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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燕燕从这个世界消失。
可是我又舍不得,我还是想看着这一世的情劫完成,最后再去夕峡城。
也不知道九幺现在如何。
碧姝生产花了整整三天三夜,云肃请了假一直守在产房外面。
燕燕还是个黄花闺女,按礼制就不该进产房,于是我也陪着云肃坐在产房外,听着碧姝的尖叫从一开始的尖锐到有气无力到最后完全失去声音。
她那副黄莺般婉转的嗓子似乎完全废了,到最后一天,云肃就像要崩溃一般。
我不是没见识过人类的脆弱,上一世的阿牛就这样活生生地消失在城楼之上,一个活蹦乱跳的少年就这样成为了权利的祭品,那场景还历历在目。但是碧姝的生产,却让我感觉到了另一种震颤。
第三天夜里,碧姝终于顺利产下一子。
她最终虚脱过去,大夫拿老参给她续着气。我从未看见过这样慌乱的云肃,他刚刚得知孩子出生,首先问的还是碧姝的安慰,产婆给了他一个不太好的预告,他整个人就像被掏空了一般,神色空洞。我想大概嘉萌为了生产云远晨而落下病根的事情还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红颜薄命,我暗暗想着。
孩子被抱了出来,小小的一个被裹在丝被里,脸蛋红扑扑的,很像云肃,当然这张脸,恰巧长得更加像云远晨。
我知道这又是司命的恶趣味,情劫情劫,既然要让洪迟历劫,那么这一世,所有好事必然都让反面人物占尽了。那二夫人一见那孩子的脸,笑容立刻爬了上来。随行来的云远梦也发现了这一点,伸出手指一点一点逗弄着孩子。孩子刚刚出生,眼睛都未睁开,蠕动着小嘴丝毫不理会云远梦。
云远梦却也不恼。
奶娘便抱了孩子回屋去了。
云远梦当然没什么好恼的,碧姝好巧不巧生了一个长得和云远晨如此像的孩子,她们母女俩的计划有如神助。可不是有神助么,司命星君都帮着她们呢。我突然发现我好讨厌司命,特别是看见那对母女看着刚出生的孩子时候的得意笑容,我甚至想冲进司命的府邸将他揪出来问一句:不给安排个恶毒的角会毁你修为么!
碧姝已然沉沉睡去,而云肃,二夫人和她的四个孩子还聚集在西苑的大厅里。
我身为西苑大丫鬟,只得恭恭敬敬垂手站在一侧。那二夫人见过新生儿,欢欢喜喜拣了一个座位坐下,喝了一口茶,幽幽道:“这孩子长得可真漂亮,真是同妹妹一般呢。”
云远梦马上接了一句:“可不是嘛,以后一定会长成大哥一样的美男子。”
听了此话,云肃的脸色有些凝重。碧姝怀孕的几个月,想必他听了不少二夫人制造的流言蜚语,我心中一紧,怕是他已经有所相信了。
攻心之计,最上是一点点蚕食,利用碧姝怀孕的几个月,将云肃对她的信任一点一点剥除,一点一点撬开云肃与云远晨父子的空隙。
碧姝孕后懒散,二夫人不刻意来西苑找她麻烦,她也懒得管;云远晨长年不在家,更无法管。
我想,二夫人的计策怕是要成功了,只差压倒云肃这头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按照司命的命格,她的计策必然成功。
而我至少在情劫结束之前还不能动她,这让我恨得牙痒痒。
云肃听了云远梦一口一个哥哥说了好久之后,终于忍不住,拂袖离去。
二夫人连忙起身跟着云肃走出西苑。
我看见她脸上的神色,得意之计,她悄悄对云远梦使了一个眼神,云远梦接到后,挑了挑眉,一脸看好戏的样子。我愈发觉得恶心,却只能强压着心头想要冲上去给她们母女一人两个大耳刮子的欲|望。
好歹送了他们出西苑,却又听见前头一个小厮来报:“大少爷回来了。”
今日并不是云远晨休沐,他回来作甚!
还来不及细想,就看见风尘仆仆的云远晨赶了过来,正好迎面对上云肃一行人。
云肃皱眉:“你怎么回来了?”
他俯身行了一个礼,抬起头说:“这两日见父亲不在军营,打听之下才知道三姨娘临盆,儿子想姨娘为云家添丁,身为嫡子应当过来瞧瞧。”
“大哥哥你管的真宽,不过刚才我们在说着呢,弟弟生得真像你。”又是云远梦刻薄的声音。
云肃冷冷看了云远晨一眼,他三日未眠,眼圈青黑,方才又被云远梦挑拨得积了一肚子气,此刻的眼神自然阴鸷。
云远晨也发现了他父亲神色不善,连忙低头不再言语。
我好久没见他,虽然这和失去封泽的四万年比只不过是弹指一瞬,却依然让我觉得恍如隔世。
云远梦似乎又要开口,我连忙上前一步说:“我家夫人生得同大夫人相似,她的儿子,自然和大夫人的亲子长得相像。”
方才还有些窘迫的云远晨朝我投来感激的一瞥,我一向受不了他眉眼传达的感情,连忙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那二夫人听了,微微一笑:“三妹妹自然和大姐姐像了。”
云肃却依然皱着眉头。
我知道他已经对碧姝和云远晨产生怀疑,自然不会因为我的一句话而打消疑虑,所以也不再多说什么,只盼望着赶紧送这两尊走人,好让西苑清净清净。
云肃疲累,又生着气,不愿意多留,上上下下打量犯人般扫了云远晨一遍,才迈开步子走。
二夫人连忙跟上。
那云远梦经过我跟前的时候还向我投来得意的一瞥。我恶狠狠反瞪回去:你以为情劫是你自己的本事啊,还不是司命给你安排的。
待得情劫一过,我必然是要给这一对母女一个教训的。
待得云肃走远,云远晨才抬头看我:“方才谢谢了。”
我摇摇头说:“涉及我家夫人名誉,我自然要万般保全。”
他敛下眼睑,眼神里划过一丝落寞:“你家夫人可还好?”
我回答:“已经休息下了。”
他点点头。
我继续说:“少爷,你今天这一事太过鲁莽了。”
他只是垂眸,低声道:“不知为何,总觉得必须过来瞧一瞧。我可以看看弟弟么?”说着便朝我微微一笑。
并不似原来的那般灿烂,里面掺着一些悲伤。
我最是受不了这样落寞的表情,只得点头同意:“随我来。”
见过新生儿,他又问我能否到花园里去谈谈。
我心中一阵寒气上涌,却最终抵抗不得他的要求,只得陪他去花园。
他今日里看起来颓废极了,我满眼心疼地望着他,他却只是定定地朝着一个方向,半晌才开口:“三姨娘长得很像我亲母。”
我点点头,却说:“嘉萌公主千金贵体。”
他嘴角的笑意已经完全冷却,声音里也带着几分沙哑,不似原来那么温厚:“我母亲在我幼时便已经去世,听说就是因为生我落下的病根。”
我不再说话,看着他的侧脸。
其实他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尽管顶着封泽的脸,却永远不是那个一直如春风般温和的封泽神君。
他一向温润的表情渐渐有些支离破碎,他说:“一开始,我觉得三姨娘同我母亲长得像,又同我母亲一样精通音律,便心中特别亲切。”
这样的感觉自然会有,就是因为他那张酷似封泽的脸,我才不自觉地沉沦。
他长长的睫毛垂着,盖住眼睛里的一汪忧愁,继续说:“很奇怪吧,三姨娘才大我两岁吧?”
我点点头,不做声。这种时候就该好好倾听不是么。
他继续说:“不知怎么的,那日里我同你采购回来后去见三姨娘,就觉得我对她的感情好像并不似原先想的对亲母的感情一样……”
那是因为我的摄魂咒……我咬着下唇,继续听他说。
那沙哑的嗓音最终还是对我吐出了他对另外一个女子的爱意。我别过头不去看他的脸,好让自己不要沉浸在对封泽的幻想之中。
又沉默了良久。
他蠕动着嘴唇,说:“这段时间,有时候我在想,如果三姨娘腹中是我的亲子该多好。”
他这句话说得很轻很轻,近乎不闻,我却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我想赶紧拉住他让他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却已经来不及,他早已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叙述中,整个世界仿佛就他一人,在诉说被我摄魂后的感受。
只听得他提高了声音,语气中掺杂着一丝悲愤:“碧姝那么年轻,她本该至少嫁给我才是吧,燕燕!”
我紧紧攀着他的手臂,却听得后面传来一声怒斥:“你这个逆子!”
我机械地回过头,看见云肃紧握着双拳,青黑的眼皮下双目赤红。他身后的二夫人同云远梦脸上浮现出一股诡异的笑容,云远萝死死拉着两个弟弟,盯着我同云远晨。
司命的恶趣味依旧不改,只是这是怎样装满狗血的脑袋才能想出的巧合来啊!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这一世很快又要完了……
☆、劫数
当云肃冷冷丢下一句:“丽婕,你去好好审问这个逆子和那个妓子!”时,我的心骤然落入了冰窟。
那是二夫人的名字。
云远晨站起来,呼唤:“父亲!”云肃却头也不回。
只留下一脸得意的二夫人和云远梦。云月萝似乎早已见惯这样的架势,拉着两个弟弟赶紧匆匆离去。我瞟了一眼云远晨的表情,他冷冷盯着二夫人,而二夫人嘴角勾着笑,说:“大少爷,恋上庶母是你不对,但二娘我必然会查出真相,不让你再受那个贱|人的蛊惑。”
碧姝何其无辜!
我瞧见云远晨的手紧紧握拳放在身侧,那二夫人一甩裙摆,翩翩然离去。
我的魔性倒是没有上涌,反而满上一股自责。
若是我没对他用摄魂咒,事情应该还不会那么戏剧化吧。
我凑过去拍拍他的肩膀,燕燕的个子矮,我伸着手仰着头拍他的肩,显得有些笨拙。
然后我听到他说:“是我害了三姨娘。”
我摇摇头,就算我没有对他用摄魂咒,这一天迟早还是要来临。
于是我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少爷,一切皆有定数。”
他突然抬起头,抓住我的肩膀:“何为定数?”
我的肩膀被他抓得生疼,我又想起上一世的阿牛,幼时也老是扯着我的裙摆问:“姑姑,这妖精都是坏的么?”
我对天道纲常的解释当然会偏,我自己都不相信的东西,怎么教给人家?
但还是学着天界老学究的样子,摇头晃脑道:“司命司万物命格,你的命格在你出生之时便已定下,更改不得。”
他苦笑一声:“何为命格?”
我垂眸,他的命格虽然已经被司命定下,却已经因为我的搅合变得混乱,我想极力将他引回正轨,却依旧已经不是原先司命亲笔写下的命格了。
不知道天界会怎么判定。
他是习武之人,手掌有力,五指生生扣在我的肩膀肉里。燕燕的身体孱弱,有些受不住了。
我扭了一扭,他立刻发现自己失态,连忙起身敛起容颜。
却听得前院一阵喧哗,一个老妈子的尖叫:“你们做什么!”
又听得一句:“三姨娘勾引大少爷,二夫人提她去审!”
我心中一惊,二夫人的审问方式我是见过的,燕燕这具身体差点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更何况刚刚生产完的碧姝!
我连忙拉过云远晨,“不好,碧姝若是被二夫人拷打……”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