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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相约在前世-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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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息。别逞强。”

霍西郎策马放慢速度随侍在马车旁。

洛云扬心里对这家伙的情深义重、款款柔情深感抱歉,因为他不是骆云杳,但倒觉得霍西郎是一个可以交往的明友。

洛云扬由于初来乍到这年代,对每个事物都觉得新奇,所以不愿拘泥古代女子须遵从三从四德的束缚,与车夫——霍家家仆“东叔”坐在车头,摇晃莲足,对外人讶异的目光都不引以为意。

幸好霍西郎早在以前就习惯这骄蛮郡主不顾世俗的大胆作风,也就见怪不怪了。

“累了的话就跟东叔说一声。”霍西郎怕马车颠簸,骆云香会晕,于是不厌其烦地叮咛着。

洛云扬颔首致意,生疏的很。

东叔,霍府的护院师父之一,听霍西郎对他的敬重称呼,可见得他并非单纯只是个车夫,洛云扬竟凭着律师的头脑推理了起来。

霍西郎不喜欢骆云香对他如此生疏,虽然不敢冀望失去记忆的她能恢复以住两人浓情蜜意的情景,但至少也维持前日初见时那样称兄道弟的感觉。

“我……我不介意你……叫我赛门。”霍西郎示好地说着。

“嗯!”洛云扬侧头打量这说话结巴的家伙就是那一脸严肃,不苟言笑带兵千万的将军吗?“为什么?”

“不为什么,若你觉得叫的顺口的话……。”他无所谓地淡淡一笑。

这一笑,洛云扬不禁在心中赞叹着,哇!这个酷哥不笑则已,一笑真迷人,犹胜赛门的魅力。

洛云扬耸耸肩表示不反对,反正一路行来没人说话也闷的很,小云一上马车就在里面呼呼大睡;而东叔只是沉默地驾马车,不吭一声,说话的对象只有他啰!

霍西郎没想到堂堂的未婚夫竟落得勉强成为聊天的对象而已。

“待会儿到渡河口前,我们先找家客栈落脚,明天再渡江。”

客栈?渡江?洛云扬光听这两个名词眼睛一亮,武侠小说她也看了不少,内心颇向往武侠小说世界中的锦绣山河,但电视武侠连续剧却演的好假,令他大叹不能窥其原貌,如今得偿所愿,不好好去游览一番,枉费他牺牲色相到前世来这么一遭。

想着,想着洛云扬忍不住傻笑起来。

那种仰天痴呆样说有多蠢就有多蠢,还会流着口水呢!

连坐在一旁的东叔都大叹:少爷真要娶此人做新娘吗?

细草微风岸,危樯独夜舟。

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

名岂文章着?官应老病休。

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

傍晚前一行人在九江附近靠河岸的渔江镇落脚。为避开大城市的繁杂人群,他们专选偏僻路径。

用过晚膳后,洛云扬独自步出渔村,沿着河边小路临江远眺,初秋,江面雾气仍重,看不见对岸。江岸停了几艘小舟在江面飘忽不定,令他忽然想起杜甫这首旅夜书怀,心中一片怅然——他这孤魂飘飘欲何往之,犹如天地一沙鸥罢了!

愁才上心头,泪腺发达的女儿身即掉下眼泪。他连忙拭去眼角泪珠。最近动不动就流泪,简直像个女孩,真是太丢脸了,他深深呼一口气。

正值夏末秋初,一首“早寒有怀”的诗,不正契合他目前的心境,于是缓缓地吟上口:

木落雁南渡,北风江山寒。

我家襄水曲,遥隔楚云端。

乡泪客中经….孤帆天际看……身后一个朗声顺口接下去——是霍西郎。

迷津欲有问,千海又漫漫。

霍西郎见她独自外出漫步于江边,也跟了上来。担心江岸风寒露重,为她带了一件披风替她披上,“我们才走了一天多一夜,还没有到襄阳城就想家啦!”

没错,洛云扬的确想家,想在二十世纪的家和亲人——云菲不知过的如何,是否又失恋了;姑妈年纪大了,不知道是否能承受他离开人世,还有赛门……想到这家伙眼中却浮现另一个影子霍西郎,他不禁悲从中来。

“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我怕你到时候会后悔。”情用的太深,当失去时那种悲痛,个中滋味谁能了解,这也就是堂堂男子汉洛云扬不敢轻放感情的原因;更何况在他心中泛起另一个声音——在遥远的国度有一段未偿的俗缘,去吧!洛云扬!

去寻找真爱吧。

霍西郎拨弄她细柔如丝的秀发淡笑道:一当我第一眼见到你,我就不自主地爱上你,我要定你了。云香,你是我今生今世的新娘,也是唯一的。”

听着他款款诉情,洛云扬真希望自己就是骆云香,天哪!心中竟有些嫉妒这个魂已飞去的躯壳。

“如果我说我不是骆云香你信不信?”洛云扬突然有股想把真相说出的冲动。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就是你,我只想与你长相厮守。”霍西郎深情地凝视她。

这一凝视,堵住了洛云扬原本想说出的话,他只好无奈地偏过头。

偏偏霍西郎没放过她,轻抬她的下颚,缓缓地印上自己的唇,印上自己的心。

一时天昏地暗,洛云扬不晓得霍西郎的唇有如此大的魔力,竟令他脑袋昏沉沉的。

整整两秒钟,他突然想起他是男生,不是同性恋,怎会……赶紧推开霍西郎,转身逃开,让两人之间隔十步远。上帝呀!他竟然对这吻回味不已。

为抚平自己不稳的情绪,洛云扬连忙武装自己气息不稳的说:“为什么要吻我?”

“这还需要问吗?”霍西郎依旧是柔情凝眸。

“MyGod!我是男……。”洛云扬突然想起他是男生,但顿了一下,又觉得不对劲,现在连自己都不太敢确定自己的性别了,更何况霍西郎,于是他转口道:

“你们这保守的社会,不是不兴接吻这一套?”

瞧她双颊红如火,霍西郎淡淡一笑,看来她并不是没感觉。

“你若看见大内收藏的春宫图,你就知道嘴对嘴是很平常。”

春宫图!?啊!洛云扬想起来了——就是描绘男女性趣的图画。哎呀!以前自己也曾想偷窥。这个家伙一定看过,才会如此大胆。想到这他心中有些生气,也不晓得为什么?

“你看过,对不对?”洛云扬斜睨霍西郎一眼,非要这家伙说实话。

霍西郎好笑地瞧她忽变的容颜:“你生气啦!”完全忘了春宫图藏放大内,世人怎能一窥其貌,就连她也是小时候瞧见皇上有时拿出来欣赏,不小心瞄到的,所以堂堂平南郡主又怎可能知道它上面绘的是什么。

“小女子哪敢生气,只是那种画多看无益,而且伤身伤眼睛,到时眼睛长了针眼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洛云扬没好气地顶了回去。

霍西郎闻言,差一点笑出来,不过,憋笑的表情像极了红龟;更不敢开口。怕一张嘴会泄了底。

“少爷!”东叔见他们都外出也随后跟出来,却看见这种情景,他愣楞地不知该不该打扰。“呃……我和船家说好了,三天行程,他们会送我们至武昌。”

坐船?要坐船了?洛云扬一想到新奇的事,就将刚才的不愉快忘得一乾二净。

“东叔,我们是不是要坐那种木制的船?”洛云扬朝江岸一指。

船是木制的没错,却不是岸边那种小舟,东叔这下被问倒了,不知该如何回答。

洛云扬开心地自顾自地道:“这种船真的能载人,不会沉吗?以前小说上常说一叶扁舟、渡船什么的,原来是这样子,不知道会不会淹水?”他好奇地向前探看。

霍西郎忍不住大笑不已,而东叔则一头雾水,不过,这是他自平南郡主昏迷那一天起第一次看见少爷开怀大笑,真不明白这小妮子有何魔力,他只晓得这小妮子说话颠三倒四,没有半点规矩,根本不是什么名门闺秀,倒像个山野来的野丫头。

真不知道少爷怎会喜欢这种野丫头。

一路行来,骆云香间了许多奇怪的问题,像是她看见江中的渔舟也会忍不住惊呼,害得船上渔夫都一怔一怔,连大鱼漏网了都还不晓得。

瞧骆云香一副天真、烂漫的表情,霍西郎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她根本忘了他这人的存在似的,对所有的事物都好奇,偏偏对这个未婚夫不闻不问,真怀念从前在临安初遇的情景。

想着想着,霍西郎脸上不自觉荡漾些许笑意。

当阳光自霍西郎身后升起泛起光晕,再加那一抹笑容真像个天使,而且脸上还有两个小酒窝,可爱极了。洛云扬看痴了,不禁脱口而出。“你笑什么?”

云香总算注意到我了。这一路上除了昨夜欢叙,其它时候她根本把自己当是隐形人似的,害他郁卒了好一会儿。

“我想起从前的事!”霍西郎满脸甜蜜地说着。

他话未说完,洛云扬即插嘴:“是骆……我跟你的事吗?”差一点又泄底了。

“你忘了?”霍西郎眼底闪过一缕忧伤。

“是啊!”这不是洛云扬的回答,是刚从船舱内钻出的小云。“我家小姐什么都忘了,她得了失意症,就连霍公子,她都不记得了,你的事还是我跟她提的呢?”

临安临江县。

“大胆刁民,你难通不知道此乃袁州刺史曹大人的游船吗?”一名态度傲慢的卫兵站在船头对一艘挡道的渔船怒斥道。“还不快让路?”

“小云,是哪个疯狗在乱吠。”一声清脆瞭亮的声音从渔船中的破遮棚中传出。

骆云香故意讲那么大声就是要气死人。

“公于爷,我们绕道走吧!这条河可是袁州大人的管辖范围呀!”摇橹的渔夫拚命撑着桨,想快点让道,免得吃上官司,偏偏船上那两位少爷不知天高地厚,口出秽言。真后悔为了贪图那几文铜钱而放着好好的补鱼工作不去干活,无聊跑来游河,还载了两名煞星。

“老伯,怕什么?天大的事有我们家协…公子爷顶着呢!”这时小云从遮棚中踱了出来,自傲地拍拍胸脯,却差一点说溜了嘴。

天知道!她们主仆二人可是女扮男装偷溜出来。

这时骆云香也悠哉持着摇扇步出遮棚,用摇扇敲一下小云的头,斜睨了她一眼,口中却朝老伯作揖笑道:“老伯,您别担心,有事我自含承担。”

渔夫感激地朝这位温文儒雅的公子点点头,也顺势在他身上溜了一圈,这公子爷不但有礼貌而且知书达礼,只是有些……娘娘腔,脂粉味重了些。

渔夫可是心领公子爷的好意,不过民不与官争,免得殃及无辜,他可是上有八十高龄老母,下有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那卫兵一见口出狂言的家伙出来了,怒吼一声:“大胆狂徒,还不让道,否则轻则罚银了事;重则将治你口出秽言、挡道之罪。”

骆云香冷眼地上下打量那卫兵,毫无惧意,“你是什么人?刺史大人吗?还是哪位鼎鼎大名的官爷,你凭什么资格乱判别人的罪。何况本姑……本少爷还想判你一个欺侮善良百姓的罪!”纤纤玉手持扇朝卫兵一指,颇具威势。

突然一阵大笑从华丽的游船申传出:“哈……,好一个欺侮善良百姓的罪。”

一个挺着弥勒佛肚皮、身穿一袭青袍马挂的官吏朗笑地从船舱中走出来:身后伴随一个身着红袍长挂的官吏——瘦高的中年人,一对豆子眼、扁鼻、八字胡。

青袍官吏回身对红袍官吏道:“曹老。你在州郡内可识得此人?”

“贾老,你爱说笑,我们这个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管理起来也是不太容易,而且要认识所有的普通老百姓是不可能的。”红袍中年人口气中流露出不屑的语气。

“曹老,你别抱怨了,你这袁州可比我那秦州好太多了,地广物丰。哪家我在秦州那么偏远,五谷不丰,又要随时担心番邦来犯。”说着还故作姿态叹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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