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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好兄弟,难道你忍心置我们于水火之中吗?”
有这么惨吗?凌飞连连摇头。
“别烦了,你们想做什么请便,我现在只想好好休息,跟周公聊天去,失陪了。”凌飞说着往床铺一躺,谁也拿他没辙。
什么时候这贪玩的公子爷竟变得如此乖巧,真令人不习惯兼郁卒。唉!
“小姐,那个凌公子……”
“他来了?”原本在梳妆的玉茗烟转过头来,脸上有难掩的欢喜。
“没,方才我去跟嬷嬷打听,凌家公子还是没有来。”引蝶带着既失望又欢喜的复杂表情道:“你白费了心思。”
这下她家这小姐整不到他了,值得庆贺;可这么一来,她也见不着凌飞那张俊美不凡的脸了,实在很可惜。
玉茗烟娇颜一深,转头面向菱花镜,心里翻翻腾腾忖度着:好个凌飞,他还是第一个不买她帐的人,心里说有多不愉快就有多不愉快,但不能表现出来,以免那死丫头笑得更严重。
“不来算他聪明。”他最好永远都别来,不然看她如何整治他。
将自己给打扮妥当后,玉茗烟转头问:“今天谁来了?”
“还不是那位赵公子,他真的又捧了五十两来给嬷嬷了。”引蝶笑得可夸张了。“听说他惧内得很,而且钱财都是那位厉害的赵夫人在管,就是不知道他钱从哪里来的,还有还有,若让赵夫人知道这件事,不知道会多有趣?”
“多嘴!”玉茗烟杏眼瞪了一下轻嗔道。
“小姐,你是故意的。”她这个小姐最坏了,否则凭赵祖荫那副尊容和平凡的身家,再加上无法贡献出她家姑娘最有兴致的“小玩艺儿”,哪能一而再地见到这位冷艳无双的花魁?
玉茗烟不语,娇颜上含着神秘的笑容走出内房,谁也摸不清她心里究竟做的是何种算计。
在玉阁的大厅里,赵祖荫坐立不安,一下子拉拉衣摆,一下子摸摸脸颊,他只想将最好的一面呈现给佳人看。
“赵公子,久等了。”一把圆形香扇半遮面,加上那柔媚得令人心荡神摇的声音,差点让赵祖荫双脚虚软、站不起来。
“玉……玉姑娘,不,等那么一会儿不算什么的。”他一双爱慕的眼神直盯着她,半分也不舍移去,直想这样看着她到天荒地老,如果她允许的话。
“呵呵……”玉茗烟见到他的蠢模样,忍不住笑出声。“听说你拿了五十两来看我?”
“值得值得。”见到她的笑容,他更是神魂颠倒,赵祖荫迎向她连连道:“如果你肯的话,我还可以帮你赎身,娶你为妻。”
“娶我为妻?”玉茗烟不着痕迹地转了个身,闪过他的接触。“可是我不是听说你早已娶了妻,难道一个人可以娶两个妻吗?”娇媚的脸上闪着无邪神色,又是另一款迷惑人心的风情。
“这……我家那婆娘算什么?不要也罢。”又凶又丑看了就倒胃口。赵祖荫信誓旦旦地道:“只要你肯嫁给我,我立刻休了她。”
他总以为美人这么多次的点召,是对他一种倾心爱慕的表示,现在他的眼底心里只有她,倘若他有幸收藏这冷艳的美人,将是一生的骄傲。
“哦——”玉茗烟将这个字拖得老长。
好个无情的男人,赵祖荫长得还算不错,不过据说当年他要娶赵夫人时还是三跪九叩首才娶进门的,而且他今日的钱财和地位也是全仗了娶到那位千金女,想不到现在竟然如此大言不惭,不知道他那位赵夫人若知道了会作何感想?
“你说的可都是真心话?”
“当然当然。”他迭声回答。“我对你的心明月可鉴,海枯石烂永不变。”说着魔掌又差点搭上了她的肩,只可惜美人太过滑溜,又让她给逃脱了。
玉茗烟轻笑,笑容中带着一丝嘲弄。
娘说得对,男人是有真心,但那真心只是短暂的,只在爱你或需要你的时候才会出现;一旦过了时,真心或转嫁另一个女子身上,或别的旁物上,而你的心收不回来,也只会让人弃之如敝屣,不屑一顾,果真啊!赵祖荫又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别怪她总是嬉戏人群,拿这些无情的男人嬉戏、玩弄,因为再也没有谁能比她的感受更深。
“感人啊!”她笑容一敛,故作感动状。心里却思索着:如果不处罚你一下,我的名字就让你倒着写。
赵祖荫浑然不知自己已落入美人圈套,径自露出自以为充满魅力的笑容,伸手欲将这感动得要命的美人拥入怀中,和她共谱一曲爱恋,让所有人都为他们的爱情歌颂。
谁知道美人竟然又仿佛一阵顽皮的轻烟溜走,怎么抓也抓不到!令人气急败坏。
“茗烟,你为什么躲我?”有幸能连着几日都近距离的跟她单独见面,赵祖荫以为自己真的俊得让佳人倾了心,谁知道每每都是看得却吃不得,连抱都抱不到,让他有些愠恼。
“因为……”灵媚的眼眸转了转,她柔声道:“我想跟你玩个游戏。”
“什么游戏?”
“躲迷藏。”
“躲迷藏?”
“是啊!老是弹琴喝酒没意思,不如来玩躲迷藏。”一双媚惑的灿眸勾魂似地朝他眨了眨,更是将他逗得心痒不已。
“好好!当然好。”这小美人真是有一套,太善解人意啦!一想到可以将美人抱入怀中,享受那软玉温香的销魂滋味,他已经迫不及待,口水差点滴下来。“你躲着,我来抓。”
“那你等等,我去找巾帕来遮住你的眼睛。”她才不想送他自己的巾帕。
“不用了,我有。”赵祖荫竟然从怀里拿出一条帕子,说着就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玉茗烟傻了眼,男人……也带巾帕啊?
管他呢!不关她的事。
“遮好了,别作弊喔!”
“我发誓!我绝对不作弊。”说着,赵祖荫将那巾帕绑得更紧。
玉茗烟乌亮的眼眸一转,娇躯往花瓶后躲去,并故意大喊:“来啊!来抓我啊!”
“好,你准备了,我要抓到你。”赵祖荫凭藉着声音来源往前抓。
“我在这儿。”
赵祖荫辨别声音的方向感不错,也因此注定他要倒霉了。
砰!迸裂的声音响起,他的手毫无意外地碰到了玉茗烟身前的那只花瓶,那花瓶应声而倒。
“哇!糟了。”玉茗烟紧接着面露惶色,发出惨叫声。
赵祖荫赶紧揭开自己眼上的巾帕,见美人一脸惶悸,赶紧安抚。“没事没事,我的手没事,只是碰撞了一下,不要紧的。”
她才懒得管他的手呢!玉茗烟忍住想笑的念头,拼命摇头装出小媳妇的可怜样道:“可是……那只花瓶是嬷嬷最心爱的东西,她是用来给我撑场面的,你将它碰坏了,这下糟了,嬷嬷一定会骂死我了。”
“好好,别急别急,既然撞坏了,我就赔嘛!你别担心。”赵祖荫细声安慰道。
“你要赔?可是那花瓶有点贵耶!”玉茗烟好心提醒。
“贵?哈哈!放心,我什么没有,就是钱多。”只可惜在他老婆手上,这句不能说。“你说,那花瓶到底值多少钱?”
“对了,我竟然这么该死,忘了赵大爷是个大财主,那九百八十五两对你来说就不算什么了嘛!”
“九……九百……八十五两?”天啊!纯金打造的不成?
“是啊!听说这花瓶曾是皇宫摆过的,这个价钱很合理啊!”她故作单纯道。
“合……合理,是……是啊,合理。”赵祖荫的脸都黑了一半,九百八十五两耶!虽然他拿得出来,但也要他家那婆娘同意啊!
“引蝶,你去写张欠条给赵公子。”玉茗烟对门外守着的小丫头道。
“是,我立刻写。”引蝶鬼灵精地一笑,纸笔早已准备妥当,当场挥毫起来。
赵祖荫差点傻了眼,这对主仆可真是配合得天衣无缝。
“赵公子,那我们还要不要再继续玩?”
“当然。”赵祖荫立刻点头。包含他之前来时送的五十两,加起来都超过一千两了,竟然连姑娘的小手都没摸着,若不继续,他岂不是亏大了。
玉茗烟环顾了四周。“在这里玩太危险了,毕竟屋里的东西碰坏了都要赔,这样对赵公子实在很不好意思,不如我们到园子里玩吧!”
这座属于她的玉阁位于织香楼的北翼,有独自的庭园、水池和楼阁,更加证明了她这当家花魁被重视的程度。
“好,当然好。”赵祖荫又凑了上去。“你真是个体贴的小美人儿。”
就在他只差一步就可以接近玉茗烟之前,一张尚未干的绢纸突然挡住他的视线,让他再度错过与美人亲近的机会。
“赵公子,欠条写好了,麻烦签收一下。”引蝶恭敬地道。
“这么麻烦,还要写欠条吗?你们怕我赖帐不成?”赵祖荫有些不悦道。
“赵公子,你误会了,其实这是要拿去给嬷嬷的,你也知道我们嬷嬷很爱钱,没有花瓶又没欠条,更没实质的金银,我家姑娘会被骂得很惨的。”引蝶柔声道:“相信我家姑娘若被骂,你也一定很舍不得吧?”
“是啊!不过……玉姑娘这么好,嬷嬷不会舍得骂她吧?”
“那可说不准,谁教那花瓶是嬷嬷的心爱宝贝。”引蝶将笔交给他。“签吧!签完了好去玩,我家姑娘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赵祖荫回头一看,果真玉茗烟已经很不耐的样子,大有准备走人之势,他赶紧签上大名,又盖手印,尔后火速迎向美人而去。
“我们继续玩。”赵祖荫自动自发地蒙上了巾帕,算准了玉茗烟的方向扑去。
“抓不到,我在这里。”玉茗烟对引蝶一笑,喊了声后翻身跃上屋前的大树,冷眼看着底下团团转的赵祖荫。
“你在哪里?茗烟……”
“这里这里,来抓我啊!”引蝶在旁无聊,也帮着出声道。
赵祖荫也没去过滤这声音对不对,直扑向声音的来源。
傻瓜!玉茗烟坐在树上,手玩弄着秀发,玉足则悬空晃啊晃地,脑袋转着赵祖荫回去被剥皮的模样,直觉得痛快。
“这样恶作剧很有趣啊?”
“啊——”冷不防地耳边突然响起一道揶揄声,玉茗烟毫无预警,转头看到一抹身影吓了一大跳,身子就这样直往树下栽。
“你是谁,快放开玉姑娘。”赵祖荫在揭去蒙眼的巾帕后,暴跳如雷地怒喊。
所有的事情全在转瞬间发生——
玉茗烟跌下树,在差点摔掉小命前,那吓到她的人还算有良心地出手相救了。而赵祖荫一揭开脸上的巾帕就瞧见美人在另一个男子怀里,再加上刚刚玉茗烟的惨叫声,更加确定了一定是眼前的男人想唐突她,令他怒气冲天。
“小姐,你没事吧?”本在旁看戏的引蝶也吓了一大跳,担忧地上前问。
玉茗烟没料到会有人擅闯她的玉阁,毫无防备,所以整个人惊吓过度,好一会儿才恢复神智。
“我……我没事。”只是有点脚软。双腿无力站不住的她就这样往后瘫在一副健壮的胸膛上。
凌飞真的不是故意要让她从树上跌下来的。
这几日他那群好哥儿们总是轮流地对他魔音传脑,再加上他很想要解开心里的那道迷思,所以他来了。没想到会瞧见赵祖荫被骗得团团转的过程,正义感使然,虽讨厌赵祖荫,却不忍他被骗得这么惨,才会出声问。
而现在这么一副娇娇软软的身躯往身上靠,那股从她身上所传来的幽香令他有一瞬间的迷惑和满足。他不是没抱过女人,但却没有一副躯体能够令他这般留恋,仿佛为他而生,这娇躯是那么地与他契合。
“对不起,吓着你了。”
清朗柔情的嗓音勾起了玉茗烟的警觉心,从鼻端传来的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