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抱着席雅竹睡过的枕头,安君尘难受地将自己的脸埋进了被寝里,昨日里他们还在这张床上共寝,今日却各分东西,不知再见面又会是何时。若是今夜,他未有如此冲动地误会席雅竹便好了,可如今后悔也俱是些瞎想,倒不如想着该如何将席雅竹追回来。
翻身站起,他眸中燃起了决意,他要将席雅竹追回来,不能放任他一人离去,不论发生何事,两个人在一块儿解决,总比一人瞎想来得好!
遂,一挥袍袖,大声一喊:“来人,备马,朕要……”
要去追人?!
“……将徐丞相招进宫,”看了一眼黑着脸的小常子,安君尘示意道,“瞪啥呢,快去!将快马送去丞相府,唤徐丞相即刻觐见!”
……皇上,小的放弃医治您的病。
第十五章·出宫
徐丞相硬着头皮进宫了,进宫前,他加紧时刻赶去祖祠上了三炷香,方依依不舍地同发妻道别。
一进君舒殿,徐丞相忙不迭地对着那翘着脚坐着皇帝,躬身下跪:“臣参见皇上。”
“徐爱卿!”安君尘单手撑额,浑身散出帝王的威严之势。
“皇上,老臣在。”低头。
“徐爱卿!”
“皇上,老臣在。”再低头。
“徐爱卿!”
“皇上,老……老臣在。”低……再低头。
“你说,当朕遇上了难题,你身为臣子,该如何做。”
“老臣自当为皇上效力,在所不辞。”
“好!说得甚得朕心意,但今日朕却不能赏你了,”安君尘摆正了坐姿,幽幽地望着远方一叹,“朕今日,要你为朕解一个心头难题。”
“皇上,请说。”
“这难题困扰了朕许久,一直都未能解开,朕心烦意乱,吃不下饭,差些便要驾鹤西去。”
娘亲,竟如此严重!徐丞相忙关切地抬起了头,愕然道:“皇上,不知是何病,竟如此严重,快唤太医一看。”
“不,太医都言道无法医治朕的病了。”
安君尘眼底一黯,摇头叹息,看得徐丞相更是惊慌,忙砰地跪下,膝行到皇帝面前,急切地道:“皇上,可有何事能让老臣帮您的。”
一口叹息从安君尘嘴边吐出,在寂静的大殿里幽幽徘徊。
徐丞相心里一个咯噔,更是觉得一口气赌在了胸口。安君尘还未杀伐天下时,他便已经随着安君尘了。平日里,安君尘待他不差,故而一闻安君尘出了事,他哪能不惊。安君尘越是不说,他越是难受。
“皇上!”
“徐爱卿,”安君尘的唇抿出了一层白线,缓缓地将他扶了起来,“若是朕走了,你该如何做。”
“皇上!”徐丞相大惊失色,“皇上,您这是……”要驾鹤西去?
“不错,”安君尘未听到徐丞相未尽之言,颔了个首道,“若是朕有一日不在了,身为臣子你当如何做。”
“老臣……”徐丞相垂首,黯然地道,“老臣定当尽力守护皇土,打理朝廷之事……”
“说得好!”安君尘喜上眉梢,重重地一拍丞相肩,差些将他老骨头拍碎了去,“那一切便交给你了!”
“啊?”徐丞相懵了,看着安君尘的笑脸,也未言敬语便问了出口,“臣……臣斗胆,敢问皇上您患的何病。”
“相思病。”
……我方才好似应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皇上,您这是要我的命啊啊啊啊啊——
.
于是,糊弄了徐丞相监国之后,安君尘乐得摸起了下巴,同徐丞相言道自己同席雅竹之事,语落之后,他心情舒畅了,徐丞相泪流了。
没错,为了能追回爱妻,安君尘便打算将国事交予徐丞相处理,自己则打算打马扬鞭去寻他心心念念的席雅竹。他可不放心席雅竹一人孤身在外,若是再被采花贼给采了怎办,那太可怕了。
而今出宫已不是问题,可问题是,他该如何接近席雅竹,若是这么光明正大地顶着个皇帝的颜面去见人,决计会将人吓跑的。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咱们的皇帝终于开了点窍。
安君尘很精明地将这个有深度的问题丢了徐丞相。
最后,在徐丞相绞尽脑汁地思考下,他低声问了一句:“听闻江湖上有种手法,名唤易容。”
“易容,好东西!”安君尘激动地一拍扶手站起,他昔时在民间便没少接触这种东西,用易容这法子确实不错。可他该易容成何人呢?
“咳咳,”徐丞相续道,“这个,皇上您喜欢啥人的模样,便易容成那模样好了。”
“好主意!”
于是,一炷香后,徐丞相便看到一个粗鲁版的“席雅竹”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徐丞相老泪纵横。
。
最后,在徐丞相拼了老命的磕头痛哭后,安君尘咬了咬牙换掉了这张席雅竹的人皮面具,用了一张黑衣男子的人皮面具,没错,就是那个劫持席雅竹的黑衣男子!
徐丞相斗胆上前一问,安君尘答得是正气凛然:“朕要日夜看着这张脸,心情不好,便打上一拳,以泄愤怒!”
徐丞相默默地拱手退下,见过自残的,未见过如此自残的。
于是,皇帝带着这张脸,坦坦荡荡地走了出宫,然后——
他被众侍卫以刺客的名义抓了……
。
在他跳着脚解释,徐丞相救驾之后,安君尘终于准备好了一切,迎着初升的红日,踏出了宫,寻爱妻去也。
他朗笑着运起轻功奔了出宫,快意地在房顶上奔走,扰人睡眠。被困这宫殿里已然多年,他终于得以出去了,宫外的空气是如此的清新,宫外的太阳是如此的大,啊,宫外的路是如此的陌生……
因此,似乎好像貌似也许,他迷路了……
看着这一片陌生的地方,安君尘惊悚了,这是何地,朕究竟跑到哪去了,为何这里朕都不熟悉。
此时天刚亮起,许多人都还未出来忙活,他想寻个人问路都不成。
灰扑着脸,颓丧地在路上到处乱走,追妻第一步,竟然败在了不识路上,安君尘泪流满面。
一路上东走西逛,不觉天已大亮,许多人都相继从家中走出,看了安君尘一眼,便投入到自己的事情之上。
安君尘双眼一亮,顿时逮着个人问了路,又朝正路蹦蹦跳跳的跑去。
然后。
他看到了什么,他竟然看到了自己,呃不,那个像自己的黑衣男子……不不不,是他像的黑衣男子……为何好像还是不对?
双眼一亮,安君尘顿时提起了步子,尾随那个昨夜里逃跑的黑衣男子跑去,岂知这男子竟然激灵得很,左拐右拐,顷刻便不见了身影。
安君尘蔫了,悻悻然地看了一眼这漆黑的小巷,决心为了自身安危,离了开去。
咕噜咕噜,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好饿,一早出来的太早,忘了吃早膳。他抬头看了一眼前方不远处这方开门的酒楼,走了进去,挑了一间最安静的雅间,撩袍袖坐下。
小二上了几份小菜后,安君尘东瞄瞄西瞅瞅,确信周围无人后,登时便扳过凳子,把脚翘了上去,恢复往日里在民间时的粗鲁形象。
吃饱了,眼就困了,他打了个呵欠,索性就着这椅子当床睡了下去。
迷迷糊糊中他好似听到了席雅竹的声音从雅间外边传来。
“公子实是不好意思,雅间已有公子包了。”
“是么,怪可惜的,这儿是最清净的了。”
“嘿嘿嘿,公子您可以到旁边那间,那儿也不错。”
“也罢,带路罢。”
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快便飘忽耳边而去,安君尘尚以为这是在梦中,也未放在心上,殊不知,这欲进他雅间之人,正是他心心念念的席雅竹。
。
另一厢,席雅竹自离开安君尘后,心烦意乱,在城内走了一圈,匆匆寻了个客栈歇下了,但怎料翻来覆去都睡不着。他平日里在皇宫锦衣玉食惯了,睡的床不知有多舒服,一睡这民间的硬床,便觉得浑身不自在,硌得他骨头生疼。
夜难成寐,脑海中不自觉地漂浮出了安君尘的俊颜,虽说这皇帝时不时地会犯傻,但撇去这些不谈,这皇帝还是不错的,正经起来还是有皇帝的威严……当然,疯起来还真就是个疯子。
有时分开了,方发觉对方在自己心底的位置竟然如此之重,耳边一直响起皇帝的呢喃轻语,连自己的怀抱都似充满了安君尘的气息。一夜迷糊过去,席雅竹都睡得不安,早早便起了床,挑了个不错的酒楼去点早点了。
坐到雅间里时,席雅竹一直愁绪不展,看向外边开始熙攘的人群,不少眷侣并肩走过,艳羡了他一片心。其实扪心自问,他对安君尘确实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情感,只是他不知如何面对。搁在他们面前的问题,一来是他前朝余孽的身份,二来是他身为男子不能有所出的事,三来,便是那皇帝令人头疼的智力……
三个问题无法解决,他便不能同安君尘安心地在一块。
叹息了一声,他便将注意力放置在小二送来的糕点之上。
这时,隔壁雅间,不知发生了何事,突而响起了凳子摔落的声音,再过须臾,那边的人好似扶着凳子起了身,继续进食。
结果,这进食声毫无保留地落到了席雅竹的耳里。
吸溜,那是吸汤水的声音。
吧唧,那是啃东西的声音。
咳咳,那是呛着的声音。
嗝啊,那是饱嗝的声音。
对方吃得开心,席雅竹却是脸色阴沉,手里的糕点放到嘴边时,对方就嗝一声,这汤水准备入口时,对方就一声吸溜,饶是他再镇定,受了这般影响,他也吃不下去。
尚有,为何这声音如此熟悉,好似某个粗鲁之人的……
不不不,不会是他,摇头将这恶寒给甩了去,席雅竹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平日里那个人在自己面前还是很端庄的,怎地可能会这般粗俗……嗯,好似那人本身就是个粗俗的人来着……
便在他出神之时,忽而一道旋风从窗外刮进,他望去之时,便见一张熟悉而欠揍的脸现到了自己的面前。
是昨夜挟持自己的黑衣男子。
席雅竹相当镇定,即便知晓这人并非安君尘寻来的戏子后,依然面色不变,淡淡地拿起糕点,又欲放入口中,结果被隔壁房的一声大大的嗝给吓住,悻悻地又将糕点放了回去。
黑衣男子有趣地看着这一切,将扇子挑到了席雅竹的颔下,笑眯眯地道:“美人,为何不吃,不饿么。”
淡定地拍开了对方的扇子,席雅竹将这糕点推到了黑衣男子的面前:“你吃。”
黑衣男子桃花眼一转,看着那块被席雅竹拿过的糕点,便将其拿起,对着席雅竹挑了个媚眼,动作轻柔地往自己的嘴边送去——
“嗝——啊——呼——”
黑衣男子也吃不下去了,他泪流满面地将糕点放了下来,狠狠地瞪了一眼隔壁房,又摆着笑脸对着席雅竹道:“美人,我们可否谈一谈。”
“免谈。”
“……你便不想知晓我想同你谈什么么,这可是关乎你人生的一件大事。”
“你要给我介绍对象么?”
“……我要同你谈你的将来,莫非你打算一直都这么留在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