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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好像死了一样……
她一直以为阿穆尔是她的归属,是她永恒的港湾,但在这一刻,信念崩毁。
『呵呵,心沉沦了吗?如果你的信念没有那麽强烈,那麽我只好期待另一种游戏方式了哦……明明是最简单的事物,为什麽无数人都办不到呢?在最黑暗、最痛苦的时候,都不要忘了那份最纯粹无暇的情感……』灭罗喃喃低语,隐匿著身形在语蝶四周观察她的心情变化、观察她的决定跟态度──他以来就不是什麽善良的存在,更别提「善良」这一词根本就是人类自己去定义的,对他来说,所有的一切词汇不能形容他的存在与性格……
因为,他就是宇宙,宇宙就是他……早在诞生之时,他就明白了。用一个全新的视角与思维,去接触、去体验这个世界是多麽好玩的一件事。
无数个日夜经过,身心受创的语蝶,再也感觉不到阿穆尔原本浓浓的情意,更别提阿穆尔那种疏离的态度,让她开始选择封闭自己,就像过去一样,不在相信这个世界,不在期望自己有归属之地……
原来,自己到哪都是不被接纳的存在,明明世界就是如此庞大辽阔,为什麻却没有一个能接纳她一切的地方呢?
──被强暴并不是她愿意的啊!
她迷失在这个幻境之中,似乎再也没办法醒来……
『成为觉醒的恶鬼,或者是疯魔的恶鬼……』灭罗饶有兴致的看著语蝶在他的幻境中一天天消瘦、黯淡,然後心情变得茫然、变得仇恨──
□
阿穆尔突然焦虑了起来,心中的这种不安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明明四周平静如昔,伊甸更是主动封闭了圣地让他们能安静地等待语蝶完成传承,巫琊仍旧陷入昏迷,巧可也累得靠在石壁边陪著巫琊熟睡,两只魔神沉默的一只守护著他的两个主人,另一只则飞去洞窟入口守在那里……
没有任何的异状,那麽这份不安从何而来?
是……蝶有危险吗?!
传承阵术中的语蝶平静的睡著,也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是他却发现那种不安越来越强烈──就好像,语蝶似乎,发生了什麽很悲恸的事情一样,那深深的哀伤跟绝望从那具沉眠的躯体中传了过来,几乎要压得他喘不过气。
那原本温柔的情意转成强烈且黑暗的「恨」──
「蝶?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他尝试性的开始呼唤那沉睡的女人,一声又一声的,却让心底的恐惧更深了。
──不会的,蝶绝对不可能恨我的……不要放弃,相信我,相信我的心!
「伏语蝶!」阿穆尔难得连名带姓的喊叫出语蝶的全名,声音之大,语气之惶恐让疲困的巧可被惊得吓醒过来。
就当巧可幽幽转醒,看到的就是那位豹族首领正准备闯入传承阵术的画面!
「不可以!不要闯进去──」
当阿穆尔跨进传承阵术的同时,一阵刺眼的红光突然从阵术中亮了起来,狂风呼啸、诡异生物的不明嚎叫声响彻云霄──传承阵术自主的防御模式启动了!
但哪怕,身上被那从阵术中吹起的无数风刃划出了伤痕,阿穆尔朝语蝶伸去的手、迈开的步伐……完全没有想要停下的意图。
更多的血液将阵术染得更加凄豔,溅出了无数美丽的鲜血痕迹,残酷又美丽。
□
『嗯?竟然想闯入传承……呵呵,这只小豹子的疯狂跟父亲几乎是不相上下啊……好玩了。』灭罗笑了笑,却没有想要将阿穆尔由外界闯入的意识驱感出去,因为他想知道……在当一个人被剥夺了希望跟一切的时候,是否还能够唤醒她遗落的那份情感。
憎恶是一种非常强大的力量,对自己的、对世界的、对曾经爱过的一切的恨!
语蝶神情是无比平静,双手染满鲜血,不同的是──散布地上的残肢却是她曾经最爱的豹族人……
小金钱豹梅洛洛想要阻止她,最後却也成了语蝶的手下亡魂。
「鲜血……好美……这里才是,属於我的世界……」眼里有泪、嘴里含笑、心里满是疯狂的杀意跟快感!
只有在一切由鲜血渲染的世界,才是她的世界!
没有人会伤害她、没有人会排挤她、没有人会用同情的目光看著她……也没有人,爱著她……
这个虚假的一切,通通毁掉好了……
喜欢的、深爱的,什麽都不要了。
「伏语蝶!」男人震怒交加的怒吼声远远的响了起来,一时间,那饱含震惊与痛苦的声音让语蝶想不起那是谁的声音──直到声音的主人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头……
啊,原来是那个曾说无论如何都会深爱她的男人,她以为彼此能够相守永恒的那个存在……
颈上的冠纹疼痛无比,像是在提醒她被眼前的男人束缚了什麽似的,刺痛让心情变得烦躁,想要……杀了他。
为什麽要排斥我?不是说永远爱我的吗?
被强暴之後阿穆尔的疏离跟抗拒让她心痛不已,直到现在已经化作深浓的恨……
「你、你竟然……」阿穆尔瞪大眼楮,环绕染血的村庄,一脸不敢相信的模样让语蝶轻快的笑了出来,在尔後赶来的豹族人面前,她状似天真单纯的在扑满鲜血的大地上转了个圈。
「怎麽样?都是我杀.的.哦!阿穆尔真是太过分了,人家被强暴又不是我愿意的,说什麽会永远爱著我都是骗人的,所以我通通都不要罗!我要创造一个,只有我一个人的世界~~嘻嘻,没有人能够伤害我,也不会有任何情感存在,只有死亡跟绝望存在的世界!」语蝶像是疯了一样,又恢复成当时屠杀蛇族村落时的诡异天真,然而,脸上笑著,心里的一角却在哭泣著……
(在这个血腥残酷的世界你一定满怀不安与惶恐,但如果可以,我愿意奉献我的一切来保护你、陪伴你,我会用尽全力来爱你、珍惜你,你将会是我永远挚爱的妻子、我唯一的伴侣──许诺虽然只是口头之说,但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证明我的真心!)
一段温柔的声音自心底响了起来,明明没有听见实质的声音,却仍旧震撼了她的心──阿穆尔?
但眼前的阿穆尔却没有像心里的那个声音一样,对她充满强烈的爱意与温柔,而是将那本应该保护她斩杀敌人的剑,指著自己……
有那麽一瞬间,语蝶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麽。
(夜影豹族.阿穆尔,向神灵伊甸宣誓,吾将用性命守护挚爱的神子.伏语蝶,吾愿意奉献生命与一切去保护她、爱护她、珍惜她、宠疼她、照顾她──以鲜血许诺永恒!)
这不是……婚礼那时,阿穆尔说得让她感动落泪,直到现在都忘不了的话语吗?当时,他那种毫无掩饰,强硬又霸道,却温柔珍惜的心……为什麽,现在却变了呢?
「伏语蝶你竟然伤害我的族人?!」就在语蝶恍神之时,阿穆尔的咆哮声也一同响起,心里那温柔的字句与此时的阿穆尔吼叫形成反差,刺得她的心好疼好疼。
那个总是温柔的喊著她「蝶」的男人到哪去了?
眼泪终於滑落,迷蒙的眼看著那持著剑朝她刺来的豹男……
(蝶,对不起,那时的我不在你身边……我已经听巫琊说了,哪怕你被别人玷污过你都还会是我最爱的妻子,我只在乎你心里有没有我,所以请不要嫌弃自己,也不要因为这样而推开我……)
阿穆尔那时是这样说的,但为什麽现在却……
锐利的银光就在眼前,但她却不想反抗,任由银光贯穿自己的躯体,刺疼了心扉,撕裂了原本蒙蔽她的罩纱──
……她终於懂了,这个最後一道关卡是……
那原本冷笑的嘴角终於笑了,却是盪漾一抹真正温柔的笑容。
「是……『爱』啊……对不起,阿穆尔,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实的,但我已经犯了错,却忘了你也和我一起承受痛苦呢……我相信你还是爱我的,只是你不知道该怎麽面对我而已……」语蝶流著泪,呛咳出血,却笑得好美好美。
原本心里黏稠沉重的情感消失……不,不对,应该是升华了。
那原本强烈的恨,在明白了某件事之後豁然开朗了。
为什麽会恨?那是因为太爱了……
「……就像我,不知道该怎麽面对你的拥抱一样……哪怕,我还是爱著你,但我却因为这样推开你,然後逃避一切的封闭自己,将彼此推得越来越远……」
对啊,我都忘了……忘了,当自己一无所有的时候,永远不要忘了……
我爱你。
那将剑穿过自己身体的阿穆尔走了过来,用力的、紧紧的将她拥在怀里。这熟悉的气息、熟悉的体温、熟悉的力道……这个阿穆尔,才是她最熟悉的那个。
『……很强大的意志,竟然能唤醒她心中的「爱」吗?我喜欢意志力强大的家伙……』灭罗轻笑著,一个弹指,结束了这场明明只有极短时间,却让语蝶感觉过了好久的幻境。
传承阵术的防御机制突然变弱,原本抗拒阿穆尔的力量终於消失──他没有犹豫的箭步向前,用力的,将语蝶开始下落的身体拥入怀中,不管自己身上的伤,只是拥抱著。
「蝶,相信我,相信我爱你,也请坚定你爱我的意志!永远不要忘了,当你被幻境所迷惑,那麽就不要相信你的眼睛,请相信你的灵魂跟心灵!」阿穆尔在她耳边呢喃著,边在她额上、颊畔与苍白的嘴唇上落下亲吻……
语蝶身上的红印开始退去,隐没在体表底下,连传承阵术的光辉都随之一同消失──那原本启动阵术的血液也一块消失的一乾二净,只留下那曾经存在过的阵术痕迹。
『当你失去了一切,哪怕落入地狱深渊,哪怕被力量所支配,哪怕失去了一切──那麽,唯一会留在你心中的会是什麽的?除了永不放弃的「希望」,还有……』
语蝶睁开了眼,抬手也回拥住那紧抱著自己的男人。
彼此之间没有言语,有的只有在那灵魂间敲响的回响……
那是已经不用透过言语就能传递的情感。
在黑暗之中,他说过的话仍在心中回响,一遍又一遍的,言述他永恒不变的情意;当陷入绝望深处,哪怕她因为幻境迷失了自己,忘了去爱……但心中永远记得,那最初最初的相遇,到後来他说过的每一句话,以来都是真实的,并且不断去实践的!
「阿穆尔,我爱你……」
「傻瓜,蝶平安回来就好,我也爱你。」
巧可看著那彼此相拥亲吻的俩人,眼里有著羡慕;而巫琊,则是微睁眼楮,在确定伏语蝶终於平安通过传承苏醒过来後,微微扬起笑容,然後继续陷入昏沉迷糊的睡眠中。
当我剥夺你的一切,在你心里留下的到底是什麽样的情感,最後成为你的力量呢?
永远别忘了一开始,你是为了什麽决定变成恶鬼的。
别忘了,你是为了保护你深爱的一切,而决定要苏醒的……
作家的话:
爱是一切事物的本质,也是人的本能。
☆、第五十七章:起源
「咦?阿穆尔你、你身上怎麽都是伤?!怎麽一回事?有敌人吗?!」语蝶在与阿穆尔拥抱、亲吻了一会後,这才後知後觉的感觉到自己环抱著阿穆尔的双手上似乎湿湿滑滑的……抬手一看,满手是血看得她心里一惊!
「没事,这是我闯进传承阵术时受到的反扑而已。」阿穆尔不以为意的安慰著语蝶,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