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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芍药花圃也算是院中美景一则,占地颇大,其中自有甬道,并供稍作休息的长凳,都在花中,周遭簇拥着些花枝,花团锦簇地,自然绝佳。
段重言见那长凳上落着许多花瓣,便抬手拂去,掏了一块帕子铺好了,才让知聆落座。
知聆见他如此殷勤体贴,便道了谢,周遭的芍药花枝足有半人多高,如此一坐,整个人几乎就被花儿遮住了。
知聆将扇子在头顶一挡,转头四看,只觉如在花的海洋,姹紫嫣红,十分之美。
段重言在知聆身边坐了,见她一路走来,略有些香汗淋漓,一张脸白里透红,汗意润泽,更显活色生香,且人在花中,却人比花娇。
他看了会儿,反有些口干舌燥,手在怀中掏了掏,却才记起自己的帕子方才铺了下去,知聆见他低头愣怔,便问:“找什么?”
段重言道:“忘了多带一块儿帕子。”
知聆只以为他要用,这才端详起他来,却见他的鬓边果真略见汗意,便道:“别急,我这里有……”
知聆抬手去袖子里找帕子,却忽地又觉得:段重言这张脸于阳光之下看来又有不同,不太像是她记忆之中段深竹的脸,心中想着,手中摸到了帕子,知聆神不守舍地递过去:“给你……”却又歪头打量他。
比之她最初见到这张脸时候的惊悚,现在仿佛是因“看惯了”,所以不觉得如何,知聆一时出神,看得呆呆地,却忽见段重言一笑,腮边两个酒窝若隐若现,知聆心头一跳,急忙把团扇举高挡住脸,转开视线不去看他,心里觉得,他这样一笑……却十足十像极了段深竹,那样略带孩子气的模样。
知聆垂眸不言,却不料额头上多了一物,她抬眸看去,见是段重言握了帕子,替她轻轻擦汗。
知聆这才醒悟,原来他不是自己要用,目光转动,看到他鬓边的汗意,一时却又忍不住持扇微笑:“你自己也出了汗,怎么只给我擦?”
段重言望着她团扇遮着半面,莞尔浅笑的模样,真真“纵是无情也动人”,手势便停了:“大概是我眼中只有你,便把自个儿也忘了。”
知聆听了这话,怔了怔,就转开头去看向别处,段重言抱过她来,看着她的眼睛:“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你变了……”
知聆吓了一跳,握在手中的团扇也跟着抖了抖:“你说什么?哪里变了?”
段重言道:“先前你总不爱理我,最近倒是肯理会我了,我却又觉得……”
“觉得怎么样?”
“觉得你还有很多事瞒着我。”
“你又玩笑了,我会有什么事。”知聆略微松了口气,用不以为意地口气说罢,团扇轻摇,又打量他,“莫非……你还看出什么来了?”
段重言默默地看了她一会儿:“罢了,我什么也不想,你若是信我,自然会跟我说,若是……横竖你如今在我身边,我已是知足了。”
知聆听他并非戏谑口吻,反带一抹郑重,便笑看他:“你说的这样‘知足’,那倘若有朝一日我不在了,你又怎么样?”
段重言眉头骤然蹙起,脸色微变:“不在了?你去哪里?”
这一刻,知聆却忽然间又想到了在现代时候,那天她跟赵宁哲说起自己做的“梦”,她却也问过赵宁哲相同的问题。
略微恍神,却忽地觉得手腕一疼,垂眸看去,却见是段重言攥住了自己的腕子,他问:“纯明,你到底在说什么?”
知聆用扇子轻轻敲了一下他的手背:“松开,你握的我的手腕疼。我只是想,故而随口说说罢了,你着什么急?说句不好听的,人终有一死,古人又说:天有不测之风云……或许有那一天,我自然就离开你了。”
段重言松开手,默然无语。
知聆见他不做声,就又说:“没话说了?你还不依旧三妻四妾,快活的很?很快就把我给忘了。”
段重言却冷笑了声:“快活的很?”
“难道不是?”
段重言摇了摇头:“我自来只懂得对朝廷尽忠,对父母尽孝,至于‘快活’,却不明白……”他低着头,转念之间,忽然眼神亮了起来,“不对!我是明白的,我平生最快活的时候,是在听闻你家同意了我家的提亲之时,第二快活的,是我、是我同你做成夫妻的时候……”
他看着她,目光之中光芒闪烁。
知聆心头一颤,便欲起身:“有些热,想回去了。”
段重言将她一拉,知聆刚欲迈步,猝不及防,便跌回他的怀中,段重言紧紧搂住她:“你不信么?这么久,你终究是记恨我……却不肯信我一回……”
知聆浑身燥热,也不知是阳光晒得还是如何,只好垂头低声说道:“快放开。”
段重言偏不放:“你如今对我的种种,究竟几分真,几分假?我自己都分不清了,但只要你对着我笑,我却是甘愿的,就算是假的也当成真……纯明……”他抱紧她,低头不由分说吻住她的嘴唇,手便拉住她的裙子,顺势往上挽起来,“不管如何,你得知道,我是真的。”
知聆挥着团扇打他,挣扎间手抖着,团扇便飞入芍药花丛里,他抱着她的纤腰,将那层层叠叠地裙摆拉扯起来,绢裤扯下,手便自两条雪白玉腿间探了进去。
知聆低吟了声,半怒半羞,十分慌张:“段重言!”
段重言吻住她的口,手便轻轻梳理那极至娇嫩的所在:“你什么时候……才肯甘心情愿地……跟我……”
知聆扭动身子,却终究逃脱不出他的掌心,一时之间更是满面飞红,眼中似要滴出水来,却到底是身子虚,极快地便气喘吁吁,有些力竭。
段重言以手指虚虚一探底下,觉得尚可,此刻他□又加怒火,双重攻心,也顾不得,把自个儿的一脱,底下尘根跳脱而出,他深吸一口气,扶着那物,轻轻地抵了过去。
知聆又热又燥,无计可施,浑身出了一层薄汗,在他臂弯中胸膛前靠着,像是离水的鱼,只是微微张开口唇呼吸,察觉异物侵入,便闷哼了声,如同哭叫咽在喉咙里。
段重言抬手将她额前的一缕湿了的头发撩开:“你不信,也不知道,只有你才是我心上的人,才是我的心肝儿、极宝贝丢不开的……”瞧着她似睁非睁的眼,按着她的腰身,自家将身一挺,便才长驱直入,直捣关隘。
挣扎中,她发鬓间那朵刚插上的芍药花泼剌剌滚落,在两人相贴的肩头一撞,落在长凳旁边的地上。
知聆怀着羞怒,却自奈何不了他,她身子纤瘦,且身量又不高,段重言抱着她易如反掌,如此动了几十下,强忍着腹中滚滚而至的快意,将速度放慢,又厮磨了片刻,才又狠入起来,直逼得知聆的口边溢出断断续续似是而非的呻~吟,身后的芍药花枝被撞得,真真一个“花枝乱颤”。
片片粉嫩花瓣被振得纷纷落下,如下了一场花雨,落在两人肩头,身上,有的便跌入两人之间,随着动作,被研磨成了一团团撩人的绯红色,有的染在衣裳上,有的沾在肌肤上,色相天生,绮丽妖娆。
☆、第 42 章
知聆恹恹地靠在床上;卧房宽阔,还没到起蚊虫的时候,半开着窗,凉风徐徐吹入,十分惬意。
知聆翻了个身,不由地幽幽叹了声;这一刻,她才有一种想要回去现代的念头。
先前欢好罢;两人仍在花圃中呆了一阵儿,一直到天色渐黄昏;眼睁睁地看着金色的晚霞照彻整个花圃,然后霞光淡去,是一种极为温柔的光芒;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抚慰着天地之间的万物。
晚风吹拂,清楚地听到花枝抖动发出的声响,听得人的骨头都酥了起来,何其静谧恬然。
彼时她身上更是一丝力气都无了,软绵绵地被他搂在怀中,任凭他耳鬓厮磨,间或说些没头没脑地情话。
衣裳都已经掩起,提衣的瞬间,不知抖落多少芍药花瓣,衣裳之上似乎也沾染了花香,郁郁馥馥地形成一种极动人的气息。
西墙边日影渐渐落下,段重言抱着知聆,在她耳畔低低说道:“若这一生,日日皆能与你如此度过,我再无所求。”
知聆不语,只是看着几片新又落下的花瓣,鼓起一口气来,将胸前几片吹落了去,那花瓣悠然飘飞,无声落地,也隐没于渐浓的黄昏之中。
段重言把她从花圃抱了回来,吩咐备水,缨儿跟胭脂见两人的这番形态,倒有些晓事,双双跑出去张罗,一个备水,一个去看晚饭。
解衣的瞬间,又带出许多花瓣来,段重言亲把知聆发间的花瓣拣出来,却放在浴桶的水上,看那花瓣在水面静止,又看怀中佳人似美玉,恨不得一块儿入内,做对儿鸳鸯。
是夜,段重言便同知聆做一床睡了,因顾及她的身子,故而也没再任性胡来,床侧的窗扇开着,外头天幕上的星星清晰可见。
段重言伸出手臂,知聆的头搁在他的胳膊上,望着外头那一闪一闪地星光,忽然想:“这个星光,跟我在现代的时候看的可是同样的?”
段重言也有些难以入眠,听着身边知聆的呼吸声,便回头来看她,却见烛光之中她的眼睛亮亮地正看着那天边星。
段重言便问:“看什么?”
知聆不敢看段重言,看到这张脸,竟会想起段深竹,让她觉得十分荒谬……当初虽然也曾跟段重言有过床事,但那是最初她还分不清是梦是真的时候,全不似这一次这样真实,种种细微之处都也记得一清二楚。
对此事她从来都是懒散的性子,不热情,也不算冷淡,不抵触,却也不热衷,但是这一次,露天野外,芍药花圃之中,那样彻头彻尾地男欢女爱……知聆想了会儿,身上便又发热,叹了口气,从旁抓了块帕子,遮住脸。
段重言把那帕子给她揭了去,半起身子端详她:“怎么不言语?还是哪里不舒坦?”
知聆摇头:“没有,你快睡吧……明天还有事。”
段重言一眼不眨地看着她,知聆微微一侧头,对上幽暗烛光里他的眼睛,看着那样鲜明的轮廓,忍不住又是一声叹,莫名地冒出一句:“大概真是我欠你的。”
段重言虽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却高兴起来,将知聆抱住:“是么?那你要如何还?”
知聆皱眉见他推开:“别闹,热得很。”
段重言却仍不肯放开,要抱着她睡,知聆无奈,怕他来纠缠,便佯装睡着,忍耐着一动也不敢动,只心想:“若不是欠了他,怎么总跟他纠缠在一起?”
看看段重言,就想到段深竹,就在神思恍惚之间,窗外忽地吹来一阵风。
风来的极快,桌上的红烛摇摇晃晃,将灭未灭,就在刹那间,知聆忽地觉得自己眼前产生了幻觉。
她发现自己处在一个极空旷的地方,不远处山岩耸立,一辆车靠在旁边栏杆处,车尾灯不断闪闪烁烁,她身不由己地靠近车窗边,却见车窗全拉下,里头有一个人倚在座椅上闭着眼睛,仿佛睡着。
那样俊美的轮廓,睡容几分无助,细碎的短发,着一件粉红色的衬衫,知聆看着那熟悉的脸庞,吃了一惊:“段总?”
与此同时,段深竹猛地睁开眼睛,冲口叫道:“方知聆!”
知聆茫然失措,冥冥中却有一股极大的无法抗拒地力量将她从现场抽离,她看着段深竹睁开眼睛,满脸震惊,她看到他反应过来似的转头看向车窗外,透过虚空,像是凝视她的方向,然而……她却半点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