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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箱倒柜才摸出来两个鸡蛋几根葱蒜,在流理台下又找到了包写满鸟语的疑似挂面。也不打算征求一下外面嗷嗷待哺的两人的意见,苏一柯就打好了鸡蛋切好了葱蒜,只是望着天然气有点犯了难,他在家只用过液化气,稍微有点不一样。
试探着转了圈按钮,没反应,再加大了力气使了点巧劲儿,啪地一声淡蓝色的火苗燃烧得很是欢腾。
也没有多难啊。苏一柯顿时心情好了许多,下面的时候的口里不自觉地就哼起了歌,端着走到客厅嘴里都还哼哼着。
“心情不错啊。”龚教授看他这副模样笑了一句,听他哼哼的调子有点熟悉,又问了句,“唱的是什么啊?听着蛮熟悉的。”
苏一柯一听赶紧闭嘴不接腔。
龚教授也不追问,伸长脖子要看看苏一柯端出来的是什么。同样伸长脖子的还有坐一旁假装满不在乎的龚靖小朋友,他这一阵子吃外卖已经快要迟到吐了。
结果两父子等看清楚苏一柯端的是两碗面条出来的时候,失望之情简直溢于言表,龚靖更是弓下了背嘀咕了一句:“怎么是面条啊?”
苏一柯就当没听见,热情地递给父子两碗筷。
别说龚靖,就连龚教授接过碗筷都不清不愿的,两父子遗传地讨厌吃面食。苏一柯见状说到:“这可不能怪我,厨房里根本就没什么菜了,我这叫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龚教授没说话,龚靖倒是飞了他一个白眼。
待到两人懒洋洋地卷了面条吃了一口,苏一柯立马兴致勃勃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好歹他现在也算得上是靠厨艺吃饭了。
这下轮到龚靖不说话,因为说实话他觉得还是挺好吃的,比外面弄的好吃多了,只是刚才才被苏一柯吃光了他心爱的零食,先下才不要给他说好话。
龚教授倒是慢条斯理地吃完了一筷子面,咬了一口鸡蛋,再吩咐苏一柯拿了勺子尝了一口汤,然后开始点评了。
这父子两都是怪人,喝汤要用勺子,吃面条要把面条卷起来裹在筷子上再拉长了吃,龚靖还可以说是小孩子,龚教授这样子做就看得苏一柯万分黑线了。
听龚教授好整以暇地说道:“面条还是可以吧,滑软有嚼头,还带着点荞麦的清香。荷包蛋马马虎虎,煎得稍微久了点,下次记得要溏心的。另外就是这汤水味道太淡了,清汤寡水的,太糊弄人了。还有,我讨厌吃葱。以后一定要记得。”
苏一柯终于理解到了什么叫做内心一万头神兽在奔腾,庄飞每次这么说的时候一脸憋屈的表情真不是盖地啊,要不是紧紧攥住兜里的一叠钞票,苏一柯立马撂挑子走人,这保姆当得太憋屈了。
龚教授说完一番话,看到小保姆脸都涨红了,终于良心发现暂时不再挑剔了,让他也快吃面。等到苏一柯端出一碗面条自己吃开了,龚教授不经意间发现他碗里只有面条葱花没鸡蛋,心下奇怪问他。
苏一柯回答道鸡蛋只剩两个了,龚教授心里觉得这孩子还真老实,然后就听苏一柯说道“反正我刚才吃零食吃撑了也吃不下”,龚教授无语地撇了撇嘴,老实过头了。
晚饭后,苏一柯收拾了一下沙发,龚教授给抱了被子枕头,就正式当起了厅长。父子两都没什么看电视的兴趣,各回各屋门关得死紧,苏一柯乐得一个人霸占了电视,调台调得不亦乐乎。
这电视可真是好啊,苏一柯摩挲着SNOY的标志啧啧称赞,屏幕超大超薄,频道一两百个都是稀松平常,完全不是自己之前家里那台笨重的21寸熊猫能够比的,想当年班上有个家里有钱的同学拿了个SONY的walk man那得意劲儿啊,给摸摸都不肯。
苏一柯用着一种非常忆苦思甜小人得志的语气在自己脑海里畅想,全然忘记自己一两个月前就还身处“之前当年”……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求包养~
今天天气真不错啊
4
4、第四章 从1999到2011 。。。
没错,苏一柯是穿越来的。这是苏一柯在“穿越”这一现实行为发生好一阵子后才从同居人庄飞那里得知这一新兴名词的。
当他突然看到周围眨眼之间由学校漆黑无人的天台转成人潮拥挤、灯火通明、热热牢牢的广场中心时,苏一柯只剩放声尖叫,却被淹没在一大堆的“新年快乐”中。
等他挤掉了一只鞋仔仔细细才走到了跟前,看清楚了广场上的零点计时器明确无误地指着现在已经是2011年——跟他的昨天相差了整整十一年,直接由1999年的12月31号12点突然来到2011年的1月1号零点,苏一柯只觉得寒气从掉了鞋的那只脚脚心直往上面冒,心脏都快冻得裂开了。
失魂落魄地在欢庆新年的人群里随波逐流,直到人群消散了,东方泛白了,C市“崭新”的面貌才完全呈现在了苏一柯面前,用他那点被语文老师打击成小学生般的作文水品,那就是“一幢幢高楼大厦入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错落有致的立交桥上到处都是车水马龙”,如果不是时不时一个大牌子上书“建设XX新C市”,苏一柯绝对不会认为这就是生他养他十七年的C市。
花了兜里仅剩的十块钱买了一双拖鞋和一顿凑合的早饭,给钱的时候,那小姑娘摸了半天怀疑是假钱,然后找回来的绿色的一块钱同样也是被苏一柯仔细摸了半天,两人搞得像是毒品接洽似的。
终于确定手上这轻飘飘的绿色纸张是正版人民币后,苏一柯换上拖鞋咬着煎饼和旁边小姑娘搭话,终于确定现在货真价实就是2011年死心了,然后再想问问自己家的地方现在怎么样了,小姑娘表示没听印象。
吃完了煎饼,苏一柯攥着唯一的一块钱大着胆子叫住了一辆出租车,管他的,大不了到家再让爸妈拿钱给就行了。
上车的时候还出了回丑,打打不开车门,还是司机从里面给打开的,这可真不能怪苏一柯,他还真没怎么坐过出租车,小汽车也坐得少,他爸坐骑是摩托车,他自己上学放学是自行车代步的。
等到苏一柯张口告诉司机地址时,满脸胡渣的司机大叔惊诧地说道哪儿好几年前就搬迁了,现在已经是湖底下了。
苏一柯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他在家里是听说过好像他们小区是因为涉及园林城市规划要集体搬迁什么的,但是都没人放在心上因为那还是件很遥远的事情,结果现在一下子就沦落成“几年前”了,太沧海桑田了。
苏一柯接着又问道:“那XX制胶厂呢?”他爸他妈都是这里面员工。“早垮台了。” 司机大叔看苏一柯脸上遮不住的惊恐,一脸同情地说道,“小伙子,你要是投奔亲戚什么的可是多半要落了空啊。”
苏一柯下了车,花点最后的一块钱在书报亭买了一份2010年的C市地图,上面一小块淡蓝色湖泊标志看得苏一柯心里拔凉拔凉的。
苏一柯从来没有感觉到过如此的惊慌失措,就连之前发现自己突然穿越都没有,苏一柯也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的绝望,就连昨天晚上站在漆黑的天台打定主意要往下面跳时都都没有。
发现自己从天台跳下来没死却莫名其妙地来到了2011年,虽然害怕但是心里也不是没有点窃喜的,大有“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之类的安慰与庆幸,死而后生的感觉更是珍惜觉得应该珍惜家人。结果现在可好,他的故乡在湖底了。
一柯不死心地摊开那份地图,问清楚自己所在的具体位置,迎着朝阳一步步地走回他的家。等到朝阳快变成夕阳的时候,苏一柯终于走到了一片蔚蓝之前,深吸一口气大声地冲波光闪闪的湖面连声喊道:“爸—妈—”。
直到总算觉得心头轻松了些时才一抹脸上不知何时出现的泪水,转身朝着来路拔足狂奔,其实是惩罚吧,苏一柯吸着鼻子闷闷地想。
睡了几天桥洞,饿了几天肚子,苏一柯终于找到了一个在小饭馆里临时帮工的工作,解决了食宿还领了点微薄的工资。可是这工作毕竟做不长,春节后饭馆原来的伙计回来也就不再需要他了。
他的同居人之一——小饭馆给找的一间破房子,里面挤满了像苏一柯这种打临工的——庄飞看苏一柯傻头傻脑的跟只苍蝇似的乱撞才好心叫他提前谋划一下将来,甚至帮忙找了黑市给小孩弄了假身份证和健康证。
带他去人才市场也是庄飞的主意,当保安好,不要求学历、工作不累还稳当,只是可惜苏一柯看上去面相实在太嫩,细胳膊细腿的,没保全公司看得上的。
庄飞被人相中签合同的时候还央求对方连带着把苏一柯也给签了,不过对方实在不同意也只能作罢。庄飞离开的时候还再三嘱咐苏一柯一定要小心谨慎,结果谁知转身苏一柯就给自己卖掉了。
苏一柯这会儿没心没肺地调了半天台,不过频道太多了看得他眼花缭乱。再说很多时下走红的电视剧他看得根本云里雾里的,棒子国那些的偶吧也不符合他的审美,找了一会儿没有自己喜欢的香港黑帮警匪片,苏一柯把遥控器一扔,伏趴在沙发上双手撑着脑袋想事情。
他曾经支支吾吾问过庄飞要怎么找失散的亲人,庄飞瞪大眼睛问他该不会是被拐卖少年吧,苏一柯气结,庄飞后来倒是说可以通过警察局,不过苏一柯你这样的连身份证都没有会很麻烦。苏一柯一想,这年头恐怕只有脑残loli相信穿越吧,相信人民警察的智商也只好作罢了。
苏一柯后来总算还记起他的一个舅舅是在一家事业单位做会计的,算是他们家里比较有出息的,结果好不容易找过去却发现该单位和其他兄弟单位合并了,想找十年前的老职工,比登天还难。
最后庄飞倒是支给了苏一柯一招——实在不行就在报纸上登广告好了,只不过两人都是穷光蛋,身无分文想要去登广告谈何容易。
不过现在可算是有了钱了,苏一柯想到之前龚教授给他的那一千块钱,笑得见牙不见眼的,从小到大,他还没真拿上过这么多钱来着。
想到高兴处,苏一柯干脆小心翼翼地掏出那一叠钞票出来,财迷地数了又数,虽然他认识这家伙时间不长,可是喜爱之意那绝对是溢于言表的。数着数着,苏一柯一个没忍住,捞起亲爱的毛爷爷就是吧唧一口亲上去。
龚教授端着茶杯外面来倒水从里屋一出来就看见沙发上那小保姆正自己个儿乐得亲吻钞票,心里之前对苏一柯的好感度一下降到低点。
这么小的年纪就如此财迷,浪费了一副干干净净的好相貌。龚教授哀叹了一阵风气日下,人心不古,毫不反思自己就是用人民币把人给留下的,抱着一种道德上的优越感一边走进客厅一边说道:“你也不嫌脏啊,钱上面细菌最多了。”
苏一柯听到他说话才发现这人出来了,赶紧把钱收紧了,财不露白的道理他还是懂的,警惕地回望了一眼龚教授问道:“你出来干嘛?”
龚教授扬扬手里的水杯,“倒水啊。”末了突然想到自己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