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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老将字画拿将出来,很是大方地展现给白老师看,还介绍道:“这张字画可是我早年在一个地摊上收购过来的,你研究一下。”
“神鬼图!”
白老师一看到图卷,差点把眼睛给瞪了出来。
连一直都没注意的周游也是看得眼热。神鬼图在古代很是常见,周游得到的那幅真武大帝图就可以算是神鬼图,可问题是周游眼前的这副却是神和鬼都有,而且还不是象征着吉祥寓意的收妖、伏魔图,而是神和鬼混杂在一起哭号的可怕图卷。
许老很是神秘的介绍道:“这幅鬼哭神号图没有任何的落款,我本以为是某些无名画家随意涂鸦出来的,但经过老头子数年的研究调查,赫然发现竟然是出自名家之手。”
“有这等事!”
白老师也是着急了,连忙说道:“老许,你先别说破,等我再看仔细一点。”
良久。
白老师严肃地询问道:“这画有罗家梅派的风格,不知是否出自扬州八怪之一的罗聘之手?”
许老显然想不到白老师能有如此非凡的鉴别能力,赞叹道:“白老弟能得如今的威名,的确不是糊弄出来的。是的,这幅画就是出自罗聘之手。”
白老师笑道:“罗聘的《鬼趣图》可是当世名作,小弟怎么会不知道呢,而且小弟的公司宝库里还藏有两副罗聘一家的杰作呢。若不是得你的指点,我还推测不出这幅画的来源。”
许老有一种找到知己的感觉,感叹道:“罗聘一生饱尝人间冷暖,对神鬼的感悟异常深刻,他的《鬼趣图》和 《钟馗嫁妹》就是其中的代表作,不过那些流失在历史长河之中的杰作更是不计其数,这幅《鬼哭神号》以夸张手法描绘出一幅奇异怪谲的鬼怪世界,借以讽喻当时的社会现实,与《鬼趣图》同样是不可多得的杰作。”
白老师也说道:“罗聘一家五口都是画师,而且尤以画梅花见长,因此后人有称其为罗家梅派。像这样的书香世家别说在古代甚为罕见,即使在现代也是凤毛麟角。若不是经历了诸多的战火和动荡,他们流传下来的书画肯定会比现在更多。”
可周游还是有疑问,问道:“两位老师,学生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们能如此肯定这幅画就是罗聘所作,毕竟这画没有丁点的落款,根本无法证实是其人手笔。”
白老师笑着解释道:“风格的问题。古代画鬼神的名家本就不多,而画得如此出众兼且有名的更是少之又少。最关键的是能将罗家梅派的风格画进神鬼图里,也就只有罗聘而已。”
许老进一步解释道:“还有的,罗聘在京城时甚为豪爽,挥霍无度,导致了他在三次离京时总是相当的拮据,甚至还欠下大量的债务,为了回家还不仅把所有的东西都卖掉,甚至还把所有值钱的贴身衣物都给当掉,最后若不是朋友的接济,否则他还无法回老家呢。也不知道落难时刻的罗聘是羞愧于见人,还是为了其他的缘故,画了不少没有落款的字画去抵债,这幅《鬼哭神号》很可能就是诞生于这个微妙时刻。”
周游恍然过来。
他不是没读过罗聘的相关记载,不仅还知道罗聘的行为极端怪异,屡屡作出自相矛盾的事情;同时也还知道罗聘身无分文,玉回不能,百般无奈之时,他亲手抄录了妻子写的一首诗送给一名当朝显贵,希望能博得他的一点施舍,但事与愿违,他无法弄到回家路费的可悲故事。
只可惜,周游没有将历史故事和一些现实资料结合起来进行推演,所以才有之前的疑惑。
“一幅《鬼哭神号》不过瘾,不如到我的书房看看吧。”
许老似乎越来越有兴致了,邀请白老师一起进书房一起观摩自己收藏。
“求之不得!”
一幅《鬼哭神号》就让白老师大开眼界,更不说许老其他的收藏。
两位老师就这样落下周游,联袂进书房研究他们的古董去了。
周游一时间不知如何说才好。
“小游,你怎么也在这里的?”
王浩不知从哪个地方钻了出来。
许杰也纳闷地说道:“周游,你不是和程哥去深城研究古董了吗?怎么现在却在广州的?”
惊喜莫名的周游看着王浩、许杰他们徐徐走过来,连忙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了个出,而王浩、许杰他们也将自己拖延到现在的缘故说将出来。
原来王浩、许杰他们疯玩了三天后才离开盈江,但在广州下机后并没直接坐车回回明远市,而是到祥裕斋拜访许老。毕竟过门而不入,这可不是作为孙子和得意弟子的风格。
遇到周游的王浩、许杰他们倒是挺高兴的。
江军还激动地说道:“这可巧了,周游,我们刚刚还说想再晚一天回去,等下去参加广州的黑市拍卖呢。”
“黑市拍卖?”
周游倒是起了兴趣。
之前在白老师公寓里进行的就有点黑市拍卖的味道,不过现在听来,似乎还来得更黑,估计只有少数人才有资格列席的。
果然,许杰就说道:“我前些日子就收到一份请柬,邀请我去参加一个小有规模的黑市拍卖。不过因为爷爷的关系,我对这些都是避之则吉,但在飞机上听说你们在白老师家里的机遇,不免有所联想。”
江军略带点激动说道:“广州的黑市虽然不如北京那么出名,但因为经济和地利的关系,使得不少的盗墓贼将挖出来的宝贝转移到这里,其中就有数个专做这门生意的黑。道人物,而邀请杰少出席的这一个则是其中的佼佼者。”
“是小武的生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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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老师闻声而出,笑意盈盈地看着新近到来的许杰他们。
许老同时也走将出来,笑着说道:“你们慢了,之前说早上就能回来,现在都快到中午了。”
“咦?怎么这么热闹的?”
处理完事务的程飞虎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但一入门就看到诸多熟悉的脸孔,一个不安的感觉油然升起,惊疑着问道:“你们可别告诉我又要延迟去明远市的时间?”
第一百六十八章 踩场子
“还真给你说中了!”
周游知道程飞虎的心思,马上补充道:“如果程大哥真的很紧急的话,那我可以请人专程送过来。到时候你也可以让在场的诸位老师掌掌眼,同时也可以节省一下来回跑的时间。”
程飞虎迟疑了一下,问:“如果你自己都放心得下,那我也没意见。”
李大志问道:“老板,需要我亲自回去一躺吗?”
李大志知道那东西的贵重性,生怕周游没有信得过的人。
周游就是摇头,没有说话。
随后周游很是神秘地接连打了两通电话,虽然对程飞虎说道:“程大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傍晚时分你就能看到那只从国外淘回来的宋朝古瓷了。”
许老显然知道其中的关系和要害,也给程飞虎一个信心:“程家小子,如果小游的东西还不对你的法眼,那老头子这里的东西可以给你挑一件,这样你总放心得下了吧!”
“多谢爷爷!”
程飞虎几乎感动得要哭出来。
许老不仅是南方考古界的泰山北斗,同时也是著名的收藏家。他的两位宝贝儿子,还有远嫁北京的宝贝女儿为了讨得他的欢心,纷纷以各种理由给他送了不少珍惜的古董,使得许老在收藏界的名声异常隆厚。
也正是如此缘故,省博物馆的黄馆长和擅长鉴定西方文物的明老也不会整天朝这里跑,否则许老也不可能随意抽张字画就是罕见的名人杰作。
可以说,许老这个保证比在场所有人加起来所有的承诺还来得贵重。
许老摆了摆手,说:“如果不是你要见的那个人与我有同窗之谊,否则我还不会理会你这样的讨好举动。好了,你们这些年轻人玩去吧,等下老黄、老明等人都要过来呢。不过你们想要参加也行,毕竟广东拿得出手的大鉴定师都会出席,这是你们学习的好机会。”
周游正想答应,王浩等人可不给他机会,替他说道:“对不起了,许老师,等下我还要这位赌石界的第一新星帮忙掌眼呢。”
周游还想辩驳什么的,但是被王浩和江军拉到身后,不知图谋何事。
也幸亏许老根本没打算周游他们会留下来,很是淡然地说道:“随便你们。反正我们参加这次小聚会的都是我们这个年龄的老头子,你们这些年轻人参加的话,肯定会觉得尴尬的。”
许杰点头回应,赞叹道:“还是爷爷体贴啊!”
随后,许杰话锋一转,就询问起白老师来:“白老师,那个黑市拍卖的确是一位姓‘武’的黑。道人物组织起来的。他已经邀请过我和漫姐数次了,只可惜我们都没去参加,不知道白老师有什么提点呢。”
刚刚有点被冷漠的白老师马上回道:“小武的黑市拍卖最近几年搞得很红火,不仅因为他的东西从没出过假货,更因为他的东西大部分都是刚出土的明器,对于那些搞投资、投机的收藏家来说都是难得一见的货物,你们的龙雀楼需要大量的古董坐镇,这的确是个不错的机会。而且小武的黑市拍卖不是那么讲究,经常邀请那些有钱的外国人参加,你们去把那些出土文物留在国内,也比流落到国外还来得好。”
虽然明知道倒卖出土文物是犯罪,但在收藏界里就没那么多的避忌。只要东西是真的,有艺术或投资价值,就不愁没人关注。
更何况这一次出手还有避免文物流落外国的爱国味道,满足龙雀楼需要之余还能赚取名气,这个世界去哪找这么便宜的事情。
“小杰也去吧,记得别让那些文物流落到外国了。”
似乎文物外流是许老的一块心病,一听到这个许老就有点忍受不住,马上让许杰出面,这还不止:“白老弟啊,虽然新近出土的文物进入黑市拍卖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但有些规定还是要遵守的。像这种让文物外流的现象,你可是要还还督促一下,至少也要敲打一下才是。”
“是得好好敲打一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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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老师如何不明白许老话里的意思,马上应肯下来。
文物拍卖,无论是明里还是暗里的,只要是中国的出土文物,那一般就不会邀请所谓的外国友人参加,使得文物外流。虽然黑市拍卖不怎么讲究这些潜规则,但一般都会遵照这条潜规则走下去,否则就是得罪许老这些爱国人士了。
就拿现在这个事例,许老刚刚听说此事就想对付那个姓武的,而且还是由白老师和许杰一同出手,估计那个姓武的要头疼了。
“我们走吧!”
王浩见事情告一段落,连忙拉着周游往外走。
周游纳闷着问:“干啥呢?你们要我干活,总得告诉我目的地吧。”
杨琳琳气势汹汹地说道:“去踩场子!”
“啥?”
周游听得一愣。
江军解释道:“事实上杨琳琳不是主动辞职,而是被迫辞职的。这个也是我们留在广州的原因之二。”
周游听得有点不可思议,问道:“那个经理不是白痴吧,明知道杨琳琳和许杰的关系,居然还胆敢把上一次的事情迁怒到杨琳琳身上。”
当初听到杨琳琳辞职,周游就有点疑惑。觉得以杨琳琳有点要强的性格,应该不会自断经济收入,轻易接收许杰的经济援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