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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我现在回去,你等我?
别别别,宝贝,饶了我吧,我给你打完电话马上要到厂子里去,今天安装调试机器,不知道要忙多晚,有可能回不来,提前和你打声招呼。
好吧,你先去忙吧。晚上我们再联系。
再见!亲你,宝贝。
那明伦挂断电话,拿起自己的公文包,掏出苏北给他的钥匙,锁好门,来到小区的停车场,打开213的车门,发动车子,不知道为什么车子就是打不着,这家伙很少犯毛病的,今天这是怎么了?那明伦下车,打开前盖,没有发现什么毛病,再次坐进车子启动发动机,发动机像个喘气的老牛哼哼了两声便没了声息。
看来今天得打出租车去了。
那明伦给一个熟悉的个体汽车修理厂老板打了电话,告诉他,他把钥匙放在小区的保安那里,让他派过师傅过来修理,然后走到小区门卫那里做了交代,出门打了辆出租,朝厂子里赶去。
妈的,今天有点不顺,呆会儿安装机器时要格外小心才是,路上,那明伦心里有点迷信,自从得病以后,他觉得自己变得敏感多疑起来,生活里他随时加着小心,因为他知道现在的他已经没有能力承受意外的冲击和打击了。
但是,他没有想到此刻的他正行进在他无法逃脱的灭顶的灾难途中。
那一切来得太突然了,事先没有一点预兆,因为那是他最注意最小心的环节,他曾经设想过多种意外,比如车祸,比如病情突然恶化昏迷或者死亡,比如火灾,地震,他是个时刻做好死亡准备的男人,所有该设想的他都预想过,单单没有想到那致命的打击来自他认为最不可能出事的环节。
出租车将那明伦送到厂子门口,下车付费的时候,那明伦特意看了下手表,十点,四月中旬一个春天的上午十点,太阳明媚温暖地照耀着这个位于郊区,四周被绿油油的麦田包围着的私人印刷厂。
平日里它外表安静、祥和,不走进它宽大的厂院,路过它的人根本感觉不到它任何声响,它不显山不露水地座落在城乡交界处,没有丝毫的张扬和喧哗。
那明伦早已习惯了这份宁静,而此刻,他站在厂门口,吃惊地注视着停在院子里大大小小的不下十辆的挂着公安、文化稽查、工商局标志的车辆,看着带着徽章,穿着制服的人穿梭在厂子的库房、车间和他的办公室,会计室,这动静绝不是平常的例行检查。
出事了,出大事了!
那明伦冲进厂子的时候,脑子里一片空白。
第三部分 第八章(2)
冉小苒今天起得特别早。
昨晚,那明伦说今天能回来,她有点兴奋,她已经快一个月没有见到他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她虽然还和从前一样很希望他回家,但是他不回来她已经不再像以往那样失落了,人可能是最容易习惯的动物。
不到六点,她就起床收拾起屋子。把该擦的地方,该清理的地方,该扫该拖的地方全都收拾了一遍,还不到上班时间。冉小苒来到浴室,打开了热水器,洗了个热水澡,她有早上冲澡的习惯,即使晚上洗过,睡了一夜觉,早晨她也会从头到脚冲一下,冉小苒觉得早晨洗澡能给人一天清爽的感觉,她不习惯蓬头垢面、睡眼惺忪地去上班。
洗过澡,吹干了头发,冉小苒化了点淡妆,一看还有时间,便提前出了门。
冉小苒家的附近有个早市,早市的菜大都是附近农民自产自销的,新鲜而且品种多还大都是绿色蔬菜。小打小闹地种植点儿应时应季蔬菜,农民们舍不得用那些价格不匪的农药和化肥,只有大面积搞种植的才要求产量和害怕病虫害,才会过量地使用化肥和农药。这是冉小苒最近下去讲课从基层了解到的。以前,她买菜主要挑的是色泽和外观好的蔬菜,现在她已经改变了这种挑选方法,往往那些看起来营养不良的长着些许虫眼的蔬菜才是吃着最安全的。她想晚上给那明伦准备几个他喜欢吃的青菜,早上挑选的余地大。
蹲在地摊挑香菇的时候,冉小苒听几个菜农在议论,好像是前几天在哪村最偏僻的一块责任田的沟里,发现了上次裘丽说的那个失踪乞丐的尸体。
听说,死的可惨了,五脏六腑都给挖去了。一个菜农说。
另一个菜农问:要一个傻子的下水做啥呢?
做啥?用处可大了,听说光一个肾能卖十多万呢。别看人傻,里边的东西没毛病,可能还比咱正常人的功能好呢,要不你们谁见他吃脏东西拉稀跑肚了?谁见他整天睡大街上胳膊腿疼了?人就是他妈贱,好吃好喝的得癌症的多了,吃不上喝不上的啥毛病没有。
照你这么说,一个大活人不值钱,溲旮零碎倒值钱了?
可不。听说公安局都给拍照了,好像别的地界也有这种事。
我看拍也白拍,大前年那个无头女尸案到现在不也没破吗?别说一个无家无业的傻子了,没人盯着,人家公安给你上心?
冉小苒听着他们议论,心想这回裘丽说的话没准靠点儿谱。现在的事让人不敢轻信,前段时间还传说,天津公共汽车上有人用针管注射爱滋病病毒,说是一些感染了爱滋病的人没钱治病报复社会,专扎年轻人,传的有鼻子有眼,闹得人出门都不敢坐公交车。
别人传这种小道新闻,裘丽也跟着起哄,稍有点医学知识的人都知道,爱滋病病毒离开人体一分半钟后就会死亡,病毒只能在活体细胞中存活。那些人用注射器不过是拿传染爱滋病做个幌子肯定还有别的目的。冉小苒劝裘丽快别跟着瞎传了,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是无知,从她们这儿再传出去就让人笑话了,怎么说也是个天天和动物的病菌打交道的人啊,冉小苒不知道裘丽在职高的动物检疫专业都学了什么?
果然不久电视台就辟了谣,裘丽也看了那期法制进行时,从那以后,冉小苒觉得耳根子清净了很长一段时间。
冉小苒买完了想买的菜,正要起身离开时,忽然发现旁边小摊的苦瓜很鲜嫩,又停下脚步,称了一斤苦瓜。
那明伦喜欢吃凉拌苦瓜,苦瓜清热败火,尽管这个季节的苦瓜不便宜,但是只要那明伦爱吃,冉小苒就舍得买。
以前,那娜在家时,餐桌上全是他们爷俩爱吃的菜,那娜走后,餐桌上就是那明伦爱吃的菜了。冉小苒从不记得自己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她觉得丈夫和女儿的喜好就是她的喜好,什么咸啊淡了的,只要他们爷俩吃着合适她就合适。
平日里,那明伦不回来,冉小苒经常瞎对付,一来舍不得花钱,现在无论什么职业的人都觉得钱不好挣了,而花钱却很容易,冉小苒也有同感。所以,平日里她最怕上超市,超市虽然方便了人们购物,但同时也给了人们一种错觉,拿东西的时候不犯算计,付帐的时候吸凉气。二来一个人吃饭很没有意思,而且也不值得费那么大功夫。
尽管,冉小苒知道长久这样下去对健康不好,但是总克服不了人的惰性,不是在单位伙房随便吃两口,就是买些速食品瞎对付。
久而久之,冉小苒觉得自己的身体状况真的在下降。比如春天她从来没有皮肤过敏过,现在说不准什么时候,脸上和耳朵就开始刺痒,身上也会出现风疹一样的包块。冬天也是,时不时地有点气管炎的症状,好在这些反应都不是很严重,用点药就过去。
买完菜,冉小苒送回家,一看表刚好到了平日的上班时间,便朝单位赶去。
一路上,冉小苒感受着春天明媚的早晨,观赏着马路两旁在春光里舒展的绿树,花草,看着缓缓的撒水车在植被和路上喷洒着水雾,融入在熙熙攘攘的上班的人流里,感觉从未有过的清爽和惬意。
她越来越喜欢自己的城市了,这里清新的空气和不疾不缓的生活节奏让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有种全身心的放松,它不如发达城市那么繁华但是也没有繁华背后的躁动和喧闹,它没有年轻一代所追求的那种刺激和快节奏,但是它适合疲惫的中年和苍茫的老年,对于那些厌倦了喧哗和浮夸,厌倦了名利的争斗和拼杀的人们,这个城市是他们避风的港湾。
化验室里,冉小苒一面观察昨天的细菌培养,一面不由自主地沉浸在自己的遐思里。
最近,她经常走神,看一半书,做半截事她会忽然发现自己的心思没在上面,下意识地将自己的思维拉回来,可是没过多久,还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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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在房间里的时候,冉小苒觉得自己总处于一种飘忽状态,只有走到大街上,走到阳光下面,她才有站在地上的感觉,才知道环绕在自己心头的那些想法是多么的遥远,不切实际。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台老式挂钟的钟摆,每天都飘荡在两极状态,从不在中间位置停留,她无法找到内心的平衡点,她非常清楚这种感觉是从何开始的。
昨晚,那明伦给冉小苒打过电话后,亓克的电话紧接着也打了过来。现在她和亓克已经不在满足网上的交谈,他们越来越多的在电话里聊天了。
自从开始和亓克的交往,网上,冉小苒再也没有遇到那个叫“女人如酒”的女人。尽管她们聊的次数不多,但是在心里,冉小苒一直在怀念这个女人,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想起那个女人对自己说过的话,想象着那个女人在怎么活着,想着她的活法肯定和自己不同。
人有的时候很奇怪,在人生的旅途上你原本在按照自己的轨迹行进着,不定某个时刻会遇见什么人或什么事情触动了你,也许你当时没有觉察,事后才知道那种潜移默化的影响,或者一开始你就清楚地知道自己在那一瞬间改变了某些根深蒂固的观点,你对未来有了新的发现。你的人生轨迹不再是单一清晰的一条线路,许多小径出现在你面前,你在别人和外力的影响下重新选择了一条适合自己的途径,结果你发现峰回路转,你的目的地已不再是当初的终点了,命运因此改变。
冉小苒知道自己和亓克进入这种虚拟的情人关系,一方面因为自己空虚,另一方面是受了“女人如酒”那些观点的影响。她觉得新奇,觉得自己想探索着什么,探索在婚姻关系中如何保持男女双方都感觉轻松的状态?或者是探索婚姻关系外男女间那种不受良心谴责的柏拉图式的精神填充?她拿不准自己。
在与亓克交往的过程中,冉小苒一会儿站在自己的角度,一会儿又站在“女人如酒”的立场想象着她会如何处理应对这种交往。
这么做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正在逐渐接纳亓克,逐渐喜欢他带给她的那种心灵和听觉上的诱惑,这已经背离了她平日做人的原则,她在心里为自己找着借口,每种理由在自己固有的观念面前都站不住脚,但是她又控制不住自己。
一听到亓克的声音,她所有的自责便逃之夭夭,那种刺激和飘忽的感觉引力太强,她的情感已经驶入一条无交通管制的快车道,安危全凭一己之念。
整个一天都过得很平静,晚上临近下班的时候,裘丽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冉姐,局长让你去他办公室。
冉小苒问:又有疫情了?
裘丽摇头,眼神躲闪着:我也不知道什么事情,局长就让我叫你上去。
局长的办公室设在三楼,平时没事,冉小苒只在自己一楼的化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