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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斯底里有余。”
绑架?怎么会?艳汗湿的面容被恐惧爬满,如坠冰渊般发起阵阵恶寒。这是爵士卸下外交官任职后第一次出访中南美洲,他身边有一群不逊于大猫、TC他们的好手保护呀!典狱长也随侍身侧不是吗?怎么会是他?怎么会……
“爵士身经百战,不会有事的,你别担心。”姆妈擦着双手走进来,拍拍被吓傻的艳。“查到了吗?”
“情报果然只能指望你了,妈妈咪,你给的资料比特情局、国安局那些白痴正确,是那票人没错。白瑞透过你提供的线索查到他们囚禁老布的地方了,TC曾在那里驻防,也对付过这票人,我们必须抢在对方察觉之前,把老布救——”猛然顿口。大猫蛇样的眼眸突然瞪凸,以为累到两眼昏花,揉了揉,再瞪凸!
大猫打死都不敢相信有人敢这么对待TC!
只见艳又急又气地揪住TC衣领,硬是将他从沙发上拖起来,往外面走去。
“放开我。”
对身后的警告充耳不闻,艳满脑子都是老布和蔼的笑脸,满心无肋与惊恐。
“要我动手你才会懂我的意思吗?放开。”
“你扭断我的手啊!扭断啊!”她边走还边对走路慢吞吞的男人吼道:“你最好把我两只手都折断,我就无法强迫你,你折啊!如果你不折,你就走快点!”
TC眉头高扬,研究微颤的小头颅片刻,突然使了个擒拿巧劲推开她的手。
举步越过她时他瞟了她一眼,讽刺道:“如果你只会哭哭啼啼,别跟来碍事。”
他答应了!强烈的如释重负感席卷而来,泪水从艳焦灼的眼中跌落。他的意思
是要她也加入营救老布的行列吗?
脚下不停的男人没回头,语带挑衅:“无法应付你可以回去。”
这个狗眼看人低的臭——教——官!
“所有的测验我都通过了,谁说我不能应付?”艳气冲冲追上他的步伐,没有衣袖,她用手背抹抹淹大水的美眸,小脸哭得又湿又红,模样狼狈却没有闪避TC嘲讽的眸光,反而火大地扬起迎视他。
她边瞪TC边打量他黝黑健壮的手臂,忧虑不已的小脸有些犹疑、有些绷紧。
自从那年不小心在他的小木屋借宿之后,她就很不喜欢跟臭教官有什么肢体上的接触,打从内心排斥他。可是老布对她很重要,他不能有个闪失,紧要关头她也顾不得自己的喜好了。
这个人常常闹失踪,性格恶劣而且难以预料,瞎子也看得出来他讨厌老布,反正她对他反复无常的怪脾气就是没信心。所以……艳下唇瓣一咬,豁出去了!
性感冷漠的嘴唇一震,TC及时咬住点到一半的烟,眼露诧异。
冷瞳向下一溜,微感无措地看着艳拉住他左手腕,抓得很牢,像要将全球头号恐怖份子押解回国受审一样;她的用意很明显也很羞辱他的人格,当然不是她小姐心血来潮想亲近他,她是防堵他临时变卦走人罢了。
挺会侮辱他的嘛……
被TC瞄到火大,艳理直气不壮地补充:“只、只是以防万一。”
“这样啊?”乐在被侮辱中的男人耸肩淡应:“你可要抓紧一点,别放开了。”
听出他话中有话,艳横他一眼,也淡道:“我对你不感兴趣,你不必想太多。”
若有所思地评量着遇强则刚、遇弱则柔的女人,TC偏下俊颊将烟徐徐点上了,语气刻意放淡:“不要一直挥舞手中的红布,惹祸上身可就怪不了人。”
什么红布?又不是斗牛!不想输他,艳的语气下意识淡到TC几乎听不见:
“惹祸上身也是我的事,我自己会解决。”
“哦?”尾音又淡又长,很刻意要顾人怨。“这是你说的。”
艳耐性原本就欠佳,遑论她遭遇的对手是耐力毅力具属一流的顶尖狙击手和追踪手,脾气火爆的人口气终于无法再淡下去,直接对不识相的男人飙火:
“你不要故意惹我生气行不行!”
她真的不想理他,偏偏他一开口她就忍不住想回嘴,真烦。
老布下落不明,她现在好担心他的安危,他是她仅有的亲人了,她好害怕好害
怕,真的没心情应付怪里怪气的臭教官。这个人也奇怪,出口没一句好话,幸好平
时除了爱板着一张臭脸吓人外,他还懂得闹自闭藏藏拙,不至于伤害太多无辜。他
继续装哑巴就好,偏偏这时候话多起来,莫名其妙的家伙。总归一句话,这个人
“真的很烦。”心不在焉咕哝。
当然知道她说的是他,从来只有被嫌闷,第一次被嫌烦,TC感觉不恶地笑了。
看了看两道娇眉又拧起来的女人,TC想再刺激她几句,听到大猫和姆妈交谈完快步追来的脚步声只好作罢,仔细打量一个月未见的她。
他先检视她指关节捏得泛白的小手,满意地发现尚无发抖的迹象。不错。
目光不动声色向上扫,她穿著式样简单大方的细肩带白背心、水蓝色低腰牛仔裤,有点小洁癖的她,整个人和以往一样就是有办法随时保持干干净净,再素雅的衣着也能被她美丽的外表穿出又艳又雅的撩人韵味来。
她的身体曲线极美,腰线美,将小背心撑出饱满弧度的胸线也相当诱人。
纯男性的感官被“美色”勾引得蠢蠢骚动,情欲在外表冷峻而疏离的躯壳下炙热蔓延,心中风起云涌,棱角分明的俊容却沉静无波,直到无意间瞄见她牛仔裤后口袋那两张露出袋口的戏票,冷漠瞳眸才添了抹无名的愠恼。
小姐想约会了?哼。
艳转头瞪着TC,来不及问他哼什么哼,大猫已经追上他们。
“等等、等等,艳也去吗?”和佣兵学校那头联系完毕,完全跟不上情势变化的大猫满头雾水。“我不是质疑艳的能力,她要加入我并不反对,问题这次的情况特殊,妈的!你这臭小子明明比谁都清楚不能带她去!”
艳放开TC还没开口,一向置身事外的冷漠教头已代她哼出:“少啰嗦。”
大猫错愕地眯眯“仗义执言”的兄弟,没时间推敲他因何反常,直接游说艳:
“你要知道你和老布的关系,在我看是情同父女了。为什么医生不帮自己的家人开刀,因为面对自己的亲属他们会失去平常心,无法保持客观冷静。我和TC不同,在某种程度上我们是神经麻痹了,不会被个人的心情影响整体行动。”自我解嘲地撇撇嘴:“听过一句俄罗斯古谚吗?会在葬礼上哭泣的人不该从事殡葬业。我们已经练就金刚不坏之身,你还嫩,艳。对这行真的感兴趣,一次一步,你慢慢来。”
大猫的言下之意是,他们已经学会不在葬礼上哭泣了吗?
艳心口揪痛,抬眸看看TC冷漠孤僻的俊容,突然对他们的“不再哭泣”萌生恻隐之心。大猫说得有理,她对自己是有信心,但事关重大,她不能为了证明这种无谓的信心硬要参与行动,若是因此连累同伴她会难过的。可是……
“你、你觉得我办得到吗?”问完之后抬眸,望着最了解她实力的教官。
丢了个眼色警告大猫别再多舌,这是她的选择。TC以行动回答艳。
“时间不多了。”抓起她滑腻的手臂,让她也尝尝被拖行的滋味。
艳眉头微皱,甩甩无端遭人“扣押”的手臂:“我自己会走。”
拉她没入另一条狭巷中,声音才恶劣飘起:“角色对调很有意思,不是吗?”
“你!”
“你这臭小子真难对话,要鸟脾气也不看看时机。”大猫一路碎碎念着追去。
搞情报出身的姆妈观察入微,人站得远,所有事情也看得一目了然。
直到三个孩子的声音都消失了,微白的天空飘下雨丝,她才悠长地叹息一声。
TC这孩子是应她所托特地回来救老布的,他早知道这件事了。
这孩子今年都二十五岁了,大猫同他一块长大,还不晓得他是爵士同父异母的弟弟,口风之紧由此可见。因此,当他突然向小女孩透露爵士被掳的消息,她不禁怀疑起一个可能性,她是直到这孩子一再拿话刺激小女孩,非要她参与这次的救援行动,心中的疑惑才算确定。
她和爵士盼了十多年,TC终于找到合意的女孩子,也动了情。
唉……走过去,将墙角一团已半湿的纸球捡起来,慢慢摊开,“悲惨世界”的宇样扭扭曲曲映入姆妈忧喜参半的瞳孔上。票是TC从小女孩口袋摸出来揉掉的。
这孩子不要小女孩和其它男人约会,没半点绅士风度,占有欲真强。
他知道老妈妈在看着,所以也是藉由这动作告诉老姆妈,要她转告爵士,他不希望他们左右小女孩的职涯规画。换句话说,这个坏孩子要小女孩趟进浑水里,他不要她回到正常人的生活,不要她离他太远。
这个孤僻孩子,他着慌了。
听到老妈妈苦苦劝说小女孩的一席话,他大概急了,所以执意将小女孩带走。
什么都无关紧要的孩子,居然被他们两个多事的老家伙逼急了吗?老姆妈关上酒馆大门,将皱巴巴的纸张拿在掌心来回熨平,欣慰笑着。
关于这次的任务,大猫的见解有理,TC接近攻击性的强势做法也没错。
大猫一向主张凡事循序渐进,TC那孩子恰好相反,他喜欢一次就推到了底。
在压力下,一切会变得不同。
小女孩如果真要进入这个特殊的行业,一开始就面对这种难关对她未尝不是好事。忧惧交集下,她若是能拿出平常心挺过,往后的路是否崎岖对她将不再是问题了,最困难的情况她毕竟已经应付过,其它问题相对会简单许多。
TC那孩子呢?他也想知道他看中的女人是不是挺得过这一关吧?
万一挺不过呢?他的个性执着不易认输,肯就这么放弃小女孩吗?
※※※※※※※※
秘鲁
穿著丛林迷彩服,一行人无声走入邻近哥伦比亚边界的热带雨林。
盛夏晌午,南美洲的雨林热力四射,地热不断腾升,闷得像在火炉上被烘烤。
“啊!”痛苦的叫声喊到一半就急急咬住。
误踩陷阱的艳跪倒在地,马上咬着拳头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冷汗涔涔,正午的太阳并不大,却烤得她头昏眼花。
同伴们分工合作,赶紧帮忙拆除兽夹,一双手将忍着极大痛苦的她抱起来。她趴在某人宽阔强壮的肩窝,苍白无血色的面孔贴着那人的颈子,不想让害她误中陷阱的女教官或其它同伴看见她强忍痛楚的样子,痛得直喘气,喘气声压得很低很低,低到只有抱着她的人经由两人的体肤接触才能察觉她很痛苦。
“忍着点。”
无须对方开口,当一股熟悉的烟味侵入她鼻翼,艳就知道抱她的人是TC。
不知是尼古丁安定她抽痛的心神,还是相处三年、对他优异能力的信赖让她放心将自己交给他,她松懈了下来,偎着TC闭眼歇息。
昏昏沉沉中,她只知道自己被抱到一处颇为阴凉的地方,被打了止痛针,脚上的伤也止血和包扎好,短暂失去的知觉渐渐回来,同伴们的密谈声逐渐进入她昏沉
沉的脑子。他们正在对她这起意外研拟对策,因为这个方位已经接近目标点。
绑走老布的并不是倡导个人民族激进思想的狂热份子或恐怖份子,他是被掌控哥伦比亚地下经济的大毒枭绑走,这桩恩怨跟老布六年前应当地政府所托,派兵协助他们扫荡毒窟有关。
这个毒枭拥兵自重,养了一票舐血度日的佣兵,单独留在这地方很危险。
左腿一动就痛得发汗,一确定自己真的无法行走,艳立刻做出决定——
“我留下来。”
“她留下。”
T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