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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朋友可得失望了。”巫糖香遗憾地摇摇头。
“为什么?”凌梦梦嫌出价二十亿太少?
“其实世上已经没有‘钛魔晶’存在。”巫糖香敲敲额际,“也不能这样说,毕竟‘钛魔晶’是在大姐身上。”
“什么意思?”聂靖天一口咬上粉腮,她把他弄得更加糊涂了。
巫糖香叹口气,严肃地看着他。“我说过,妈咪把‘钛魔晶’吃了。”
聂靖天点头。他当然记得,那时他差点把她掐死,讲这什么冷笑话。
“这不是笑话,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她掩住他将掀开的唇,示意他听下去。
“二十六年前有一群人冲进我们家,打算抢夺‘钛魔’圣。为了不让那些心术不正的人抢走‘钛魔晶’,妈咪拼死保护,在慌乱之中被砍了一刀,不只连腹中的大姐性命不保,甚至连妈咪自己都性命垂危。”
聂靖天皱眉,仍搞不懂她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在危急之中妈咪施展魔法把有起死回生功用的‘钛魔晶’吃了,才保住大姐一命。”
“意思是‘钛魔晶’没了?”
巫糖香心底挣扎,但又不想欺骗他。“‘钛魔晶’救了大姐的性命后,形体上是消失了,但实际上‘钛魔晶’隐藏的魔力却流融在大姐全身血液里。”
聂靖天不敢置信地瞪着她,直觉她又在开玩笑。“你说笑的功力又进步了。”
感觉到他的讥讽,巫糖香立刻顶回。“这不是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假如让那些觊觑‘钛魔晶’的人知道他们争了一辈子的珍宝,如今与大姐的鲜血流融在一起,大姐的生命不就随时充满危险。”
真是气愤,为什么他老把她讲的事实当成笑话,她再怎么爱玩也不会拿大姐的性命来说笑。
聂靖天身子一僵,“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你妈咪与你们几个姐妹不是女巫的后代,听闻魔力会相传,你们应该有法力把‘钛魔晶’召唤出来吧?”
“哪有什么魔力啊,妈咪受了重伤好不容易保住了自己与大姐的性命,自身的法力都消失了,哪还有魔力遗传给我们。不只我们三个姐妹是平凡人,连吞了‘钛魔晶’的大姐,也不见她有啥法力。老实说,我们这一代根本不如我们祖先,完全没有法力,根本不像女巫。”抱怨地嘟嘴,魔法对她来说就像神话一般。
“你说真的?那‘钛魔晶’就一辈子存在你大姐体内?”聂靖天绷着嗓子问。
“我没必要欺骗你。我刚说了,你朋友注定要失望,除非杀了我大姐,倾流光她全身血液这惟一方法外,他这辈子是拿不到‘钛魔晶’了。”
听了她的话,他感觉自己的心停止了跳动,郁闷得无法呼吸。
巫糖香双眼瞠圆,紧张地揪着他襟口。“我会告诉你这些,是不想欺骗你,但你也别让给别人知道,否则我死都会愧对大姐的。”
聂靖天勉强扯出微笑,将她拥入怀中。“不会。”
他一向自负的心如今却深沉海底,冰冷无光。
他的计划再度失败。
若执意完成任务取得“钛魔晶”,那他得杀了巫蝶衣,但他注定得面临巫糖香一生的怨恨。
假若他选择背弃组织,下场惟有一死。
两难的抉择,不论他作出哪项决策,他都将失去巫糖香……
聂靖天铁臂挟紧她,神情冰森痛苦。
后方树阴暗隅,黑纱裙摆被微风吹拂,无意中飘露出一角。
冷艳、精美的脸庞怨恨地扭曲着,直直迸射向倚偎在池畔的两人。
第七章
“关于‘钛魔晶’存在巫蝶衣体内,我已经向主子禀告过了,主子要求擒抓巫蝶衣。”慵懒的嗓音流泻笑意,若非那天让她窃听到他们的对话,只怕至今还在傻傻地查询矿石的下落呢。
听到羽柔说的话,聂靖天僵直了身子,不置一语。他犹在迟疑不决的情况下,主子却已知晓了,火苗似已开始燃烧……
“既然已经查出‘钛魔晶’在巫蝶衣身上,巫糖香那丫头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你何必日日夜夜想念着她呢?”羽柔卸下身上衣物,裸身走到他面前。
聂靖天不语,啜着红酒,目光飘远。
“真没想到你会假戏真做。”她语含妒意。
“如果让她知道你刻意接近她,只为窃取‘钛魔晶’,她会做何感想呢?”
羽柔环抱他腰背,艳丽的脸庞埋进他胸怀。
“恐怕她再也不会相信你,你们之间跟着结束。靖天,别傻了,你们是不同世界的人。当她选择你,就必须放弃她姐姐的生命;你选择她,就选择背叛组织,你们之间是没有未来的。”羽索在他胸口吻上点点印记。
聂靖天将她推开。“这是我的问题,不劳你费心。”
“只有我才适合你,我真的爱你。”羽柔再度缠上健硕的身躯。
“你没有时间了,主子急着见到‘钛魔晶’,你必须杀了巫蝶衣,取尽她身上的血液,否则等于背叛组织,你明白会有什么下场的。”羽柔气极败坏地喊道。
为什么巫糖香对他的影响会那么大?她不信她会输给那个黄毛丫头。
“我没说要背叛组织。”聂靖天淡然开口。
“那么,你决定杀了我大姐?”娇柔轻细的嗓音响起。
听见理当不该出现的嗓音,聂靖天愕然地瞠直双眼,倏地回头。
她何时从日本回来的?
巫糖香站在门边,眼眸与娇鼻红肿,粉腮挂满干了又湿的交错泪痕。
身子康复后,她与家人一同去日本找三姐,一待就是十几天,害她的心因连日来的思念而蠢动不安,在没有通知他的情况下,急着回国见他,想给他一个惊喜。
然而没想到的是,受到震惊的却是她自己。撞见聂靖天与另外一名女人的情事,已经够她心伤了,竟还发现聂靖天对她的情感来自“利用”。
她的心仿佛坠入地狱的深渊,空洞冰寒,无止尽的绝望揪得她胸口好疼好疼,泪水不受控制地坠落。一开口,宛如花尽全身的力量,让她感觉好疲累。
羽柔光裸的身子,自在地躺坐上沙发,准备看戏。
“你决定杀了我大姐?”
“你出去。”阴鸷眼神射向羽柔。
羽柔耸肩,套上遮蔽衣物,不怕死地在他唇印上轻吻,随即踩着妖魅步伐离开。
聂靖天注意到眼前全身紧绷、微微颤抖的巫糖香,心拧了一下,无法开口。
“为什么不回答我?”喑哑声中带着哭意。
“你说在宴会上遇见我对我一见钟情,全是骗我的?”难怪她回想不起那天宴会的概况,因为她根本没去参加。
“是。”聂靖天黑沉着脸,低声回答。
“一开始你说爱上我,也是骗我的?”
说不是啊,拜托你说不是,巫糖香心底偷偷冀望着。
“是。”
她的泪水更加狂肆宣泄,小手紧揪胸前,想减轻心上的疼痛感。
“那个女人呢?你爱她?”嫉妒蚀心哪!
“不爱。”
紧揪的心稍稍沁入一些空气。“你想利用我对你的爱,混入巫家取得‘钦魔晶’?”
“是。”聂靖天眼眸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
“当你知道‘钛魔晶’在我大姐身上,你准备杀了她?”
天哪,引狼入室,伤了她的心无所谓,但她差点害死大姐。巫糖香虚软地跌坐在地,紧咬下唇,沁出鲜血,也无法转移心中的痛楚。
她是那么地爱他啊,而他对她的爱,却是虚筑在谎言上。泪眼婆娑,曾经最亲密的他,此刻却如此模糊、陌生。
结束了,他们之间随着谎言戳破而结束。
面对他的沉默不答她反而庆幸,免得他的回答再度戳进她残破不堪的心。
巫糖香虚弱地扶着墙壁站起。她想回家,好想好想回家。
她晶透泪珠与嫣红的血液融合坠落聂靖天心底,紧抿的唇开启。“最后一个问题不问我吗?”
镶上泪钻的眼眸掀起。
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他总是那么了解她,看透她的一切,看透她对他的依恋,看透她怯懦地不敢问出她最在意的问题,只怕伤得更深。
无声的脚步踱到她跟前。“真的不打算问我?”
巫糖香低垂螓首,紧抡雪拳。
“是,计划出错,我真的爱上你。”
粉颌抬起,一颗豆大泪滴滑过面颊。
两对眸子,牢粘视线,望进彼此最深处。
“不管你是否愿意再次相信我,我还是得承认,心因你而沦陷。”他深情地倾诉。
“羽柔是我在组织里头的手下,我与她之间只存在男女之间单纯的欲望。我对她一丝情感都没有,我爱的只有你,真的只有你。”
热烫的泪水持续滚落,聂靖天倾身吮吻,动作轻柔疼惜。
“有什么用……”巫糖香遏制不住缓缓上升的悲凄。就算他真爱她,他会为了她,放弃诛杀大姐吗?如果他无法背弃所谓的组织,他们之间还是阻碍重重。
她不可能因为爱情放弃亲情,他们的爱注定背负包袱。
聂靖天含啄住艳腥的红唇,吞入丝丝带泪的血液。
“你……愿意放过我大姐吗?”
“香香……”他痛苦地轻喃。
“我不想失去你们其中一人,拜托……”她将自己的重量依附在他身上,失声痛哭。
“嘘。”聂靖天拦腰抱起她,怜爱地放上大床。
“别哭,再哭我心都要碎了。”在她耳边呢喃,吻随之烙上。
修长大掌沉重地滑上白玉滑润的娇体,将彼此身上的障碍一一卸除,悲呜哭声被他吮噬消失。“聂……”
“相信我,真心爱你。”
忧伤自眼角滑落,巫糖香微抬娇躯,绝望地热切回应。
“能不能为了我,放弃诛杀大姐?求求你,我不想恨你……”
“嘘。”
聂靖天封住无解的疑问,展开亘古的情爱……
夜色微映下,两具沉沦痛苦的灵魂寻求短暂的放逐。
“香香?”巫蝶衣望着一脸发愣的她。
“你怎么啦?这几天看你都心不在焉的?”巫蝶衣伸手在她面前猛挥,拉回她的神志。
巫糖香摇头,掩下长睫,一颗剔透的泪不经意地滑下。
“怎么啦?和靖天吵架了?”巫蝶衣愣吓到,轻柔抹去她颊边泪痕。
“大姐,我好爱你。”巫糖香哑着声,投入巫蝶衣怀里。
“你是因为发现自己爱上的人是大姐而不是聂靖天,所以才郁郁寡欢吗?”
巫艳儿咬着蔻丹食指,胡乱猜测。
这小妹从日本回来后,不知遭遇到什么挫折,一天到晚苦着脸,神志飘远,让人捉摸不清也无从问起。
“这样可是乱伦耶,禁忌的姐妹之爱。”巫艳儿飞快地闪开巫蝶衣袭来的玉手。
“别听你二姐胡言乱语,告诉大姐,发生什么事让你这么难过好吗?”巫蝶衣心疼地望着巫糖香。
她能怎么说呢?
说她最爱的男人为了任务要杀了她最亲的家人吗?
她并不想让大姐跟着担忧哪!
“大姐。”巫糖香搂紧她,洋溢着不舍之情。
“傻丫头,到底怎么了?你总得说给我们知道呀!”巫蝶衣利眼瞪上正想开口的巫艳儿。
“我……”
“肯定和聂靖天吵架分手了。”巫艳儿一脸笃定。
巫蝶衣紧盯着她苦闷的神色。“香香,艳儿说的是真的吗?怎么会这样呢?”
温柔的关切声劈入巫糖香哀戚的心,克制不住的泪汹涌溃堤。
“哇!山洪爆发。”
怎么搞的,从小到大还没见过小妹哭得这样柔肠寸断呢!巫艳儿连忙凑到巫糖香身旁。
“别哭哪,有事就讲嘛。”巫艳儿慌了手脚。
“是啊,有事说出来大姐和二姐会帮你想法子的。”巫蝶衣轻柔抚拍哭得不停抽搐的身子。
巫艳儿胡乱抽了堆面纸,笨拙地帮她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