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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到能跟刘月君道别,也顾不上再跟他闹别扭,赶紧入房换了行头。
御林军的衣服穿在我身上大地有些晃荡,并且时不时地得用手往上推一推帽子,免得遮住了眼睛。
秋落一看我的打扮就乐了,直呼:小姐换了这身行头,光见着衣服见不到人了。
我说:“可不是么,也不会帮我挑一套小的。”说着这话,眼睛却在盯着子昂看。
林子昂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讪讪。
“走吧,眼下只有怎么办了。”他说。
天气炎热,这会儿在翼南侯府内走动的人并不多,但我毕竟还是心虚,一路上碰到府邸的侍卫跟子昂打招呼,我更是紧张地浑身发冷,肌肉僵硬。低着脑袋一直到了侯府外才松了口气。
总算是有惊无险。
刚出府,便见到隔着不远的大树上拴着两匹骏马。林子昂快步走了过去,将马解开并牵了过来。
“和绰公主的车辇出了长安城,会走东郊城道,我们只需在路口等着她便是。”他说着,动作利落地跨上马背。
林子昂回头看看我,沉吟了一下,突然又跳下马来。
只见他快步走到我身边,示意我用脚踩住了马镫,之后双手扶住我的腰身用力往上一推。
他的手掌很烫,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那层灼热。
“你的脚……得跨上去—”他说。
我的脸红了一红,刚才似乎又走神了。
总算是上了马背,两人一前一后往东郊赶去。
但我的骑术毕竟还是生涩,尽管花了不少精力,但人在马背上总还是东倒西歪的,还总担心马儿跑得一块便会将我从它的背上生甩了下来。
林子昂驾驭着坐骑也是走走停停,不时回头看看我,英气逼人的脸上露出一丝焦灼的神色。
末了,他到底还是看不过去,叹了口气再次下了地,过来勒住了我那匹马的缰绳,一提气将我从马背上抱了下来。
我的双脚才落地,他已找了一颗树,将我骑的马儿栓了上去。
难道他是想让我和他同坐一匹马不成?
我的心跳莫名加快了几拍。
作势轻咳了几声后,没话找话道:“把马栓在这里不怕丢么?”
他看了我一眼,“官家的马,有官家的印子。”
“印子在哪?”
“前蹄上。”他拍了拍手,朝我走了过来。“上马吧。”他说,眼睛却并不看我。我突然意识到也许此刻他也是很紧张的。
这么一想,心里反倒平静了。
复又上了马,我坐前他坐后,我整个人都偎进了他的怀里。只觉得自己心跳又急又快,适逢鼻尖又传来他身上那种特有的青草香味,让我竟有些微微的眩晕……
第十五章
两人赶到东郊,等了些时辰,却并未见到和绰公主的车马队一行,想必是来得早了。
此时,日头却是越发地灼灼逼人了。我找处林荫处躲了进去,免得被晒得爆了皮。而林子昂却坚持要站在路边,仔细留意着路面的情况。
“车马队一来,肯定得闹出动静,你不必时刻留意着。”我朝他喊道。他回头看看我,我见他热得满头大汗,心里越发觉得不忍。
我说:“喂,你再不过来,我就跟着你一起晒啦。”
林子昂终究还是犟不过我,朝我走了过来。
两人并排站着,之间的距离大概隔了有一米多远。
我想,究竟是这个时代的男人都那么迂腐,还是林子昂故意矫情?
“你站得那么远干什么?”我问。
他沉默,似乎根本就没听到我说的话,双眼微眯聚精会神地看着路面。
“切……”我轻笑了一声道:“以前看戏的时候,戏里面总说梁山伯是个呆头鹅,跟你比起来那他的情商简直比你强了不止一百倍。”
他微微蹙眉,什么呆头鹅,什么情商一百倍,敢情这次还真没听懂到讲的是什么意思。
于是我自己倒是先乐了起来。
我说:“林子昂,你总不能让我一个人自说自话的,至少眼睛地看着我对吧?”
他怔愣了一下,转头看我。
我“嘿嘿”地笑:“这还差不多。”低下头,酝酿了一下,重新又抬头看他,他的双眸又深又亮。
心里一动,口中那几个单词说得顺理成章:“I like you”
“什么?”他疑惑。
“你不知道没关系,我知道就行了。”我看着他傻笑。
想起很久以前曾看到过一部电影,讲的是黄飞鸿和十三姨的故事。在剧中,十三姨颇费苦心地教会黄飞鸿说那句“爱老虎油”,并且让他对自己说,之后乐得屁颠屁颠的。当时还觉得剧情过于夸张了些,没想到我现在倒是用上了。
当然,我不会教子昂说“I like you”或者“I love you”之后再让他对着我念,毕竟这样太自欺欺人。
和绰公主的车马队姗姗来迟,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耽误了,但想到终于能够见到刘月君,心里高兴地不得了。
子昂让我先藏在树后,说去打点好了再叫我过去。
我说:“你要小心。”毕竟打扰了公主的车队,罪名也不小。
我从树后探出身去看着他,见他快步朝着和绰公主的车马队走了过去。之后又见他跟车队最前面骑在马上的人互相做了个揖,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看这情形想必两人之前是有些交情的。
我见骑在马上的人朝我这边望了过来,赶紧把脑袋缩了回去。
过了一会儿,听见林子昂叫我。挥手示意我过去,我一看有戏,兴奋地撒腿就往车马队跑。跑到半路,却无缘无故地摔了一大跤,原本抓在手上的画轴也被甩出了老远。
后来我把摔跤的原因归结于我身上的这套行头实在太不合身。
这一摔,摔得我半天没起来。那些护送和绰公主的士兵们,都忍不住大笑起来。我疼得龇牙咧嘴,一脸痛苦地看着林子昂。
他倒是二话不说,冲过来便将我扶了起来。
“摔到哪里了?”他细细地查看,这个时候我才觉得他是关心我的。
我泪汪汪:“一会儿再说,先去见了月君。”
从地上捡起画,小心地拍了去了尘,仔细看了看,好在没有什么破损的。
嘴里“嘶嘶”地吸着气,一瘸一拐地朝月君的马车走去,林子昂小心地扶着我。而我,也毫不客气地将他当成了拐杖,恶狠狠地倚着他。
有人已经通报了月君,我见她马车的帘幔一动,随即探出个熟悉的面孔。
“月君—月君—”我高兴地朝她招手。
她见了是我,先是吃惊,接着高兴,随即又是双眼一红,眼泪齐刷刷地从脸上滑落下来。
我说:“别别别,这是我们月君出嫁呢,要高高兴兴的,哭什么?”
“妹妹,你休要再取笑姐姐了。”她嘴一扁,终究还是觉得委屈。
“林大人,还请抓紧,公主的良辰可耽误不得。”
是起先那位骑在马的人过来催了。
我听了心里便想:子昂啥时候成为大人了,可是升官了?不过眼下毕竟不适合问,便将这疑问暂时压了下去。
我将画递给月君:“妹妹没什么可以送给姐姐的,前阵子画了幅杏花图,如果姐姐不嫌弃就请收下,日后想家的时候便可以拿出来看看解解闷。”
她动情地握住我的手,长叹了一口气:“恐怕这是我们姐妹最后一次见面,妹妹也要保重。”
我故意作出一副轻松的神情道:“姐姐又想多了不是?若是有缘,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这原本是一句安慰她的话,没想到后来竟然成了真的,于是这日我讲的这些倒像成了预言,当然这是后话,先不在这里啰嗦了。
别了刘月君,暂时算是放下了一桩心事,但之后对于她在异国他乡的生活更加牵肠挂肚。
依旧如之前来的一样,我跟林子昂共乘一匹马,连我都觉得奇怪,那么大热天的两个人贴在一起竟也不觉得热。
马走得很慢,踩着干裂的地面发出“得波得波”的声音,阳光依旧是灼热的,知了的叫声也照样聒噪,但我的心情却很莫名地觉得不错。
“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认出我没有?”我问他,事实上我也早就想问他这件事。
“嗯。”他答应了一声,我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却也能猜到他的脸上一如既往地没有任何表情。
“那你怎么正眼都没瞧我一眼。”我说,无意间抬了抬脑袋,头顶心却正顶上子昂的下巴,只听见“咯”一声,紧接着是他一声吃痛的闷哼。
我说:“我是不是撞到你了。”
他好半天没吱声。
我又说:“下马下马。”
跳下马后,我才发现刚才那一下竟然把林子昂的撞得了一嘴的血,大概是牙齿磕到了嘴唇,这时正微皱着眉头,痛得说不出话来。
我心里又急又愧。
身上没带丝帕可以帮他擦拭血迹,四周也没条小河小溪可以给他舀些水漱漱口,于是只得在一边忙不迭道歉。
他抿了抿嘴,将一口血沫吐到地上,抬手擦了擦嘴角,淡淡道:“没事,一点小伤。”
“不疼么?”我问。
他摇摇头。
回到侯府,林子昂带着我换下的那包御林军的行头匆匆告辞走了。
我望着他颀长健硕的背影怔怔地发着呆,这次走了,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到他。我心里有种很急切的愿望想要叫住她,但嘴巴使劲动了动,却始终还是没有开口。
“皇上希望能训练一支虎狼之师……今后我大部分的时间会在军营中……你自己在府中多保重。”
林子昂说得淡淡,却又似酝酿了许久。
“那多久能回来一次?”我问。
他吁了一口气,“不知道,少则一个月,多则半年。”
我有些惊诧,没想到古代竟也有封闭式训练的概念。
“总之,你自己一切小心。”他说,“毕竟被送到这里的人,都有种同样的目的……”他不再说下去,只用漆黑的眼睛定定地盯着我看,如果不是我出现幻觉的话,我竟发现那双漆黑的眸子里竟闪烁着关切和不舍。
心像被什么撞到般地微微轻颤了一下,感觉特别温暖。
第十六章
但经他一提醒,我便想起自从秦巧巧死去以后,发生在我身边一连窜的怪事,心里却有种很莫名的感觉—这些事情都只是一个开头,此时正在往我不知道的方向发展下去。
其实从一开始我便觉得林子昂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却只是不说。
“听说侯府最近一直都在传着玉佩女鬼的事情。”我说,并暗暗留意着他脸上的神情:“那天晚上,其实我也见到了,只是带你去看时,女鬼已经不见了踪迹。”
他欲言又止,过了半晌却垂首叹了口气道:“日后便不要在入夜后四处乱走吧。”
“不乱走又如何?该来的事便总要来,避也避不开。”我淡淡地笑。
他猛地抬起头看我,漆黑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慌乱。
他是在担心我吧?我心里偷偷窃喜了一下。
林子昂走的那天晚上,下了一个晚上的雨。
“沙沙”的雨声中夹杂着隐隐的雷声,原本闷热的空气在雨水的冲刷下渐渐冷却下来,也因此成就了我一夜的好梦。
早上起来,伸了个长长地懒腰后,感觉到一种久违的神清气爽。
梳洗完毕,用了早膳。
又该到了去歌坊去找沈吟风了,我正郁闷地想着,却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陈静瑶—”有人喊我。
我条件反射似地回了她一声,转头见到一个老妇站在门口。我认得她,前面曾在珍慎公主身边看到过她……
“公主有令,让你速速去回燕堂。”她面无表情地说道,又看了看站在我身边的阿不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