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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会不管不顾找上门来,我当年跟娘约好的,在他科举得中后,告诉他我暴病死了,也让大姐和老爷吩咐了门上的,凡是找我的,一概说暴病死了。”
褚明锦听得一颗心沉甸甸的,兰氏情郎离散,女儿早夭,每日以泪洗面,却还不改初衷,连褚府大门都不迈出一步,是怕与那人偶遇吧?这难道就是温婉善良的兰氏的命运?这是性格使然,还是这个时代女子的必然命运?
不由自主的,褚明锦想到自己这具身体的前身,抖然觉得浑身发软,飘忽无力,悲伤之余,忽而明白前身那时自缢的心情,整个人怔呆住了,脑中一片空白。
格非,咱们的幸福,是建筑在一个苦命女子凉薄的命运上。
兰氏靠在桌上呜咽着,房间里回响着她哀苦凄凉的哭泣声。许久之后,褚明锦回过神来,拿了帕子轻轻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叹道:“五姨娘,你告诉我他的名字,我保证,不报复他,只是找他问一问,若是……若是他心里还念着你,你就跟了他去,岂不比现在这样好?”
41、风起影乱
夜深了,褚明锦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兰氏悲凄哀婉的哭声在耳边一直徘徊不去。
褚明锦叹了口气,兰氏不肯说出那男人名字,她认为失身之人,不愿再见情郎了,即便自己能从年龄和出身让格非帮忙查出是谁,也没有用处。
睡不着觉得燥热得很,褚明锦坐了起来,拿起衣裳穿上,随意梳了梳长发,披散着头发打开房门走下楼去。
天上月牙半弯,褚明锦漫步在后园中,茫然若有所失。
耳边忽听低沉缠绵的叹息声,褚明锦吓了一跳,不会是有鬼吧?
褚明锦只觉毛骨悚然,想跑,双腿软得提不起来,身体扑簌簌颤个不停。
也许是府里哪个人月下赏花,即便是鬼,自己可也算是鬼魂一个,褚明锦强迫自己镇定,眼睛四处扫视。身侧,藤蔓绿叶遮蔽了围墙,远处花枝层层叠叠地掩盖,在朦胧的月光下,看不见白日里的姹紫嫣红,楼宇和花廊幽邃曲折,植满奇花异草的后园空旷寂寥,不见一个人影。
叹息声又响起了,夹杂着低语。褚明锦凝神听着,眉尖忽地一跳,她怎么听到宝宝两字,并且,细听来竟像是冯丞斐的声音。
“宝宝,我想你。”又一声叹息响起。这回褚明锦肯定了,是冯丞斐的声音没错,从围墙那边传过来的。
一声尖锐诡异的寒鸦叫声远远地传来,浮云漫卷,在这瞬间将月色遮掩了大半,夜深沉月朦胧,想到冯丞斐就在一墙之隔之外,褚明锦一点也不害怕了。
小傻瓜这么晚跑过来做什么?围墙比人高,没什么垫着看不到外面,褚明锦左右看了看,没有梯子,花盆太沉搬不动。
褚明锦出了花园往后角门走去。褚府后园不小,褚明锦绕着园子走了很远才抵达后角门,开了门来到约摸刚才看到冯丞斐的地方,却不见人影了。
“回去了?”褚明锦自言自语道,街道寂寂,夜深人静,褚明锦不敢在外久留,又快步走了回去。
冯丞斐不是回去,在褚明锦出了花园往后角门走的时候,他被到处巡视的褚府护院抓住了。
“我是你们家大姑爷。”冯丞斐道。
“你是大姑爷?”褚府护院头子高举起灯笼,借着灯光看向冯丞斐。冯丞斐一身淡紫色长袍,宽大的袖子如水波一般在夜风中漂浮起伏,秀美清雅的脸容在火光下有些艳丽,黑白分明的眸子仿佛沉积了千年的寒潭,深不可测。
即便是静夜里被当贼捉住,他看起来仍是从容淡定,行云流水般优雅。
这样的绝色儿郎,倒真有可能是他们家那个名满燕京城的姑爷,护院头子一拱手,道:“多有得罪了,大姑爷,府里请。”
护院把冯丞斐往府里请,一是不敢怠慢,二是未经证实,把这个可疑人士放走,若是褚府里出什么事,可对不起他的薪俸。
冯丞斐猜到护院的打算,寻思着见了褚玮伦,再说要回去也行。
一行人走进褚府大门,在通往内院的垂花门外停下,那护院喊起守门的婆子,道:“去通知大小姐,姑爷来了。”
“慢。”冯丞斐吓了一跳,褚明锦来了,自己的身份就拆穿了。“夜深了,别吵醒你家大小姐,请你家老爷出来相见吧。”
“老爷到乡间办事了,今晚不在府里。”护院摇头,面上浮起疑色,这个姑爷三更半夜在府外围墙边徘徊,不是想着要与小姐见面吗?难道是假冒的?明知老爷不在府中,故意说请老爷相见?
褚玮伦不在府里?冯丞斐暗暗叫苦,他之前因不重视这门亲事,连褚陈氏这个岳母都没拜见过。
褚明锦三个妹妹他倒是认识,只是,夜深人静,不见自家娘子,却请未出阁的小姨子出来证实自己身份,怎么也说不通。
冯丞斐凝眉犹豫间,那护院已悄悄使了眼色,让婆子去请褚明锦了。
“我不是你家大姑爷。”冯丞斐纠结了片刻,在被当登徒子和被褚明锦怒骂抛弃之间,选择了被当登徒子。
“你不是我家姑爷?”护院觉得很棘手,此人一双黑眸清澈幽深,容颜绝俗,气质飘逸,举止毫无畏缩之态,若不是姑爷,也不合适当宵小看待,可如何是好?
“那你是何人?”护院很希望冯丞斐说出一个让他不为难的答案。
“我是……”要不要冒李怀瑾的名字,冯丞斐尚在犹豫,一声惊喜的“冯侍郎”传来。
来人是褚明容。
“冯侍郎,你来了。”褚明容穿着鲜艳的石榴红长裙,发髻许是急急忙忙梳就的,不怎么严整,却平添了几分慵懒妩媚。
“怎么让冯侍郎站着?”褚明容训护院,转脸面对冯丞斐时,又是另一个脸色,娇颜如花笑容甜蜜,“冯侍郎,请花厅上坐用茶。”
冯侍郎不就是大姑爷吗?护院觉得奇怪,悄悄问回来的守门婆子:“让你去请大小姐,怎么请了三小姐?这人真是大姑爷吗?”
“三小姐说是就是。”婆子伸着脖子瞧冯丞斐,叹道:“这样的风采,除了冯侍郎,还找得出第二个人吗?”
护院点头没有异议,婆子为什么不请褚明锦反而请来褚明容,那是内院的事,他不想过问,证实不是宵小了,便带着手下离开不再逗留。
“谢三小姐盛情,夜深不便叨扰,告辞。”身份证实不用被当宵小,冯丞斐拱了拱手,一转身体便朝外走去。
“冯侍郎来了,不看看姐姐再走吗?姐姐今晚身体不适,刚才想来都来不了。”褚明容娇声道。
宝宝身体不适!冯丞斐抬起的脚顿住了。
“姐姐刚才要过来的,起床了一阵天旋地转,只好差我来了。”褚明容拿帕子轻轻拭泪。
她这几天见冯丞斐接了褚明锦回家,看褚明锦意气风发,要回娘家回夫家随意得很,显见的夫妻感情甚好,伤心不已,哭的双眼略微红肿,冯丞斐看了她泛红的眼睛一眼,有些拿不准褚明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褚明锦怨他勾引她几个妹妹,勾得燕京城的闺秀为他神魂颠倒,为避嫌,也且他怕身份曝露,此时不应见褚明锦的,可是他又担心褚明锦真的生病了。
冯丞斐犹豫了片刻,到底挂念着褚明锦,眼角看到侍立一边的婆子,灵机一动,道:“你带我去见你们大小姐。”
褚明容嘴角得意的笑容一掠而过,娇慵地甩了下长袖,跟在冯丞斐背后往内院走去。
褚陈氏虽然理家,却没有郭氏有心计,亦且郭氏甚是得宠,府里的下人也有部份被郭氏拉拢,这个守门婆子便听命于郭氏的,护院刚才使眼色让她请褚明锦,她听得来的是冯丞斐,飞奔进内院,不去请褚明锦,却先跑去向郭氏汇报,郭氏给褚明容出主意,让她抓住机会,编造既成声势,然后她再逼褚玮伦为褚明容跟冯丞斐要名份。
婆子在前路带路,不去萃锦楼,却往褚明容住的芙蓉阁而去。郭氏给褚明容出的主意,进了芙蓉阁后,冯丞斐要看褚明锦,自然是要进卧房的,褚明容就在冯丞斐踏进卧房之时,弄乱头发脱了衣裳,抱住冯丞斐不要让他脱身,自己再带上丫鬟婆子,把这事搞得人人皆知,那时,事关女儿名节,褚玮伦即便不同意,也只得想办法把褚明容往侍郎府送了。
郭氏问道:“容儿,那时,有可能只是个妾的名份,你愿意吗?”
“愿意。”褚明容狠狠地点头。
以褚家之富和褚明容的美貌,要嫁入一般人家当正室自然是平常事,只是,郭氏自已虽然为妾,十几年得宠,丝毫没觉得做妾委屈,冯丞斐的地位与相貌,也远非一般男子能比的,固而,她觉得女儿能当上正室固然不错,做冯丞斐的妾侍,也是很好的。
褚明锦退回府里,想着冯丞斐夙夜前来的情意,不觉神驰魂荡,看着天上月牙,只见冯丞斐含情脉脉的黑眸,身边花枝低暗的挨磨声,听在耳里是冯丞斐緾緾绵绵的一声声宝宝,一时间五内沸腾,情热意炙,只恨不得立时天明,好与冯丞斐见面。
正想得浑身火热,面上发烧,远处喧哗吵杂之声传来,褚明锦格登一下,暗道不好,是不是傻瓜格非没走,翻墙进来,被当贼人捉住了?
褚明锦往喧哗之处跑去,气喘吁吁奔近看时,只见郭氏和十几个丫鬟婆子,内中没有冯丞斐,不觉松了口气。
“四姨娘,这么晚了上哪?”即便不想搭理,到了眼前了,褚明锦还是问了一声。
“大小姐,你来得正好,你要为你妹妹做主啊……”郭氏哭嚎起来,扯住褚明锦的袖子不让她走了。
“什么事?”
“大小姐一起去看就知道了。”郭氏拽了褚明锦不松手。
一行人往芙蓉阁而去,褚明锦见不是冯丞斐被当贼子捉住,心头略宽,待走到芙蓉阁门口,听得里面褚明容装腔作调的哭声时,脚步一滞,心中浮起不好的念头——冯丞斐不会要进来找自己,摸错地方了吧?
褚明锦几大步越过郭氏进了屋子,外面小花厅桌子掀翻,彩绣猩红门帘半掉,斜斜地挂着,褚明锦冲进里面卧房,一刹那间几乎怀疑是自己眼花了,地上衣裳凌乱地摊开着,褚明容躺在地上,身上不着寸缕,白皙的大腿根隐隐露出的那一小片血迹格外红艳刺眼。
42、雁惊猿啼
房中不见冯丞斐,可是,此情此景,哪需要他在场?
格非碰了褚明容的身体?褚明锦不敢相信不愿相信,痛苦、愤怒、耻辱、失落……混乱的难以言说的各种情绪纠结在一起,像毒蛇啃噬着她的心。
彩绘琉璃灯华丽耀眼,褚明锦握紧拳头,攥得紧紧的,指甲深深地掐进手掌心,很疼,可是更疼的是那已不会跳动的心,如此深重入骨的疼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褚明锦很奇怪,自己怎么还能若无其事地站着,郭氏的哭呼,使褚明锦几近窒息的心夹杂进刺刀见红的怒潮。
“大小姐,你要为你妹妹做主,不能让她白白给冯侍郎糟蹋啊……”
褚明锦深深地吸气,挣扎着要让烦乱悲愤的情绪冷静,眼前的一切那样清晰明显,可她却总以为这让她无法置信的场景只是梦境。
郭氏还在声嘶力竭地嚎哭着,楚楚可怜的哭声不能掩饰她妆容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