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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纤陌与其说抱不如说夹带着璃月迅速的前行着,从他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能够碰到一个活物,他甚至能感觉到那层皮肤之下流动的血液,散发着生的气息。
“能不能停一下!”璃月始终忍不住怒吼一声。显然,她这一种河东狮吼也起到了预想的效果,那个男人的速度骤然慢了下来。
“什么事?”花纤陌冰冷的声音至头顶传来,带着几分不耐之色。
“能不能换个姿势?”璃月感觉,他到随意,想提个包袱一样,很受罪好不,要不是刚刚咬了他一口,吐了个七七八八,她现在一定能被他拎的再吐出来!
花纤陌那张纯净的脸上不由自主的染上一抹笑意。
“比如?”
“比如,找两匹快马,你一匹,我一匹。”
“太慢。”花纤陌摇摇头。
璃月眼中闪过一丝愤恨,她现在,依然被这个男人用随意拎着个包袱的一样的姿势拎在手里,她对于这样的状态,很不满意。
“或者,这样。”花纤陌手腕一动,璃月感觉身子一轻,顿时落入这个男人怀中。
“如何?”花纤陌的眼中带着几分笑意,犹如一夜之间,烂漫在枝头的繁华。
“你还是拎着我吧!”
笑容一僵,瞬间犹如狂风凌虐,繁花凋零。
“我觉得,这个姿势甚好!”
璃月还没来得及抗议,那道身影再次腾空而起。这人的耐力绝对是开挂级的,如此快的速度,怀里还抱着一个人,丝毫不见他的心跳有一丝紊乱。
他的身份是宫主,究竟是个什么宫,势力究竟有多大?还有他说的要他的人,那人又究竟是谁?
璃月抛开脑中的思绪,既然已经落到这个人的手里,这些疑问迟早都会解开。
天空中,那一抹弯月依然独自高挂在天空的一角,凭她的感觉,大概半个时辰的时间少说也有两百多里。此时,应该正值子夜,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哈欠,缓缓的闭上双眼。
身上有伤,又折腾了大半夜,这眼一闭上,顿时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困意,索性也不在挣扎,养精蓄锐。
花纤陌停下身来,再过几十里,便出了璃国境内,到时一路绕行到漓江,顺水而下,三日便可出边关,到了巴蜀,宗政无忧就算是有天大本事,也不奈何不了!
到时,一切都会按照计划行事。
平稳的呼吸声从怀中的女人鼻间传出,只见她微仰着头闭着双眼,眉宇之间微微紧拧,仿佛有什么解不开的结。
睡着了?她竟然在被人劫持的情况下,睡着了!
花纤陌僵在原地,剩下的几十里,他却不急着赶路了,而是找了一棵粗壮的树杆,纵身一跃,身姿纤雅的落在树干上,如此平稳的动作,并未惊醒怀中熟睡的人儿。
臂弯一紧,那张精致的小脸顿时靠在他的怀里。
那张小脸正好贴在他的左胸膛,他能明显的感觉到心跳一沉。
“我突然不舍得把你交给他了!”
黎明前的黑暗披天盖地的压了下来,树上的人影,渐渐的隐入黑暗这中。
这样的夜晚,浓重的夜色仿佛划不开的稠墨,无花宫里的第一个这样的漆黑的夜晚里,他喜欢独自一人站在漆黑的夜色之中聆听花开的声音,在而,在第一缕曙光照亮的大地时候,亲手将那一片生机勃勃的娇嫩的鲜花变成一片焦枯。
这就是他喜欢的感觉,他喜欢看着所有的活物在他的手中失去生命,然而,今晚,他却突然有一种感觉,以往的那么多个夜晚,除了毁灭的快感之外,隐隐约约的还有那么一丝孤寂,那一种被全世界隔离在外的孤寂。
孤寂,这对他来说,是一个陌生的词汇,陌生的从来都没有在他的脑海里出现过。
至从,他触到怀里的这一抹温暖,他便有了这一种陌生的感觉。
花纤陌靠在树杆上,也许是怀里的人儿感染了他,竟然也染上一丝困意,天色尚早,足够他小歇一下。
一丝光亮透过树叶间的缝隙照射下来,落在璃月的脸颊上,长长的睫羽微动了一下,想要伸个懒腰,忘了还被白绸缚束着,双手怎么也撑不开。
“醒了?”
璃月顿时睁开双眼,眼前的男人惬意的靠在树杆上,唇角挂着一丝笑意,纯美的不像话!树叶下泻下的阳光带着几分朦胧,清润的露珠被那么一照,顿时五彩斑斓。
这一刻,他就处在那个五彩斑斓的世界里。
他的外表太过纯美,六畜无害,仿佛是开在佛前的一朵玉莲,洗尽了一世铅华。
那只被她御下手已经接了回去,此时正惬意的枕在头后,另一只手,环着她的脖子。
璃月突然觉得,这样的姿势,简直太过暧昧。
“放我下来。”
“我不喜欢听命令的口气。”花纤陌头一歪,梨涡浅浅。
“人有三急,要么的放我下来,要么我就地解决。”璃月的那双美眸,好似刀子凌迟着这个男人身上的每一块血肉。
突然,身子一轻,璃月顿时狼狈的裁了下来,还好,树不高,而且又是屁股着地,只是背上的伤经这么一摔,顿时扯出一阵让人直冒冷汗的疼痛。
白绸的另一端还握在花纤陌的手中,他却再也没有动作。
璃月瞪了一眼,自己转起身子挣开那道白绸,突然握住一角,用力的撕了一大块下来。
花纤陌眸色一紧,盯着璃月的动作。
“你有草纸?”璃月不悦反问。
花纤陌神色尴尬的摇摇头。
璃月耸耸肩,迅速的朝一个隐蔽的地方跑了过去。
“别妄想着耍什么花样,否则,你会吃更多的苦。”
璃月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虽然还属怀南山脉,但是已经荒芜人烟,就连樵夫,猎户,都几乎不会来到这片山域。
拿出身上的火匣子,将之打开,轻轻的吹了一下,火并不旺,还好,她的身上还有这个。璃月将一旁的枯草收了收,四周都是树木,只要有丝火星,应该就能着起火来,这片荒林,若是起火,火势定然小不了。
如果山林中突然起火,一定会引起注意,宗政无忧一定会发觉不妥之处。
“好了没有?”远处,传来花纤陌的声音。
“没有!”璃月带着愤怒的回应了一声。
将火瞎子放到枯草之下,应该在她们离去之前起不了火星,将那块扯烂的白绸贴身收好,缓缓的朝那个身影走了过去。
花纤陌跳下树,目光朝璃月刚刚呆着的方向望了望。
“走吧!”璃月揉了揉肚子,不悦的瞧了花纤陌一眼。
花纤陌的脸色又是一僵,这个女人,她是不是也太上道了?被劫持的人可是她,好像她比自己还迫不急待,不妥。
缓步朝璃月出来的地方走了过去,只闻到一股排泄物的味道顺风而来,顿时退缩了两步。
璃月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我饿了。”
花纤陌打量了一眼,信了她的说辞,倾而上前,拦上那个柔软的腰枝,感觉到怀中人儿的强烈排斥,眉宇微微收紧。
“如果,你确定以你的速度,出了这片山脉吃的不是晚饭话,你可以选择自己走。”
璃月白了他一眼,不再挣扎。
花纤陌收紧力道,纵身一跃,迅速的消失在茂密的山林中。
就在两人消失了不到一个时辰,那片枯草突然燃起一丝火星,火苗窜出枯草之上,迅速的蔓延起来。
这里已经算漓江水域,花纤陌的身影出现在这个傍水而居的小镇之上,缓缓的松开了怀中的人儿。
璃月环视了一下四周,虽然同是漓江却没有漓城那段水域繁华,她们所处的的河这岸,放眼望去,不管是上游还是下游,尽是荒芜。
就连林间蜿蜒的小路上,都不见一个人影。
对岸,白墙灰瓦的房子依河而居,素净的好似一卷水水墨画。顺着那条不算太长的街道望去,可见热闹的集市。
河的对岸虽然荒芜,但是也经常会有怀南山远处的居民到对岸去,所以,摆渡的船家零零散散的有几个停在岸边。
“二位可是要过河去?”一个热心的船家顿时朝两人走了过来。
“多少钱?”璃月指了指对岸的街市的渡口问道。
“三文。”那船家憨厚一笑,拉了拉头上的斗笠。
“掏钱。”璃月朝花纤陌伸手。
花纤陌从腰间摸出一碇碎银,那船家看着那碇碎银,眼中带着一丝为难之色,就算是他大半辈子,也赚不来这么多钱啊。
璃月伸手躲过花纤陌手中的银子递到那个船家手中。
“拿着,找不开就不用找了。”说罢,顿时跳上船去,刚刚站稳,船身不受控制的一倾,璃月身形不稳的朝另一边歪去。
谁知,手腕一紧,还没有撞到船壁的她顿时撞入一个怀抱。
“开船吧。”花纤陌淡漠的说了一句。
璃月顿时推开他,狭小的船身内两人对视而坐,要不是咬伤了他的手,对他身上的毒有了抵抗能力,她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船身微倾,已经到岸。花纤陌率先下船,朝璃月伸出一只手来。
璃月纵身一跃,稳稳的落到花纤陌身侧的青石上。
花纤陌看着空空的手心,心中也好像被感染了一般,陡然一空。
再一转身,璃月已经没入热闹的街道中,这个女人!花纤陌失笑,不由自主的摇摇头,她这是被人劫持的状态吗?
看着远方在水中摇曳的船身,花纤陌快速的追上那道身影。没有到巴蜀,他就一时也不能放松,虽然没有和宗政无忧正面交锋过,他清清楚楚的知道,这个男人,不好对付。
璃月一手抓着一个包子,吃的津津有味,一旁的花纤陌看着这个吃相,又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真是只有他想不到,没有她做不到的。
“做女人要有一点雅……”
“打住!”璃月咬着包子,含糊不清的说道,“我怎么做女人,不需要你来教。”接着,三两下将手中包子吃的干干净净。
“火烧,驴肉火烧!”
“来两个!”璃月走上前去,一手接过一个,一边咬了一口。
“馄饨,皮薄馅多的馄饨咧!”
“来一碗!”还别说,这馄饨加着驴肉火烧,还别有一翻滋味。抬起头,只见那个男人躲着身边走过的人,他总喜欢与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这个男人,一身玄青色的锦服,布料的颜色很纯,没有任何的花饰,纯的连做工的缝制的纹路都看不到,这就证明他不喜欢复杂的东西。也对,任何的东西再怎么复杂到了他的手里也变得再简单不过。
他只需要握住,松开,可以说,一切都结束了。
一旁的花纤陌看着吃的津津有味的璃月,他不喜欢样热闹的人群,不喜欢随时都有人可能走到他三步以内的感觉。
璃月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躲开,这样的行为,是不是对这些无辜的行人也是一种保护?他的身上,带着致命的剧毒,或许,普通人碰到他的衣角都难以承受那种毒气。
“帮我包一碗。”璃月站起身来,付了钱,又在热闹的街上转悠了一会。就在花纤陌顾着躲形人的那一一瞬间,袖中的东西脱手而出,滚落在墙角的石头之中。
“吃饱了?”花纤陌的耐性已经用光上,看着璃月手里还抱着一碗的时候,眼神里就只有一种情绪,这个女人是个猪,不,猪都没有她能吃!
两人迅速远离了热闹的街市,璃月将怀里的馄饨往花纤陌的怀里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