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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儿,你和云筝照顾小姐,乐公子,能否借一步说话?”卫梦言看出了女儿的质疑,也不再逼她,只怜爱地抚了抚她凌乱的长发,又不放心地多看了几眼,方才起身,领着乐青慢慢走了出去。
梅山喜不自禁地接过了粥碗,正要效仿卫梦言执起瓷勺,却猛觉手中一空,卫嫤也不管碗里烫不烫,竟仰着脖子一饮而尽。
“表妹!”梅山目瞪口呆。
“有没有肉?”卫嫤意犹未尽地拖起袖子擦嘴。
“啊?”梅山有思维有点跟不上来了。
“算了,云筝,你再去给我盛一碗,再饿下去,我就得吃人了。”卫嫤将碗丢给云筝。
“表妹,你和箫兄怎么会遇上匪人的?身上可有损伤,我是说……”梅山凑近来,脸上有些鬼祟的红晕。
“我?”卫嫤没领会他的意思,伸手从头到脚摸了一遍,摇了摇头,但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猛地一下挺直了腰板,“我的衣服呢?那件水蓝的衣服?”
“衣服脏了,又烂得没法补,就叫人拿去扔了,那件衣服不值钱的,表妹若是喜欢,我叫人再给你做一身儿。”梅山看着她肉痛的模样,百思不得其解。
“啧!”卫嫤推开他,低头找鞋子要下床去,却听院外传来了卫梦言抬高八度的声音。
“姓乐的,你不管着你家那母老虎,好说得管管你那疯狗似的小姨子,她要追夫是她的事,现在伤了我卫梦言的女儿,就不是那么好说的了。箫琰是与金平梅府签了死契的,他就是死了,也还是嫤儿的人,行走江湖不作奸犯科,我官府可以不管,但现在她欺到我卫梦言头上来了!我又岂能容她!姓柳欢若是有心,就带着那不争气的妹妹好声好相地爬过来赔礼道歉,嫤儿要是高兴了,说不得还能把箫琰还给他。如今那小蹄子出手这样重,哼,老夫也帮不了她!”不愧是卫小霸王的爹啊。这气势嗷嗷地赞。
以前卫嫤做什么卫梦言都会说她“胡闹”,可是这一次他非但一句重话也没说,竟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护着她。原来有爹的感觉就是这样的,当着面儿的时候可以骂得最凶,可是一转过头,就去骂别人去了。卫嫤的神情滞了一下,鼻头竟有些发酸了。
“相爷,你不看僧面看佛面,箫琰好歹是与沁儿有婚约的,卫小姐身份高贵。又不可能下嫁给他,是男人总该要成家立室的,这样占着茅坑……”乐青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放肆!亏你是一代名医。说话怎的如此不堪?念你对老夫尚有救命之恩,此事不予你计较,以后休得再提。”卫梦言气呼呼的一挥手,正要下逐客令,却见卫嫤鬼鬼祟祟地从屋内走了出来。他胡子一翘,生气了,“嫤儿,你怎么这般不听劝?不是说要好好躺着么?”
“爹爹息怒,女儿说完这句话就去睡了。”她甩开跟在身后拖拖拉拉的梅山,快步走到乐青面前。再抬起脸时,已换上了一脸冰寒,“你回去告诉柳沁。我是不会把箫琰交给任何人的!她如果真有本事,就上门来抢!我卫嫤随时等她来算这笔账!我说完了!”
她大踏来,大踏步走,哪有半点病人的虚弱模样。
卫梦言擦了擦眼睛,看着女儿的背影。只道是方才做了个梦。
乐青抓着后脑勺,十分为难地嘟囔着:“这姑娘家说话怎么那么不知羞?好端端地霸占那么多男人做什么?而且还是别人的夫君……”
卫梦言干咳数声。令他收声,自己抬头看看天空中明亮的星辰,仰首阔步地走出了院子,那姿势竟同卫嫤方才一模一样。
乐青瞧着两头渐行渐远的背影,一拍脑门,垂头丧气地回莆园。
卫嫤走进屋里,梅山还坐在桌旁没离开,两人四视交织,他脸上浮起一丝不健康的白,躲过她探究的视线,梅山不由自主地努了努嘴,起身作了一个揖,像喝醉了酒似的颠了出去。
卫嫤没说什么,因为她一眼就看见了桌上的血衣,立时激动得忘记与表哥告别。
可怜的表哥就这样一脸憔悴地伫立在细碎的星光下,哀怨地回眸流连她俏生生的身姿。
他想叫住她,可看她欣喜若狂的样子实在不舍得打扰,便只好恋恋不舍地爬出门槛,一步一挨地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咦?怎么没看见呢?我记得明明是带了出来的。”卫嫤将手伸进血衣里,里里外外掏了个遍,却没找到要找的东西。
“小姐,这衣裳不是早就丢了吗?怎么又捡回来了?”云筝端着碗进门就傻了,卫嫤才醒来没多久就又把房里刨得像块狗窝似的,简直没救了。
“云筝,我衣服里的东西呢?你有没有看见?”卫嫤将血服来回抖了好几回,一无所获。
“什么东西?”自家小姐出门时没有带银两的习惯,云筝为她换衣服的时候也就没有细看,当时一顿兵荒马乱,所有人都只顾着给小姐疗伤,其它一概未理,谁还能想到那破烂的血衣里还有东西?左相府又不差钱……云筝看一眼桌上的清单,迟疑道,“小姐出去时只戴了一枚金钗……奴婢这就叫人去找,兴许还能找得到的。”
“不是说的那个!一枝破钗有什么好找的?”卫嫤有些暴躁地丢下血衣,在屋里倒来倒去地走了几个转,终于放弃似地甩开心绪,粗鲁地掀起被子将自己裹进去,“没事了,你下去吧。”
“小姐?”刚才还看着卫嫤焦躁不安,这一眨眼的工夫她就安静下来,云筝有些不适应。
“将灯熄了吧,不找了。”卫嫤索性翻身,将背心向着外边,她想着那正面刻着个“桦”字的“灼华令”,胸中一阵阵发憷,过一会儿,眼泪悄悄地流了下来。
既然都拒绝人家了,还假惺惺地留着那块东西做什么?可即便是这样想的,她还是觉得胸口像是缺掉了一大块,凉飕飕地灌着风。
换作以前的卓桦,她一定会高高兴兴地带着笑容嫁给他,不仅仅是他,也可以是夏侯卓琪或者夏侯卓渊当中的任何一位,可是现在……
云筝蹑手蹑脚地过来吹熄了灯,只留下满室黑暗,一欠身,悄悄退了出去。
卫嫤抓起被子轻轻地揩去了眼泪,换了个姿势,咬了咬唇,慢慢闭了上眼睛。
而与她一壁之隔的人正对着火光,小心翼翼地端详着一方金令。
那金令的正面,浮刻着一个“冯”字,字面金光闪闪,耀得人眼花。
“卫嫤身上,怎么会有大内冯公公的令牌?”他自言自语,不知不觉地锁紧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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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开始了。谢谢热恋^^亲的平安符。谢谢寞寞和豆腐的生日祝福。
第83章 悸动
卫嫤觉得全身都不对劲,从起来到早晨用膳,中间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她就忍无可忍地跑去冲了四次凉水,云筝按都按不住,可即便如此,这坐下她还是全身热血沸腾,跟吃了十全大补汤似的,一直往外冒汗。
梅山进门就看见心爱的表妹身着一件鹅黄丝薄夏衫,头上顶着块碎花小帕,对着窗边大口大口地喝绿豆汤。一头乌云似的长头全被挽去了脑后,作了个松垮垮的单髻,说有多怂就有多怂。若不看那张玉白的俏脸,他还以为这是府里新请来的煮饭婆子。
汤面上悠悠地冒着白气,碗里还漂着冰花,竟是冰镇的。
“女儿家最好别喝冷的,小心闹肚子。”梅山要去夺那碗东西,却被她眼明手快躲开了。
“多事,你哪边凉过哪边去。”卫嫤狂躁得很,热得已经不想说话了。
她昨夜里醒了三次,起初还好,只是觉得背上有些湿,以为是夏天常有蒸闷,也就没怎么在意,可到了后来居然变本加利,汗水哗啦啦地像小河流水似的往下淌,她中间起身喝了八大碗水,就没上过一次茅房,仿佛体内所有的水份都变成汗排空了。
现在喝冰镇的绿豆粥,她也只感到舌头冷凉,粥汤到了肚里,还是热的,像一团沸水似的。
“表妹……”梅山从小拿这个坏脾气的表妹没办法,这时伸了几次手,又都她拍得缩回去。
卫嫤见他犹犹豫豫不敢再凑过来,干脆将他当作透明,二话不说,抓起铁勺三下两下把碗底的冰块捣碎了,豪迈地一仰头,就准备倒进肚里去。却不料半途掌中一空,一个不留神,碗被人夺走了。
“我说了让你一边凉快去!”她暴跳如雷,抬头却看见了窗口王佐那张阴沉冷硬的脸,梅山站在榻前只是讷讷地望着她,犹自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样子。碗在王佐手里。
“跟屁虫,你又哪根筋不对了?”心头的火一冒上来,就是一副要找人拼命的样子。
“梅六公子说得对,女儿家最好别喝冷的。对身子不好。”他仿佛看不见她脸色似的,端起绿豆汤抿了一口,皱了皱眉头。索性剩下的潇洒一泼,全浇进了花丛里。
“你这人有病啊?信不信我揍扁了你拿去垫桌脚!”
卫嫤眼看着那碗消暑解渴的圣品就那么没了,顿时露出了要吃人的表情。
她捋起袖子就往窗格子上爬,梅山冲上前来死死地搂住她往回拉,还一个劲地向王佐使眼色。
“表妹。嫤儿表妹!你别生气,王兄那也是关心你,若是要喝的话我叫雪依再去盛……快下来快下来,女儿家这样多不雅观……”梅六公子不懂武功,压根就制不住卫嫤这头小蛮牛。
好在她还存着一丝理智,没将他一脚踹飞了去。
王佐翻着白眼阴阳怪气地瞟她一下。顺手将空碗放在窗台上,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卫嫤叫他几声没回应,只得气哼哼的拿碗来发泄。
“哐!”可怜的碗就这样在王佐面前粉身碎骨。
梅山还没见过她这样暴躁。一时被她吓得战战兢兢,贴墙站得笔直。
“小姐,这是上次家里进贼子之后,你命奴婢整理出来的清单。”云筝像不认识面前这个主子似的,语气不由自主生疏起来。
“你只管告诉我说多了什么少了什么就行。”卫嫤想起城北坞壁里的那群孩子。好容易才按下心中的怒火。但一看那一摞摞的单子,就又忍不住发脾气。她今天好像特别暴躁。像吃了火药似的,连她自己都弄不清这是怎么了?
她不是体质偏寒么?她不是气血两亏么?那这满心像抹了辣椒油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
云筝照着那单子上念:“禀小姐,屋里丢失了翡翠耳环一对,金镶玉镯子一只,金链子六条,东珠一串十二,夜明珠七颗,玉如意一支……小姐!小姐!”
她念到一半,卫嫤就呆不下去了,忽地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云筝本能地想叫住她,刚追出两步,却突地发现卫嫤的袖口上沾了血。她心头一震。
“行了,这些小事,我回来再说,我去找乐青!顺面问问他给我吃了些什么,怎么一直火燥火燥的!”卫嫤两鼻孔中鲜血如注,流下来如两条长河,自己却浑然不知。她转身的姿势比王佐潇洒,只可惜飞血连天,溅在了六表哥梅山身上,梅公子低头瞧了一眼被弄脏的华衫,然后像截木头桩子似的倒下了。
“小姐!”云筝嘴里叫着“小姐”,却不好再追上去。
梅山像座山似的朝着她压来过,顿时将她压趴在地。云筝使足了吃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