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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话未讲完,就发现程幕天站在门口,面色复杂地望着她。
小圆此刻见了他就来气,故意重重把最后一句话重复了一遍:“要说当挨板子的人,该是老爷才是。”
程幕天向来信奉的是天下无不是的父母,闻言大怒,“你就是这样做人儿媳的?竟向着外人也不向着公爹?”
小圆的泪又流了下来,哽咽道:“我不过是兔死狐悲罢了,看到丁姨娘的下场,就想到他日若是我也生个闺女,爹是不是还要亲手来洗儿?如果真是那样,我该当如何?不如你立时就休了我,免得到时让我也才生了孩子就被打板子。”
她越想越伤心,又伏到床上哭起来。采莲听了她方才的话,很是受震动,故意不去劝她,站起来走到门外高声叫另外两个陪嫁丫头:“阿云,阿彩,这里不是女人住的地方,要吃人哩,咱们赶紧收拾了衣裳山里去。”
程幕天这才明白过来小圆真正的伤心所在,想到刚才自己没头没脑对她讲了重话,恨不得将时间倒回去把句子拆了重新说,但他再后悔也学不会甜言蜜语来哄人,只走到小圆跟前轻轻把她拍了拍,笑道:“瞧你调教出来的丫头,伶牙俐齿连我都不怕。”
他说完见小圆没有反应,又去抓她的手,小圆挣了几下没挣脱,抬头道:“我笨言笨语被人欺负,还不许丫头替我出个头?
程幕天笑着把她抱起来,“原来只是出头,我还以为你来真的,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不信你摸。”说着抓起她的手就往自己头上按,小圆挣不过,只好摸了一把,没想到还真摸了一手冷冰冰的汗,她心中的气竟因这一手的汗消了大半,却故意道:“那是因为你替爹担心才流的罢。”
程幕天见她不信,急着要反驳,但张了张口却不知怎么说——说自己没替亲爹担心?还是说自己担心了但没到流汗的程度?
小圆见他急得挠腮抓耳,扑哧笑出声来:“又不是属猴子的,抓来抓去捉虱子呢?”
程幕天听她笑了,紧提着的一颗心方才落地,紧紧把她拥进怀里,“吓死我了,还真以为你向我要休书呢,以后可不许这样。”
小圆挣脱他的怀抱,瞪着眼道:“谁说是假的?”
第五十三章 主母发威(上)
程幕天听她笑了,紧提着的一颗心方才落地,紧紧把她拥进怀里,“吓死我了,还真以为你向我要休书呢,以后可不许这样”
小圆挣脱他的怀抱,瞪着眼道:“谁说是假的?”
程幕天这回却不再信她,伸手重新把她拽进怀里,悄声道:“你们都道爹是重男轻女才要将四娘子扔掉,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大姐也是女儿,他可是偏疼得紧,出嫁时恨不得把全部家产都给她带过去。爹是因为失了面子,咽不下这口气,这十个月他人前人后都说丁姨娘怀的是儿子,亲戚朋友家全都传遍了,如今儿子成了闺女,他怕别人笑话他,这才起了要洗儿的心思。若是你生个闺女,他不定有多欢喜呢。”
小圆还是不依,道:“别尽捡好听的讲,你只用告诉我,若真出现那样的境况,你当如何?”
程幕天很是不愿将自己的亲爹往最坏处想,无奈小圆不依不饶,他只得吐露实言:“你也太小看我程二郎,若连自个儿妻女都护不住,我不如直接去跳西湖。”
小圆吃了定心丸,就住了口只望着他微微笑,程幕天却认为自己讲了大逆不道的言论,脸上一红,拉了门就朝外走:“我去看看爹醒了没。”
几个丫头见程幕天是红着脸出来的,都长出了一口气,“夫人赢了,无事了。”
小圆在里头听见,笑骂:“你们倒是把少爷夫人琢磨得透彻,小心惹恼了我吃板子。”
丫头们果然把夫人琢磨得透彻,都晓得她这是玩笑话,嘻嘻哈哈一哄而散,只留了采莲进来回话。
采莲却是皱着眉头进来的,对小圆道:“夫人,你吩咐的事我已打听到了,使人打丁姨娘的乃是郭管事。”
小圆道:“原来是他,他是老爷身边的人,有此举动倒不足为奇。”
采莲却又道:“夫人不觉得奇怪么。老爷要洗儿自洗便是。为何要把少爷和夫人拉进来?我听说就是这郭管事捣地鬼。他劝老爷说。让少爷夫人来洗儿。一来可以不影响老爷地声誉。二来也可以以此向少爷和夫人示好。”
向我们示好?小圆冷哼了一声。“这样地好我们可不敢收。”
采莲眼帘一抬:“夫人。此人不能留。”
小圆敲了敲桌子:“他地卖身契老爷亲自收着呢。再说他又是老爷身边最得意地一个人儿。若老爷醒来看不到他。还不得找我要人?”
采莲到底是陪嫁丫头。心中地谋划对小圆毫无保留:“若他是自个儿想走呢?秦嫂说。今儿他替老爷讲话。却反被责骂。他跟随老爷多年。虽不至于有气。怨还是那么一点两点地;而且我还听说。这几年他偷偷背着老爷在泉州置了好些私产。想着等老爷百年时把卖身契还他呢。”
大户人家老一辈地死后。若身边服侍过地下人要走。小辈多半都会念在他们替自己尽过孝地份上。将卖身契还给他们地。因此郭管事私置产业早做打算小圆不但不吃惊。反而笑起来:“去悄悄和郭管事说。咱们有意提前让他回泉州去享福。偏老爷昏睡着。不知他地卖身契藏在何处。”
采莲会心一笑:“郭管事背着老爷置私产本就是死罪,这下又偷了自己的卖身契,夫人替老爷打他几下再卖掉也是该的。”
小圆将拳头紧紧攥起,指甲直陷进肉里去,“主子要洗儿,他不劝也就罢了,竟然还挑拨离间,意图陷我们于不义,这样的恶奴,下板子时记得重些。还有,动作要快,老爷醒来前就得把他卖出去。”
采莲会意,转身出去寻郭管事,将小圆的那番话讲给他听。郭管事闻言脑中转过了几道弯,看来少爷夫人想趁此良机夺权,嫌着我碍事了,也罢,反正泉州的产业也置办得差不多了,不如就此脱身。他心中如此想,嘴上却连声道不敢: “老爷许过要把卖身契还我的,我何必去冒这个风险?”采莲知他口是心非,也不多劝,转身就走,果然还不到半个时辰,郭管事就袖了卖身契来寻她,不料小丫头却说采莲姐姐去了柴房。
郭管事本欲改日再来,突然一拍脑门,糊涂,这等事体自然是要寻个僻静的所在。他袖着卖身契装作若无其事踱到柴房,一只脚还在门外就被几个年轻力壮的小厮一把摁住,搜出他袖子中的卖身契来。郭管事一时间又惊又怒,大喝:“瞎了你们的狗眼了,我是老爷跟前的郭管事。”
小厮们一听,都哄笑起来:“还以为抓错了人呢,原来就是你。老爷在榻上听说你胆大包天,私置产业,又偷了卖身契,一怒之下叫我们将你打死哩。”
“胡说,我才从老爷那里来,他根本就还未醒。”郭管事明白过来这是采莲的圈套,拼命挣扎起来,恨不得也学丁姨娘去咬人。
那几个小厮都是采莲精挑细选的,哪里会听他争辩,拿过绳子三两下绑起,丢到条凳上举起板子就打。
采莲在隔壁房里听着他的惨叫一声低过一声,直到悄无声息,才出来吩咐道:“送给人牙子,不要他的钱。”
她看着郭管事被抬上人牙子的车,去寻小圆回话:“夫人,郭管事、前院管事,还有昨日打丁姨娘的几个小厮,全都已卖了。”
小圆的嘴角朝上勾了勾:“一下子少了这么些人,老爷少了人服侍怎么办,赶紧叫人牙子再来,你帮着挑几个稳妥的,至于前院管事,叫秦嫂的男人去。”
夫人就要真正当家作主了,采莲心中暗喜,一刻不停地出去办事。
小圆刚靠在椅背上歇了会儿,就有小丫头来报,说老爷醒了,她忙去厨房端了亲手熬的药,送到程老爷房中。程老爷仰躺在床上,醒来第一眼就见大儿陪在身旁,此刻又见儿媳亲自端了药来,想起以前自身所为,心中泛起不少悔意。
但他自己常作小人,不免还以小人之心猜度:幺儿无望,郎中又说自己身患消渴症,往后少不得要依靠大儿一家子,若此时还不示好,怕是往后没有好日子过。
他越想越怕,顾不得脖子疼痛,开口道:“叫郭管事把我那黄铜小匣儿取来。”
第五十四章 主母发威(下)
程老爷越想越怕,顾不得脖子疼痛,开口道:“叫郭管事把我 那黄铜小匣儿取来。”小圆忙上前道:“爹,郭管事扭了腰,我叫他歇着去了。”
郭管事方才还来过,哪里是扭了腰的模样,程幕天疑惑地望了小圆一眼,却未出声。
程老爷是想把他私藏的那几个庄子铺子取来向儿子儿媳示好,见郭管事不在,只得暂且搁下,又见他们还侍立在床前,忙赶他们回去歇着。程幕天本是想守在床头寸步不离作孝子的,但又好奇郭管事,便告了声罪,带着小圆出来。
小圆亦是急着和程幕天通通气儿,不待他开口相问,就把郭管事私置产业,被她打了板子卖出去的事一五一十讲了一遍,“郭管事想害咱们呢,爹为甚么叫我们洗儿,就是他出的主意。”
她才讲完,就见程幕天的脸色如同大晴天里突然飘来一团乌云,瞬间阴晴不定,她忙把目光挪开了去,心想,这事儿怨不得二郎生气,确是自己太鲁莽,郭管事是爹跟前的人,趁爹病重就动他,那是不孝,若爹被此事气得愈发病重,那自己可就是犯下大错了,她越想越忐忑不安,偷偷把程幕天又看了两眼,小心翼翼道:“我不是故意想气爹,实在是觉着,如果他醒来,必要护着郭管事的,那时再办此事可就难了。你想想,若爹跟前有个挑拨他与咱们关系的恶仆,那我们今后的日子还是不好过。”
一向棉花里还要藏根针的小圆会介意公爹跟前有个挑拨离间的恶仆?恐怕就算程老爷生龙活虎,她也有千百种手段来将此人除去,她之所以这样急,是怕错失了这样大好的夺权时机,毕竟程老爷终有痊愈的一日,难保不会再娶个管家的女人回来,这叫先下手为强,先剪了他的左右手,再换了整个前院的下人,等到他气恼时,程家已是变了天了。
程幕天的拳头在袖子里攥了松,松了又攥,很想骂小圆一句不孝,但想起自她进门,除了受委屈,就没跟着自己过一天舒心日子,那话就有些骂不出口。
小圆见程幕天始终虎着脸不言不语,心中愈发惶恐,生怕因此影响了夫妻二人的关系,忙去拉他的袖子道:“二郎,是我错了,我这就去向爹认错,若是他不原谅我,我就跪在他床前不起来。”
程幕天一把甩开她的手,“一个妇道人家,甚么事都爱冲在前头,你再有错也有男人挡着,轮不到你出头。”说完他见小圆的眼圈红了,还以为她是委屈的,忙缓了口气又道:“回去歇着罢,记着,此事你一概不知,都是我所为,若爹要打我,你别拦着,也莫要说漏了嘴。”
小圆有些惊诧地望着他地背影。二郎不责怪我不孝。反而要一力承担?采莲轻轻走到她身旁。“夫人。少爷比那些好手好脚地还可靠些。”小圆再也忍不住。站在院子里就哭起来:“傻官人。你是男人就非要出头么。要是再让爹打个稀烂可怎么办。”
采莲笑着安慰她道:“夫人你是关心则乱。你忘了老爷如今地处境了?他再生气也不会责怪少爷半分。”
小圆闻言稍稍放心。扶着她地手一步一回头地走到自己房中。托腮想起和程幕天地点点滴滴。仿佛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