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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三的眼中,自是有千般爱意在,慕容芳,如此决绝而又坚毅的女子,任人也会动心。
她不会被温颜所惑,不会被甜言所骗,即使离经叛道,即使被人唾弃,她从不后悔自己所选的路,只要能到达终点,即使刀山火海也要去。
“对了,青歌,我总感觉这里的气氛与众不同。”慕容芳想起了一路进来时无一人对这个洛陵王跪地行礼,最多只是抱了拳头,微微弯腰或是颔首点头,有的还笑嘻嘻的和她挥手打招呼。
“是吗?”青歌饮了口茶,淡淡道,“这里只有职位的区别,没有高低上下之分,这样的地方很奇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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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90 爱之深 痛之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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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职位的分别,没有等级之分?”柳三接话道,“意思就是人与人之间平等?”
青歌道,“难道人与人之间不应该平等吗?”
对面的慕容芳和柳三都有些懵了,不由得面面相觑。
青歌就知道他们两人会出现这样的反应,解释道,“人人都是父母生父母养,都要从小到长大,都要经历生老病死,都要吃喝拉撒,家庭虽有贫富之别,生命却无贵贱之分。我跟我的将士们说,人不是生来就是另一个人的奴隶,也不是生来就得向别人低首磕头,所以,我对他们承诺,要让他们做一个自由的人,自己做自己的主人,自己做自己的皇帝!”
“自由?”慕容芳和柳三对视一眼,都被她的这一席话镇住了。
“所以,我的目标好像远远不只你们所说的复仇那么简单容易,你们可还愿意助我一臂之力?”青歌起身,再次朝他们伸出手,在复仇的同时,也顺便力所能及的改改这个奴性的社会好了。
“人人平等,听起来似乎很有趣!”柳三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慕容芳也握了过来,“这样,便没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变态规矩了。”
“是!”青歌紧紧握住他们两人的手,笃定的答道。
“接下来,我们该怎样行动?”慕容芳问道。
青歌牵着两人的手往议事堂走去,“接下来要去开会。”
“开会?”两人不懂。
“就是商议。”青歌解释道。
自昨晚到达后,他们还没有见过玉彻等人呢。
议事堂内,玉彻、萧慎、红玉已经等在堂内,莫老为救慕容芳花了些他所说的真气还是什么东西,回江湖里疗养去了。
青歌向众人各自介绍后,一一落座,玉彻一如既往的直接吩咐起众人,“红玉领两万人马留守东南,萧慎和我领两万直接去往东疆,而青歌,和慕容芳则带领其他的人马去宜州,再从宜州一路北上。”
萧慎瞅了瞅青歌和慕容芳,有些担忧的说道,“两个女人去不会有问题吧?”
玉彻侧眼看向柳三,“一切都有柳先生在。”
柳三有些受宠若惊,“想不到能得到大名鼎鼎萧家少主萧珏的称赞,柳三真是没有白活这一世。”
玉彻道,“柳先生阅百家兵书,又能观天象测时势,乃是名副其实的将师。”
柳三低首行礼道,“柳三一定不辱使命。”
慕容芳指着地图上的东疆之地,有些不明白的问道,“为何军师要和萧副将去东疆?那里可是起义军的地盘,且驻兵五万,你们才带两万去,恐怕……”
她看向玉彻,只从容在东疆之上插了一面七色彩旗,说道,“徐归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对了,玉彻,代我嫁给纳兰安的人到底是谁?”青歌见他提及徐归,想起了那件事,便问了出来。
玉彻则将另一面彩旗插在中部,“我们在中部汇合,那里,你会见到她。”
是吗?青歌听后也不再问,也许只是他们随意派去的一个女子吧。而那个时不时就会出现在自己脑海里的红衣女子………苏幕遮,据周秋阳说是又悄悄的离开了,天大地大,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比起她一直信赖的周青,比起归冬和识春,她反而更加的怀念起苏幕遮来,虽然经常冷言冷语,虽然经常横眉冷对,可自从她救了她之后,再也没有危害过她半分。
整兵出发前夜,青歌来到玉彻房间外站了许久,一直都没有进去,直到蓉儿出来看见她,“怎么不进去?”
她尴尬的叹了声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蓉儿近前来将她的手一握,笑道,“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这还需要想?”
蓉儿的微笑饱含温度,已不似曾经那般的冷清,腹中的生命,简直就像奇迹一样。所以这世间最强大的力量不是恨,而是爱。
但,爱到极致就是恨,恨到极致便是爱,爱与恨,就像快乐和悲伤一样,一个在面前一个在身后,永远伴随在人的左右。如果哪天失去了,生命便没有了色彩。
“也是!”青歌目送她离开,才缓步迈步进去,此处一别,硝烟烽火,不知会不会有什么变故,她想起了在小镇以及旅途中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那恐怕,是她这一生中最为轻松快乐的日子,这是玉彻给的,她一直都存于心内。
轻手阖上门,玉彻已散了墨发,正着手褪下有些宽松的外袍,他的身体一日一日消瘦,脸色已惨白如纸,在稀薄的灯光下一照,形如鬼魅,别有一番吓人。
见青歌进来,他又取了衣服准备套上,青歌道,“你就这样睡下吧,又不是没有穿衣服。”
“你呀,都快分别了,还不忘打趣我!”玉彻斜靠在床上,青歌却将他往里边赶,“睡过去一点。”
玉彻惨白的脸上微微抱怨,“你不会想借宿吧?”
青歌已爬上床,戏谑他道,“今晚还会痛得打滚吧?这些天没有我的怀抱是不是很寂寞啊?”
说完将他扯下来躺好,说道,“别担心,我今天穿了棉衣。”
玉彻无奈抬手敲了敲他的头道,“天气似乎还没完全冷下来!”
她双手抱住他,喃喃道,“我是夏天,你是冬天,我们中和一下,就是春天了。”
中和一下,便是春天吗?听起来似乎很美!玉彻叹了口气,任由她,今生最后一次相聚,今生最后一次离别,便只有这个夜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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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91 永别了,青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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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黎明,请你不要来。
“玉彻,为什么我总有一种生离死别的感觉?”青歌不安的将脑袋在他胸膛上蹭了蹭,玉彻的身体,越来越冷了。
玉彻摆出一副思考的模样,想了一想才说道,“也许是你晚上吃多了。”
“你的意思是我吃饱了没事干?”她仰起头不满的问道。
“是。”他答得很干脆。
本想一拳抡过去,又怕一拳过去他就会散架,她只好忍住,承认道,“是,我是吃多了。”
可,那种感觉实在太过于强烈,以至于她越是靠近玉彻便越是不安,总感觉不抱紧他,他便会随风而去一般。
“玉彻,你一定要保重,一定要来见我。”她像是一个小孩子般的央求道,她不敢想象这个连玉彻也不在了的世界,那段日子,是她的救命稻草,玉彻,是那个在她落下悬崖时抓住她双手的人。
“嗯。”他嘴上虽然这样答应,心里却明白这是今生无论如何都不再可能的事情了。待南朝两分天下时,他便只是一个旁观者,与他有关的仅仅只是这一个轮回的结果,是终于成功还是一如既往失败?
如果失败,一切便会重新开始,他会再一次和她相遇,继续为他们的命运而斗争。
如果成功,他便烟消云散,永生永世便再也见不到她了。
有人说这个世上没有神,可要是没有神,他又何须因为一个誓言而跨越千年的时光。
如果有可能,真想跟她说一说他们第一次相遇时,那个一眼初见便如万年的故事。
他缓缓闭上眼睛,心便掉进了时光的洪流里,那里住着他和她的每一个梦,炙热如火,所以他的身体才会这般冰冷。
青歌听着他太过淡然的回答,眼里不知何时竟然流出了眼泪。
从来没有过,如此悲伤的感觉,玉彻就像种在她心里的一棵树,无论春夏秋冬,无论阴晴**,总是落叶纷纷。
明明是茵绿的叶子,却无可奈何的凋零。就如他的病痛,就如他的冰冷,也如他的调皮,也如他的温柔,总是透着一种遥远的落寞。
“玉彻,能不能听我讲一个故事?”她的手触在他的心跳处,从不多一份也不少一份,素淡如水。
“嗯。”玉彻依旧淡淡的应了一声,虽然他早已知道的一清二楚。
仅仅一个字,已胜却千言万语。她感激的朝他笑了笑,才坐起身子,深深呼吸了几个来回,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玉彻,我是从另一个世界来到这里的,我在那个世界被人杀死了,灵魂便来到了这里,进入了一个叫做刘若兰的女孩的身体里……”
娓娓道来的,仿佛是别人的故事一般。她看着别人在故事里风起云涌,起伏跌宕,也看着别人喜怒哀乐,悲欢离合,一切,都是别人的。
她,只是一个异世的灵魂而已,可为何要让她感受到那感同身受的疼痛呢!
故事说完,不过一两个时辰的事,于她,却几乎是两载的岁月。
泪,又不知不觉的从眼角落了下来,似乎要将这一辈子的眼泪都在这里流尽。
“对不起,我应该再早一点遇到你。”玉彻沉默良久,忽而说道。
她认同的向他抱怨,扯着他的衣袖擦泪,“对啊,你为什么不早一点找到我?”
“下次,如果有下次,我一定会第一个找到你。”玉彻安慰道,又像是某种誓约。
她狠狠点头,“下次,下次,一定要先找到我。”
“好。”他柔声答应,星眸望着她梨花带雨的脸庞,即使看过千万遍,依然难以从心头抹去。
他从手上摘下那串沉香木佛珠,递给她,道,“借给你用,等见面的那一天再还给我。”
虽然已永无再见之日,只希望这串珠子能替他陪在她的身边,保护她,守护她。
“真小气!”她口中鄙夷,却接过珠子顺手滑入右手腕上,好像有点大,玉彻见状拿过她的手,替她将佛珠上的带子调小。
“我一定会还给你的。”她发誓道,玉彻,我一定会活着再见到你,你,也要好好的,等着我来见你。
此去千里,人又生死无常,她怕这一离别便是永远,她已经失去了一回,这一次,她要紧紧的抓住了。
凡事都讲究礼尚往来,她笑着对玉彻道,“玉彻,你闭上眼睛,我也送你一样东西。”
玉彻听话的闭上眼,不一会,他的眉头惊得高高扬起,良久,才缓缓的放了下去。
夜已半,玉彻的病痛如约袭来,青歌紧紧抱住他,免他翻来覆去的苦痛,可他的身体却似那风中的折柳,摇摇欲坠,稍重即断。
迷离的苦痛中,此生心愿已足。
永别了,青歌。
人生,说相逢便相逢,说离别便离别。
青歌站在止水河边远眺,只见落日如盘,红似熊火,归巢的夜鸟飞在漫天彩霞里,多美的景色,不知在玉彻的眼里,又是什么样子?有时候,她真想变成玉彻,能用他的眼睛来看这个世界,在他的眼里,这片景色会有什么不同呢?
“青歌,在想什么?”慕容芳从篝火边走了过来,递给她一席披风,“天冷了,可不能生病。”
她感激的谢过,将披风系上,一晃眼,又是一个冬天。
“此处据宜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