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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枫很难想象,如果没有娘的洛神茶。日子要怎么过。
“丹枫!”陶夫人来了!陶丹枫起身去迎接。
“来!把茶喝了。”陶夫人要丫环秋菊把洛神茶端了上来。
陶丹枫听话地一饮而尽。
看得陶夫人一阵欢心。她生了个听话的好孩子。
洛神茶中有药,陶丹枫浑然未觉。
“丹枫!你会想改变目前的生活吗?”
“娘!我不会的。不会是娘要我嫁人吧?”
“怎么会呢?娘才舍不得哩!”
“我谁也不嫁,一辈子都陪着娘。”
陶夫人喜极而泣。
“母女”俩亲昵地拥在一块。
丫环们面面相觑,但没有人说破。谁多嘴谁就得走路!
站在屋外的陶千尚,实在看不下去了。
他决定了。
他要“挽救”小幺儿。
还给丹枫男儿身来。
陶千尚盯着茶杯,那碗喝光的洛神茶。
他要去破坏妻子的伎俩,他再也不要当帮凶了。
否则,丹枫得知真相时,不恨死他才怪。
不过,话再说回来,丹枫他自己想吗?搞不好会恨陶千尚粉碎了他的美梦,把他从女儿国中给硬拉了出来。
陶千尚左右为难。
而那三个浪荡儿子,对他的产业又“虎视眈眈”的,巴不得陶千尚早日把他的财产,一分为三来。
怎么会是三?他明明有四个儿子。
“是吗?”三个儿子一同地说。真是气死陶千尚了。
老大叫陶百川,老二叫陶伍昌,老三叫陶拾庆。
三个都长得人模人样的。
可是啊!全都是不学无术之辈,只想坐等祖上遗产。
老大陶百川嗜赌,逢赌又必输。
老二陶伍昌嗜酒,每喝又必醉。
老三陶拾庆嗜色,屡玩屡得病。
得什么病?这陶拾庆最爱上妓院了,是京城出了名的嫖客。
而风月场所本来就人蛇混杂一,送往迎来之际,往往于不自觉中便染上一些“肮脏病”。偏偏这世上,就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陶千尚的十张老脸被这三兄弟搞得不知该往哪摆!
所以父子不住在一块儿是对的!否则准是家无宁日。
陶千尚还不至于老得糊涂了!他没打算这么快分家产,让那三个败家子败光还得了。他得留些给丹枫。
偏偏丹枫除了琴、棋、书、画,对其他事物一点概念也没有。而原本寄望随着年纪渐长,丹枫自行明白他身为男子的希望又破灭,这下可叫陶千尚伤透了脑筋。
陶千尚跑遍了城外的药铺子。
他不敢在京城内寻医手引人注目,惹来不必要的风波。
因为他要买的是那种会“转大人”的药。如果碰上熟人问起,这叫他如何作答呢?
唯今之计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陶夫人不让丹枫“长大”,那他就得反其道而行,要让丹枫快快长大才行。
这天,陶千尚自己一人出城,以避免人多嘴杂,把此行目的泄漏。
经过一天奔波,陶千尚慎重地把他费尽心思寻来的“珍贵药材”抱在胸前,但又怕被人认出是药,所以全打包了起来,乍看之下好像搂着一个价值连城的包袱。
他顾了辆马车,准备赶回京去。
马车夫是个粗壮的汉子,驾起马车来虎虎生风,没有一般车夫的懒散。
陶千尚心想,照这车夫的速度,天黑前定可回到家。他安心地坐在马车内打起吃来。
这一放心,他竟作起了美梦来……
梦中,陶丹枫恢复了男儿身,英姿焕发。而且,继承了他的事业,也考取了功名。
陶千尚拍手叫好!终于等到这云破见青天的一日了。|奇*_*书^_^网|陶千尚满意地笑着。
马车走着走着,应该就快进京城了。
陶千尚张开眼,揉了揉眼皮,定睛一瞧——
咦,这是哪里?
京城是个繁华似锦的地方,可是此处大树一棵接着一棵,野草蔓生,分明是荒郊野外。
糟了!陶千尚心惊。
莫非他着了道了,遇上了劫匪!?一只见那名马车夫,走下马来。
“老头,下车吧!”
陶千尚虽是富豪之家,但他自奉俭朴,一身打扮极为平常,浑似一般小老百姓。问题就出在他揽在胸前的那个大包袱上。
想来,这匪徒是认定其中必藏有珍宝了,否则陶千尚为何将它们视为宝贝般,一路上毫不松懈地抱着。
“把包袱打开——”
匪徒大喝一声,陶千尚胸前随即多了一把刃。
“什么?全都是草药。”
匪徒一看包袱中全是草药,气得相草药踢飞满地。
陶千尚心疼地想去捡。但刀搁在胸口,他动弹不得。
匪徒搜刮了他的身上,只找到了些许银两。
“妈!的就这么一了点。”
陶千尚是几岁的人了!他也是看过大风大浪的,他知道此时自己绝不能露出半点口风来,否则一定被绑票勒赎。
这时有啸声传来。
看来这名匪徒是有同伴的,陶千尚冒出了冷汗。
一群人,大约二十来个,一下子就来到了跟前。
带头的是个彪形大汉,显然是他们的头目。
“张大,如何,可是一只肥羊?”
“大头目!就这么一些!”
大头目名叫张虎,是个流寇。
“哼,根本不够我塞牙缝。”
张虎两眼一瞪,一张脸横肉晃动着,显然真动气了。
一名看来像“参谋”的人,向张虎耳语了几句。
“真的?”张虎听完大喜,露出了不情好意的奸笑。
“死老头,差点叫你给骗去了,你叫陶千尚是不?京城有名的布商。”
陶千尚一听见自己的姓名被叫了出来,心中暗叫了一声──“糟了!”那名大头目身旁的智多星,看来是个包打听。
陶千尚最害怕的事,居然成真,他真成了肉票了。
张虎割下陶千尚身上一块衣襟,做为勒索的物证。
张大快马加鞭朝京城瞩府奔去。
陶府犹不知大祸临头了。
张大一下马、一启踢门去也。
仆人以为又是登翔于找上门,想陶丹枫,拿着扫把要赶人。
扫把被张大夺了过去,反倒挨了两耳光。
“叫陶千尚的儿子出来!”张大撂下话来。
仆人们见这满脸横肉的大汉来意不善,纷纷走避。众人皆想:该不会那三个宝贝少爷又闯了啥大祸了!
张大的吼声,惊动了陶家上下,连深居简出的陶夫人及陶丹枫也被这吵闹惊动了。
“娘!是谁这么大声嚷嚷,好像要找哥哥!”
“丹枫,你别怕,八成又是百川欠了人家债。”
陶夫人以为是大儿子的债主找上门来。
这种事不是没发生过,陶夫人依然神色自若地走出房门来。
“叫一个男人出来行不行!”
张大一见陶夫人,面露不屑状!
“百川欠了你多少赌债?”
“什么百川?你胡扯些什么?”
“还是伍昌、拾庆,他们闯出了什么祸来?”陶夫人不解地问。
“你听好,陶千尚现在人在我们手里,想要他平安回来,后天午时就拿十万两银子,到城外的‘龙阳坡’来。”
张大把由陶千尚身上割下的衣襟扔了过去!
陶夫人一听,面色大变,呆若木鸡地愣在那里。
怎么会这样呢?
躲在帘内的陶丹枫,听到爹爹被绑走,立即冲了出来,他拾起了地上的小块衣襟来。
他若有所思地走向张大。
“爹爹跟你们有仇吗?你们为什么要绑走他呢?”
张大一辈子从未如此呼吸困难过,也从未见过如此标致的姑娘。她是谁?是陶千尚的女儿吗?
“为什么?难道你眼中没有王法吗?”
陶丹枫再问,他的倩影在张大眼前晃动着。
望着丹枫纯正的眼神,张大顿时不禁自惭形秽起来。
怎么会这样子!
张大做过无数坏事,从没有过些许罪恶感,今天是第一次。如果眼前陶丹枫纯洁如白纸,那他就是满身污垢。
张大不自觉地结巴了起来。
他没办法把话接下去说,而他的目光又无法自丹枫身上移开。
因为陶丹枫实在是太美了。
张大口乾舌燥,心猿意马。
“你怎么不说话了!”
陶丹枫一再逼问,问得张大哑口无言。
“我……我……”张大说不出话来,只好掉头就走。一路上跌跌撞撞而出,差点就踉跄倒地。
“娘!他为何看了我就跑呢?”
陶丹枫不明白。他是真不明白!
他不明白女人的美,对男人而言也是种致命的武器。
就因为陶丹枫不明白一,所以他的美更具无形的杀伤力。
丹枫这一问。陶夫人这才回过神来。放声大哭了起来。她立即派人召回三个儿子来共商大计。
要凑十万两,对陶府而言并非难事。
难在让谁把钱送到“龙阳坡”去,陶夫人望着三个儿子。
陶百川看向陶伍昌,陶伍昌又看向陶拾庆,陶拿庆又转向陶丹枫。
没人回答陶夫人。
陶夫人叹了口气。
难不成,得由她自己把钱送去不成?
这三个儿子,全是贪生怕死之辈。
“我去——”
陶家三兄弟全瞪大了眼,望着突然开口的陶丹枫。
“我看那个人也像个坏人,说不定他们绑走爹,是有苦哀的!”陶丹枫缓缓道来。
天哪!陶家三兄弟暗自窃笑不已,哪有人如此的天真。但他们都乐见其成,只是舍不得那白花花的十万两银子。
另一方面,他们欲又打着如意算盘。倘若陶丹枫这一去不复返,岂不顺便除了三兄弟的眼中钉。否则,依爹娘宠爱丹枫的情形,家产迟早落入丹枫一人手中。
于是,送交赎款的,竟是看似弱不禁风的陶丹枫。
陶丹枫从未出过门,如今一出门,就是为了去把爹爹赎回。
陶丹枫难道不害怕吗?
不!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恐怖。
涉世未深的陶丹枫,这一去能否平安回来?
陶夫人原想一起去的,但她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丈夫的恶讯已击倒了她,她病倒了!
“娘!您别担心,我去去就回来。”
陶丹枫说得如此稀松平常,好似没什么大不了的事陶丹枫带着一名丫环,由仆人驾着马车出城去了。
午时到了。
“龙阳坡”已在眼前了,陶丹枫一心想见到爹爹。
忽然,马车停了下来,怕是被拦了下来。
“钱呢?”
张虎大声地说着,这里由他发号施令。他料定了,送钱来的该是陶千尚的哪一个儿子吧!
可掀开马车布帘的,却是一双纤纤玉手。
张虎只不过才看到手,额头就冒出汗来。接下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惊心动魄的绝色容颜。张虎手中的大刀,“锵”的一声掉在地上。
这世间,竟有如此的美人儿。
只要能够一见芳泽,死而无憾矣!真的。张虎要定“他”了,要丹枫做他的女人,他可不像张大,只会自惭形秽。
美人要有英雄配。而美人当前,他张虎就是那个英雄。
张虎根本忘了他们之间的交易。
张虎,还有张虎的手下,全都紧盯着陶丹枫不放。
但陶丹枫的眼中只有爹爹一人。
陶千尚被捆住了。
“爹——”陶丹枫向陶千尚喊着。
如黄莺出谷般的声音,只有教这帮匪徒更加沉醉。陶千尚给塞住了嘴,开不了口。
陶丹枫杏眼一瞪,真动气了。为何他们要如此欺负爹?陶丹枫走下马车。
张虎站在最前头,他迎接着陶丹枫。
“你为什么绑住我爹?”
陶丹枫的脸颊因激动而生出了一抹红晕,直叫张虎看呆了。
他连生气的模样都是如此的具有强烈的诱惑性,
张虎恨不得即刻就把陶丹枫揽入怀中,好好疼惜一番。
不能动又不能开口的陶千尚,为丹枫捏把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