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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图听完我的分析,觉得很有道理,但是周围尽是荒野戈壁,如果林子昂不在这里的话,又能去哪里呢?
“林将军可能真的被东煞人抓走了。”巴图长叹了口气,颇有些惋惜的意思。
“倒也不定……东煞人未必会认识林将军吧。”我说:“除非有人告密。”我脑子里突然闪过这个念头。
巴图“咦”了一声道:“对啊,否则好端端地怎么会遭到伏击,东煞人肯定是收到了密报,我……”他说着突然脸色一凌,对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并迅速从我手里夺过火把放到地上用黄沙将火扑灭了。
之后趴到地上,耳朵紧紧地贴着地面。
“怎么了巴图?”
“有人朝这边过来了,而且听声音大概有十几个人以上。”他站起来,顾不得拍去身上的尘土,对我急道:“我们得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
他的话刚说完没多久,耳边已经隐隐听到一阵阵“轰隆轰隆”的声音。
我跟巴图不敢再作逗留,赶紧上马往石林深处走去。我跟着巴图七拐八拐,紧张地心脏“怦怦”直跳,手心尽是沁出的冷汗。
巴图在前面拐了个弯,回头对我说:“殿下,走这段路一定要紧跟着巴图,千万小心。”
我说好,便跟着他走了过去。发现前面只是一条很普通的小路,并没有什么特别,不知道巴图为什么会突然提醒我要小心。
月亮犹如塔姆族人的弯刀,光线不亮但照落在地上却显得格外冷厉。我心里绷得紧紧地,竖起耳朵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突然看到前面巴图的马儿趔趄了一下,差点就要往前扑倒。巴图嘴里发出一声低呼,赶紧扯紧了缰绳。
“没事吧,巴图?”我赶紧问道。
马儿挣扎了几下,总算重新站立了起来。
巴图喘了几口粗气后,回头看看我道:“没事!只是刚才差点踩到天沟,殿下一定要多加小心。”
巴图告诉我,天沟是恶鬼岭独有的地质特征,这种沟深达几丈甚至几十丈,最可怕的是天沟的表面还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土层,从表面上根本就看不出来。这就好比是猎人设下的陷阱一般,等人或者动物踩上去的时候,就会随着表面崩塌的泥层一起掉落进去。
他之所以带着我走这里,也是因为东煞的铁骑是不敢贸贸然走这条路的。但巴图又说这条路虽然陷阱重重,他以前跟着几个猎人朋友曾经走过几趟,并且将路的走法都记在了脑子了。
刚才出现的情况大概是因为那条天沟的面积又朝外扩了一点,让他差点就中了招。
他那番话让我又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我亦步趋步的跟在巴图身后,生怕有半点闪失。
东煞人的声音离我们越来越近,远远地已经能望见通红的火光。
巴图安慰我说不要太着急,今天月光不是很亮,东煞人没那么容易发现我们。前面不远处有个山洞,我们可以到那里暂时去避一避。
巴图口中的那个山洞也是个古怪的地方,那洞往前延伸几米以后,又会出现另外一个往下洞口。
洞口处黑魆魆的望不到底。
巴图告诉我说他曾经有个兄弟就是因为太不小心,失足掉进洞里摔死了。他说起这个有些伤感。我拍拍他的肩膀,在洞口边找了位置坐了下来。
洞里的气温很低,不时还有阴冷的风从里面冒出来,吹得我直起鸡皮疙瘩。我在黑暗中扶了一把身后的岩石,感觉岩石上有湿答答的液体粘到了我的手上,说不出的恶心。
“巴图,能不能借给我一下火折子。”
“怎么了?”
“手上不知粘到了些什么,我想看看。”
巴图沉吟了一下,走到洞口看了看,回来时掏出火折子给我。
微弱的火光下,我看到我的手上竟沾满了褐红色的液体,闻了闻有一股腥味。我递手给巴图看,说道:“这是什么东西?”
巴图凑近闻了闻道:“好像是血。”
“血?”
“在哪里粘上的。”
我指了指一边的墙壁。
巴图赶紧拿过我的火折子走过去蹲地查看起来,我见他伸手在岩石上按了按,又将手指放入口中尝了尝。
随后吐出一口唾沫,微皱着眉头道:“没错,是血,还是人血。”他拿着火折子在岩石上细细查看起来,循着血迹慢慢往里面走,一直走到另外一个洞口。
“看来这人是失足掉进洞里去了。”他叹了口气。
我反应过来,马上问他道:“有没有可能是林将军?”
巴图点点头道:“很有可能,我看那血不再新鲜,若不是岩石上有些渗出的水汽,恐怕早就已经凝结起来了……”
我没等他说完,赶紧从他手里抢过火折子趴到洞口查看起来。
“这洞里深着呢。”巴图叹了口气道:“从刚才的情形看来,如果真是林将军,恐怕他之前已经身负重伤,如今又掉入洞穴中,殿下要有心理准备。”
我点点头,长叹了口气。心里默想道:不管林子昂是死是活,我一定要找到他。
巴图道:“不过此时若是点了火把恐怕要引了东煞人过来,不如再等等,等天亮了再找可好。”我迅速在心里算了下时间,等到天亮至少还需要两个时辰左右。想到林子昂此时身受重伤可能正在死亡线上挣扎,但我又不能为了一己私欲而让巴图去冒险,一时之间难以取舍,只觉得心又隐隐发痛。
但思来想去后,还是选择听从巴图的建议等天亮了再行动。
我叹了口气,蜷缩着身体躺了在洞口。心里不停地说道:“子昂,如果下面的那个人真是你,如果你还活着,请你一定要为我坚持住。”
耳边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呻(和谐)吟,我猛地打了激灵,一下子从地上坐了起来。“巴图,巴图,你听到了么?”
“什么?”
“你快听听!我听到有声音,很微弱的,但绝对有……”我激动地语无伦次。巴图赶紧将耳朵贴到地面上听了一会儿,突然仰起头道:“殿下没有听错,真的有声音。”他想了想道:“看来底下的人还活着,我现在便下去看看。”
他从布囊里拿了火把和麻绳出来,对我道:“好在这次出来带全了家伙。”
“巴图,会不会被东煞人发现的。”我有些担心。
“瞎,救人要紧,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将麻绳打了个活结,套在自己腰上,将另外一头递了给我道:“麻烦殿下帮我拉着,我下去后再点火把,这样火光不容易透出去。”
他说完,半个身子已经探入洞中。
我不停嘱咐他小心,双手紧拉着麻绳丝毫不敢放松。巴图说,放心吧这洞我曾经下去过一次,没想得那么难爬。
隔了一会儿,我见到洞里亮起了火光……
我守在洞口,心跳犹如擂鼓。
在我度日如年的等待中,巴图终于返回洞口。
“我找到林将军了。”他说。
我捂住嘴巴,眼泪再也忍不住,沿着脸颊扑棱棱地往下掉。
“好在掉下去的时候,刚好落到了一块突出的石块上,否则……不过他受伤很重,我看看能不能背他上来。”巴图说完,深吸了一口气,再次返回洞内。
等了一会儿,手上的绳子突然晃动起来,听见巴图闷闷地喊道:“殿下,请帮忙使劲往上拉。”
我一听,大概是巴图背了子昂上来,需要借我的力。
赶紧应了一声,将绳子缠绕到自己身上,使出吃奶的力气往外拉。等巴图再次爬出洞外,已是气喘如牛,趴在地上直哼哼。
我帮忙将林子昂从他背上搬下来,巴图将火把丢入洞中,两人一起把林子昂挪到一边。巴图拿出火折子吹着。
透过火光,我看见林子昂面色铁青,双眼紧闭着,没有一丝生气。他的左腹有条很长的伤口,还在汪汪地往外渗血。他双眉紧锁,看样子非常痛苦。
他的脉搏羸弱,气若游丝,如果得不到及时的救治,恐怕撑不了多久。
巴图撕下自己衣服上的一块布料绑住林子昂的伤口,又将他驮起来轻放到马背上。巴图说:沿着布满天沟的小路一直走就是“恶鬼岭”的另外一个出口,可以绕回到群马镇,只是时间会多出半个时辰左右,好处是应该可以避开东煞人。
我觉得时间长一点总比被东煞人逮个正着好,便赞成从小路绕去群马镇。
两个人小心翼翼地沿着小路一路走,提心吊胆地好不容易走到尽头,均不约而同地长出了一口气。巴图指着前面说,只要走过这几处石岭便到旷野了,一路往西走便是群马镇。
我说:“这下便好了。”话音刚落,却惊恐地发现竟然有火光往这边过来。
巴图叫了声不好道:“是东煞人!”
我心里一急,暗想:这个时候如果被发现的话,我们是铁定跑不掉的,之前只有我跟巴图两个人还可以乔装成东煞的猎人,现在带上了林子昂便再也瞒骗不过去。
唯今之计,只有引开东煞人的视线才能掩护巴图和林子昂逃走。
想到这里,我咬咬牙对巴图道:“我现在过去引开东煞人,你带林将军回去。”
“殿下,这怎么可以,不如让巴图去引开他们。”
我急道:“我根本不熟悉地形,即使你引开了他们,我也会被困在这里出不去……巴图……我将林将军交托给你,请你一定要带他回去!”
眼见着火光越来越近,我顾不上许多,抡起鞭子使劲抽在马身上,马儿受到惊吓带着我往前跑去。
东煞人被我的马蹄声惊动,见到有人骑着马欲逃离恶鬼岭,吉拉呱啦地冲我大叫了几声。见我根本就不理睬他们,骑上马便追了上来。
我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越来越大,心里不停地催着自己快逃快逃。但身后的东煞人越来越多,越追越近……
混乱中,只觉得身上猛地一紧,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套住。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被一股力量从马背上硬生生地拽了下来,后背重重地落在地上,在地面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胸口像撕裂般地疼痛,我张大了嘴,艰难地喘着气,思绪却一点一点地变得浑浊……
依稀感觉有火光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听到有人说:
“……女的……”
“……献给单于……”
喉咙一甜,有一股温热的液体从我口中涌出,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犹如坠入了黑暗深渊……
第四十四章
我醒来已经是一天以后。
确切地说,我是被痛醒的。我的右手臂似乎脱臼了,也有可能是断了,反正稍微动一动就痛得死去活来。
我发现我正躺在一张圆形的床榻上,床榻边上围了金色黑花的窗幔。
这时,门帘动了动,我赶紧扭过头去,这样一来又牵动了伤处,痛得差点就呼出声来。进来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她皮肤黝黑,身材高大,看起来显得很健壮。
我在心里迅速将之前的事情都回忆了一下,心里暗想:难道是这个女人救了我么?
她见我醒来,怔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你可醒来了。”她说着坐到了床边,“要吃东西吗”她说的是塔姆族的语言。
此时,我已不敢随便乱动,生怕再一次被疼痛折磨。张了张嘴巴,费劲地问她道:“请问……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东煞。”她说。
“东煞……”我低低重复了一遍,看她对我似乎没什么敌意,心想可能我救林子昂的事情并没有被他们发现,也可能他们暂时当我是某个东煞部落的人。
“可以给我一点水吗?”我可怜兮兮地看着那妇人,我会讲的塔姆族话实在有限。她点点头,起身帮我倒水去了。
我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