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缨儿点头,见她面色郑重,心也乱跳,却不敢怠慢,急急地去了。
胭脂站在原地踌躇,百般无奈,正要转头回院子,却听到有个声音远远地道:“你站在这太阳底下做什么?一脸着急地,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胭脂一回头,却见来者竟是段三爷,一身粉色袍子,明珠抹额,十分风流倜傥,胭脂见了他,忙忙地先行了个礼:“原来是三爷,三爷从哪里来?”
段兴玮手中仍握着一柄扇子,用来遮阳,此刻便退到旁边墙根儿阴凉处,一边说:“我昨儿听说你们主子身子不好,想着来看看,不妨二妹妹跟我说她才好了些,不叫我来打扰,今儿我瞅空,就想来看一眼,你主子可大好了?”
胭脂听他问,脸上就见了难色,低头不语。
段兴玮见状,惊诧且着急:“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莫非她的病又重了些?那请了太医不曾?是了!怕是你们请的不好,我认得一个极好的太医……”
胭脂见他果真是个急性子,忙道:“三爷别急,三爷听我说,这回事请太医怕是无用的。主子的病症是好些了,可方才又被太太叫了去……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儿,正忧心着呢。”
段兴玮一听,双眸睁大,隐隐也觉得不妙:“太太叫了去?真不知是为了什么事?”
胭脂迟疑了会儿,悄声说:“我跟三爷说,先前逸哥儿得了大奶奶准许,来探我们主子,半道遇上宋姨娘,吃了一巴掌,我们主子见了,自然心疼,便同宋姨娘理论了两句,也不知是不是为了此事……”
段兴玮皱紧眉头:“怎会如此?若果真为了此事,太太定然不与你们主子甘休,她的身子才起色了,若是一气之下……”
胭脂眼中见了泪:“谁说不是,我也正着急着呢,偏生大爷不在家……”
段兴玮握了握扇子:“你别急,天无绝人之路,太太也未必就责难她……这其中究竟是宋姨娘的不对,怎么能对逸哥儿动手呢?就怕太太不信,说明白了就行,你也别哭,我这就去看看……”
胭脂见他说走就走,忙把他拉住:“三爷,你是一片好心,但你若是为了主子在太太面前说话,恐怕反而不好……”
段兴玮跺了跺脚:“你这话,跟昨儿二妹妹跟我叮嘱的一样,我起初还以为是她多心了,没想到你也这么说,可见真有此事,唉!真真人言可畏!你放心,我自有分寸,我去看看苗头,不露面,倘若见势不妙,我自出去,派人请大哥哥回来主持公道就是了,绝不让你主子吃亏。”
胭脂听了这话,一颗心放下大半,急急忙忙行了个礼:“我先替我们主子谢过三爷了。”
段兴玮叹了口气,摇头说道:“真不用这些,想当年,她在京中那样的盛名,蒙她不弃,才肯在见娴儿之余也见一见我,她先前亦不把我当寻常酒囊饭袋般对待,对我是有一份另眼相看的知己情谊的,我向来惦念感激,如今她落了难,倘若我狠心绝情袖手旁观,岂非就是畜生一样的了。”
段兴玮说罢,便匆匆地往太太房里头去,胭脂张望了会儿,返回屋内,洗手之后便先上了一炷香,默默地念叨神佛庇佑。
☆、第 33 章
宋姨娘带着丫鬟匆匆往太太房里去;心里头惊怒交加,走得太急,不防一步踏错,差点往前栽倒,她的丫鬟吓得扑过去扶住:“姨娘怎么了,没事吗?”
宋姨娘惊魂未定;抬手一个巴掌甩过去:“不长眼睛的糊涂东西!不过来扶着我,在一边挺尸不成!先前也是一样;见那贱人对我动手,你就像是死了一般;竟要我自己上去跟她厮打,我养你有什么用?”
那丫鬟捂着脸,委屈低声:“我……我是一时没留神;先前……是惊住了,方姨娘先前不是这个性子的,我也没想到她竟敢打主子您呢。”
宋姨娘气得喘了两口:“我倒是小看了那个贱~人,‘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她这却是怎么,吐了几口血,人却厉害起来了……这口气我咽不下,等会儿到了太太跟前,我有什么遗漏的,你记得说给太太听!务必不能放了她!”
丫鬟道:“姨娘,她先前都说您要找太太诉苦,她是不是早防备了什么?”
宋姨娘咬牙:“她是神仙不成?防备什么?何况太太早当她是眼中钉,恨不得借我的手铲除她,若不是大爷一直被她迷了心,十个她也都活不出,容得她今日这般嚣张?”
“您也说是大爷迷了心,万一这回,大爷仍护着她,姨娘岂非是白做坏人?大爷面前讨不了好不说,还显得我们爱闹腾,倒显得彩鸳好了……别忘了,上回姨娘推她那一场,大爷可是很不高兴呢。”
“那也顾不得了,总不能白白让我吃这个亏,横竖爷也不怎么上心我,我怕什么,”宋姨娘冷冷一笑,又道,“至于彩鸳,她以为她能没事儿人一般地显贤惠?奶奶那般也就罢了,她一个出身卑贱的丫头,三拳打不出一个屁来,还真当她是二奶奶了不成!横竖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要不好当然是大家一块儿不好!”
宋姨娘说完,又皱眉想了想,忽然说道:“空口无凭,你在我脸上打一巴掌。”
先前知聆所打留下的掌印,已经若隐若现,眼见就没了,丫鬟吓了一跳,自然不敢,被宋姨娘催促,试着打了一下,却不狠,留不下印记,宋姨娘大骂一句,那丫鬟狠心用力打过去,这一下倒是极到位,打得嘴角都出了血。
丫鬟吓得低了头,连声说不是成心的,生怕主子动怒。宋姨娘却冷笑了笑,并不责怪她,反而伸手扯了扯头发跟衣裳:“如何?”
丫鬟看了眼,道:“十足十像是刚打过的。”
宋姨娘道:“这回她还不死?”
宋姨娘跟丫鬟说了这番,自去了,冷不防隔墙有耳,在那一架蔷薇下面,贴身站着两个人,都是一样的芙蓉面,穿金戴银十分气派,只一个是主子打扮,一个是丫鬟,正是二房奶奶跟她的贴身丫鬟红玉。
红玉道:“奶奶你看,这宋姨娘又要生事,竟还做的这样!恐怕那房里又要遭难了,听闻昨日才呕血昏迷过,给抢救了回来,又来这一遭可怎么得了,要不要去通个信让她事先防备?”
二奶奶喝道:“你别多事,前儿太太为着给她配药的事很不高兴呢,你这会子去,以后捅出来怎么办?”
红玉迟疑着低头,二奶奶又看她:“方才你没听见?说是方姨娘打了她,那个人什么时候居然有这份儿心气儿了?一反常态,必然有异!上回我去见她,瞧着她的应对,无一不好,不用咱们胡乱操心。何况上回许她药,已经是卖了个情面给她了,她心里是记着的,但是上回是咱们暗中偷偷地,这一回牵连这样,宋姨娘这一去,太太惊动,老太太也未必不会惊动,还有大奶奶那边……哪个是咱们得罪得起的?不如不出头,不沾手。”
红玉被她一说,才明白了:“原来是这样,是我一时急了,怕真的弄出人命来,就……”
二奶奶道:“你也不用担心,倘若她真是个有福的,这点子难处难不倒她,只是有一件,这一趟我可不能去太太房里了,你代我去,把银子给太太,只说我病了,起不来,正喝药……故而不能亲身前来回话,免得我进去正好撞见这幕,或者太太命我去拿方姨娘,我岂不是又成了恶人了?我虽然不能替她解围,却也不能为虎作伥,当那杀人的刀。”
红玉正在思谋她怎么竟变得如此“善心”,二奶奶却又放低了声,道:“咱们二爷私下里曾跟我说,哥哥最近想着给方家翻案,已经偷偷命人去寻找方家大公子了!故而这将来的事儿还指不定如何,何况是大房的事儿,你又不是不知,嫂子素来爱装贤惠淡泊,家里的事儿撒手不管却让我管,多少人称赞她‘高贵’,又有多少人眼热我、背地里说我刚强压人……如今我又何苦为了他们的事自己惹一身骚,倒让当事人落了清闲赚了名声。”
红玉恍然:“奶奶说的是,既然这样奶奶快回去,幸喜来的路上没遇见人。”
二奶奶点头:“那我回去了,你见机行事,万别把自己缠进去。”
红玉道:“我明白着呢,奶奶且回。”二奶奶见左右无人,这才分花拂柳地回去了。
且说宋姨娘一路进了太太院落,帕子在脸上一遮,呜呜咽咽地哭出声来,脚下加快,那丫鬟也瞪了眼睛,紧紧地扶着她,一路入了内室。
宋姨娘进了里头,哭道:“了不得了!太太给我做主,有人要打死我!差些儿一尸两命……”说着便又哭,想到被知聆打的那两巴掌,当真是前所未受的委屈,果真哭出些真的泪来。
大太太惊了惊:“说什么?”
宋姨娘顺势就哭倒在太太脚下,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把事情说了一遍,只隐去自己故意挑衅段逸之事,反说是段逸自己跌倒,她好心去扶,却被知聆以为是她动手推倒了,于是不由分说地上来打她。
太太听了,十分震惊,看看她头发散乱,衣裳不整,加上脸上的痕迹跟嘴角的血,果然狼狈,一时气得颤声:“来人,去把那反了天的货给我拿来!”
太太的贴身丫鬟出来,遣了人去,这会儿红玉见派了人了,才出面,故意诧异,拉住那丫鬟问道:“碧荷,这是怎么了?”
碧荷把她拉到一边,小声道:“你怎么这时候来了?宋姨娘在太太跟前告了方姨娘一状,正拿人呢,你主子不曾来?”
红玉叫苦道:“二奶奶病了,起不了身,正在家里头喝药,惦记着太太昨儿急要的这包银子,就让我送来……是出了什么事了?”
碧荷小声把宋姨娘所说叙述了一遍,又小声道:“也不知真假,方姨娘那个性子,怎么会动手打人?”
红玉不敢多嘴,只也说:“的确是看着很不像的,那我进去把银子给太太?”
碧荷拦住她:“别急,不如你把银子给我,就先不用进去了,太太正在气头上,也难跟你说话,等会儿事完了我回她就是了。”
红玉急忙道谢:“那就劳烦你了。”
碧荷道:“咱们之间,说这些干什么。”把那包银子接过来,就进屋去了。
红玉见状,转身才往外走,谁知道刚出远门,就见到不远处太太派出去的几个婆子同一人往这边走来,红玉看清那人正是知聆,不由惊了惊,心想:“这才前脚出门,怎么即刻就来了?”于是有意放慢了步子,沿着墙根走。
几个婆子见了她,有的便见礼。红玉留心打量知聆,却见她神色泰然自若,分毫不似是个将受难的模样,仍旧一派的淡然出尘气质,看见红玉,便稍微放慢了步子,又冲她一点头,以为简单礼节。
红玉忙站住脚,也向她低了低头。
如此一行人就过去了。
红玉一路垂头往回走,心中却又怜又叹,冷不防差点跟一人撞了满怀,红玉急抬头,却见来的是段三爷,急冲冲地不知要去做什么。
红玉忙拦住他:“三爷,你这是要去哪?”
段兴玮看她一眼,手中握着扇子往前一指,脚下就又要往前:“我去太太那!”
红玉急拉住他衣袖:“三爷,这时侯还是不要去,太太那忙着呢。”
段兴玮这才转头看向她:“你是说……你刚才也看到把方小姐带进去了吗?”
红玉叹道:“三爷,如今她已经不是小姐了,你怎么还是旧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