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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弹琴还是喝酒都便宜……”我记得仓库里还有把俞伯牙弹过的琴,临走的时候要摔我没舍得。
嵇康刚要走我又说:“把这哥儿六个领上,也帮着他们渡渡苦海。”
我看出这七个相互也不太友好。不过因为都是文人所以也就光打打嘴仗,至于为什么不大清楚,听口气好象是政治观点不同。
七贤走了以后,我跟玄奘说:“陈老师,恭喜您又渡了多半打人啊。”
玄奘笑道:“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聪明人面前话说三分自然透。”
我说:“是啊,像我这样的才用拿棒子凿呢。”
这会儿大部分人都由秀秀带着继续参观学校和学习生活知识去了,我就和玄奘随便聊着。宝金凑上来说:“小强,秦朝那块羽哥他们都好吧?”
我赶紧拉住他跟玄奘介绍道:“陈老师,这个跟您是同行。”
宝金羞愧道:“好多年不干了。再说我这和尚属于混饭吃的,跟陈老师比就差远了。”
玄奘边客气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从兜里掏出个干得梆梆的馒头在桌子上敲碎,就着白开水吃了起来。
我失色道:“您就吃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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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金道:“嗨,我也别扭好长时间了。小六子他们一来不会做素饭,二来他们用过的锅也不干净,陈老师用不习惯。”这我信,我们育才伙食好那是出名的,小六子他们手艺好不好不说,但是绝对舍得用料,孩子们每天都大块吃肉大碗喝汤的——这也是梁山后遗症。
所以,这就给玄奘的伙食问题带来了困难。我们知道,一个惯于长久吃素的人他是丝毫也沾不得荤腥的。
我拉起玄奘的手道:“走,我请您百素园。”
玄奘躲闪道:“这样就挺好的,取经那几年树叶我也吃了不少。”
我强拉着他往外走:“您这是骂我。”
宝金也劝:“您就跟小强去吧,百素园的素斋很有名的——我一会儿还有课,这次就不陪您了。”
玄奘无奈,只能跟着我上了车。玄奘新奇地看看这摸摸那,问道:“这东西也叫车吗?”我边打火边说:“是啊,您取经要有这么个东西来回最多一个月——不过您要的就是个过程,真有这玩意儿您也不屑开吧?”玄奘乐道:“谁跟你说的?真要有这东西我乐大发了。”
我再次无语,跟这和尚说话你哪哪都得小心,以前学的那一套全没用。
百素园是我们这最有名的素斋食府,前几年半死不活地维持着,随着这几年人们提倡这主义那主义,不知怎么的就变成一个高档地方了,装修比同规格的饭店还华丽,不过菜谱上的价格也攀升了好几倍。基本上成了一个有钱人偶尔吃新鲜的地方,也成了我们这宗教人士宴请外宾和同行的指定餐厅。
我带着玄奘进了百素园一楼,一个穿着白净布纽衣服的服务员面带微笑地把我们迎了进去。这儿的服务员也都是本地的居士,有时候见穿着袈裟进来的还能跟你简单讨论几句佛法,非常别具一格。不过他见我们不僧不道的,也就没上心。一问二楼雅间都包出去了,我们只好就坐在大厅里。
餐厅四面的墙上这儿挂一条金刚经讲义,那儿挂一条六祖坛经,还有不少劝人向善的格言隐蔽在假山和塑料花之间。淡淡的檀香在不影响人食欲的前提下袅袅缭绕。我问玄奘:“陈老师,这地儿不错吧?”
玄奘点头道:“不错不错,光吃饭浪费了。”
菜谱上来我一边翻一边跟服务员说:“你们这儿鱼做得最好是吧?来一条。”
我看看玄奘诧异的眼神,笑道:“老师放心,这绝对都是最正宗的素食,葱蒜味精都不放。”服务员也帮腔道:“是啊,我们这的鱼是用豆腐皮还有面筋做的。”
我又点了一个四喜丸子和一个扒肉条还有一个宫保鸡丁——在这不存在荤素搭配问题,反正除了豆腐就是干果和菌类。我把菜谱还给服务员,见玄奘脸色古怪,安抚他说:“您只管放心吃。可以跟您这么说,除非厨师做菜的时候把手切了,要不这地儿您哭着喊着也吃不着肉。”
玄奘道:“你说的……怎么比吃肉还恶心呢?”
等菜上来一看,我都暗暗叫了声绝。那鱼做得……真跟条鱼似的,挑一筷子还可以看到手工做成的假刺。那扒肉条做得……真跟扒肉条似的,还有皮肥瘦之分,那丸子做得……嗯,就真跟丸子似的。
我给玄奘掰了副筷子递给他说:“怎么样陈老师,素菜做到这地步算可以了吧?”
玄奘微微笑道:“着像了,着像了。”
我纳闷道:“怎么了?”
玄奘道:“既然明知是素食,非要把它们做成飞禽走物的样子,可不是着像了吗?”
我点头:“说的有道理。”便拿没用过的筷子把盘里的菜都夹碎,使它们看不出原样。“这回行了吧?”
玄奘笑道:“小强你又着像了。”
“……又怎么了?”
“既然已经做成了飞禽走物的样子,你把它们夹碎,不是又着像了吗?”
我怎么老着像啊?我郁闷道:“那已经这样了,您就凑合着吃吧,要不该换您着像了。”
玄奘呵呵一笑,举筷而食。老头看来是真饿了,一下撕走半条鱼卷进了嘴里。我忙介绍道:“这鱼除了样子像以外还有一绝,那就是味道也跟鲤鱼如出一辙,您吃出来了吗?”我随即悟道,“哦对了,您没吃过真鱼。”
玄奘抹抹嘴道:“吃过。”
“啊?”
“我不但吃过鱼,也吃过肉喝过血,反正和尚不该吃的我实在想不出我还没吃过什么了。”
酒肉和尚?我赔笑道:“这也没什么,酒肉穿肠过,佛祖心头坐嘛。”
玄奘摇头道:“不是,我在取经的路上过了不少沙漠和荒芜人烟的地方,草都没有的情况下爬虫和蛇着实吃了不少。当然,在有条件的情况下我还是严守戒律的,没条件也就没办法了。总之,我得活着。”
“是是,蝼蚁尚且偷生——诶,这话出自哪部佛典啊?”
玄奘摸了摸下巴道:“蝼蚁尚且偷生,嗯,这话说的很有悲悯的味道,却不知典出何处(注:此语出自《西游记》)?要说我是为了偷生,也不尽然,当初我一心想的是要把佛经取回大唐。孔夫子不是说了么?‘朝闻道,夕死可矣。’那意思就是说,既然经书还没到大唐的土地上,我就还不能死。”说着玄奘自嘲地笑了起来。
我肃然起敬道:“有的人活着是为了吃饭,有的人吃饭是为了活着。”
玄奘停下筷子道:“哟,小强很有慧根呀。”
我干笑道:“嘿嘿,这话不是我说的,好象是苏格拉底的名言。”
玄奘道:“嗯,这个苏格拉底很有慧根。”
我开玩笑道:“我把他找来给您当徒弟怎么样?”
玄奘道:“当徒弟谈不上,不过取经路上真要有这么个智者一路陪着,那倒真是桩妙事。”
到时候全配古希腊的班底:苏格拉底扛着金箍棒降妖除魔,柏拉图好吃懒做,亚里士多德挑着担,玄奘大师身骑狮身人面兽,大不了取回经来分他们两摞,反正佛学里有很大一部分是哲学的成分……
第一百三十九章 宁学桃园三结义,莫学瓦岗一炉香
…
因为心里没底,我一路板着脸把车开回育才。回宿舍的路被一群孩子挡住了,我正没好声气,也懒得跟他们玩猫抓老鼠的游戏,就使劲按了两下喇叭。一群孩子回头看看我,好象我只是个路人甲(那是我前世),很快就都又转过头去了。
我下车摔上门,恶声恶气地问:“你们干什么呢?”
几个孩子头也不回道:“不要吵,快来看。”
我往人群里一看,见几个十四五的大孩子又围成一个小圈,在他们脚下摆着几条练举重用的杠铃和十几片杠铃片。被他们围在当中的,正是小丑孩儿李元霸。这孩子身量还没长成,面对着几个比他小不了几岁的少年,眉头皱成一团,显然孩子气未脱。
从现场的气氛上明显能看出双方是在对峙。那几个大孩子我都认得,都是跟着李逵练举重的,而且卓有成效,什么市、区、全国青少年的举重比赛冠亚军都在我们这儿了,不过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和李元霸起了争端。我拉住一个大孩子问:“怎么回事?”
那孩子回头见是我,气咻咻地指着李元霸跟我告状:“他说我们练的都是垃圾。”
我一时失笑,问李元霸:“你是这么说的吗?”
李元霸瓮声瓮气道:“是啊——”
那几个大孩子顿时鼓噪起来,纷纷指着李元霸质问。
李元霸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杠铃,无辜道:“本来嘛。你们拿这个能练出什么来?”
这下那几个大孩子更激动了。要是李逵宝金这些成年人这么说,他们只有乖乖听的份儿,可是面对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人,尤其又是个其貌不扬的丑家伙,他们当然不服气。一个年纪小小身高已经接近一米八的大个儿学生也不多说,卡卡两下装了两片杠铃片,对李元霸道:“丑小子你看好了,这可是80公斤。”说着站在杠铃前,一个标准的抓举稳稳举过头顶坚持了几秒,然后嗵的一声扔在地上,面不改色,气不长出,周围不少人喝起彩来。
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能举起160斤的铁疙瘩,而且还是抓举……反正我是做不到。
大个儿放下杠铃对李元霸示威道:“你能照着做下来再说。”
李元霸饶有兴趣地伸手拿住杠铃,略略一提,喜道:“咦,还挺沉。”
边上几个孩子讽刺道:“废话,你以为这是塑料片子呢?”
可是他们都会错意了……李元霸说挺沉,意思是说这东西比看上去要重而已——下一秒,他单手把这铁杠子平端在胸前仔细打量着,咂摸着嘴道:“嗯,跟我5岁时候耍的那把大刀差不多重。”这一手可把所有人都震住了。在场的人里,包括秦琼、宇文成都等猛将兄,他们用的兵器自然都不少于百来斤,可是要把160斤的大家伙像这样捏绣花针一样举重若轻,那是谁也做不到的。
李元霸不等众人回过神来,低头看看脚下那一堆杠铃片,若有所思,一手仍平举杠铃,另一只手随便抓过几片加在了铁杆的两端。有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叫道:“小心,危险!”李元霸这个动作绝对是严重违反操作的,这万一一个抓不牢掉在脚面上那可就生根发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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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霸把所有杠铃片都加上,把那杠铃穿得看上去就像个大葫芦似的,然后锁死卡锁,像耍白蜡杆一样在头顶上挥舞了几圈。我只觉冷风扑面,马上张着双手叫道:“大家都退后!”
众人让出一个大圈来。李元霸就抡着不知多少斤重的大铁葫芦舞了一趟——比六小龄童耍棍子慢不了多少,铁坨子上的锈气都被抡得飞出来直刺鼻。他玩了一会儿,好象忽然失去了兴致,把铁葫芦随手一扔道:“还是太轻,没耍头。”
最先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的我拍拍还在石化的孩子们肩膀,安慰他们道:“以后好好跟这个哥哥学,你们也有这么一天。”
群孩儿愣了片刻,忽然一起围住李元霸问这问那,仰慕之情溢于言表。当被问之何以能有这么大力气时,李元霸憨憨道:“没别的,多吃肉,多打架!”我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