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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绿端着一托盘的食物,昨天刚好回家去看生病姥姥的她,很遗憾错过了被榴红形容成“完全变了个人”的醉小姐。
弄晚连忙拉起被子将身子紧紧包住,只露出两只眼睛骨碌碌地瞪着她两名丫环瞧。
“小姐,我来替您更衣。”榴红捧着一套衫裙,笑咪咪地走近垂着纱帐的床。
弄晚扬扬眉梢。“你怎么知道我没穿衣服?”
榴红掩嘴笑道:“小姐,您还想瞒我们呀?”
“小姐,恭喜您,您终于动了情了。”槐绿微微一笑,为她家小姐的开窍感到十分安慰。
弄晚脸一红,佯装镇定。“你们在说什么?”
槐绿一脸的笑意,“别装了,小姐,整个将军府上上下下恐怕都知道,昨晚您与姑爷终于圆房了。”
“为什么大家都知道?”弄晚忍不住好奇地问。
“因为总管大人被姑爷罚去扫落叶,因为他没将您看好,让您醉酒了回来。”槐绿说道。
榴红接口,“还有,姑爷临出府前特别对我们两个交代,您昨天‘累坏了’要让您好好休息,还吩咐厨房炖了盅人参鸡汤要给您补一补哩。”
“啐,我哪有那么娇弱?”
一股温馨甜蜜的感觉袭上心头,昨夜里虽然累,可是心却满满的,所以她一点也不感觉疲惫。
换过衣裳,用过早膳,一整个上午,她就这样如在梦中的一直沉溺在自己的情境之中。
她怦然心动的想着霍东潜对自己的柔情,帘帐里那不厌其烦、反复不停的挑逗,还有两人肢体交缠,激越不已的每一个画面……
怪了,她是中了什么蛊了?
本来是对他没什么好感的,却屈服于他昨夜的柔情之中,曾说过他肤浅,不过现在想想,自己也真是肤浅得可以。
她霍然起身。
不行,她得出去走走!
就这样坐在房里等他回来,一心渴盼着想见他的情绪太不像她自己了。
不管昨夜他是发什么神经才对她那般柔情似水的,她都还不想被他给主宰,尤其是屈服于他的肉体之下,那太没道理了。
她必须找个人谈谈,将心中的感觉全部说出来。
她帅气的宝贝弟弟会是个好人选,少年老成的他比她还成熟,或许可以给她一点方向吧。
霍东潜一进府邸就急着找弄晚。
他从来没有这么归心似箭过,偏偏今天又特别多公事,戍守边疆的关将军回朝与他议事,最后皇上也加入他们的讨论小组,害他直到现在才得以脱身。
“夫人呢?”他问着早上被他惩罚扫落叶的总管。
他以为经过昨晚的甜蜜,今天她该当满心期待的待在家中等他回来互诉衷情才是,没想到找遍整座将军府却不见她的人影。
“夫人……”总管呆若木鸡的杵在原地,脑袋一片空白,感觉青天霹雳。
夫人又不见了吗?
哦!天哪!怎么会?
将军不是说,她身子有点虚弱要好好休息吗?所以他就没多派人手盯住她,可是现在……显然他又重蹈覆辙了,明天大概又得扫落叶了。
“刘总管,不要告诉我,你又不知道夫人在哪里!”
霍东潜的不悦攀升到最高点。
究竟他是不悦总管没把弄晚看好,或是不悦弄晚在昨夜那般缠绵的情况下又私自出府,他已无心去分析了。
“属下……属下确实不知道夫人在哪里……”
惭愧的总管连忙下令寻找夫人,就在霍将军府忙得人仰马翻一团乱之际,大门起了一阵骚动。“夫人回来了!”守卫来报,但表情怪异。
霍东潜旋身大步往门口走,他倒要亲口问问她,她是跑到哪里去了。
一轮明月当空,入秋深夜的空气泛着凉意,寂静的街道除了打更声,已少有人迹。
一到大门口,跟着霍东潜的众多家了全都倒抽了口气,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空气紧张得仿佛随时会断弦。
老天爷!他们的将军夫人被个男人抱在怀里!
霍东潜眉眼一抬,一股山雨欲来的寒霜罩上他刀凿般的五官,浓眉锐目格外迫人。
他认得这个男人。
骆无峻——京城骆家镖局的少主,同时也是花劲磊义结金兰的挚交好友。
“有劳骆少爷了。”
他没多问什么,从骆无峻怀里抱走弄晚,粗鲁的动作使弄晚柳眉蹙拧,他没忽略她小脸蛋上的疼痛表情。
“霍夫人跌伤了腿。”骆无峻简短的说完,淡漠的俊容再也没有第二句话,跃上马背,驭风而去。众人以为霍东潜在外人离去后就要大发雷霆了,可是他连表情都没变,抱着闯了祸的小妻子,凝重地踅回府里。
“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整天,他满腹柔情的牵挂着她,没想到她回报给他的却是半夜让个年轻俊逸的美男子抱她回来,他对她的忍耐已经达到最高点了。
“我……本来是想回家找磊弟谈谈天的。”弄晚自知理亏,所以声音很小。
他盯着躺在床上的她。“然后呢?”
“磊弟不在,他跟着我爹到柳州谈生意去了,所以……所以我到赛马场去玩,没想到却被马甩下马背,就……就跌伤腿了,无峻刚巧在那里,于是他就送我回来,就这样。”
说完,她大胆的偷看了他一眼,见他浑身张狂的怒焰十分恐怖,她又连忙垂下眼睫。
唉,他真的生气了。
可是,不能怪她呀,她也不知道那匹马会临时发马疯,她也不想跌伤腿,这么一来,她起码好些日子不能出府溜达了。
“他居然抱你!”
他终于暴跳如雷了。
“你别那么激动,无峻小我两岁,我跟他是不可能的!”她连忙安抚他。
“哼!”他冷哼一声,还是不悦。
她让他太没有安全感了,显然她的心还没有完全属于他,所以才会发生今天这种事。
她居然可以枉顾他的感觉跑出去。
这令他很不是滋味。
他皱着眉宇,突然走过去,伸手触及她的衣襟。
弄晚陡然感到全身冰凉。“你做什么?”
他不会是气得想打她吧?
她浑身紧绷但不想向他求饶,要打就打吧,她合起眼睛,静待指掌落下。
预期中的巴掌没有来临,他却动手在脱她的衣服,她睁开眼,张日结舌的看着自己的衣裳一件一件脱落……
激情虽然渐渐平息,刚才的感觉却历历在目。
香汗在她颈后耳际黏贴着乌丝,在赛马场玩了一下午,被马甩出去又弄得浑身沾士,再加上刚才激情之中制造出来的汗水,现在她真的感觉很不舒服。
“我……好想洗个澡,你去唤槐绿和榴红来好吗?”她轻声提出要求,既然恩爱过了,他不能再记仇了吧。
他皱着眉头,用自己的外衣将她密密实实的包住,弄晚正疑惑他干么把她包得像颗粽子时,他已经抱着她走出房门,大步转瞬间进入浴间。
夜深人静,霍将军府的人大多睡了,他亲自烧水,解开外衣让她坐在板凳上,亲自为她清洗身子。
“东潜……”
一阵悸动滑过她心头,她不禁脱口而出,喊了他的名字。
心里头对“嫁人”这件事的遗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弭无踪了,他并不像他外表那般粗犷,心,也有细腻的一面。
“什么事?”他眉眼不抬,拿着毛巾仔细地擦拭她的腿,小心翼翼不碰着她的伤处。
“谢谢。”她柔柔说道。
他以一声微扬的哼字做回答,仍然没有抬眼看她。
“以后绝不许再让我以外的男人碰你,知道了吗?”满溢占有的警告从他口中逸出。
“知道了。”她低垂的眼儿闪过些许笑意,他可真会吃醋。
弄晚觉得自己真是因祸得福!
虽然跌伤了一条腿,暂时动弹不得,但霍东潜对她的态度却大大的转变,每天一结束公事就回来陪她,让她无时无刻徜徉在无微不至的关怀之中,与新婚之初有着天壤之别。
美中不足的是,为了不让她再出府发生什么意外,他派了个名叫香屏的丫环跟着她,让她颇为不自在。
除了这点之外,其余一切倒都还好,没什么可挑剔的了。
“不会再埋怨爹把你嫁了吧。”
花劲磊挑挑眉,看见弄晚一副幸福小妇人的模样,他也可以放心了。
从柳州回来之后,由无峻那里得知他这个不按牌理出牌的姐姐在赛马场摔伤了腿,他简直无法置信身为少妇的她还如此不知轻重。
“你那位将军姐夫的脸色很难看,约莫是气炸了。”骆无峻如此轻描淡写的做了结论。
霍将军的严厉是全城出名的,新婚妻子不好好安份的待在家中,反而去赛马场野,最后还被男人给送了回家。
是男人都忍不住这一点的!他不知道会怎么惩罚弄晚!
搞不好弄晚这时已经被关在柴房好几天了,没得吃也没得喝,饿得只剩皮包骨;或者,她遭到霍将军府上下的唾弃,过着比下人还不如的日子……
不放心之余,他今日特别带着花府农地出产的鲜甜水果来霍将军府探望弄晚,准备好好训诫她一番,要她收敛收敛,顺便请他姐夫给他一个面子,把他姐姐从柴房里放出来,他保证她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等等等。
没想到来到霍将军府之后,发现弄晚非但没有预期中的下场凄凉,还命下人在花园摆设了简单的茶宴招待他,十足女主人的架式。
“你呢?倒是你,看起来有点心烦。”
弄晚细细端详胞弟,但见他英挺的眉宇之间,隐隐带着郁结。
“没什么啦……”花劲磊撇撇唇,终于烦躁地道出,“爹开始帮我作媒了。”
“是吗?”弄晚眼睛一亮。
她的弟弟自小就长得帅气,长大后更加英俊挺拔,她一直以这样的弟弟为荣,也常想象什么样的女子可以系住他这颗年轻飞扬的心。
“你在幸灾乐祸吗?”花劲磊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这是喜呀,怎么能算祸呢。”弄晚笑盈盈地问:“爹相中哪家千金呢?”
花劲磊慢条斯理地说:“慕容宰相家的小女儿,慕容晓穿。”
弄晚笑道:“我真是佩服爹,把我嫁进将军府还不满足,连宰相家的千金都想高攀,我还以为他想找个公主媳妇儿呢。”
“花弄晚,我警告你,我已经很烦了,你不要再火上加油……”他突地住了口。
他们面前忽然有一名美貌惊人的少女走过,但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那径自走过的高傲神态,连孔雀也要甘拜下风。
花劲磊皱起眉头。“这是谁啊?”
能视将军夫人如不见,不简单!
“见惯不怪,我早已经习惯了。”弄晚笑了笑,根本不以为意。“她是霍嬉游,我的小姑。”
花劲磊挑高一道眉。“她一直对你这么没有礼貌?”
“更正。”弄晚稀松平常地说:“她对任何人都是这副冷冰冰的德行。”
“太过分了!我去教训她!”他就要起身。
“算啦!”她连忙拉住弟弟。“反正我知道她又不是针对我,她就是这么清冷,平常没什么嗜好,老爱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