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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过去式-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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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忘记了。”他忘记她的爱,那么她忘记他的话,是不是才公平?

“没关系,我再说一次,要记牢了,以后不准弹琴弹太久。”他心怜地碰碰她哭肿双眼,掏出糖果,放在她的掌心。“还有,也不准哭太久。”

“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那……是不是我要求什么,你也会答应?”

“你想要求什么?”他反问。

“要求你不要娶岳小姐,不要放开我,不要跟我说ByeBye。”她的一连串不要,问出他的静默。

这些要求,对他来说是难题?如果是,他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还要叮咛她不哭,是否,带给她希望再把光明走,会让他很有成就感?

她真的不理解,是他的心太复杂,还是她的爱太单纯,才让他们的交会困难重重。

“很难……是吗?”泪又盈眶。“没关系,不为难你,我马上离开。”

“不要走。”他拉住她的手臂,把她带人怀中。

“不走?要我留下来参加你的婚礼?”做不到!平静分手已是她最大极限,要她再献上祝贺,未免太强人所难。

“我们进去谈好吗?”他软言。

分手是大工程?还要坐下来谈?也罢,多少个夜晚,她期待他就在身旁,和她痛痛快快谈上一场,现下要分手了,终于也盼到“谈”的机会。

乐乐让步,把他让进屋里。

都坐定后,他开言:“我必须和岳楚楚结婚。”

不想问为什么,他说了必须,就算借口再华丽,他还是“必须”和她结婚。

“然后呢?”然后他要说——请你别在外面乱放话,好聚好散别伤往日情义,我可以补偿你……之类的话吗?

“即使我结婚,我还是希望你留下来。”

“岳小姐能容得下第三者?”好个心胸宽阔的女人。

“问题不在她,在你,只要你坚持在我身边,没有人可以把我们分开。”

“你说这话,是在欺侮我和岳小姐,凭什么要我们两个和对方分享你?”

“我不否认自己卑劣,但我只想把你霸在身边,乐乐,你若是真心爱我,就留下来。”

钟阒低声下气,多少年来,再困难他都不求人,他总把所有事情掌握在手中,从不在留与舍之间为难。

可是,乐乐不在他的掌控中,他又舍不得放手,除了欺侮她,他不知道还能怎么做。

“好过分,你用留不留来测试我的真心,用我的爱来威胁我不走,接着呢?你是不是要继续利用我的心,来逼迫我接受情妇角色,并甘之如饴?”

“我愿意接受所有的指控和罪名,只求你留下。”

“你要我用什么身份留下,女朋友还是第三者?要我留下来做什么?见证你的幸福婚姻?你好奇怪,请真心回答我,你到底爱不爱她?”

“不爱。”他没有迟缓。

“莉莉说对了,你为权势娶她,却和我们这种提供不了权势的女人谈恋爱。”

“你在介意身份?那只是放在台面上,给别人观赏的‘关系’,真正的关系是关起门来,两个男女是否真心相爱。”

“你的意思是,你和那位岳楚楚走出门是夫妻,关起门来就成陌路?你要求我别介意身份,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反过来要求你,别在意金钱,别把婚姻拿去和岳楚楚交换权力?我不懂,怎会有女人拿东西去交换爱情?”

“别针对楚楚,她不是坏女人。”

他的淡然维护像把利刃,笔直插入她的心。

“她当然不是坏女人,坏的是我,抢夺别人的丈夫、不洁身自爱、淫荡无耻……”说不下去了,她把头埋在膝间,心伤到最深处,她有好沉重的无力感。

“乐乐,别这样,你不是无理取闹的女孩子。”

无理吗?不!他给了她好大一个理由,却还不准她取闹……

“钟阒,你对我真坏。”可是,明知他是坏的,她怎还难过得不能自抑?

钟阒无言以对,她说得对,他没待她好过,他不仅是个差劲的情人,也将是个不及格的丈夫。

在感情上,他是最自私的骗徒,他只取自己想要的,不去管有多少女人为他黯然神伤,如今面对最心爱的女人,他仍然不得不让她伤心。也许,他这种人,根本没资格谈感情。

“我真不懂,你爱我,却不能跟我结婚,你不爱岳小姐,又非得和她结婚不可,婚姻的主要架构不是爱情吗?你为什么要舍去不用?认真想想,说不定你早已经爱上她而不自知。就如你所说的——她不是坏女人,她不但不是,还是个温柔体贴、深爱你的女人……”

“乐乐,我知道你心里有许多疑惑,但是请你记得,对你,我没有任何一句话是欺骗。”

他是说——他爱她,没有欺骗?钟阒的话燃起她一线希望。

“你真的一定要和她结婚?”

他不说话。是啊!他宁可不说话,也不骗她。

“这件事没得商量的,是不?”“真爱”终究是敌不过“必须”,这刻,乐乐学会了,光是爱,真的不够!

“乐乐……”

“别谈这些,它们是无解习题,不是吗?”

“所以,你不愿意留下?”

“不!我留下来,直到你穿起新郎礼服,走进礼堂那刻。我们的爱情就划下终点。”

到最后,她仍是抽不开身,爱情让人无奈,也教人身不由己。

他用她的爱威胁她别走,那么,她就用他的爱威胁他不结婚吧!这场角力赛,最后谁胜谁负,她不去预测。

靠在他的肩头,假设让她重新选择,也许她会考虑要他的人,不要他的心,至少这样子,她可以和他终生厮守……

※※※※※※※※※※※※※※※※※※※※※※※※※※※※※※※※※※※※※※※※※※※※※※※※※※※※※※※※※

自那次谈开后,钟阒经常回来。

仿佛是嗅出分离气息,他们都很有默契地不去碰触敏感话题,尽量让和谐的气氛围绕在两人身上,在这个家里,岳楚楚三个字成了禁忌。

欢爱过后,乐乐趴在他的身上,食指在他粗粗的胡渣上搔刮。如果有一个生命,像他一样的生命,会动会跳,会说会笑,一定很有意思。

“想什么?”他抚着她的头发问。

“想小孩子——一个长得像你的孩子。”乐乐回答。

“想要孩子?”

“你不想吗?”她抬起头,眼睛对着他的,反问。孩子会是他的羁绊,会成他婚事中的妨碍?

“想!但不是现在,你还在念书。”他要她成为一个知名音乐家,不要孩子阻挠她的前程,这是他替她着想的部分。

他的答案让她放下心,抿唇一笑,把耳朵重新贴上他的胸窝处。

“我不介意。”说不定多个孩子,就可以把他们的关系,维系得更密、更紧;说不定多个孩子,她就握有更多筹码把他留在身边,让他忘记和岳楚楚的婚约。

“我介意,我喜欢看你上台演奏钢琴的模样,看台下的听众因你的琴声如痴如醉,这会让我很有成就,很骄傲!”她一直是他最大的荣耀来源。

她也喜欢啊!喜欢有他在台下盯着她看,喜欢当他的“骄傲”。

“我会为你努力。”她承诺。

“我也会为你努力,我要赚很多钱给你,让你过最好的生活,让你做所有你想做的事情、圆所有你想圆的梦想。”

“你说梦想?你有梦想吗?”乐乐问。

“有!”抢回总擎,带着乐乐回老家!

“我也有,我想要一间有池塘的别墅,别墅里种几棵桑树,桑树下面有两架秋千,黄昏的时候,我和宝宝在秋千上,一面荡一面等你回家。春天的时候,我要养好多好多蚕宝宝,黄的茧、白的茧,好多好多茧挂在纸盒上……”

“想养蚕宝宝?好怪!在我印象中,女生不都很害怕虫?”

“小时候,妈妈不让养,她说毛毛虫看起来很恶心,可是,我就是喜欢啊!看同学把蚕养得肥肥胖胖,好有成就。而且,你不觉得春蚕吐丝,是很壮烈的举动吗?”

“不觉得!”蜕化是生命中最美丽、最伟大的过程,怎会壮烈?

“春蚕到死丝方尽,腊炬成灰泪始干啊!”她用涛词来佐证自己的观点。

“那是骚人墨客的看法,站在大自然的立场,茧是为了保护蜕变中的蚕蛾而产生,它不但不壮烈,还很温暖安全。”

“可是大部分的蚕蛾吐过丝后,面临的就是死亡。人类要拿茧来缝衣制裳,相对的,蚕蛾就要拿生命来换取我们温暖,它无法蜕变、无法成长。”

“那是代价。”

“不懂!”她用手肘在他胸前支起下颔,疑惑的眼睛等待他的答案。

“蚕蛾在野地时,要面对虫鸟威胁和食物来源等问题,进驻人类的生活后,它们只需要负责生长、繁殖,剩下的都有人类替它们张罗,再无需担心其他,你说它不需要付出代价吗?”

“用生命来当代价?太残忍。生命是世界上最神圣、也最伟大的东西,是人兽鱼鸟也罢,是花草树虫也好,每个生命都该被尊重、被疼惜。”

“你太心慈也太单纯,等你真正出社会后,你会发现,别说植物虫鸟,就连人的生命,在名利、权势的相较下,都会显得微不足道。”

“汲汲营营把名利追到手之后呢?人死了,权力还保得住吗?留了名、留下钱,顶多身后事风光一些,我不明白这些对人类有什么实质意义。”

“财富和权力在每个人心中都有属于自己的定义。”

“所以你选择权贵,舍弃爱情?”她问得极小声,但钟阒还是听到。

他追求的不是权贵,而是平反,夺回总擎不仅是对爷爷的承诺,更是他身为钟家人的责任。

“不谈这个,我告诉你,如果我们有宝宝,我绝不让他学音乐。”乐乐抛开旧话题,那话题会让她联想到“结束”,她不想和他结束,只想和他“延续”,有宝宝,他们中间就有更多未来。

“我才在想,有孩子我一定要让他学钢琴。”钟阒说。

“学钢琴好辛苦,尤其走这条路、吃这行饭,坚持度不够的人很可怜。”

“我在你身上看不到可怜。”她身上如果找得出“可怜”,那全是拜他之赐。

“小时候,一放学,左邻右舍的小孩都是放下书包,先到同学家大玩特玩一顿,然后听到爸妈喊人,才回家吃饭洗澡写功课。

不像我,放学以后,要赶着洗澡写功课、弹钢琴、上家教。

中学时,别人在逛街、看电影、玩电动,我在练钢琴,大学后,人家在谈恋爱、修社会课程,我还是在弹钢琴。我想我会那么笨,大概是社会化不足。”

“谁敢说乐乐笨,我的乐乐是聪明的小女生,她懂得选择我,一个顶天立地的伟岸男儿。”玩笑话出口,才蓦地想起,爱上他——一个被仇恨桎梏的黑道人物,不是聪明而是笨呐!何况,除了爱情,他能给她的有限。

“你也会开玩笑?”乐乐抱起肚子翻笑过身。

他改变了,不再是初识时的冰冷,他有了温度人性,像个温柔男人。

这改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没有注意过,但是乐乐相信,是她的爱情改变了他。

“这玩笑很糟糕吗?”看她捧腹,他怀疑地抓抓头。

“不糟糕,只是有点烂。”她朝他吐吐舌头。

“乐乐,你被教坏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告诉我,是接近了哪块松花墨,你才被染得脏兮兮?”

“墨?我想想看……有了,我认识个爱穿黑衣黑裤、爱戴墨镜的黑道人物,你说够不够‘墨’?”她意有所指的瞄向他。

“你尽管皮好了,我倒要看看,你能调皮到什么时候!”他掐掐她的粉颊说。

“是啊!还能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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