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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才睡着的时候一直皱着眉,眼睛下面是深深的眼袋,显然极其不安稳。
“不用,没什么事。”凌钱以前每次来大姨妈的时候都疼到头冒冷汗,这一辈子以为养尊处优了这么久应该没事了,不想着来势汹汹的不比以前弱。今天要不是有非出席不可的场合,她一早就缩在床上装死尸了。不过这种疼自然没有办法跟他一个大男人说,所以只能强撑着说没事。可不料她这话刚说完,小腹就一阵绞痛,整个人脸色发白的哆嗦趴下了。
“都成这样子了,还说没事。”秦宇凡本来也没认真,可不想忽然看着她唇色发白,脸色发青,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显然不是没事的样子,顿时就慌了神,把她揽在怀中捏着她的脉象,有些惶惶的提高了声音,“到底怎么了!”
他根本就不懂医术,往常只看着太医们这样把脉,现在也是病急乱投医,随便自己按了按,却只觉得那脉象乱的根本听不出个所以然,顿时生怕凌钱真的得了什么绝症了。
“真没事,我只是,”凌钱眼前一阵发花,东西都看不清楚,偏偏这人还呱噪的很,她想要阻止却有心无力,最后只能使劲儿抓住他的手,有气无力的劝说,“躺躺,躺躺就好。”
可惜她是个前科不良的,平生最讨厌看病吃药,以前就经常有生病拖着不看太医,偷偷把药倒掉的前科,所以秦宇凡知道她是个爱硬撑的,这会儿她说着真话也不信,眼看着凌钱的宫殿到了,车刚停稳就抱着她跳了下去,健步如飞的朝着寝宫赶去,边走还边喊着“御医,传御医!”
凤仪宫的人见着主子早上好端端的出去,这会儿却被人抱着这般回来,还以为凌钱发生了什么意外,当下也都慌了神,顿时人人都动了起来,鸡飞狗跳的忙做一团。
凌钱见状真是欲哭无泪,可能是宴会上不小心吃了几口凉的,这会发作起来又偏偏疼的要命,抓着他的袖子手直抽筋的却说不出一句完成话来,落到秦宇凡眼中又成了“病入膏肓”的表现,顿时更加焦急了。他一急,地下就乱,等到凌钱被搁在床上的时候,外面已经有一溜御医小跑着奔过来了。
闹得这般大动静儿,被征召的御医也当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等一搭脉之后,跟着脸色发白的凌钱面面相觑,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到底怎么样了!”按道理说秦宇凡应该是在外头等着的,只是这里头他是大爷,他不爱在外面等着又有谁敢说他,所以早就急吼吼的跑过来看情况了。
“回陛下,这个,那个,”御医想直说吧,看着凌钱已经红到快滴血的脸,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个事情肯定会被娘娘忌恨,所以只能凑到秦宇凡身边,讷讷的说道,“陛下,借一步说话。”
秦宇凡不明所以,还以为已经严重到不能被患者知道,脸色难看极了,跟着御医到了一边窃窃私语,不过随着御医的解说,他的脸开始青一阵红一阵的,别提有多精彩了。
过了片刻,懂事的御医不动声色的告退了下去,秦宇凡坐到床边,握着凌钱的手又气又恼的说,“怎么不早说!”
“你给我说的机会了么。”凌钱肚子疼的厉害,闭着眼睛有气无力的说,没劲儿跟他争。
秦宇凡瞪了瞪眼,又看着她怏怏的样子,最后还是没有在继续埋怨她,只泄愤似的揉了揉她脑袋说道,“睡吧,今儿先记着,咱们改日再算。”
凌钱这次痛经折腾的厉害,究其原因还是幼年那病落下的病根儿,秦宇凡蹲在那里看着她煞白的小脸,想着当初在屋子里找到奄奄一息的她时的那种感觉,顿时又内疚又心疼。
“陛下?”秦宇凡在床头守了不少时间,正昏昏欲睡时,却听到外面有人低唤,抬头一看是跟在身边的大太监,皱了皱眉,却是松开了手,将凌钱的手塞到了被子里,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什么事?”秦宇凡出了门,脸上的温柔之色便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面上一派威严。
“这个,是奴婢知道了一件事,这,这事情实在是不小,奴婢也不知道如何处理,只是想着断不能装着不知道的蒙混过去,所以……”大太监是伺候了秦宇凡十几年的,知晓他的脾气,可越知道这会儿也就越忐忑,说话都结结巴巴的。
“什么事?”秦宇凡摇摇手让左右退开,面色沉稳的问道。
“这个,是奴婢的一个干儿子说的,前几日里郑才人身边有个小太监说是才人病了,自己去膳房要了副药罐子在屋里头煎药。”大太监低眉敛眉的说道。
“既然病了,那为什么不去太医院看。”秦宇凡背着手站在那里,声音平稳的问道。
“是,奴婢也这么觉得,所以就让人去查了下,派人去拿药渣找太医们鉴定一番,然后发现,发现是,”大太监吞吞吐吐,边说边看着秦宇凡的脸色,那三个字硬是不敢说出来。
“发现什么?”秦宇凡下意识的摸了摸手上的玉扳指,脸色不动声色。
“是,是安胎药。”大太监终于横着心一咬牙把这三个字说了出来,然后低着头不敢去看那位年轻帝王的脸色。
底下人报上来的时候,脸色带着几分得色,分明以为这是有了龙种这是喜事一件,还想抢个头功,硬是惊得他一身冷汗,将着那几个不知轻重的硬拍回去之后,便片刻不敢有耽搁的跑来禀报了。
这皇宫里头根本没有秘密,既然自己能知,那不多时其它人便也能知道了。若等上面问下来再答,那就算有九条命也早没了,所以他就算怕得要死,也得硬着皮头求个生机。
“呵呵,这宫里头,敢不把朕的话当回事的人真的越来越多了。”出乎大太监预料的是,秦宇凡竟然没有怒,反倒是轻笑了一声。大太监心里头一颤,偷偷的抬起头来瞄了一眼皇帝,被眼中的寒光所骇,迅速的又低下头去。
“陛,陛下,不知道这事情奴婢该如何处置。”他跪伏在地,惶惶不安的问道。
皇帝之前就放过话,贵妃无子之前,后宫中人不得有孕。现在郑才人肚子里忽然有了种,从每次监视喝药的太监到近身伺候的婆子宫女,必然是有地方出大问题了。而这些责任,却是大半都要落到他肩上的。
那些人之所以瞒到现在,就说明他们也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现在无非是抱着尽量拖晚点,拖到最后生米煮成熟饭,皇家不得不捏鼻子认了的机会。只可惜他们只看到皇帝温和谦逊的一面,却也没想想这位主是从什么环境下杀出来的,还真当他的心肠是软的,会在乎一条两条人命的。
秦家的人都是疯子,不管是这一位上一位还是上上一位,有哪个帝王是真正心慈手软的。还真当一个没出世的孩子能成为保命符,实在是太天真了。
大太监心里头腹诽着,脑子里却已经动了脑子,只要皇帝发生话,他就有不下数十种手段让那个犯了规矩的女人消失在宫闱中。
“别动手,先把事情查清楚,那些人犯了规矩给我找出来。然后,”秦宇凡顿了顿,俊逸的脸上是一抹冷笑,“把这消息传给淑妃贤妃丽嫔婉嫔,你负责瞒住这里就是了。”
“是。”大太监闻言,却是松了口气,应了一声爬起来,偷偷的擦了擦鬓角的冷汗。
这样子做,却是坐山观虎斗了。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痛经这种事情,偶是每次都有,而且真心有浑身冒冷汗整个人都快挂掉的时候。有两次特别严重,一次被偶老爹发现了,急的团团转问我怎么了,偶没好意思回答,结果老爹急的一直要送我去医院。艾玛啊,丢脸爆了……还有一次是在学校,实在是眼前发黑就坐在校道上休息,结果硬是被路过的学姐拉着要送我去校医院啊校医院,当时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另,有人问皇帝有没有睡过。那啥,肯定睡了是~后面会解释的~相信我,有时候皇帝也是很悲催的,如果不想当昏君的话,陪睡神马的必不可免啊~望天~~他能做的就是不要孩子~
嗷嗷,自动发布失效,今天晚上检查才发现的。掩面,对不起。
明早上还是十点钟~
☆、最新更新
凌钱在凤仪殿呆了四五日;等身上干净了才见客,这个时候各处来问候的帖子都摞着有一堆了。
“陛下那日里的动作大,搞出这种乌龙之后自己也觉得没趣儿,便都不让我们往外说;是以外头都当娘娘得了什么病呢;所以探消息的也好问候的也好;那人跟流水似的都没断过。”清风一边数着帖子;一边有些得意的说;“陛下对娘娘可是真放在心上。”
“他就是无事忙。”凌钱嘴上说着;眼里头带了几分笑意;他关心她;她怎么可能没有感觉。
“那各宫的主子们;是见还是不见?”清风将念过的帖子放在手边,征求凌钱的意见。
“你挑着送一份相当的礼过去就行了,我这里忙到要死,哪里有空去见他们。”凌钱翻着桌上的资料,头也不抬的说道。
最近朝廷是打算对西用兵,到底是战是合秦宇凡心里头也没有底儿,所以凌钱就把历代对西用兵的资料都收拢了起来,再结合本朝斥候们送回来的情报,朝中大臣们的意见争执以及矛盾所在,分门别类的做好总结给皇上做个参考,让他不管进退心里头有数。
这地方一直是战事频繁的,资料汗牛充栋,就算凌钱看书一向比别人快,这些天也才刚过完第一遍,所以心里头急的要死,身体一旦不碍事就赶紧起来工作了。
“是。”清风见她连看都不看一眼,知道是对这事极不在意的,所以也就悄悄在外面理着礼单,琢磨要回那些东西。正做到一半,一抬眼看到秦宇凡穿着便服走了进来,忙要出来行李,却见秦宇凡将手指放到嘴边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清风见状,会心的一笑,无声的行了个礼之后垂手站在旁边,看他蹑手蹑脚的走到了案后的凌钱身边。
“阿兀部,前朝的时候都已经灭了,怎么六年前的战报上又出来了?到底是死灰复燃还是冒名领功呢,值得商榷。”凌钱喃喃自语的握着笔在一行文书后面画了道着重线,然后皱着眉头站起来往另外一沓子文书里翻检,“我记得燕北道建元二年的文书上好像也出现过这个名字,是哪里呢哪里呢~”
她人个子不高,那案几又极大,翻东西时就不可避免的要站起来踮着脚尖,几乎整个人都趴在了案上。尤其是那放得远的,基本上都要绷着指尖的拨。这次凌钱正屏着气息使劲儿时,忽然那文书就被拨到了触手可及的地方,她满脑子的地图战况,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个地方,还以为是清风出手的,直接就拿来用了。
凌钱在那里又翻了好几个邻近地区的奏报,从不同侧面印证了这个消息的可靠性之后,拿出一张大地图来,在众多部落中又添加了这个新的名字。
“哎哟,”她偏着头的姿势太久了,等弄完这桩事放松往下坐时,不小心一转头,只觉得咯嘣一下,脖子那里疼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