离的好远,好远……
“我想出宫,我想隐没江湖。”这就是她要的,她不喜欢这里。
聂硕浑然一震,拳头握的咯吱咯吱响,那抹巨大的怒意被他极尽全力的压制住。
“你明知道朕什么都可以给你,独独这个自由。”
这话,却让烈炎笑了,她望深了他,声音极为嘶哑“如果我说,我要你为了我放弃江山,放弃天下,跟我做平民夫妻,你可愿意?”
他又是一震,黑瞳一闪,眼底有吃惊稍稍划过,却很快隐没在深不见底的水潭里。
对于他的沉默,烈炎咬唇,反过来激动的扣住他的手腕,使劲的摇“你的爱,可以大到为我放弃一切权势吗?啊?”
他微微抬眼,紧紧的盯着她,呆愣良久,大手一把将她搂入怀里,声音低沉暗哑“炎儿,别闹了,以后朕会给你六宫独宠,向你保证永不碰其他女人。”
那一刻,她是真的笑了,自胸腔发出自嘲的‘哈哈’大笑。合上绝望的凤眸时,两行清泪缓缓坠下,微风拭去了她最后一袭表情。
“皇上国事繁忙,臣妾不便打扰,告退——”这抹声音是她的么?为何连她自己听着都那样陌生?
之后,她的耳旁再也容不下任何声音,无力的扶住雪漫的手,踉踉跄跄回了承欢殿。
入夜,站在窗边,晚风轻拂过烈炎卸下来的长发,一望无垠的夜里只有那轮明月高高在上!多久没有见到这样圆的月亮了?它散发的光晕将整座皇宫都笼罩在银白的色泽中,在这极其复杂的皇宫之中,原本那颗灰黑的心似是被这颗皎月点亮!
她已经站在窗前这样望着天空好久了。
“主子,时辰不早了!”雪漫进门,站在窗边提醒她。她仍是一脸淡漠,俏脸上并未有丝毫表情,样子倒也十分恭敬,骨子里却透着一股严肃,这让烈炎不禁想起训练有素的精兵!
她并未回头,目光却落在窗前放着的一束花上,它插在装水的瓶子里,过几日就该凋零了!烈炎扬手,将花瓶拈在手中,如水的眸很淡,唇角只留下那抹似有若无的笑!回身时,手中的花瓶‘一不小心’坠了地。
“主子小心!”雪漫眼疾手快,在她还来不及反应时,花瓶已经在她手中,瓶子里甚至连一滴水都未倾出来,她动作迅捷,行动干脆,很明显身怀绝技!烈炎淡淡的凝视着她,她面色平静,不慌不乱,垂下眼睫将花瓶双手奉上,一脸默然!
烈炎接过瓶子,却没有雪漫想象中那样将花瓶放回原处,而是双手松开,任凭它笔直垂落在地。一声清脆的响声入耳,花瓶在触及地面时碎成无数,碎片四溅,逃也似的滚落抛离,明晃晃的碎玻璃和里面溅出的水很扎眼!
她仍是一脸淡然,轻轻的撇着带着那厮冷静跪地的雪漫,她略微低下头,烈炎这个角度看不清她的脸,但她却能够晓得那张脸有多淡,有多静!
她从她身旁擦身而过,裙摆清浅的拂过雪漫清秀的脸庞,心静如水,柔声道“退下吧!”
“是!”她轻轻低吟,却没有过多询问,只是淡淡的扫过烈炎的背影,站起身,默默离去!
她知道,雪漫晓得自己刚才在试探她,但她却不闻不问,所有的疑惑都留到肚子里!她这样的处世态度才让烈炎明白,聂硕身边的人,个个都不是那么好对付。至少,雪漫的心思也是极为细腻,她懂得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其实她早该料到的,雪漫的身份绝不是那样简单。聂硕啊聂硕,你精心安排着一个武功高强的女人在身边监视,呵……究竟意欲何为呢?
嘴旁挂起了苦涩的笑,还未来得及转身,身后就有一双大手搂住了她。
聂硕闭上高深莫测的凤眸,下巴不停蹭着她的脖子,贪恋的吸允着她的体香,声音柔情嘶哑“炎儿……”
一边呼唤,他的唇一边开始亲吻着她,放在前面的大手也顺势开始摸索起来。
他可好久都没有踏进这承欢殿了。
她不语,也不做反抗,任由着他放肆,整个人就像具木乃伊,听着他的鼻息由浅极重,最后按耐不住体内的火,将她打横抱入了凤床。
床幔放下,里面隐藏着一片春色,只是身下之人如同死尸,不给半点回应,哪怕**高涨时,那声声娇喘也是那般生冷。
心,又开始痛了。她的指甲狠狠陷入他壮硕的臂弯,为何与他亲热时,她的心总是莫名的疼?
激情过后,他满足的将她搂入怀抱,亲吻了她的额头。
“若你真觉得宫里闷,等朕将手里的事处理完了,就带着你去宫外走走。”
她轻恩了声,没有表情,没有温度。
“怎么了?还在生朕的气?”他声音低哑,极其温柔的哄着她。
她不语,水眸淡淡,静静枕着他的胳膊。
聂硕又道“若是你还觉得不满意,朕以后每天都抽时间陪你。朕保证,不管多忙,都不会冷漠朕的炎儿,好不好?”
他宠溺的在她鼻梁上刮了一下,烈炎便笑了,笑的浅浅的,苦苦的,但她终于有了表情,聂硕算是松了一口气。
“朕会给朕心爱的女人天底下最好的,给你人,给你爱,只要不过分,朕会尽可能的满足你。”
听着聂硕如此宠溺的誓言,不知为何,烈炎就是高兴不起来。这些话,若是他对其他女人说,她们一定会高兴的疯掉,可她,就是不上心。
聂硕什么都可以给她,但唯一的条件是,她必须永远陪在他身边,生生世世!
“对了,朕有件事忘了告诉你,雪漫是会武功的,以后走哪儿去你就带上她,她会誓死保护你的。”
烈炎微微一笑,抬眼意味深长的看着他,道“是雪漫跟皇上说了臣妾识破了她的功夫么?”
“你这算是在怀疑朕?”聂硕唇角一牵,扬了起来,凤眸柔情无比“朕将她送来你身边,一来是想第一时间知道你的状况,二来便是保护你,朕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朕可以告诉你,朕只是想多了解你每天都在做什么,并不是监视,你绝对自由。”
“皇上什么好话都说了,臣妾还能说什么?”她嫣然巧笑,这是个极为聪明的男人,她不过刚识破雪漫,他便在第一时间主动‘招’了,让她想怪也不能怪。这心思,谁能斗得过?
他不喜欢太聪明的女人,她又何尝喜欢太聪明的男人?身边放着一条危险的狼,谁能过的安稳么?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身旁的男人已经不见了,雪漫为她梳洗过后,本打算去给郭太后请安,谁料,郭太后却亲自来了。
“如尘啊?”她被小满搀扶着进来,一见烈炎,满脸笑纹。
“太后。”烈炎迎上去,握住了她的双手“瞧着这气色真不错,是遇上什么喜事了么?”
她这么一说,郭太后就笑了,拍着她的手“哀家都听说了,皇上除去了嬉妃,手段虽残忍了些,但毕竟都是为了你呀。”
烈炎一愣,狐疑的看着她,道“皇上除去嬉妃,太后为何这样高兴?”
都是她的儿媳,平日里郭太后从不偏私,对含烟也算公平。
郭太后叹了口气,道“身为太后,哀家当然要秉公行事。可这也并不代表哀家是个傻子,城儿的死,你我都应该心知肚明。”
明知道含烟的诡计,她却还要整天面对害死自己儿孙的凶手,看着含烟假惺惺的嘴脸,身为郭太后,她只能忍气吞声,不可滥用私刑,但现在好了,大仇得报,城儿与小婉在天有灵也该安息了。
闻言,烈炎苦涩的笑了起来,拉着郭太后坐在一旁,郭氏却一直不放烈炎的手。
她道“当初有城儿在,哀家不建议你与硕儿在一起,可现在城儿不在了,你也将后宫料理的周全,哀家自然是越来越喜欢你。看得出,硕儿真的很在乎你,身为母亲,哀家可从未听说硕儿为谁这样过,如尘啊,有情人能终成眷属不容易,你要好好珍惜眼前人啊!”
郭太后的苦口婆心让烈炎低了头,耳旁又是身为一个母亲的叮嘱“城儿的孙子哀家是无福了,你跟硕儿可得加把劲儿,哀家听说硕儿昨夜来了,哀家这心就踏实了。”
郭太后私下也心系聂硕与烈炎的动向,得知聂硕好久没来过承欢殿,她这心里也总没个着落,现在终于好了。
烈炎一听,两颊爬了些红晕。生孩子?她可从未想过。再说,眼下她与聂硕之间还存在着隔阂,至少是心灵上的,这道铃解不开,她不会安稳的。
可这结究竟系在了哪里,她自已都搞不懂。
郭太后见她不说话,以为是害羞,笑了两声。
“哀家打算明日出宫去庙里为城儿和小婉一家三口祈福,望上苍保佑他们投个好人家。”
“那臣妾陪您一块儿去,您最近身子不好,臣妾不太放心。”
郭太后却挥挥手,笑道“有这份孝心就成了,哀家有小满照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