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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都是值得尊敬的。
所以韩家夫妇不但殷勤有礼的接待他们,也细心的不在他们面前露出对安琪的不满,并不是他们怕何家夫妇知道什么,只是他们明白这一对纯朴的老夫妇不能理解这与他们无关的诸多恩怨,把任何一件事责怪到他们身上都是不公平的。
但安琪的母亲仍看出了女儿的不对劲,她悄悄的将女儿带到房间细细的教导她为人母的道理,并不断地夸赞韩家人的家世和礼仪。
“嫁到伊家,你就要好好服侍公婆,伊家不计较咱家无钱,可是你也不可以忘记咱家艰苦人,要知道分寸。”她谆谆教导自己唯一的爱女,并且无法不注意到女儿脸上的凄苦。
“阿母——”
“是按怎?伊儿子对你不好?要是否阿母原看你每天眉头都忧结结?有什么代志给阿母说。”
她哽咽地摇头,她怎么忍心告诉她纯朴的父母,这一桩婚姻是她以手段骗来的?在他们的心中,她一直是他们读大学的好女儿,而今天更是他们有眼光的好女儿,她怎么忍心去伤他们的心?
看到韩家夫妇有礼的对待她无知的父母,小心翼翼的不让他们感到任何不适,她才知道她是如何去欺骗那一对善良的夫妇。
他们公平的对待她的父母,而她却——
“阿美,阿母和你阿爸都知影你的性,你要是不喜欢现在快讲,阿母和你阿爸去向人家失礼,结婚是一世人的代志,你不要黑白来。”
安琪只是啜泣,反革命摇头却说不出半句话来,她母亲笨拙的拍拍她:“咱们家是歹命人,和伊家结亲是咱的福气,但是你若不喜欢就不勉强。”
她说完便起身离去,显然是无法理解女儿的悲伤,只知道对这桩婚姻,她的女儿并不十分乐意。她必须和她的老伴谈一谈,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其中会有那么多的隐情。
在韩拓婚礼前两天的下午,泰生和群智面对面坐在昔日的法国餐厅里,泰生默默地脱下手上的戒指推到群智面前:“对不起。”她低语。
他摇摇头:“不要跟我说抱歉,这是我早就知道的结局,虽然韩拓快结婚了,但我们也无法再继续了。”
“我不是为了韩拓。”她叹口气神色却是清朗的:“我是为了我自己,这些年来我以为我掌握了我自己的命运,但事实上却一直是命运掌握了我,现在该是我自己清醒的时候了。”
群智有些讶异泰生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愣了半晌才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找到自己的生命了?”
泰生肯定地点头,不管是否即将化为水泡或者有了另一片天空,她总算真正有了为自己而活的感觉。
人有时是需要一点自私的。
对她来说,这二十多年来,她为了父亲而坚强,为了生活而强悍,求的只是一点点爱,而现在她终于了解,没有任何人的爱能给她活下去的理由——如果她自己先不爱她自己。
这并不是否定了韩拓对她的重要性,只是她知道了她自己的价值,没有韩拓她仍能无恙地生活,或许没有心了,可是她仍会为了自己而努力。
群智将戒指推回她的面前。
“群智?”
他微笑:“不要误会,我早已有所觉悟,只不过我希望你保留它,当有一天我也找到真爱的时候,我会再回来,让你真正把它还给我——”
并释放我。
这是个很慎重也很悲伤的要求,尽管群智仍真诚的微笑,但泰生并没有忽略他眼底那抹深刻的伤痛。
十多年的爱恋是一项很沉重的负担,方群智背负着它伴她走过童年、少年和成年的漫漫岁月,与其说他对她的感情是男女之间的爱,不如说是一种习惯来得更贴切、更适合些。
他早已习惯了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爱对他来说就和她的存在一样自然,这样的爱该如何去界定它,他自己也不明白,所以他将保留他自己的感情,直到有那么一天,他能真正肯定自己的心情!
“我等你。”她含泪回答。
“星期一早上的飞机,我要到美国去设立分公司。”
泰生啜泣,握紧手中的戒指,这对她来说也不容易,她习惯群智就如同群智习惯她一样,分别令她伤感。
“不要哭!”他强忍伤痛,含笑拭去她的泪痕:“我最不能忍受你的泪水,它总能在半秒内击败我!”群智抬起她小小的脸:“我会回来的,答应我,你一定要幸福。”
泰生无法点头,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如何向他承诺自己无法办到的事:“我会尽力——”
方群智沉默地点头:“如果你不幸福,我会立刻回——”
她立刻摇头:“不要!去寻找你自己的幸福吧!自私一点,不要再背包袱了,去找你自己的天空吧!”
他哑然,站了起来把她拥进怀里。
他真的是永永远远的失去她了,那天也是坐在这里,他说他感到即将失去她了,而现在想起来才知道,他竟预言了自己的未来。
他将与他的爱诀别了,如果他无法忘记她,如果他无法找到自己的那一片天空,那他们将永别。而如果他找到了,再相见——她便再也不是他无悔的挚爱了!
这将是他与他十多年的爱,最后一次的拥抱……
第十章
请告诉我,有什么方法叫黎明不要来?
我是那个人鱼座的女子,注定了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
可是——多么不甘心呐!请告诉我:有什么方法可以叫黎明不要来?
荆泰生
※※※
婚礼的前一天晚上,泰生悄悄地失踪了。
遍寻不到她的踪迹使所有的人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无计可施,她是一个大人了,如果她存心要失踪,那任何人都无法找到她。
韩拓似乎不再存有任何希望地喝着酒,他这一阵子所喝的酒比他一辈子加起来都多,原本最反对他喝酒的华香梅一反常态地沉默。如果喝酒可以使他少受点苦,那就让他喝吧!她是这样说的。
他们围坐在韩家的客厅里,荆远达铁青着脸,枯瘦的双手不住的颤抖,紧锁着的双眉可怕的揪着,让人担心他可能会随时崩溃。
“韩拓——”何安琪悄悄来到他的身边:“我——有话跟你说——”
他根本不理会她,把她当隐形人一样忽略迳自喝着酒。
“我真的有话——”
“别烦他!”韩奇风怒火高涨。
华香梅也冷着一张脸:“安琪,你最好先回去,你爸妈在这里不会有事的。大家心情都不好,你最好赶快离开,明天早上我会过去接你的。”
这种局势,她知道不管她要说什么都不会有人听,她只好默默的转身走向门口。
有时候人真是可笑。不是吗?当她正想告诉他们她的新决——
什么东西重击她的后脑,她还来不及叫出声便软倒在地上。
“你真是粗鲁!”一个女声抱怨。
“没办法,实在是太生气了!”另一个女声蛮不在乎的回答:“谁叫她坏到这种程度?”
“好了!你们二个,快点做事,难道等着人来捉我们?”
“你真是的,把我们说得像罪犯似的!”第二个女人如此说。
“废话!难道人家还当我们在做好事吗?跟你在一起会越来越邪恶!”
“谢谢夸奖!”
※※※
荆泰生枯坐在海边。
泪早已流尽了,她只是坐着,等待黎明的来临。
她会化为水泡吧?!
然后过着没有心的生活。
美人鱼的故事上说,人鱼是在婚礼过后的第二天早上才化为水泡的,可是她没有办法等到婚礼的第二天,只要想着他将牵着公主的手走进礼堂她就无法忍受。
就提早一天吧!
虽然没有办法改写故事,但至少这一点是可以做到的!
她就这样坐着任海风吹得她单薄的身子瑟瑟发抖,任呼啸着的海妖在她耳边哭泣,任千百年来沉于海底的人鱼在她的耳畔哀戚的流泪。
※※※
“韩伯父。”伟平将韩奇风拉进房间。
韩奇风铁青着一张脸,显然他心情极为恶劣:“干嘛?”
“想不想泰生回来?”他神秘兮兮的。
“废话!”
伟平压低了声音:“我有个办法既可以不举行婚礼,又可以让泰生回来,您要不要试试?”
他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但眼中有点小火花缓缓燃起:“说说看——”
韩奇风听着听着,眼中的光芒越燃越亮,到最后,他有些犹豫的嘟哝:“好像太老套了——”
伟平笑嘻嘻地:“有时候越是古老的方式越是有用!”
他撇撇嘴,不太情愿似的,但眼底那丝顽皮的笑意却是怎么也收拾不了:“好吧——”
伟平突然大嚷起来:“韩拓!韩伯母!快来人哪!韩伯父他——”
※※※
“到底有没有?”
“等一下嘛!你这么急我怎么弄得清楚?”
“还等?再等都天亮了!”
“我知道啊!一年三进六十五天每天都会天亮,不必你提醒我!”
“喂,你冷静一点,让他仔细看好不好?万一看错了怎么办?”
“我急嘛。”
“你又不是她丈夫!——你是吗?”
“去你的!”
※※※
急诊室的灯猛然亮起,红得令人悚目惊心!
华香梅红着眼在门口走来走去,伟平将韩拓拉到一边低声说了几句,韩拓布满血丝的双眼大睁。
“你——”
“唉!”伟平捂住他的嘴:“我是不忍心你们太担心才说的!你别坏了我的好事!”
“我是要谢谢你!”韩拓笑开了脸,冷不防的捶了伟平一下:“真有你的!”
孙伟平滑稽地扮个鬼脸,竟和方群美如出一辙:“谢谢你老爸吧!他才是真正的高手!”
韩拓强忍笑意走向他的母亲和荆远达等人。
他们愕然的脸不可置信地眨着眼睛,同时又要强忍住笑意地维持原本担心的脸,显得十分好笑!
不久急诊室的灯熄了,首先出来的是掩着嘴的二位护士,然后是推着床的医生。
“他——需要住院——”他困难的说着:“等——脱离危险——危险期——”
病人的家属和医生滑稽的相对,彼此都强忍着不要将笑意写在脸上。那位年轻的医生眼看就要忍不住,他连忙用力咳嗽,推着病床车往前走。
就在同时,另一间急诊室的门也开了,二队人马碰在一起,全都愕然地张大了嘴。
“群美!”伟平大叫。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这是夜班?”她讷讷地问。
“那又是谁?”伟平问。
韩拓早已忍不住冲过去翻开白布单,他呆呆地望着床上的人:“怎么会——”
叶罗忍不住微笑:“她没有怀孕。”
“你说什么?”
秦雪农好玩的眨眨眼:“她——没——怀——孕。”
病床车上的韩奇风一听立刻弹跳起来:“她没怀孕我还躺在这里做什么?”
这下可好玩了,那位年轻的大夫首先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紧跟着其他的人也遏抑不住的开始大笑。
“你在玩诡计。”群美好笑地瞪着伟平。
他笑嘻嘻地回答她:“彼此彼此!”
※※※
韩拓轻而易举地再度找到她,在同样的地方呼唤着她的名字。
泰生讶然地望着他朝她奔来:“你——”
“爸爸生病了!他心脏病突发恐怕——”
泰生登时脸色大变。
“快跟我回去,他——等着见你——”韩拓咬着唇,脸色极为凝重,并不时转过头去。
泰生害怕得颤抖;”我们——我们快走!”
“你的手好冰!”他真的忧心起来。
“不要管我了,快走!”
※※※
“泰生?!——”韩奇风脸色残败,嘴唇竟有着淡淡的青紫,华香梅不时低头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