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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射进来,照的两个人的身影格外柔和,兰斯洛特一直低着头看知聆,神情关切之中透着温柔,知聆也低头看路,两人似在交谈,她时不时地淡淡一笑。
段深竹看着这一幕,无端端觉得两人这样看来,竟真有几分相称。
心情不知为何,就有点阴云笼罩。
那边兰斯洛特无意中抬头一瞥,正看到段深竹,便向他打招呼。段深竹硬着头皮笑笑,同时看到知聆也抬眸望向自己,看着那双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睛,段深竹便也想起他曾见过的那些“幻影”中,那个古代少女的遭遇。
三人见了,兰斯洛特同段深竹寒暄两句,段深竹说:“为什么出来了?身体好了吗?”
兰斯洛特回答:“ring说在屋里头呆的太闷了,所以想出来走走。”他是个很聪明且善解人意的性子,看着段深竹的眼睛,又看看知聆,便说:“我怕ring才恢复过来,体力不支,我去看看,找一个轮椅给她。”段深竹忙道:“我去吧。”兰斯洛特见他傻傻地,便笑着摇摇头:“我去就行了,你陪ring出去走走。”
兰斯洛特走后,段深竹怔了下,忙过来扶住知聆,知聆道:“其实没关系的,我可以自己走。”段深竹坚决不应:“不行,万一不留神跌着了怎么办。”
知聆不置可否,可也没有拒绝,任凭他扶着自己。段深竹思绪翻飞,想到赵宁哲方才的反常,想问……又觉得是人家的私事,不太好提,正沉默中,知聆说:“原来你认得兰斯特。”
“是啊,”段深竹见有了话题,忙应承,“我其实早就想跟你说,他曾是我的导师……只是没有来得及提……”
“很巧,看样子我们之间是有些缘分的……”知聆说着,欲言又止,想到古代的事:何止“有些”缘分?简直是孽缘深结。
知聆不想再说这个,谁知道段深竹被她这一句触动心事,忙道:“方……对了,你上次跟我说平行空间,还说我也在那里,三妻四妾,真的?”说到最后,不由地有些小心翼翼。
知聆本来懒得理会他,看着他那试探的表情,却忍不住笑了笑,心想:“这样的他,跟段重言一点也不一样,我又何必把对段重言的气压在他身上。”于是知聆说:“如果我说是真的呢?”
段深竹的神情有些郁闷:“怎么会那样,难道我见到的那些都是真的。”
他的声音很低,知聆也没听清,只看他的神情抑郁似的,就只微笑。
段深竹见她也不解释,也不反驳,就又试探着问:“那么我跟你是什么关系?”
知聆知道兰斯洛特没有跟他透露,也好,免除了彼此相对的尴尬,知聆垂头:“其实……就在我回来之前,我们之间已经没关系了。”
段深竹心头一颤:“那之前呢,之前我们是什么关系?”
知聆笑看他一眼:“你问这么清楚做什么?”
段深竹道:“如果是真的,那那个人是另一个空间里的我……我当然会很紧张了……我、我对你好不好?”
知聆敛了笑,情不自禁回想段重言的种种:“对我很好,只可惜……有心无力。”
段深竹惊道:“有心无力?什么意思?”
两人走出楼门,却都有些神思恍惚,知聆脚下一滑,差点掉下台阶,段深竹忙探手一搂,即刻将知聆抱在胸前。
知聆嗅到他身上清爽的气息,心头一乱,忙将他一推,段深竹反应过来,急忙放开她。
两人下了台阶,便往旁边的林荫路上缓缓走去,地上树影摇曳,知聆说:“你可以想一下,一个有着典型古代人思维的男人,讲究忠孝两全,但是不管长辈还是皇帝,都针对他想保护的那个人,他又能怎么做?”
段深竹站住脚:“你说的那个、真的是我?”
知聆见他一副受惊的模样,心道:“真是小孩,或许不该跟他说这些。”于是就说:“也不能说是你,毕竟是不同的空间。”
段深竹眉宇间浮现懊恼之色:“所以你才会受伤?之前膝盖上的淤青,现在手上的伤,都是因为那个‘我’?”
知聆叹了口气:“你不用当真。”
段深竹定了定神,见前头有个长凳,便扶着知聆过去,让她坐着休息一会儿,知聆正也觉得有些累,便顺势坐下,转头看段深竹依旧沉默如金,满脸忧心忡忡,不由暗笑。
段深竹思考了会儿,忽然说道:“我有件事……想要问你,你要回答我,但不能骗我。”
知聆见他一排郑重,便笑道:“什么事,好的,你说。”
段深竹道:“你在那个空间里,是不是叫……‘纯明’?”
知聆脸色一变,笑容荡然无存,段深竹看着她的脸色变化,就已经知道答案:“这么说,是……真的?”
知聆问道:“你怎么会知道?”开始的时候以为是兰斯洛特说的,但她虽然跟兰斯洛特说过自己的经历,但是却没有提到自己在古代叫“方纯明”。
段深竹咬了咬唇:“这件事我略跟修恩提过,但是具体如何连他也不知道,我怎么也想不通……”
渐渐地有出来散步的病人,慢慢地经过眼前,阳光明媚,树影婆娑,人生如梦……段深竹把自己当时出车祸时候的“幻觉”说了一遍,又把自己故地重游时候的所见所得尽数说的详细明白,却见知聆的脸也渐渐地雪白起来。
知聆捏紧手指:“你说,你出车祸的时候,看到纯明自杀的场景?是在哪里?”
“我也不清楚,只记得那里乱糟糟地,地上有些杂乱枯草,不像是个好地方。”
“那么,那句叫她不要寻短见的话是谁说的?”
“好像是地上那个人……可后来我仔细回想,觉得……”段深竹迟疑了一下,抬手挠头,“觉得是我。”
知聆看着他的眼睛:“你?”
段深竹有些腼腆:“我知道你不信,但我是这么感觉的,没骗你……”
知聆脑中一昏:“但是……不可能。”
方纯明想要自杀的时候,是在方家被抄家、她在牢狱之中发生的事,但是据知聆所知,段重言并不知道方纯明想自杀的事,所以说阻止她自杀的那个人,并不是段重言。
可是段深竹却说是他。
但就在这一刹那,知聆脑中像是掠过一道光似的,忽然间想:如果真的是段深竹,那假如当时“段深竹”并没有拦住方纯明,那方纯明是不是就死在了牢狱之中?那么……是不是就没有了后来那些事?
再推下去:方纯明真的成功自杀的话,那么现代的她,又会不会仍旧是安然无恙的?
脑中一阵轰鸣,就像是有车急速从自己脑中驶过,知聆身子一晃,段深竹忙将她揽住:“你怎么样?”
知聆身子微微发抖,不知为何还有些冷:“段总……”
段深竹见她脸色不好,心头紧张起来:“你没事吧?我、我带你回去好不好?”
知聆平静了一下,竭力想找出些许头绪,摸索着问:“以你的性子,不像是个会超速的人,你那时候为什么……”
这话触动段深竹的心思,他苦苦一笑,道:“说起来我也觉得奇怪,后来我又驱车过去的那次,快靠近那段路的时候,我想起当日的情形,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是因为看到你的车在前面,所以我想要竭力超过去……那种感觉就像是只要超过去就会安心,像是着魔了似的……”
知聆深吸一口气,想到两种假设情况。
第一种,假如段深竹没有超车,没有出车祸。她也不用救人,不会落胎,会平安地驶过那条路,但是然后,知道内情的聂文鸳会把那些照片给她看,后果会如何?她会不会依然平安无事?
第二种,假如段深竹没有超车,他就不会有那些“救人”的“幻觉”,但是根据知聆自己的经验,段深竹那种的,多半不是简单的幻觉,而是车祸之时导致他“穿越时空”。如果他并无穿越,那么他就救不成人,少女方纯明就会死,那现代的她……
而照现在段深竹的说法,他那时候的超车,竟像是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驱使着他,是怀着超过她的目的有意而为。
就像是另一扇大门忽然在眼前打开,原来,就算是当时并没有因救段深竹而失去孩子,迎接知聆的,也不一定会是圆满的命运。
反过来想,她以为自己救了段深竹,但是冥冥之中,或许……反而是段深竹救了她!!!
——这算不算是一种“蝴蝶效应”?
段深竹见知聆脸色不好,他十分担心,不敢再说。正好兰斯洛特远远而来,段深竹像是见到救星,急忙招呼他过来。
兰斯洛特见势不妙,便问:“怎么了?”
段深竹略微心虚:“就是……说了点事情……”正解释,手机忽然响起,段深竹忙道:“我先接个电话。”赶紧借口离开。
兰斯洛特在知聆身边坐了:“段说了什么?你别介意。”
知聆勉强一笑:“没事,他没有说错什么,是我忽然间想通了一件事。”
兰斯洛特并不追问,反而说:“你才苏醒,别为难自己去想些复杂的,对了,我看段对你格外关心,还听说你们之间有段渊源。”
知聆以为他要说车祸的事,没想兰斯洛特说道:“段说,你小时候曾经救过他。”
“啊?”知聆意外,继而笑了笑,“没想到他竟然想起来了,其实原本我也忘了,只是一件小事。”
“说来你们之间或许真的有奇妙的缘分,所以你才救了他两次,”兰斯洛特说道,“如果在另个空间他是你的丈夫……那在这里,你们……”
“不可能,”知聆又是意外又觉好笑,“我跟他不合适。”
兰斯洛特也笑着:“哪里不合适?”
“他太小了,”知聆抿了抿嘴角,“像个孩子一样。”
兰斯洛特挑眉:“段要是听了你的评语,会很伤心,没有一个男人喜欢别人说自己像孩子。”
知聆垂头:“我跟他没有关系。”
兰斯洛特不说那个,又问:“那……赵先生呢?我是无意中听到的……为什么要闹到离婚的地步?是因为他婚外情?”
知聆笑了笑:“兰斯,你知道,我这样的话……也不知道会不会再沉睡过去,睡过去后也不知是否会醒来,如果再有个万一的话……宁哲对我的确很好,我毕竟也爱过他,我不想拖延下去,而且你知道,我在那个空间的情况那么复杂,我有些没办法面对现在的他。”
兰斯洛特皱眉:“ring,我不想听你说这样的话。”
知聆倒是平静:“我觉得我好像没有选择了,如果两个空间只能选一个,或许我只能选那一个,因为那一个空间的我存在,这里的我才能活着,另外,我放心不下那个孩子,也曾发过誓,要争回那口气来。”
兰斯洛特说:“我明白,但是你也不能放弃现在,而且在这里,也有人牵挂你不能失去你啊。”
知聆抬眸,继而又垂了眼皮:“兰斯,我下定决心了。”
兰斯洛特手指一动,却只叹息一声:“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可是你要答应我,不管你沉睡多久,不管情况多艰难,一定要保护自己,如果能够顺利解决那边的事,请务必尽量重新醒过来,好吗?”
淡淡地阳光下,他的眼睛像是蔚蓝色的海洋,带着温柔之光,知聆心头暖了暖:“好,我答应你。”
四肢百骸瞬间放松下来,知聆缓缓将头靠在兰斯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