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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昏昏沉沉地躺着,浑身没有一丝力气。
胃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真的是件非常难熬的事情……
“傛华再熬一熬吧。”容秀在我耳边低语,我脑子里想得跟她一样,却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这个时候若是真的失去了知觉,对我来说却是一件好事。
可此时偏偏脑子清醒地很……
刘锦回到宫中的时候天还没全亮。
他抱住我的时候,我很努力地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分开将近一个月,他黑了些也瘦了些……到底是把他盼来了,我心里长松了一口气,吊在嗓子眼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丞相让人来请皇上好几次,皇上都不愿意走。”容秀道:“奴婢看到皇上掉泪了……这么多年了,奴婢从来没见到皇上掉过眼泪。”
事后,容秀偷偷告诉我。
若是刘锦知道我装病,不知道心里会怎么想,我心里暗想。
自打刘锦回宫之后,容秀便给我断了药。
先前的那些不适感便立时消失了,但因为那么长时间都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人还是瘦了一大圈。
“他们都说是皇上救了陈傛华,说皇上乃大金天子,回到宫中之后,身上的浩然正气令鬼魅邪恶之气落荒而逃。”容秀趁着栖霞走开的一会儿功夫跟我说道。
我不置可否地笑笑,古代的皇帝被人高高捧着,有什么事情是他们不能做到的呢?
这几日,我一直想要将栖霞从我的身边调走,但太后的人,哪里是说动就能动的。如果这事情做得不好,反而会让太后不高兴。
刘锦夜夜都过来陪我,见我的身体看起来还很虚弱,所以并没有要求我侍寝。但他总宿在我这里,却无疑会将我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中。
毕竟刘锦身边有这么多的女人,别说林蓝儿,李菡真等,即使是那些已经失宠已久的妃子也总在梦想自己有哪天会重新得到皇帝的宠幸,即使是一夜也好……
见我这样天天都霸占着刘锦,能不恨地咬牙切齿么?再进一步说,太后那里自然也希望看到皇帝的后宫其乐融融,琴瑟和鸣的景象,而刘锦对我的专宠也会令她对我产生反感。
我将我的想法如实地告诉了刘锦,希望他能去其他妃子那里转转。
他转头看我,漆黑的眸子中带着一丝不解,隔了半天淡淡地“嗯”了一声,看样子根本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大概是因为他有足够的自信能够保护我?
“对了,听说这次皇上率领大金铁骑大胜东煞人?”我见他不太高兴,便转移了话题。
“东煞不灭,我大金边境就不得安生。”他的唇角微撅,神色中显露出一丝自豪,“让他们猖獗了那么多年,也该到时候收拾他们了……”他又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道:“天色不早了,睡吧。”
我点点头,闭起眼睛……
既是病好了,免不了去跟太后请安。
这天去清萧宫的时候,李菡真已经到了,正帮太后揉着肩膀,见到我笑得有些古怪。我心里一冷,心想这女人真沉得住气,那天骗我去暖阁,现在见到我竟像完全没有这回事一样。
我屈膝行了礼。
“这么大冷天的,你又是大病初愈,小心冻坏了身子。”太后的态度则是不冷不热的。有时候女人和女人之间的关系真的很微妙,想我在病重的时候她倒是很着急,我病好了,却也未必见她有多高兴。
“谢太后娘娘关心,这几天臣妾已经好多了。”
客套了几句之后,太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顿了顿,缓声道:“皇上最近几天都在长思殿歇着吧?”
“是—”我看了太后一眼,见她脸上有些淡淡的不悦。心想,刘锦连续留宿在长思殿事情果然还是惹起了她的不满。
但我此时最担心的并不是这个……
从目前看来,李菡真还没有将我那天晚上出现在碧湖暖阁的事情告诉太后,或者说她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太后身边的侍女翡翠端了热茶给我。
“最近胃口可好些了?”太后又问我。
今天早上就着四小样喝了一大碗的白粥。”我回答道。
“刚大病初愈,吃点清淡的也理所当然,等过几日再让膳房帮着炖点乌鸡,参茸之类补补身子。”
我恭恭敬敬地应了。
这时李菡真却说自己出去看看清萧宫外的金桔摆地好不好,我心知她是有心回避,留下我跟太后单独说话。
“皇上刚回宫,见你前阵子身子骨虚地很多陪了你几日……不过,皇上到底不是你一个人的…。。”
我忙应了声是,却是头疼地很。
刘锦不听我劝,太后又在这里警告我别总霸着皇帝,合着什么都是我的错……。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
从清萧宫出来,见到天空阴沉沉的,有零星的雪花飘落下来。这几日恐怕又要下雪了,心里又惦念起了阿不。
也该抽个时间去探望一下她了,若不是我,她也不会掉到李菡真的陷阱里面去。
我暗暗叹了口气。
腊月里,天色暗地特别早。
刘锦早差了小太监说晚上要过来长思殿,我心里有些烦乱,陡然间又想起白天太后对我不阴不阳地态度。
刘锦如果真的为了我好,就不该天天泡在我这儿。
到时候怕只害我担上一个红颜祸水的罪名。
用了晚膳,洗漱完了,便坐在火盆边做些针线活,等着刘锦过来。最近一段时间装病,刺绣的技术一点都没有长进过。
到了戌时,听到宫人在外头唤了一声,便赶紧起身将刘锦迎了进来。
我让栖霞帮他更衣,又让容秀去泡了一壶香茗端上来。
待他坐定后,我便拿了花绷子又忙碌起来。
“你什么时候开始绣起花来了?”刘锦的双眸中流淌着笑意。
“刚学不久。”我笑笑道:“想给皇上绣只荷包来着,可惜前阵子生病耽搁了……”我将半成品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只不过手艺粗糙,皇上可不要嫌弃才好。”
他半开玩笑地哼了一声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有求于我?”
我装作被他看出了破绽的样子扭捏了一下,才支吾道:“果然是什么事情都不能瞒过皇上……皇上,静瑶想去祭拜一下阿不,毕竟她伺候了静瑶那么长时间,又曾今出生入死地在一起过。”我鼻子一酸,掉下几颗眼泪。
“她葬在哪了?”
“听说葬在了北郊的林子里。”
“准备什么时候去?”
“想明后天去呢。”我跟刘锦商量,“眼看着快要过年了,想去看看她,免得她觉得静瑶已经完全把她忘记了。”
刘锦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眉头微蹙道:“这次回来,发现你变了许多,是发生了什么事?”
“阿不的事对静瑶算不算大事?静瑶跟阿不在身份上虽是主仆,却情同姐妹……她做出这样的事情,静瑶觉得一定也有她的苦衷,身为她的主子却没有察觉到的异常,也是静瑶有愧于她……”我装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他无语,沉默了良久才点点头道:“好吧,不过……”他的目光闪了闪,“我后天要去御林园的别宫,到时你跟着我一起出宫,在半路上再分开。”
我听他这样说,心里一喜,忙跟他道了谢。
刘锦洗漱完毕,我便伺候着他睡下了。
他展开一只胳膊,用眼示意了一下。我笑了笑,便在他身边躺了下来,脑袋枕在他的胳膊上,他顺势揽住我,在我的鬓角上亲了亲。
“皇上抽空该去看看李夫人,林夫人……皇上离开了那么久,她们肯定有很多话跟皇上说呢。”
他怔了怔,漆黑的眸子在我脸上打了个转,微微蹙眉道:“怎么又提这茬事情?”
我心想:抬那么多老婆的是你,那些风流债不该由你来还么?
嘴里却说:“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如今太后坐镇后宫,她也想一只手端平一碗水……。皇上若是总在静瑶这里,会让太后娘娘难做不是?”之后又低声道:“何况,静瑶也不想树大招风,因此和宫里的姐妹们结下芥蒂。”
话说到这个份上,刘锦总该理解到我的难处了吧。
他淡淡地说了声知道了。
我还想跟他说点什么,却发现他的鼻息变得绵远悠长,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我叹了口气,脑子里想着想那的,加上被刘锦这样抱着睡地又不舒服,熬到午夜才勉强睡去。
早上醒来,一边的床已经空了。
容秀伺候我洗漱完,我让她帮我梳了个简单的髻,戴上飞燕簪,对着镜子照了照,生完一场病之后,模样清瘦了不少,脸色也略微显得苍白。
用了早膳没多久,我让栖霞将我的花绷子拿过来,一边穿线一边道:
“快过年了,得抽空把这里布置一下,你们都帮我想想怎么布置好看。”
栖霞很快回应道:“在床边摆株梅花可好?门口再摆两盆金桔,又好看又喜气。”容秀看了我一眼,抿着嘴没说话。
“梅花,金桔都是不错的摆设。”我点头道:“栖霞在太后身边伺候了那么多年,想来做这些事情一定是非常得心应手了……不过,长思殿跟清萧宫是不能相提并论的,所以布置的时候还是要多想想,可不能太过了。”
“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很好。”我赞许道:“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做了……明天我要跟皇上去御林园,你就帮我操心着这事情,由容秀一人陪我去就行了。”
我见她愣了一愣,想来是意识到我刚才叫她做着做那的其实就是为了支开她,心里不乐意却又一时找不出什么来推脱,只好强作笑脸应了下来。
“你们都下去吧。”
见搞定了栖霞,我心里长松了一口气。
栖霞是太后刻意安插在我身边的,只是我不太明白太后将人安排在我身边做什么?
又或者栖霞并非太后的人?
想到这里,我心里猛地一冷。
刚要往细想,林蓝儿却来了,我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计去门口相迎。
“你身体刚好,小心着点。”
“谢林夫人关心,静瑶已经好多了。”我招呼她坐下,并让容秀沏了茶。林蓝儿眼尖,看着我放在一边的花绷子道:“之前不曾见过静瑶做女红,最近怎么迷起刺绣来了?”
我笑笑道:“这天寒地冻的,出去嫌冷,关在屋子里又嫌闷得慌,总要找点事情来做的。”
“听说容秀刺绣的功夫了得,又常在你身边伺候着,想来讨教一二方便地很。”她唇角微微翘了翘,“看静瑶绣的这个,想必是送给皇上的吧。”
明黄的底布,金线的龙……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用的。
我苦笑,突然觉得自己很俗气。
“静瑶气色倒是好了许多,本宫看皇上应该可以放下心了。”她突然地转了话题,让我有些愕然。
她一脸欣慰的笑,似乎在说:只要皇上高兴,本宫便高兴了。
我却觉得悲哀……这样的表情,可真的代表了她此时的心情?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便微笑地点了点头。
她端起杯子撇了撇茶沫,轻呷了一口茶水,继续道:“昨天子昂倒是来了,他见了本宫第一句话便是问静瑶你的身体如何了,毕竟以前在侯府住过,心里总挂记着……本宫的这个弟弟却是个念旧情的人。”
我眉头蹙了蹙,林蓝儿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了。
栖霞站在我的身后,我看不到她听到这话时的表情,心里却莫名地有些惴惴。
林蓝儿在我这里喝了几杯茶之后便起身告辞走了,我将她一直送到殿门口,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长叹了口气。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如果哪天林蓝儿扳倒了李菡真,下一个要对付不知道会不会是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