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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肢不全……面目全非……延帝听着这几个字,整个人都颤栗了,意识瞬间被抽空,脑海里只剩下了这八个字不停盘旋回绕。
而当面前出现那块熟悉的玉佩和印章时,延帝一把瘫倒在了龙椅里。
“陛下,这些都是在龙吟岭下找到的。”
裴琳的音容笑貌浮现在眼前,襁褓之中的,牙牙学语的,蹒跚学步的……一点一点浮现,那么清晰,那么真实。想到这么一个温顺聪慧的儿子被人残杀被豺狼啃咬死无全尸,延帝只觉心如刀绞痛不欲生,他对着整个宫殿咆哮道:“是谁杀了他!是谁杀了朕的太子!”
“朕的太子!朕唯一的太子啊!”
眼泪滚滚落下,因为延帝想到裴琳临走时他的拒而不见,他本以为不会多久他就会回来的,却不知那一别,就成生死相隔!
“给朕查!狠狠的查!朕要将他碎尸万段!碎尸万段!”
华丽的宫殿,飘荡着愤怒心碎而又绝望的龙嚎,在场所有的人都变色。
穆贵妃跟七王后背滋汗,因为刚才延帝咆哮间,那愤怒的眼神是对着他们的。是啊,他们是最有理由杀害太子的,可是这一切真的不是他们做的啊!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裴瑾也是心惊,惊的是延帝对着裴琳,竟有那么深的感情。父子情深,父子情深,同样是父,面对不同的子,却有着这么天差地别的情。
突然间有个荒谬的念头闯入裴瑾的脑海:如果死的是他,父皇会哭吗?
很快裴瑾又把这个念头扫除了,他开始觉得可笑。纵使父皇对十弟情深如此,可十弟却对父皇您却淡漠的很啊!
因为根本没有人杀太子,而是太子自己杀了太子!
而边上的王福年却着实捏了一把汗。这几日裴瑾并未入宫,他还来不及把秘密告诉他,那么这太子到底是谁杀的?
难不成九王早已预知?
延帝大怒而失态,众人识相退下。裴瑾要走时收到王福年递来的一个眼神,便在出去时放慢了脚步,果然不多时,王福年便跟了出来。
殿外守卫森严,耳目众多,交谈不宜,裴瑾看到王福年做了个手势,便上前故作攀谈道:“父皇如何了?”
王福年摇头,”怒急攻心,刚才服了药稍微得以好转。”
“那就有劳王总管多加照管了。”裴瑾说着就要施礼。
王福年赶紧扶住,“折煞奴才了!”
说话间,王福年手心里的纸条传到了裴瑾的手中。
“那本王就先告辞了。”
待走上宫外马车,裴瑾打开纸条,待看完上面内容时,目光沉下来了。
——“十知十六事系尔所为,不知何故。行前命吾转告天,小心九。已截留。十不可留。”
……
穆贵妃处,气氛也有些凝滞。
“璋儿,裴琳是你派人杀的?”穆贵妃向自己的儿子投去疑惑的目光,裴璋一向心狠手辣,斩草除根的事也不是做不出来。
裴璋忙摇头,“就算儿臣想要他的命,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啊!”
“那这到底是谁干的!”穆贵妃尖利的指甲拍在桌子上,一下就给折了,痛得她直吸气,舀着剪子狠狠剪掉后,又肃然道,“原本一切尽在掌握,谁知竟出了这岔子!裴琳一死,不管是谁干的,别人首先就会想到我们!你看你父皇刚才这眼神,恨不能吃了我们一样!”
裴璋想到延帝刚才的暴戾,微微有些发怵,不过很快他的目光又变得又狠又硬,“我看父皇是压根不想把皇位传给我,您看他刚才说的什么话,他唯一的太子?!哼!我有哪点不比那废物差!”
裴璋越想越不平衡,“现在老十死了倒好,他再没个念想了!我倒要看看,他除了把皇位让给我还能让给谁!”
穆贵妃眯着眼睛道:“倒也是。别说不是我们干的,就算是我们干的他又能怎样,他已经死了一个儿子了,难道还要再搭上一个?所以在你父皇那边,我们放宽心吧。我现在只是有些担心,杀害老十的幕后黑手是谁,他到底想做什么。”
裴璋眉头一动,道:“会不会是那边的仇家,您知道,后党做了那么多事可结了不少怨啊!”
“如果真是这么简单就好了。”穆贵妃不敢掉以轻心,顿了顿,又道,“郑太医去老九那的事不能耽搁,如果颜世宁真有的身孕,那麻烦就大了。”
“儿臣明白。”
穆贵妃沉吟半晌,突然又问道:“璋儿,你对老九怎么看?”
裴璋一愣,道:“原先我一直觉得他不简单,可后来看他做了那么多事,我就觉得他其实很简单,或许真如他所说,只想做个闲散王爷。”
“不对,”穆贵妃摇了摇头,“我突然想起一个可能,我们一直想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们是那个渔翁,可会不会,真正的渔翁并不是我们?”
裴璋背脊一耸,“这是何意?”
穆贵妃望着那只燃着熏香的铜炉许久,才缓缓道:“比如说,他已知晓是我下的阴葵之毒,比如说,他其实并不是无意皇位,而是等着我们跟后党争的你死我活,然后他在乘势崛起……而太子,便是他所杀,为的,就是嫁祸给我们!你想,自他从南疆回来后,就发生了很多事。比如中秋刺杀一事,当时虽然都被怀疑了,但他可是最不被人注意的。之后颜世静假孕,其实若不是他府上的那人传出消息,我们也是并不知情的,那会不会,就是老九故意把消息传到我们耳里,然后再借刀杀人呢!再说成亲那日,颜世静又为何会突然摔倒?……这一件件事情分开来看都没什么,可是一联系起来,就容不得人不怀疑了!”
裴璋动容了,“老九,有这么可怕?”
穆贵妃默然。
“可是,如果他想争夺皇位,必然要有自己的势力。可这么多年我们不是没有防着他,他跟什么人往来,我们都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他根本就是无依无靠无权无势的人!”裴璋道。
穆贵妃沉吟半晌,低低道:“现在一切都是揣测,但以防万一,我们可要更加紧的盯着他了!”
“儿臣明白。”
等到裴璋离去,穆贵妃还在思索这个问题:
——裴瑾,你的实力,到底藏在了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字数多了吧,嘤嘤。去吃午饭了,吃着午饭等留言哦~
ps:刚才差点把章节发到老叔文上去了,噗,我这是有多二啊!
☆、53夫君,悠着点
当天夜里;裴瑾有些辗转难眠,脑海里王福年纸条上的字被一遍遍的放大,扰得他有些烦心。颜世宁睡了一下午,这会本来就睡意浅;枕边人还翻来覆去的;她就更睡不着了。
“裴瑾;你这是烙饼呢还是怎的!”忍无可忍;颜世宁又一脚踢了上去。
裴瑾搂过她的腿架在自己腰上;往她怀里蹭了蹭;胳膊上挨了一巴掌后,他咧嘴一笑道:“我发现你有了身子之后脾气越发暴躁了,这样不好,不好。”
颜世宁想了想,还真是,不过她丝毫没有反省的自觉,反而挑眉道:“怎么,受不了了?”
裴瑾连忙点头,“受得了受得了!”
开玩笑,他要敢说一个受不了,今晚准得又被赶出门。
“那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今天去宫里发生了什么事?”得到满意答复后,颜世宁又问道。裴瑾是什么人,能让他烦心的夜里都睡不着的,这事可不小。
裴瑾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反问道:“在你眼中,你觉得我十弟是个怎样的人?”
“有礼,柔顺,文弱,漂亮。”颜世宁想了想,又加了句,“看上去人畜无害。”
裴瑾琢磨着最后四个字,而后道:“那如果,我这人畜无害的十弟想要害人了呢?”
“啊?”颜世宁有些吃惊。
裴瑾淡然一笑,将纸条上的事说了出来。
颜世宁听完,皱眉,“可是十月初六的事我们做的极为隐秘,根本没有留下蛛丝马迹,太子怎么会知道?”
“这个原因我也想不透。而且看样子,十弟是很笃定的下了判断,而不是只是怀疑,那么他必然是有确焀的证据的。”裴瑾的目光变得深邃。
颜世宁抿唇思索,回忆着十月初六之前之后发生的一切,颜世静之事其实多是她出手的,太子如果察觉到什么,应该也是她在不经意间露出了破绽。而当回忆的画面停留在颜世宁被人从井中捞出来的瞬间时,颜世宁一个激灵,想起了一个可能。
“裴瑾,你记得我当时跟你说颜世静死得古怪吧?”
裴瑾点头,颜世宁后来跟他说了相府之中发生的所有事,而在颜世静突然坠巾死去这件事上,两人都产生了怀疑,颜世宁没有出手,那么颜世静好端端的怎么就落井了?是被人推下去的?还是她疯疯癫癫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
只是怀疑归怀疑,两人始终也想不出答案,毕竟人全都死了,相府也早就烧成了灰烬,两人苦思无果之下,也就只好作罢。
“你的意思是,是十弟杀了颜世静?”一瞬间,裴瑾看出了颜世宁的心思。
颜世宁沉眸,“那天我被颜世静吓着了,就说了一些话,然后就匆匆走了,可没多久,颜世静就被发现死在了井里。我记得,后院里有一个小门的,那会不会在我跟颜世静说话的时候,太子就已经进了后院躲起来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知道十月初六的事也就说得通了。”
随后,颜世宁又把当时说的话一一想出来,说给了裴瑾听。
“如果你的猜测是真的,那么,十弟为什么要杀颜世静?”
黑夜里,裴瑾的声音深沉,颜世宁想着唇红齿白笑得温顺的太子,再想想他伸出双手将颜世静推进井里的画面,莫名的,心里有些发寒。她向裴瑾怀里靠了靠,然后道:“太子杀颜世静只是揣测,也许,也许不是真的呢!”
如果真是那么一个看上去无害的太子杀了颜世静,那可真是太可怕了!
裴瑾知道她心寒,便搂紧了她,“我本来还不想跟十弟打照面,现在看来,我得去见见他了。”
裴瑾的声音有些沉重,颜世宁也知道他的心思。北斗将太子劫回来后就一直关押在一个地方,只是裴瑾从来没有去看过,或许就是顾念着那丝兄弟情分。倘若真的见了面,就是彻底撕破了脸。
没想到裴瑾却又笑了,“先前让北斗将太子劫来,当初还有些不忍,现在想来,再明智不过。如果真的让父皇有了察觉,那可真就是前功尽弃了。”
颜世宁听着这话,不由也有些后怕。裴瑾现在立于不败之地,仰仗的不过就是他无欲无求的伪善表面,一旦他表现出一点对权势的渴望,只怕立马会引来延帝的压制。
想到这里,颜世宁蹙眉道:“你说陛下为什么这么不喜欢你?”
裴瑾无奈一笑,“这个问题纠缠了我十几年了,曾经我都怀疑自己不是父皇的亲生儿子了。”
颜世宁闻言,咧嘴,“你还真能想。依陛下那性子,你要不是他的亲生骨肉,他还能让你活到现在?”
“所以呀,我也打消了这念头。”裴瑾顿了顿,又道,“不过有生之年,我是一定要将这问题问清楚的。”
颜世宁看着裴瑾表情变得肃然,心里受到震动。
裴瑾一向温良恭谨,那么,如何才能撕下伪装将这么埋藏于心间的问题问出呢?
只怕,就是他再不畏惧延帝的时候了!
可是,那又是什么时候呢?
颜世宁正胡思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