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门外响起有节奏的敲门声,莫小羽一阵兴奋,难道是他来了?转念一想,不对,他才不会这么斯文,就算不是破门而入,至少也会在外头大吼“莫小羽你这白痴,快点来开门”之类的嚣张话语。
她慢吞吞地下地、开门。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外面站着的竟是路浩司。
“小羽!”他显得很高兴,莫小羽伸头一看,他身后还有一个女子,微微低垂着头,一副温婉害羞的样子。
“我来介绍,小羽,这是我女朋友洋子,她是从大阪来的留学生;洋子,这是我经常跟你说的小羽。”路浩司热情洋溢地说,熟练地把一包吃食放在桌子上。
“女朋友?”莫小羽惊得目眦尽裂,她倒不是讨厌他这么做,不过……也太快了点吧?
“小羽,你不会生气吧?”路浩司见她始终不说话,不由有点担心。
“我干吗不生气?你居然背着我重新搞上一个外国小姐!”她佯装愠怒。
“呃……”路浩司吓了一跳,以为她真的发火,“因为、因为我想你已经有洛老师的照顾,而我、我又正好遇到洋子……”
“跟你开玩笑的啦。”莫小羽天生没有捉弄别人的细胞,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的穷紧张劲,“我们本来就是好朋友嘛,恭喜你了!”
憨厚地笑了笑,路浩司诧异地望望四周,“对了,洛老师呢?出去了吗?”
“他、他已经不住这里了。”莫小羽一边大肆搜刮他们带来的粮食,一边敷衍。
“是吗?”路浩司几次欲言又止,思虑再三后,他还是郑重地在她身边坐下来,“小羽,有句话我想对你说。”
‘嗯?”
“那个……你和洛老师吵架了吗?”路浩司此言一出,立即看见莫小羽本来进行得像光速一样的动作停了下来,还捏着筷子发呆。言辞笨拙的他急忙补充,“我看得出来,洛老师是很在乎你的,要是你们之间有什么不愉快的事,那多半是误会,你可不要认真哦!”
她苦笑一声,“你怎么帮他说话?他可曾经是你的情敌。”
“不是啦,因为他对你真的很好嘛,大家都看得出来的。”
她一震,是吗?
“所以你们要快快和好啊!我只是顺便来看看你,遇见洛老师的话,替我向他问好。”路浩司收拾东西,带着小女友告辞。
莫小羽一个人踱到阳台、跃上栏杆坐好,茫然无神地晃动着腿,回想刚才路浩司所说的话。
距离老妈通传他要结婚的消息的那天,已经一个星期了,想必他们也筹划得差不多了。一想到他和孟雪缇卿卿我我、你侬我依的,而她却在这里郁闷得连一段完整的情节都写不出来,莫小羽忍不住想纵身一跳,做出世上那种比较令人不齿的行为来才解恨。
她倒是很久没试过这么放纵地坐在阳台上闲晃了,因为那个姓洛的总是给她制订严格的时间作息表,连垃圾食品都不让吃,何况是玩坐在栏杆上这种随时会摔下去撞成脑震荡的高度危险游戏。
“不想就来阻止我啊,你这笨蛋。”她发出一声梦呓似的呢喃,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外探了探。
“莫小羽,该死的白痴,你在干吗?!”
期待中的声音骤然响起,一如往常带着盛怒和责怪。她还没反应过来,上半身一晃,屁股也有一大半滑了出去,就算这是二楼,维持这个姿势摔下去估计也够受的。就在她惶惶然、以为小命不保时,一只有力的臂膀抓住她的衣领,将她姿势不雅地揪了上来。
他早在喊出声的时候就已经到了她的身边,一下子就敏捷地把她捞起来了,同时还顺便劈手夺过她手上的稿纸本,劈头盖脸地朝她头上打去。
“想死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你这死女人!”
听到他的声音,莫小羽委屈的心绪一触即发,“你不在家哄未婚妻,跑到这里来干吗?”
洛庭希又是一记天魔降伏,“稿子写得怎样?你妈说你一个字都没写下来,这个时候你居然给我闹投灵感,你以为你是‘大牌’吗?”
莫小羽推开他,“我怎样关你什么事,反正你都要结婚了。”
“我结婚关你什么事?为什么一个字都不写?等着交白纸?”他以牙还牙,谁比谁狠?
“你……”他还好意思说出这种话来!她写不出来是因为谁?赌气转过身,她不再讲话。
过了好一阵,身后没有响起任何声音,他走掉了吗?她情不自禁地小心回过头,看到洛庭希还站在原处(奇*书*网。整*理*提*供),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她,坦然得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一直注视她的背影几乎十分钟有余。
“你真的喜欢我,喜欢到没有就不能好好生活的地步?”他开口了,说出来的却是叫她没办法回答的话。
我没有,你少臭美。她很想这么说,想到咬牙切齿的地步,可是她的心想的却是完全相反的事情,以致于她脱口而出的是这么一种没骨气的语调,“那又怎样?你要结婚了。”而且还是和那个孟雪缇,“不要娶她,你要知道婚姻是对两个人负责的事情。”
洛庭希沉默着,就在莫小羽几乎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他抬头说话了:“你太幼稚了。”
莫小羽眼睛一瞪,说她幼稚,随便找个不爱的女人来娶,他又高明到哪里去?
“我有非娶她不可的理由。”他瞥她一眼,莫小羽顿时脸色大变。
“莫非你们已经……”干了那件时下流行却又违背婚姻法律的事情,开花结果了?
洛庭希脸色铁青,接着就是一记泰山压顶直冲拳,“我是那种人吗?”
头顶九大行星飞舞的莫小羽没法作出反应,于是由洛庭希自我解释缘由:“她家曾经救过我们母子。”
九大行星不飞了,莫小羽大惊失色,“洛庭希,那你是不是要入赘?”
马上又是一记猛击,他咬牙切齿,“你想到哪里去了?!”
除了九大行星之外又加上若干卫星的围绕盘旋。
“当时我答应了他们也向我妈保证过,我绝对不会食言的。”
莫小羽顾不上太多,条件反射地自言自语:“好可怜,那岂不是卖身……那个孟家有这么可恶吗?真是看不出来。”
等到有一条银河在莫小羽头顶流淌的时候,她终于意识到随便插嘴会付出惨痛的代价,所以惟有闭嘴才是明智之举。
“我杀了我的祖母。”他淡然道,“十四岁那一年。”
一阵震惊,她情不自禁地团起右手放在唇边。
他注意到她这个幼稚的动作,淡笑了一下。
他的出生是他们母子陷入困境的开始,父亲的身体在母亲怀孕时已经出现问题,而去世又是在他出生后的几周,这一切都使他们母子的名誉地位在洛家丧失殆尽。入赘的祖父虽然疼惜他们,可惜无权无钱,师出无名;而得势的祖母又是那样不可一世、尖酸刻薄,于是在他的童年中,除了母亲严苛残酷的训练和一种艨胧扭曲的母爱之外,剩下的就只是别人针锋相对的轻蔑眼神和不屑咒骂了。
当他可以独立生活时,祖母就不顾母亲的苦苦哀求,决然地将他送往寄宿制学校,美其名曰是为了接受优良的教育,实质上却是一种变相的丢弃。就读一年后的他实在受不了学校里逼得人透不过气来的氛围,偷偷跑回了家。母亲将他藏了起来,没有告诉任何人。可是终有一天,出去参加慈善晚会的祖母因为中途有事突然折回,与坐在母亲身边看书的他撞个正着,之后的事他几乎记不清了,只依稀知道在一片歇斯底里的尖叫声中,他拿着花园里装饰假山的石块砸了过去……
无计可施的母亲只有求助于当时在司法界极有地位权威的孟哲声和他的太太,即市长的千金何薇,毕竟在先夫的朋友中,只有他们是以同情的眼光关注他们。事后,因为孟哲声与何薇一句“以后让庭希娶雪缇好了”的玩笑话,争强好胜的母亲立即应允下来,还押着他的头颈逼他向两人鞠躬。
事过境迁,若干年以后,华明丽在洛家的地位已今非昔比,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也缓和了很多,只是这句当时许下的誓言随着恩人的掌上明珠孟雪缇的长大,也渐渐到了实现的时候。
一只手轻轻地抓住了他的袖口,洛庭希微微侧目,见莫小羽小心地盯着他,眼里一片朦胧。
“你那时……一定很害怕吧?”
害怕?他不记得了。好像是,也好像不是。
“要是我能早点认识你就好了。”她认真地说,依旧拽着他的袖口不放,“那样你逃出学校的时候就可以来我们家住,那就不会发生那些事……真是……真是对不起。”
她的道歉引起他的反感,“又不是你的错。”
“可是我什么都没为你做,还因为笨经常惹你生气。”抬起头,莫小羽慎重地说,“我答应你,我以后会按时吃饭睡觉,老老实实地看书写作,我什么都听你的,不会再和你吵架了。”
他想笑她天真,他想说即使那样也不关他的事,可是他终究没说出口。因为在她的眼中,他看见了一种久违的爱惜眼神,那是母亲刚刚将他带来这世上,怜惜地许下要保护他一生一世的庄重诺言时,那隐约透露的眼神。
“我不会惹你生气,也不会让你不安,所以,”她渴望地盯着他,“你不要不管我好不好?”
生气?不安?他简直想嘲笑这些词语,那是多少年以前就已经远离他的东西,她竟可笑地以为她真能像个卫道者那样守护他的情感吗?
“幼稚。”两个简单的字从他嘴里窜出来,莫小羽一呆。
“你根本不了解我,却在那里说什么对不起。你要搞清楚,我并不需要你的任何帮助或怜悯,早就跟你说过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就像油和水一样。无论怎么搅动,终究还是会分开来。”他慢慢说着,神情冷峻、口齿清晰、不容驳辩。
莫小羽仔细地盯着他,想从他的表情中寻找到不情愿的痕迹,可是失败了,他平静得简直不像是在说和自己有关的事。
“这是你、第三次拒绝我了。”停顿了片刻,莫小羽喃喃地说。一再的告白,一再的回绝,他们当真有缘无份?可是每一次狠狠地拒绝她之后,他却又会在下一时间出现,不由分说地对她的生活方式指手划脚,野蛮地干涉她这样一个说起来与他毫不相干的陌生人的人生,让她都习惯了一切,而且再也没有独立下去的勇气和能力。
“三次拒绝,我想我是该醒了。可是,你能不能再拒绝得干脆一点,好让我彻底死心?”她一直埋着头,不让好不容易才有说出此话的勇气退却,“要是你真的决定娶她,以后就再不要来找我了,我也会克制着自己不去见你,反正少我一个朋友,对你来说不算什么。至于我,总有一天会从你的影子中出来的,就让我们做一对不见面的朋友好了。”
她终于说出口了!可是她想反悔,因为她清楚自己永远不可能从他的影于里面走出来。她不是坚强的女性,也不想因为曾经受过爱情的伤,就勉强自己成为坚强的女性,她宁愿唯唯诺诺地在他的淫威和阴影下生活,纵使带来快乐的只是回忆,也足够她受用一生。
“给你。”莫小羽的目光落在洛庭希伸过来的一只手上,那里躺着一把银色的钥匙。
他要把这个小公寓的钥匙还给她,莫小羽傻了好半天才慢慢接过去。
“如果需要,可以给我打电话。”洛庭希确定她把钥匙收好后,犹豫着说。
懊恼的同时,倔强也来作祟,她一咬牙,将视线转向阳台外的晴空,“不必,我说得到做得到,你放心和你的雪缇结婚,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