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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情相悦——”
“互相需求。”他简单的打断她:“我不会用两情相悦来形容我们之间的关系,那太污辱‘情’字了。”
安琪摇摇头:“韩拓,你比我还卑鄙!现在又想把一切的责任都推到我的身上来了?我什么地方对不起你?”
“你不该让我背黑锅。”
“为了荆泰生?”安琪的脸一下子狰狞起来:“你这样贬低我就为了荆泰生?你别忘了你的公司是我救的,如果没有我,你根本不会有今天!”
韩拓的心里一阵难过,原本那个风趣娇艳的何安琪,眼前却变成一个可怕狰狞的黑寡妇。他沉默的看着她。
“你为了任何原因我都可以原谅你,只除了这一点!我不会让你和她称心如意的!”
“你就那么恨她!”
“对!我恨她,我恨她入骨!”她铁着脸:“她夺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我为什么不恨她?现在你又倒向她,如果我不能扳倒她,这一辈子我都不会甘心!”
韩拓愕然。
一个女人的恨竟是如此的可怕、可憎!
他遗憾自己的愚蠢,痛恨自己没有识人之明。
“我不知道你是这样的女人。”他不可置信的开口。
何安琪缓了缓脸:“我也不是一定要这样的。过去我们不是相处得很愉快?配合得很好吗?如果你愿意,我会一直都是你心目中的样子。”
“可是已经看到真相了又怎能忘记呢?人记得最清楚的往往是最丑陋的。”
何安琪轻笑:“我不记得你在床上说过我丑陋。韩拓,你是无计可施了,没人告诉你千万不要惹火一个女人吗?在平静的时候,女人可以像猫一样温驯,可是你惹火了她,她可是会像老虎一样凶暴的!”
“你在威胁我?”
“不,只是提醒你,这件事你最好把它忘了,我也一样,我们还是可以过以前那种甜蜜的日子。
“没有人告诉你千万不要惹火一个男人吗?在平常他可能像牛一样沉默,可是你一旦惹火他,他会像狮子一样无情的!”
韩拓起身:“你威胁不了我的,一旦我下定了决心,任何人也阻止不了我。而你正是那个推动我决心的人。”
安琪看着他离去,脸色青白交接,这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也——出乎她的容忍之外!
※※※
在这天的晚上,泰生来到韩奇风的小公寓中,她第一次见到华香梅。
在她风霜镌刻过的脸上仍有着十分美好的五官和风韵,泰生可以想象她年少时必定是个极为美丽的女孩,而现在她是个富蕴风采的妇人。
韩奇风笑嘻嘻的向两人介绍,泰生感动得直想落泪,在那么偶然的机缘中,她不但有了新的父亲,也有了失去已久的母亲。
“干爹,干妈。”她轻唤。
华香梅上上下下的打量她好一会儿,终于笑开了脸:“我还以为老头子没眼光呢!这次他倒给我找了个漂亮又能干的干女儿。”
“谁说我没眼光?我的眼光可是一流的!”他不服地抗议。
“对啊!像什么朱小梅啊!牛花花啦!还不都是你找的。”她白了他一眼,亲热的拉着泰生坐下来,吱吱喳喳的说着韩老爹替儿子找媳妇的一堆糗事。
泰生刚开始只是抿着嘴笑,到后来实在忍不住,干脆捧腹大笑起来。
“其实花花也不是不好,只是求夫心切,倒是把韩拓吓得三个月不敢回家!”
华香梅抿着唇,在心里怜惜着眼前的女孩。
如果她也有像这样一个的女儿,她必会把世间的一切送到她的眼前,而荆远达却把她当成垃圾一样看也不看一眼。
上天真是不公平啊!
“别听那老太婆瞎扯!”韩奇风坐到她旁边笑眯眯的看着她:“告诉干爹,我教你的事做得怎么样了?”
泰生不知如何回答,显然的二位老人家并不知道发生在她和韩拓身上的事,而她不知该如何才能完整的表达她的意思。
“哪有人这样问的?”华香梅横他一眼。
“要不怎么问?你问好了!”
他们两人一来一往互不相让,坐在中间的泰生深吸一口气,平静的开口:“方群智向我求婚了。”
二老顿时静了下来。
“我还没有回答他,可是答应会考虑。”她说得越来越小声,因为华香梅的脸越来越苍白。“干妈……”
“孩子,你爱他吗?”华香梅严肃的问。
泰生摇摇头:“不,可是他人很好,爱我许多年了,他可以给我一个完整而且温暖的家。”
“你的要求这么低?只要一个完整而且温暖的家就够了?”她停了一停,深深地望了她的丈夫一眼:“我并不是说这种要求有什么不好,可是婚姻不是让一个男人把你像菩萨一样供起来就可以了,它需要爱和耐心才行。”
“我不知道。”泰生轻叹:“爱对我来说太奢求了,两个人相爱而结合的婚姻也不见得一定会幸福。我和群智都很理智,这应该很足够才对。”
“理智?”韩奇风自鼻中不屑的哼了出来:“你到底是要跟理智结婚还是跟人结婚?要理智还不如去嫁给一台电脑。”
泰生沉默。
“你干爹说得没错,你千万不要拿自己的一生开玩笑,相爱的人结婚不一定会幸福,可不是相爱的人结婚下场一定很悲惨。”
“荆泰生仍旧沉默着,她该说什么?说她无法去倒追他们的儿子?说他们的儿子已经彻底把她打垮,她再也禁不起一点伤害?
韩奇风见她一直不说话,忍不住生起气来:“笨小孩!”他又叫又跳:“我叫你和方群智在一起是要让我儿子吃醋,又不是真要你和他在一起!你怎么了……”
“如果没有爱怎么会嫉妒?”她叹息般的问。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绝不会看错的!”他气呼呼的在室内走来走去。
“你安静下来好不好?泰生这么说一定有她的道理,先听听她说嘛?!”华香梅严厉的斥喝,韩奇风果然乖乖的坐下来,只是嘴上仍忍不住的叨念着。
泰生看着二位老人家,知道今天无论如何是无法逃过了,她只好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全告诉他们。
华香梅的表情先是震惊,然后是不信,到最后只是一片严厉,而她的态度则是从轻微的愤怒直达沸点,等到她说完,她已暴怒的跳了起来。
“这像什么话?他居然做这种事?!虽然我很难相信,可是由你的口中说出来一定有它的原因。”华香梅沉吟半晌:“如果韩拓真的那样做,那我这个干妈一定不会放过他——我替你控告他。”
荆泰生简直不能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
他们对她的信任竟到了这种地步,换了别人听到她如此说他们唯一的爱子,只怕早对她怒目相向了,而他们却愿意给她一个机会去查明真相!
“我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太不像话了!真是太不像话了!”韩奇风仍怒不可遏,平日玩笑的神色躲到他的怒气之后,连半点影子也看不见了。
“干爹、干妈,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什么都不必说。”华香梅缓了缓脸色:“我和你父母在早年也有一段渊源,算起来我们二家应该是世交,我不能允许我的儿子这样对你,我听方世城说过这件事,当时我只以为是合约上条文的纠纷,没想到却是有人伪造文书来陷害你,而获利的是韩拓,这当然有理由怀疑。”
华香梅温柔的拂了拂她的头发:“我和你爸一样都是学法律的,我知道怎么处理。”
泰生惘然的瞧她:“可是我爸说他不认识干爹——”
“他当然不认识他,他只认识我。”她的脸上有一股少女的光彩:“我的他北大的学妹。”
泰生看着她,却由眼角瞥见韩奇风脸上一抹不易察觉的苦涩神情。
※※※
韩拓站在泰生办公大楼的门口,打算等她上班时拦住她,向她解释真相,却等到了他最不想见的人。
何安琪一脸肃杀的看着他,如果他要找她,绝不会那么辛苦,大清早跑来站岗,她所有的怒气全化为一支恶毒的箭!
“等荆泰生?”
他没有否认,只是厌恶的别过头。
“向她解释真相?”她冷笑:“你尽管说吧!只要你说出口我也不会让她好过!”
韩拓杀人似的目光射向她。
“瞪我也没有用,你一说我的目的就达到了,我会在我走之前向全公司的人宣布是她救了你的公司,是她因为不正当的欲望而背叛公司!”她阴阴的笑了起来,得意的看着自己的胜利!
“你想他们会相信谁?年底公司打算干部改组,她很可能会被提升上副总。只要你一说,我就让她在公司永无立足之地,甚至在商业界除名!”
“那又会比现在好多少?反正现在她也没什么好损失了!”
何安琪大笑:“你真以为我是傻瓜?那份合约尚未执行,你随时可以废除它重订一份,到时候人家就会原谅她,可是我手上握有证据,证明是她自愿把‘英商代理’让给你的,二种相较之下哪一种比较严重?我可以说是她授权并且强迫我放弃‘英商代理’的,我因为气不过才会伪造合约,到时我仍是个忠心的员工。”
韩拓恨不得掐死她,他的眼中恨得似乎要喷出火来,而她仍是笑吟吟的看着他,伸手亲热的挽住他。
“我的爱人,我说过不要惹我生气的嘛,你就是好奇心太重了!”
他想甩开她,却看到泰生一脸凄戚的站在他们的身后,他一把推开安琪。
安琪不依的嘟起唇:“开点小玩笑嘛,早上起床的男人全都像你这副德行吗?”
泰生再也听不下去了!她快步自他们身边走过,头仰得高高的,不让泪水滑下她的脸。
背后的安琪仍不放弃的补上一剑。“晚上再跟我说一次你刚刚说的话,我爱死了!”
※※※
泰生勉强打起精神应付一早上的战斗,脑海中不断想起安琪充满暗示和挑逗的话,这样艰苦的战争到底要打到什么时候才会完结?
中午休息的时间到了,她一个人躲在办公室里,除了绝望还是绝望。
“泰生?”门口传来群美怯生生的轻唤。
她意外的打开门,群美局促不安的朝她微笑。“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有礼貌?”
她不安的走进来:“王秘书说你交待过不要人打扰,所以我——”她有些尴尬的站着:“我怕你还在生我的气。”
泰生叹口气,在她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来:“我怎么会生气?换了是我,表现也不会比你好到哪里去。”
“那天我太冲你了,没分清楚事情的黑白就胡乱怀疑你。”群美羞愧的低下头:“我很对不起。”
她夸张的皱皱眉头:“三流的电影对白,听起来真可怜。”
群美瞄瞄她,见她真没有半丝怒气才放心的笑了起来:“没办法,我只想得到这些。”
“幸好没真让你去编故事,否则你大概会饿死。”
气氛顿时轻松下来,二人恢复了过去的亲昵。
常有人说朋友之间因为太亲昵而疏忽了礼貌,到最后会闹得不欢而散,但泰生从不这么认为,如果及有礼貌称得上好友吗?
真正的知己是已了解对方的言语模式,怎可能在礼貌上斤斤计较?他们会懂得尊重的习惯而不会去理会世俗的寒喧!
“伟平把一切都告诉我了,不过就像我相信你一样,他也相信韩拓不会做那种事。所不同的是——”她微微别扭的承认:“他是在韩拓否认的同时就相信了他,而我——”
“你却要经过情人的批准?”她揶揄。
“你敢笑我?”
“难得嘛!”她轻笑。
群美放心的坐了下来,神情一下子正经起来:“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