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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聆眨了眨眼,探究似地看着段深竹:“段总,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对了,你刚才想要对我说的是什么?”
段深竹对上她的眼神,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我、我没有……”
暗暗地一声叹息。
段深竹到底低估了聂文鸳的手段,整个人摇摇欲坠,被她略微用力,便往后跌在地上,天旋地转,只感觉她的手在自己腰部摸来摸去,继而是她整个人,蛇一样地缠上来,段深竹往后退去,感觉自己快要吐出来了。
正在段深竹将要清白不保的时候,茶室的门被打开,有人站在门口,看着里头两人,冷冷地开口:“不好意思,打扰了。”
聂文鸳一看,浑身发冷,动作也停了。
段深竹想看看说话的人是谁,眼前却一阵模糊。
段深竹恢复神智之后,发现人在医院,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赶紧查看自己浑身上下,小护士进来,见他一脸惶恐,便微笑道:“段先生你醒了。”
段深竹如惊弓之鸟:“我怎么在这儿?”
小护士甜甜地说:“是有人用迷香把你迷倒了,另一位先生及时发现,才把你送来的。”
段深竹正要问是谁,门口上有人进来,小护士忙道:“就是这位赵先生。”
段深竹看着赵宁哲,心头一惊,继而忐忑。
赵宁哲道:“看你的样子像是没什么了,说来也是,只不过是点催情的迷香而已,我是不是打扰了你的好事?”
段深竹问道:“赵总,你去的及时,我没有跟那个女人……吧?”
赵宁哲一脸冷漠:“段总在说什么,我不懂。”
段深竹叫道:“我没有跟聂文鸳发生关系吧?”
赵宁哲道:“你是表示遗憾还是什么?”
段深竹知道他是故意调侃,便冷眼看他,赵宁哲才极快一笑,说道:“我本来不想打扰你们的,只可惜我没有偷窥的癖好。而且……”他顿了顿,终于说道,“上回你拿了照片没有给知聆,这次,就算是投桃报李。”
段深竹松了口气,同时说明:“我不是不想给,只是暂时性的犹豫。”
赵宁哲扫了他一眼,段深竹脑子转动,又想起一件事来:“对了赵总,你去那里干什么?你别说……是正好凑巧遇见?”
赵宁哲面无表情,坦然地看向段深竹:“我知道她最近在打听一些事,所以想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没想到是为了段总,这女人也算是个痴情的了,段总以前也跟她出双入对,不如再考虑一下?”
段深竹又有点想吐的感觉:“你够了……对了,她现在怎么样了?”
赵宁哲似笑非笑:“我跟你不一样,我说不想见到一个人,就真的再也不会见到她,段总,你想知道吗?”
段深竹对上赵宁哲的眼睛,背上升起一股寒意,沉默片刻,才说道:“我猜,你知道了她跟我说了什么吧?”
赵宁哲看着他:“段总想再说一遍吗,我洗耳恭听。”
段深竹问道:“我只是想知道,那是不是真的。”
赵宁哲不回答,只是问:“什么是不是真的?”
段深竹凝视他的眼睛,说道:“方家的事,赵总也参与其中了?”
赵宁哲脸上露出一丝讥笑表情:“段总是不是隐瞒了什么?那女人跟你说的,不仅是这句吧?”
段深竹眉头皱了皱,才又说道:“这么说,都是真的了?方家的事跟赵总有关系,也跟……我爷爷有关?”
他脑中转动极快,望着赵宁哲又说:“所以赵总才这么关心……就像是那些照片的事一样,赵总是怕我知道了,以后会说给知聆……”
“哼,”赵宁哲脸色微变,却依旧冷冷地:“她还不知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段深竹摇头:“赵总,不要转开话题,如果那都是真的,告诉我为什么?”
赵宁哲又露出一丝讥诮的笑来:“那你知道你爷爷为什么会这么做吗?我们都不是罪魁祸首,只是旁观或者略加牵引点拨而已,就算不是我们,总有一日方德也会栽跟头。”
段深竹叫道:“但是是你的话,对知聆……”
赵宁哲也大声道:“不要总是唤她的名字!”
段深竹又气又急:“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唤名字又有什么了不起,你这么做,对她有多不公平你知道吗?如果她知道了的话,永远也不会原谅你,这不像是外遇而已!”
“所以我才救你,”赵宁哲眼神变了变,才又说道,“所以你要跟我保证,永远也不要让她知道。”
段深竹被这个无耻的要求气疯了:“你说什么?”
赵宁哲道:“就像是你说的,这不像是外遇,你绝不能向她透露。”
段深竹有些绝望:“你这样做,太卑鄙了,也太用心险恶了,你居然还向我提出这种要求?你凭什么以为我会答应?”
赵宁哲道:“从我认识她到现在,已经是十年了,你现在要对她说她认错了人?你觉得她会欣喜若狂很感激你?还有不要忘记,你段家也不清白,这样说对你有什么好处?”
段深竹道:“我不要什么好处,更不指望她会感激我,我就是没有办法看她被你欺骗!”
“我看你只是嫉妒而已。”赵宁哲轻声地。
段深竹没听清楚:“什么?”
赵宁哲扫他一眼,重又说:“段总,我跟你说了,不是我们,也会是别人,方家的遭遇是迟早的,我不过是把那个必然提前了而已。”
段深竹忽然想到先前那个问题:“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方家的钱?”
“钱?”赵宁哲笑了笑,“那件事里我没有任何获益,反而填了三千万,我心甘情愿。”
段深竹怔了怔:“我不明白,那你究竟是为什么。”
赵宁哲只是冷冷一笑,看了段深竹一眼,最后说道:“段总,我说过我跟你不一样,未达目的不择手段,也可以这么形容,但是有一点你得放心,就是我对知聆,我对她是……真的爱她,不是你所能理解的,但是为了她,或者让她留在我身边,我什么都能做。”
段深竹被他那种口吻跟眼神震惊了,那绝对不是一种温柔的口吻,而是一种类似恶狠狠地,发誓似的,眼神也略带凶狠,带着杀气,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似的。
段深竹一时失语。
赵宁哲回身,往门口走,却又停下:“对了,我听说你最近联合那个外国人在搞什么多维空间的科研?但老头子却很不赞同是吗?”
段深竹不知道要说什么,便只瞅着他,赵宁哲又问道:“这件事跟知聆有关,是不是?”
段深竹不想理他,可又不想隐瞒,只好沉默地一点头。
赵宁哲微微一笑:“既然如此,段总,祝你好运。”
“你到底怎么了?”耳畔传来询问的声音。段深竹回过神来,看向面前的知聆。
——本来是天之骄女,他曾亲眼看她击剑及舞会上的风采,后来却变得那样,他曾经百思不得其解,现在明白了,或许正是因为那一场家族大变。
她什么也不知道,又或者,并不是完全不知,她跟赵宁哲共同生活,却并不见多快乐,或者正是冥冥之中觉得有什么不太对吧。
但是,又怎么能在这时候把那层假象给撕开,就像是上回一样,段深竹忽然惊觉:果真遇到他的话,她就没有什么好事,不管是艳照,还是现在的残忍真相。
更何况赵宁哲说的对,他段家也不清白。
知聆恨自己的话,他无所谓,但是他不能忍受……让她觉得,周围所有人都背叛了她。
于是段深竹就竭力地笑:“知聆姐,我就是……总觉得这个皇帝有点阴沉,虽然看起来对你很好,但是你也要小心啊……还有段家,当然,我不是说那另一个‘我’,虽然我还没有跟‘他’碰面,但是因为我是个这么好的人……所以我觉得‘他’也不会坏到哪里去的。”
“这可不见得。”知聆啼笑皆非,哼了声,又道,“你真没事跟我说?”
“没有,”段深竹坚决否认,然后一脸郑重,抬手握住知聆的肩膀,手上稍微用力,“但是知聆姐,我真的很担心你!”
他的口吻如此肃然,认真,知聆本来想笑,又笑不出,盯着他看了会儿,感觉“方墨白”的脸又变成现代“段深竹”的样子,她还是微微一笑:“段总,我不知要跟你说什么好了。”
段深竹道:“不管怎么样,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或许察觉他真实的心意,知聆心头一动,沉默片刻,说道:“我知道了,只要你别再继续添乱。”
“哦……”有些失落,段深竹叹了声。
知聆看着他失望的样子,忽地问道:“对了,段总,我记得你当初修过历史?那不知你对中国史有没有什么研究?”
段深竹意外之余,精神一振:“我可以帮忙吗?中国史的话……”他琢磨了一下,“我只研究过宋明……比其他的朝代要了解一些。”
知聆眼前一亮:“那你知不知道,海东青捕天鹅得珍珠的事?”
“海东青?说到海东青,就得提到辽国,好像是宋,辽国还没崛起的时候,经常用海东青捕捉天鹅,好给宋朝进贡珍珠……”段深竹到底有些聪明,对上知聆的眼睛,问道,“知聆姐,难道你知道这个朝代用海东青捕天鹅?”
知聆想到赵哲给自己的那颗很大的北珠,便道:“皇帝给过我一颗珠,说是北番那里进贡来的,先前哥哥在沧城,那个地方就是边疆,外头有北番人,北番人势力还不算强大,被青国人压迫,有的投靠了本朝,有的却开始独立……”
段深竹心头一凛:“那青国人呢?”
“我不太清楚,据说……暂时是处在和平关系上。”
段深竹略觉惊心,飞快地想了会儿,便说道:“知聆姐,如果你说的北番是辽国的雏形,那青国必然就是金国的雏形,这样下去……如果是在真正的历史上,金国会攻宋,南宋朝一败涂地,甚至被金人攻进都城,皇帝都成了俘虏……记得‘射雕英雄传’吗,我就是因为那本书才特意对这个朝代进行研究的,里面郭靖杨康的名字,就是因为‘靖康之变’来的,而靖康之变,就是……”
知聆心头一乱,压低了声音说:“你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我只是觉得形势有些奇怪,但是……应该不至于就真的这样?毕竟还有很多地方是不同的,我记得那时候是两个皇帝被掳走了,但本朝,只有赵哲一个皇帝,老皇帝早就驾崩了,而且赵哲自己也没有皇子。”
段深竹皱了皱眉,然后说:“总之……知聆姐,不要大意!咱们不是这个时空的人,你也不熟悉外头局势,如果战争真的开始,谁也料不到究竟会发生什么。”
知聆点头:“好!我会留意的。”
段深竹说完之后,精神有些放松下来,忍不住就打了个哈欠,忽然警觉:“知聆姐,我大概要回去了,方大哥要醒了,你、你记得给我收拾烂摊子啊……我要回去的话,也会多找些战争方面的资料。”
知聆看着他的脸,见他的表情果然有些困倦似的,就道:“好的。”
段深竹看看左右,便也往书柜旁边走了几步,靠在那边,缓缓坐下,又说:“我知道你烦我,我尽量不来烦你……但是有时候会忍不住……”他张口,又打了个哈欠,眼睛却慢慢合上,“知聆姐,你要好好地……”
知聆本站在旁边,见状,便也随着蹲□子,近距离看着段深竹,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