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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提出来之后,他又无可无不可的答应了,于是这份关系就这样延续下来。
从此他们不再分享各自的私事,只单纯上床。群聊手打组独家制作,每个月她上台北去,他们都会碰面,不是在她住宿的旅馆就是在他家。
当一切回归到单纯的肉体关系之后,他们的相处反而更和谐。因为他过得好不好不再是她的责任,她这里亦同。
一直到半年前她离职为止。
决定回山上来时,王雯玲有想过,是不是应该打个电话跟他说一声?
可是想想,又觉得两个人本来就不是男女朋友,她走了就走了,反正以他的条件,要找个替代她的女人也不是太难的事,久了她没有打电话给他,他应该也就明白了。
所以回到家乡后,她以为一切就这样结束了。
虽然这半年来,有几个夜里,她也会想念他强硬的肉体在她体内冲撞的美好感觉,不过长长的距离让她没有想过联络他。
没想到,这人突然就这样冒了出来,又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喜欢他在她体内冲撞的快感,一如此刻一般。
他凶猛地在她体内攻占,强烈的兴奋感几乎淹没她。她几乎可以感觉到高潮就在不远的前方,只要再几下冲击……
“要死了你!杀人啊!救命哪——”
一声尖厉的哭叫陡然划破黑夜,几乎是同一瞬间,还在她体内冲撞的坚硬完全退了出去。
“等一下!”王雯玲连忙按住他。
“在这里等我。”几秒钟前,兴奋度不亚于她的男人突然冷静下来,把她往旁边一推。
“救人哪!救人哪!救命喔,有人要杀人哦——”
“不用去!那是……”她想拉住他,但眼前暗影一闪,蒋大警官已经不见了。
王雯玲望着空空如也的四周,光裸的双腿间只觉一阵湿凉。
该死!再一点点,只要再一点点……
比没有性生活更悲惨的一件事,就是在高潮的前一刻被阻止!
她挫败地坐在地上,几乎想撕扯头发。这个笨男人,总有一天她会让他付出代价!她要把他逗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然后在最后一刻在他的小弟弟上倒冰水!
她气愤地穿好长裤,一面纳闷以他刚才的兴奋程度,牛仔裤拉链怎么没卡住?
这个男人一定是机器人,才可以说起就起,说落就落,可恶!
“救人哪,有人要杀我哪,呜!救人喔——”那个坏人好事的大嗓门继续在哭号。
她翻个白眼,跟了过去。
不出所料,胡家门口灯火通明,胡家伯母又在那里呼天抢地了。
“发生了什么事?”蒋宇诚一踏入现场,立刻控制住场面。
胡伯母冲到他面前,拉着他的手开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
“你说他有没有良心啊,啊?有没有良心啊?呜——偶年纪轻轻十八岁就嫁到他们家,然后做牛做马,四十年了没有享过什么福,这个没良心的人出去外面讨小老婆也就算了,竟然还拿刀子吓偶,呜——”
高大威猛的警官大人一听到“刀子”两字,眉毛一凝,肃杀之气立现。
“这位太太,你说你丈夫手上有刀子?”
慢吞吞跟来的王雯玲两手一盘,干脆在旁边看好戏。
“对啊!他竟然拿刀要杀偶啦!你说他有没有良心啦,有没有良心?呜……偶小孩也给他生了好几个了,人老珠黄,比不上外面的年轻妹妹了,他就想杀了偶去跟人家双宿双飞了啦,呜呜呜——”
“你这个臭婆娘,你你你——你说什么?”一口四川乡音的胡伯伯冲了出来。“偶哪里讨了小的了,你说!啊?你说!”
蒋宇诚还来不及分辨那浓浓的乡音是在说什么,目光一扫,先瞄到胡伯伯手里的槟榔小刀。
有凶器!
胡伯母继续大哭大闹,“你还说没有!偶昨天都看见了,你跟姓陈的那个女人亲亲热热在那边逛夜市,以为偶没看过……啊!啊!杀人哪!杀人哪!”
情况发生戏剧化的转变。
胡伯母还在哭闹时,咱们伟大的警官已经猱身而上,一个擒拿手扣住胡伯伯的脉门,右腕一扭,小刀落地,右脚一蹬,胡伯伯双腿发软,登时被制服在地。
从头到尾一气呵成,动作干净俐落无比。
王雯玲对着夜空摇摇头,吁出一口长长的气。
“你要干什么?你要对我先生怎样?杀人哪!杀人哪!警官打人哪!”胡伯母见状大惊,扑上去没头没脑就是一阵捶打。
蒋大警官一时被攻个措手不及,又不愿对女人动手,只好用膝盖顶住躺在地上的胡伯伯,双手连忙去挡她。
“慢着……这位太太……等一下……你不是说你丈夫要杀你吗?”
他百忙之中还能问话,不容易呀不容易,王雯玲软软拍了两下手。
“呜!我们夫妻吵架要你来管闲事!警察打人哪!警察打人哪!”胡伯母扯直了嗓门尖叫。
蒋宇诚僵在原地,看看地上那哼哼唧唧的老男人,再看看状似疯妇的胡家伯母,一张俊脸青红赤白黑什么颜色都有。
可怜的蒋大警官,以前办的都是风里来浪里去的大案,一定没碰过这种家庭纠纷吧?
王雯玲翻个白眼,看不下去了。
“胡妈妈,这么晚了你精神还这么好?”她皮笑肉不笑地打招呼。
“呜!雯玲雯玲,你来得正好!你看你看,警察打人了!”胡伯母连忙拉着他大呼小叫。
不出所料,四周只有他们小猫这几只。左邻右舍早就习惯他们天天要吵上一顿,连出门来看看是什么情况都懒了。
“啊……啊……”胡伯伯躺在地上继续哼唧。
蒋宇诚扣着他,一脸无措。
不知道为什么,王雯玲觉得受害者其实是这位从头到尾没搞清楚状况的警察大人。
“我说,老兄,你还不起来?”她对他甜笑。
蒋宇诚阴晴不定地把槟榔刀没收,慢慢地站了起来。
身上的重压消失,胡伯伯立刻坐起来,胡伯母马上扑过去嘘寒问暖。
“你有没有哪里伤到?啊?那个坏警察有没有把你的骨头打断?呜,我们明天就去告他,呜!”
告我?蒋宇诚脸色铁青。
王雯玲盘着手,好整以暇地问:“胡妈妈,你有没有听过社会秩序维护法?”
“什么……什么法?”妇人愣愣地停住哭闹。
“社会秩序维护法。里面讲得很清楚,制造噪音扰人安宁是可以开单罚钱的,如果屡劝不听,还可以继续开罚。”她顶了下大警官,“喂,你的单子呢?拿出来开呀!”
蒋宇诚不太明白,不过谨慎地看着她,不说话。
“罚罚罚……罚钱?”一听到钱字,夫妇俩都全神贯注了。
“你们天天吵得这么大声,左邻右舍都听见了,不怕没证人。一次罚六千喔!看你们还要吵几天随你们吵,反正吵十天不过罚六万块,吵一个月也才罚十八万,你们一定付得起的啦。”她又顶了顶他,“罚单拿出来啊!”
对这种人,说要罚他们钱比砍他们三刀更肉痛。
“呃……呃……那个,没有啦没有啦!啊偶们就夫妻聊天比较大声而已,哈哈,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偶们回去睡觉了,哈哈,哈哈,你们慢走啊!慢走!”
夫妻俩一溜烟钻进门里,砰得关上们,去的比来的更快!
蒋警官看着重新恢复平静的山野,几家亮起的灯火复又回归黑暗。
最后,他慎重地告诫她:“社会秩序维护法不是这么容易的,在噪音方面需要经过分贝计的测量,一旦开单之后还要送交……”
停!
她举起一只食指制止他。
两人大眼瞪小眼。
这人真是个正义魔人啊!竟然还对她说教。
她感慨地拍拍他肩膀。
“先生,对这种山村生活,你要学的还多着呢!”
然后她转身走回家,留下这只大城市来的菜鸟继续在那里吹冷风。
'第三章'
“嘿嘿,枯木逢春,久旱逢甘霖喔。”他们的小镇医生陆丝,挺着一颗六个月大的肚子走进老王牛肉面店来。
“干嘛?自己有老公,就来人家单身女子的面前耀武扬威?”王雯玲放下手中的小说,从柜台后面抬起头。
“我说的久旱逢甘霖是指你啦!”
“我?我逢不逢甘霖你又知道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陆丝嘿嘿笑。
“活色生香”这个成语若有个具象化的主角,那人一定是陆丝。
婀娜多姿、美艳动人的陆丝完全就是活色生香的代表,即使女人最常不饶女人,王雯玲都不得不承认他们橘庄的医生是她见过最美的女人之一——就可惜头脑简单了点。
用“头脑简单”来形容一个世界级的超级天才似乎很矛盾,不过,除了医学事业的成就超于凡人之外,陆丝对许多生活上的事真的比同龄的人单纯很多。
当然,这也是王雯玲特别喜欢欺负她的原因,虽然很诡异的,她们两个人的交情就这样越“欺负”越好。
“哎呀呀,莫非是我的‘前未婚夫’终于把我们的韵事向你招了?”王雯玲往柜台上一靠,甜蜜蜜的说。
“什么韵事!请不要随便把人家的老公抓去当你的未婚夫!”某人马上中招。
“怎么这样说?于载阳当初要娶你,我也没有不同意。没想到新人娶进门,旧人就这样扔过墙了,唉——”王雯玲按了按眼角虚假的泪水。
“我老公娶我干嘛要你同意?”陆丝杏眼圆瞪。
“事情总有个先来后到,到底我是先来的。”
“他想讨好你当然这么说啰!他总不会告诉你,在你没来之前,我们两个人有多常花前月下、阳台诉衷情吧?”王雯玲笑吟吟。
“你——”陆丝气得跳脚。
唉,要斗嘴,这个假洋鬼子怎么会是她的对手呢?王雯玲感慨的拍拍她的肩膀。
“再努力呀,同志!再努力!”
陆丝阴阴地瞄她一眼,一副今天铁定赢定她的样子,然后先小心的左看看,店头的面摊子冒出热腾腾的水蒸气,牛肉炖锅香气让人口水直冒,不过店门外一时没有其他人路过;再往右看看,才早上十点半而已,午饭人潮尚未出现,只有荣叔正在把早餐兼午餐用一碗牛肉面解决掉。
“荣叔,怎么这么早就来吃面?”陆丝先打声招呼。
这是山村生活必备的亲切,管你有什么天大地大的事情,遇到熟人还是得先寒暄一番,才能谈自己的正事。
“找不到梗……”向来精神抖擞的老人,此时有些郁郁寡欢。
“没关系,我们帮你四处多打听看看,尽早会找到新梗的。”陆丝安慰。
正说着,公鸡咕咕拍拍翅膀从外头踱了进来,看见老人,先踱去桌边和这位前主人打招呼。荣叔郁郁地丢了片白菜到地上,咕咕低头吃了之后,愉快地走回现任主人身边。
王雯玲不禁笑它,“你这只笨鸡!你别忘了,荣叔当初把你送给陆丝,可是为了拿来炖汤……”
“嘘!”陆丝连忙唔住咕咕的耳朵。想了想,不对,她不知道鸡的耳朵在哪里,赶快再捂住王雯玲的嘴,“请你不要随便恐吓我们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