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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朗日一脸的啼笑皆非,罗亦淼知道自己的话可能有哪个地方不太对,可是,他又不明白他的话哪儿出了问题。
“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不对,只是那儿的蟑螂跟卫生一点关系也没有。”朗日闷笑的说。
“为什么?”他愈听愈迷糊。
朗日看着他一脸好奇的样子,心中浮起一个坏坏的想法,她露出了,一个甜蜜十足的笑靥道:“那边的蟑螂和会问“为什么”的蟑螂是同一类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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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一想到罗亦淼会意过来的表情她就想笑,原来捉弄人是一件这么好玩的事。
或许是心情好,朗日总觉得看什么都很顺眼,就连那只不知道什么时候蜷趴在窗边呼呼大睡、旁若无人的大猫,也没有影响到她的心情。
不过,让朗日不得不佩服的是,他还真的是一点脾气也没有,就连当他的面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也不见他生出一丝怒气,最多只让他皱了一会儿眉头,脸上有了几丝无奈。
他真的是一个情绪很少有波动的人。在她的印象中,能和他比拟的,大概就只有她的大妹皓月了,所不同的是,皓月一向以清冷的态度面对所有的人,而他则总是一脸温和。
她真的很羡慕像他们这样的人,任何时候都能以冷静的态度来面对一切,不像她,总是像个爆竹一样,没有一刻安静的时候——就皓月的说法。
基本上,她和罗亦淼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在一块的两种人,可是,他却曾是她少女时期梦想的绝大部分;她还记得第一次听说他,是因为他有一个在大学中人尽皆知的双胞胎弟弟,那个叫罗亦焱的家伙,听说掳获的女人心上至学校餐厅的阿婆,下至福利社打工的小妹,无一不拜倒在他的石榴裤下,只要每个女人一谈到他,就是一脸不胜娇羞的样子。
而拥有和那个男人相同的面容,却从来不接近女人的他,在所有女生的口中便成了一种遗憾——原来以为白马王子有个分身,没想到却是个木头人。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才引起了朗日对他的兴趣,她一向讨厌和人家一窝蜂,而且她对那种自命非凡的花花公子一向没什么兴趣,倒是那个拥有相同条件却截然不同的男人,还较让她觉得有趣一点。
话是这么说,她倒也不曾刻意的去注意过,这个在所有教授眼中百年难得一见的生物学高材生,直到那一天……
那一天,是一个下着小雨的冬天,因为放了寒假,所以校园显得有些空空荡荡的,朗日要不是为了一份忘在学校的报告,也不会选在那样子的天气出门。
她抱箸报告,缩着身子,只想早一点回到温暖的家中,不经意却让她看到了那一幕。
她看见罗亦淼,那个她印象中除了读书之外,大概什么也不注意的男人,竟然在这样的大冷天脱下外套,包住一只虚弱的母猫和一群嗷嗷待哺的小猫。
冬天的雨是那么的冷,朗日的心却隐隐的射进了一丝温暖,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所有人口中的木头男人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像是发现了一个小秘密,一个只有她知道的小秘密,她是那样自私的细细收藏着,因为那一面的他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当她的眼光愈常落在他的身上,她就愈将自己陷入邱比特的陷阱之中,一层又一层,让爱情的网紧紧的将自己缠绕,再也无法脱逃。
于是,她提起勇气写了一封信给他,并约他去看电影。
她不是那种默默等待、守着自己感情的女人,她并不排斥女追男。对她来说,只要是值得,下任何的决定都是对的。
可是她错了,而且错得如此彻底!
他会温柔的对待小动物,却不一定表示他懂得珍惜她的感情!
在得到他肯定的答覆后,她像任何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为清理一身的妆扮而想了一整天,而夜里也几乎兴奋得无法入睡。
当她抱着极其兴奋的心情去赴约的时候,她一点也没有想到,一个人的心情可以从高山跌到谷底,就像是坐云霄飞车一样的忽高乍低。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来赴约的竟然是他那个花心到迟早得花柳病的弟弟,而他竟然出国去参加一个学术报告!
什么?他以为她是什么样的女人?随随便便找一个人来敷衍她?
说真的,就算他当面拒绝她,也不会比这种情况更伤人,愤恨的她,恨恨的打他弟弟一巴掌,并且决定,这辈子再也不对任何男人动心……
这过往的回忆又不经意流过她的心头。这早该遗忘的旧梦,为什么此刻想起,心头仍会隐隐作痛?
在过了这么久的时间后,他怎么可能还有伤她的能力?
这不过是一种印象的残留罢了!
一定是的!她再一次的对自己说。
黑夜的天空中有无数的星星,像是黑绒布上的钻石,闪耀着令人目眩的光芒。
在都市充满光害的夜空中,要找到一颗闪亮的星子是愈来愈难了,而要看到这样一片无穷无尽的星子,根本已经成为一种梦想。
其实星星还是存在的,只是在浮光掠影中被人们忽视了,就像朗日所讲的,人们被文明的色彩蒙蔽了眼睛,而真相就这样一步步的消失。
罗亦淼微微提起了嘴角,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讶异、惊喜、失落、遗憾……太多、太多的情绪在他的胸中流转。
多得教他怎么也分不清。
她是一个怎么样的女人?为什么她能这样明白的讲出他的心情?彷佛她曾听过他百转千折的心绪。
在她说出那些话的一瞬间,他竟有着被人看透的狼狈感。
她有个和她的外表完全不协调的思想,这件事深深的震撼着他的心灵,这让他开始思考,她是不是有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而因为某些原因而被他忽略了呢?
“罗医生,你来看看芬兰和它的小羊,好像有一点难产。”
一个急促的声音打断罗亦淼的冥思,他一抬头就看见阿土伯急急的向他驶来。以阿士伯温和的个性,看来大概是件急事。
罗亦淼皱了一下眉头,快步的来到了阿土伯的车子旁,看了眼车子上的母羊。
芬兰是只两岁大、品种相当不错的母羊,这是它第一次怀孕,相对的,也较不容易生出小羊。
“它快生了,还是不要随便移动它才是。”罗亦淼摸了母羊的肚子之后说。
“我也不想移动它的,可是除了你,没有人敢违抗吴先生的意思,他们连帮都不敢帮,而我是一点经验也没有……再这样下去,芬兰一定会死掉的。”阿土伯无奈的说。
他口中的那个吴先生是这里的大户,仗着有几分钱就在村中兴风作浪,这里的人一向对他畏惧不已,而阿土伯是初来乍到,不懂得规矩,得罪了他,所以村中的人为了怕惹祸上身,都纷纷的远离他们夫妇。
“不会的,芬兰看起来还好,只不过出一点小状况。”罗亦淼安慰的说。
“天!这是什么?”
阿土伯突然对着芬兰一声惊叫,因为它的小羊总算出来了,可是羊膜却没有破,看起来小羊好像包在从母羊的屁股生出的水袋中,整个情况看起来还真有几分诡异。
“没事的,这只是‘足胞’,只要人工破水就可以了。”
罗亦淼脸上自若的微笑让阿土伯仿若吃了一颗定心丸,神情和语气也不再像方才那般的惊慌了。“什么是人工破水?”
“很简单,就像这样,用指甲把羊膜弄破,然后小羊就会出来了。”罗亦淼熟练的示范给他看。
果然,当羊膜破了一个小洞之后,羊水纷纷的流出,而小羊也随着流了出来,湿淋淋的像只落水的大老鼠。
“真的!”阿土伯惊喜的说。“回去给我那口子知道,她一定会高兴死了,真是太谢谢你了。”
“不用谢我,等一下你回去洗车的时候别骂我就行了。”罗亦淼笑笑说。
阿土伯这时才想起芬兰是在车子上破水,这下车子上都是羊水了,“罗医生是个好人,我阿土不可能做这种事的。”这阿土也是老实人,他从来没看过罗亦淼开玩笑,竟把罗亦淼的玩笑话也给当了真,于是信誓旦旦的说。
这下把本意只是开开玩笑的罗亦淼弄得有些尴尬,谁教一向少话的他,这会儿莫名其妙的开起玩笑做什么?
他不会是和那个坏嘴巴的女人在一起久了,连说话也开始变刁钻起来了吧?
“我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罗亦淼连忙澄清,“对了,玛丽还好吧?”
玛丽是一头血统相当好的牛,阿土伯和那个姓吴的人会闹起来,原因之一就是为了这一头牛。
一向在这个村上呼风唤雨的吴健仁,看上新移居此地的阿土伯的牛,可是,阿土伯说什么也不卖,于是两人就结下了梁子。
“玛丽还好,大概也快生了,我和我那口子就盼芬兰和玛丽把它的小孩生下来,这样我们才有收入好维持下去。”阿土伯叹了一口气,脸上有着不少生活重担挤压的痕迹。
“可以的,玛丽是只健康的牛,一定会生出健康的宝宝。”罗亦淼安慰的说。
“我也希望如此,可是有那个吴先生从中作梗,我怕事情不会那么顺利,而且玛丽这次是头一胎,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们要撑下去就很难了。”阿土伯担心的说。
“要不要我去和村长说说看,毕竟如果由村长出面的话,他或许还有几分忌惮。”罗亦淼微皱起了眉头说。
“不用了,你能这样帮我我就很感激了,如果你再去向村长说情,吴健仁知道你帮我,一定会来找你的麻烦的,罗医生,你是个斯文人,说什么也打不过他们那一帮恶霸,你最好还是小心一点,要是被他们那些人知道,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的。”阿土伯担心的说。
罗亦淼笑了笑,“我想,他还不敢对我怎么样吧!”
第五章
窗外一阵奇异的嘈杂声穿透耳膜,让熟睡中的朗日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她好久没有这么高的睡眠品质了,在这个几乎算不上豪华的木造小房间里,她却睡得比在任何一间五星级的套房来得香甜。要不是窗外那断断续续的高分贝噪音,她很可能就这么睡过了午餐也说不一定。
她微微的将眼睛眯开了一个小缝,想找出噪音的来源。这一看,倒教她惊奇的张大了眼睛,原来是一群小麻雀在她的窗边嬉戏。可能在实践这种人和动物和平共处的愿望。
没了睡意的朗日起了身,发现今天的天气似乎有点闷,她梳洗了之后,换上一件薄袖的衬衫和牛仔裤,让自己素着一张脸就准备下楼。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她不自觉地停下来看了看那间上了锁的房间,不知道这道门的后面会是什么,为什么他要如此的神秘?
或许女人天生就拥有些潘朵拉的天性,他愈是说不能碰,她愈是好奇这扇门的后面会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她走向前去,想碰碰运气,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了速度,她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放在门把上,渐渐加重了力道。
文风不动的门把告诉她一件事,看来她的运气不好,不过话又说回来,像他这么一个细心的男人,要等他有不小心的时候,似乎机率非常之小。
她叹口气转身,既然她没有用发夹或信用卡就能开锁的神技,她还是乖乖的放弃这次行动好了。
没想到她一转身却撞上了一个人,只听见一声“哎哟!”当场朗日也被撞得连连退了几步。
“你还好吧!”朗日忍着胸口的疼痛出声问。
“你走路不长眼睛呀!你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