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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人……只有您了啊,奶奶。”悄声说完,陶榆榛早已潸然泪下,握住慕容艾梅满是皱纹的手,她再一次喊着,“奶奶。”
慕容艾梅猛然颤了一下,她盼了那么多年小榛总算肯叫她了,她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呼吸粗重地让陶榆榛骇着了。
“奶奶,您没事吧。永晰!”陶榆榛慌了手脚,转头向霍永晰求救。
霍永晰一个箭步上前,正想喊人帮慕容艾梅拿药时,慕容艾梅却虚弱地阻止他,“我不要吃药,我只是太高兴了,不要紧的,傻丫头,别哭了。”
陶榆榛担心地看着慕容艾梅,直到她呼吸平静下来露出慈祥的笑容,陶榆榛的心才安下来,正在此时陈谕捧着三件首饰盒下来。
“奶奶,我什么都不要,我和永晰只要您的祝福。”陶榆榛仍是坚持初衷。
“来,这些可以不看,这盒一定要给你。”慕容艾梅拿过一个盒子,放在她手上,“这是你妈留下来的,当初我什么都没准她带走,唉!我真是糊涂了,不过我都好好地收着,现在给你最适合了。”
“妈妈的?”看着手中沉甸甸的首饰盒,陶榆榛喃喃地说。
“小榛,别恨奶奶,奶奶知道错了,原谅奶奶吧!”慕容艾梅真心地认着错。
“别再提了,就像我先前说的,我的亲人只有您了啊,奶奶,别再提什么原不原谅的话了。”陶榆榛说完,对慕容艾梅笑了笑。她心中的仇恨经过了十多年,总算是化解了。
在慕容家举行了虽小但温馨的订婚仪式,当霍永晰和陶榆榛交换了戒指,在众人的恭喜声中印下深情的一吻后,两人总算订了婚。
霍家有霍天擎和沈桐来,刚刚新婚燕尔的霍永威和司徒嫣琪则去欧洲度蜜月了,还有过完年假回中北的霍永娟也来了。
慕容家则是慕容恒、罗毅元,当然还有最高兴的慕容艾梅。
“天虹组”的人则来了和陶榆榛一向要好的岳芊铃,樊音和梁晓羽恰好出任务去了,但说定结婚一定出席,岳芊痕也来给陶榆榛祝福,身边当然跟着一向寸步不离的骆夜辰,还有一向爱凑热闹的尉星栩。
虽然只有十来个人,但气氛十分融洽,直到慕容婷的出现。
“婷,你怎么来了?”罗毅元怕她闹事,他迎上刚来挡住她。
“哼!今天是我妹妹订婚耶,我给她送礼物来的。”慕容婷的脸上挂着不怀好意地笑。
“小婷,你别胡闹!”正和霍家夫妻说话的慕容艾梅站上前来斥责着。
“胡闹?啧啧,我是怕人家上当,以为她是什么纯洁的女人,其实,哼!”慕容婷斜睨着陶榆榛,恶毒地说:“霍家的人知不知道她曾吸毒、坐牢、卖淫啊?”
“什么?”霍天擎和沈桐同时惊呼,一同看向脸色“刷”地雪白的陶榆榛。
“你别胡说八道,小榛姐怎么可能是那种人?”霍永娟站出来替陶榆榛说话。
“我有人证的。”
慕容婷得意洋洋地挥手,一个男人由门外进来。陶榆榛倒抽一口气,手掌猛然握紧,在她身旁的霍永晰马上发现她的异状,伸手环住她的肩。
“是谁?”霍永晰对她低语,但见她抬头看他一眼,眼眸中一片慌乱。
“我的小甜心,好久不见了。”周尹平对陶榆榛笑着打招呼。
陶榆榛瞪着他,脑袋一片空白。
“这位周先生是她以前的男朋友,她曾为他堕胎、去当雏妓,怎么?我亲爱的妹妹,你敢否认吗?”慕容婷的神情十分丑恶,“你数数自己进出监狱几次,唉!这些纪录不怕败坏霍家的名声吗?”
“永晰,这是真的吗?”霍天擎的声音十分严肃地问。
“那是小榛十几岁的事了,她那时年纪小,不会分辨善恶被人利用了,还有,她没有当妓女,她被卖掉后的第一天就被警方救了。”霍永晰替她澄清着,“她也是受害者。”
“那就是真的了,这……”沈桐皱眉,不知如何说才好。
看着他们的表情,陶榆榛的心渐渐凉了下来,她瞪着面前那害了她一辈子的男子,不禁想着当初她是着了什么魔,才会跟了这凑头鼠目的男人?
“啧啧,多年不见,你愈来愈美了,你十六岁时就很能引起男人的欲望了,更别提现在,过来让我瞧瞧!”周尹平向她伸手,霍永晰则自然反应地将她圈护进怀中。
“哟!钓上新凯子了?不介绍我们认识吗?”周尹平露出一个轻浮的笑说:“或许我们能交换心得,看看十六岁的你和现在的你在床上哪一个更棒?”
在场的人均发出不满的声音,霍永晰全身绷了起来,刚想出手一道人影掠过来,“砰砰”两拳打得周尹平倒在地上,是骆夜辰。
“芊儿,站好。”他俯在岳芊痕耳边悄声说,岳芊痕还没反应过来,骆夜辰已经揍完人,回到原来的位置将岳芊痕再拉进怀中,他脸不红气不喘地,连心跳都没加快。
“夜辰,你怎么知道我也想打他两拳?”岳芊痕眨巴着眼睛,向上看进骆夜辰森冷的眼眸中。
“乖,你连打蚊子都不忍心,还想打人?”骆夜辰低头瞧她,眼眸中森冷散去,又是温温柔柔地瞅着他的小妻子,轻道:“这里谁不想打他两拳的?”
果然,尉星栩也上前去,从地上揪起周尹平,又是两拳打得他趴下;接下来岳芊铃也上前补了两脚,打得他哼都哼不出来。
“你们打死他也没用,事实就是事实。”慕容婷尖锐的声音又响起,其中有着得逞的喜悦。
“事实吗?”陶榆榛低低地说,挣脱霍永晰的手,她走到霍天擎和沈桐面前,清楚地说:“我的过去的确很不堪,遇人不淑才会吸毒、堕胎,甚至被卖了,但那是多年前的事了,我也希望是干干净净地将自己交给永晰,但错就是错了,无法挽回。”长叹一口气,她幽幽地说:“我真的爱永晰,你们能……接受我吗?”
对看了一眼,霍天擎和沈桐都没说话,这个消息令他们太意外了。
“是我不好,”慕容艾梅忽然颤巍巍地跪下,乞求地说:“这孩子会变坏全是因为我逼死她母亲,她才会反抗、才会走错路,我求你们,要怪就怪我,不关这孩子的事啊,她是个好女孩,求你们别拆散他们,接受她吧!”
“奶奶,别这样。”陶榆榛冲上前扶慕容艾梅,沈桐也过来扶起她。
霍天擎沉吟着,“这……老夫人,您虽然这么说,但是……唉!”
“霍伯伯,您不用为难了。”陶榆榛扶慕容艾梅在摇椅上坐下,她走到霍永晰面前,微侧头盯着他的俊脸,忽然漾出一抹笑容。
“小榛,不要!”霍永晰看着她脸上那抹绝裂的笑,心惊胆跳了起来,他向她伸出手,急切地说:“我不在乎的,小榛,你一直知道我不在乎的。”
“我知道。”陶榆榛的声音比呼吸还轻,“我知道你不在乎,可是他们呢?不,不说他们,我也在乎啊!我很在乎。”
脱下方才戴上的戒指,她上前搂住他,踮起脚尖吻他的唇,同时手中的戒指滑进他胸前的口袋,她在他唇上低语,“我们没有缘分,对不起!”
霍永晰大震,伸手要抱她,但陶榆榛心意已决,她的身手岂是他逮得住的,只一个侧身她已经离他三步之远。她迅速掠过尉星栩身边,摸走了他的车钥匙。
霍永晰追出去时,她已开车扬长而去,他重重顿足。他该抱紧她的,她一直没哭就不正常,他该死的太粗心了。
“永晰,喏!”骆夜辰从庭院将他的车钥匙抛出来,钥匙画过一道长长的抛物线,霍永晰扬手接住,连谢字都来不及说,就跳上车追了出去。
“怎么办?”岳芊痕追到骆夜辰身旁,担心地看着车子转个弯不见踪影。
“别担心,永晰自己会处理的。”骆夜辰方才抛下岳芊痕追了出来是为了丢钥匙给霍永晰,现在他的小人儿又自动来报到,他不禁伸手圈住岳芊痕的腰,先一步低喝着,“不许哭!”
岳芊痕眼睛已经红了,被他一喝马上哭了,骆夜辰弄巧成拙只好抱起她到庭院旁的凉亭去哄着。
而门内,慕容艾梅被刺激得心脏病又复发了,众人七手八脚将她抬上楼,马上联络医生来。
“婷,你太过分了1”罗毅元走到洋洋得意的慕容婷面前,大声斥责着。
“过分又怎样,哼,我就是故意的。”慕容婷不甘示弱地吼回去,她就不信他敢拿她怎么样。
“我再也受不了你了,我们离婚!”罗毅元决定不再忍气吞声。
“离婚?你考虑清楚啊!财产都在我名下,你什么都没有,你有胆子离吗?”慕容婷十分不屑地说。
“我什么都不要,你等律师通知吧!”罗毅元铁了心,丢下话掉头就走。
“你……”慕容婷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失去她了!
霍永晰在酒吧内灌着闷酒,自从那天他没追到她,她失去踪影已经一个星期了。星栩的车停在“虹苑”门口,但她并没有回“虹苑”,也没回超商,更别提他家了,她就像从地球上消失了一样。
霍永晰每天都无心上班,只是拼命地找她,吃不下睡不好,只能灌几杯酒让自己神智麻木一点回家能睡一下,第二天天一亮再找她。
霍天擎和沈桐都看不下去了,只好同意他和小榛的婚事,可是等他们同意了,小榛却遍寻不着。他抬手再叫了一杯酒。
“霍先生,很晚了,你该回去休息了。”酒保劝着他。他们挺熟的,只是从来没看霍先生喝那么醉过。
“嗯!”丢了几张钞票在吧台上,霍永晰踉跄地走出酒吧,酒吧离他的住家只有一条街,他一向是走的。
酒精降低了他的行动力及警觉心,才走几步路,他就被拖进暗巷里。
“不要动!”两个蒙面的歹徒捉住他,其中一个用枪抵着他的腰后,另一个正想打昏他,他的自然本能反应了起来想反抗时,持枪的歹徒一慌便开枪了。
子弹打人他的腰间,他并没感到多大的痛楚,该是酒精麻醉了火烧般的疼痛。霍永晰闷哼着,倒了下去,血迅速涌出染红了他的背。
“糟了,上面说不能杀他,你干嘛开枪?”
“我怎么知道他会反抗嘛!不管了,将人带回去再说了。”
耳中的话逐渐成为嗡嗡声,霍永晰的意识逐渐蒙胧,沉人无边际的黑暗中……
盯着电视的屏幕,陶榆榛抱着膝坐在床上,脑中一片空白,她完全没注意电视在播什么节目,她只需要有声音在身边吵着就好,她好怕安静。
躲在这家小旅馆已经一个星期了,她不和任何人联络,只是把自己藏起来。
表上的嗡嗡声又响起,陶榆榛锁紧了眉,她本来将通讯器关了,芊铃又想办法打开它,她再关,芊铃再开;好在她激活了反追踪装置,芊铃找不到她的位置,只要她不回,芊铃还是没辙。
伸手按停那烦人的通讯器,陶榆榛不经意瞄到电视新闻,她一凛,血液为之冻结了起来。
“据附近的酒吧服务生所报,曾目击两名持枪男子将‘夜星’集团三龙头之一的霍永晰押人暗巷,警方据报后立刻赶到现场,只见现场遗留下血迹,未发现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