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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廷宣摇头,道:“吴统领性情孰厚,武功高强,对皇上忠心耿耿,又是王府旧人,老臣也找不到一个比他更合适的。”
皇帝咬得牙想坐下,龙椅给他愤怒中砸掉一条腿了,连坐的地方都没有,恼怒地转了两圈后,悻悻道:“吴晗御前无状,朕……朕即便不杀他,也不能给他留在宫中当差了。”
“暂时不动,慢慢寻访,有合适的再替换下来亦可。”方廷宣顺着皇帝的话道,吴晗其实不能撤换,皇帝心结不解,李怀瑾失宠君心便不能挽回。方廷宣想了想,开口道:“老臣斗胆,敢问皇上为何要撤换掉吴统领?”
“他……他……”皇帝憋着一腔怒火不便说,哼了哼道:“他窥觑瑶妃。”
瑶妃没有把吴晗扑在她身上且顶起棍子一事讲给李怀瑾听,方廷宣虽不知详情,听皇帝这么说,隐隐猜到,扬声一笑,道:“瑶妃娘娘花容月貌,天真烂漫,当时刚逃脱奸人之手,必是惊惶失措,吴统领怜香惜玉,其实也没什么出奇的。”
若只是搂着,也还罢了,可他扑倒瑶妃身上时,还动了欲念顶起棍子,皇帝不便说,闷着一口气,只气脸孔通红。
“皇上,瑶妃娘娘来了。”
“宣。”
瑶妃发髻胡乱梳的,一簪一钗亦无,还穿着上午的衣裙,上面不少褶皱,见了皇帝也不行礼,只站在一边悲悲切切啼哭。
皇帝一肚子怒火,见瑶妃眼睛红肿,形容惨切,心下又不忍了,憋着一口气不理睬。瑶妃见他不来哄自己,哭得更悲凄,边哭边咳,声音嘶哑,胸膛起伏,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皇帝想起方廷宣说瑶妃哭得噎气昏过去,有些惊怕,怒火被担忧浇熄,端不起架子,走过去低声下气哄人。
“好了,别哭了,是朕不好。”
“就是你不好,对我那么凶。”瑶妃哭得更伤心了,边抽泣边控诉,“人家受了惊,你不安慰我,反而凶我……”
看来没自己的事了,方廷宣悄悄朝殿外退。
“谁让你护着吴晗不给朕杀他?”皇帝有些憋屈。
“他救了我干嘛还杀他?”瑶妃顶嘴。
方廷宣脚步一滞,他已经叮嘱李怀瑾让瑶妃在皇帝面前说不让杀吴晗是为皇帝安危着想了,瑶妃为何还这般说话?
“他是救了你,可他不该喜欢你对你动念,他那个起反应了,在朕面前就那样,背地里不知是什么样?还有,你那时怎么脸那么红?”皇帝被激起怒火,跟瑶妃比拼谁声音大一般,嘶哑地大嚷,半点没有帝皇的尊严,也不管一边还有个方廷宣。
方廷宣摇头不已,转身刚想替瑶妃分辩两句,却见瑶妃一头朝皇帝撞去,哭骂道:“吴统领不是太监,臣妾也不丑,他扑到我身上能没有反应?臣妾又不是荡…妇,那种情形能不羞臊脸红?皇上你皇子一个又一个地生下,你是不是也喜欢你的皇子的母亲?”
方廷宣暗暗叫绝,看来没心计之人,也有没心计的好处,脚下不停往外走,出了大殿悄悄回头,里面皇帝在左打躬右作揖请求原谅了。
落日已西斜,巍峨的宫城隐在暮色中,方廷宣站在大殿外,看着暗沉的景物沉默了片刻,招了内监总管到身边。
“等皇上得空了,你替本相禀奏皇上一句话——置之死地而后生。”
李怀瑾在宫门外等着,见方廷宣出来,急忙迎了上去。
“相爷。”
“没事了,回去吧。”
“多谢相爷。”李怀瑾长揖。
方廷宣微笑着摇头,他也没尽什么力,只不过给了瑶妃在圣驾面前申辩的机会。
“小王送相爷回府。”李怀瑾陪着方廷宣往相府的马车走去。
方廷宣也不虚辞,他正要借机试探李怀瑾。皇帝方才的态度很明白了,圣躬心中帝君的人选是李怀瑾。
冯丞斐若是坚持不肯当皇帝,他只能转而扶持李怀瑾了。
出长乐宫时刚入夜,此时却夜色沉沉了,车夫把马车前的灯笼点上,一片晕黄的光晕摇曳,李怀瑾伸手扶方廷宣,方廷宣微露笑意,搭着他的手上了马车。
的的马蹄声响起,车轱辘滚动,方廷宣靠在马车厢壁闭目养神,李怀瑾静静陪着,马车走过一条又一条长街,方廷宣突然睁眼,望着李怀瑾笑道:“王爷年十八了吧?有没有想过成亲?”
方廷宣问得突兀,李怀瑾微微一怔,一时好生为难,方廷宣不会无缘无故说这句话,虽没明言,可话里分明有将女儿相许之意。
以前他一直想的正是娶方彤君,可此时,李怀瑾却不晓得怎么回应才好。若是为得登帝位,方廷宣有暗示,自己应顺势求婚才是,可是,李怀瑾无意识地蹙起了眉头。
我不喜欢方彤君,我要娶一个自己喜欢的,夫妻之间像格非与褚明锦那般恩爱的,心底有一个声音对李怀瑾说着话。
李怀瑾鼓起勇气,扯出一个僵僵的笑容,道:“谢相爷关心,还没意中人,小王想再等等。”
方廷宣朗声一笑,道:“王爷是性情中人,本相感佩。”
他没有被扫面子的羞恼,李怀瑾松了口气,如此不给面子拒绝,虽然大家都没有明言,到底有些尴尬,李怀瑾陪着笑了笑,掀起帘子看车外。这一看之下,李怀瑾勃然变色,咕噜着骂了一句,大声对车夫道:“前面那两个女人那里停。”
褚明锦拉着凤书宁要往胡同里退,马车来到她们面前了,褚明锦听得熟悉的一声大喊,脑子里紧繃的弦松下,安全了!拉了凤书宁,急切地跳上马车。
“褚明锦,这三更半夜的,你怎么在外面游荡?”李怀瑾又气又担心,上下打量了褚明锦一下,问道:“你没事吧?怎么在这里?格非呢?他今天去接你了,没遇上吗?”
他的问题那么多,褚明锦顾不上回答,问道:“你没见到格非吗?”
“格非怎么啦?”李怀瑾面色更难看了。
“我们一起回城的,我睡着了……”
褚明锦刚才落在郑易理手里!李怀瑾全身都陷进恐惧的麻痹中,身体发抖,呼吸里胸腔中弥漫着愤怒激狂,眼前更是一阵阵昏黑,褚明锦说到一半时,李怀瑾再也控制不住,拉起褚明锦的衣裙检查。
“郑易理碰了你没有?”
他的行动失礼之极,声音带着磨牙声,褚明锦伸手欲打掉他扯自己裙子的手,却被李怀瑾一把握住,变调的问话再度响起:“郑易理碰了你没有?”
“没有,没有。”褚明锦被吓着了,莫名地有些惊惶害怕。
“真没有?”李怀瑾紧盯着,眸子发红。
“真没有,她来得及时,救了我,不信你问她。”褚明锦指向凤书宁,手指在半空中顿住不能动,下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嘴巴半张着,一动也不能动地看凤书宁,不,不是看凤书宁,是看着凤书宁和方廷宣两人。
89、暗香轻潮
褚明锦拉着凤书宁上马车时,方廷宣想和褚明锦说话,炙热的注目使他不由自主地望向凤书宁。
陌生的年轻的脸,跟他记忆深处的那个人长得一点不像,可是,他却从那双不一样的眼眸看到一样的情怀,看到不能遏止的印在脑海深处的熟悉的光芒。
她不是兰芷,不可能是兰芷。方廷宣在心中对自己说着,努力要克制住心跳,脑子里却阵阵轰鸣,一些凌乱破碎的想法自轰鸣中漫上脑海,方廷宣想理清,却茫然抓不住什么。
然后,他看到那个年轻的活泼泼的脸庞的主人看着他调皮地一笑,纤指戳上他唇角的酒窝,红唇微启,轻轻地喊出什么。
方廷宣知道她在说话,却耗尽力气也不能沉静下来去听她在说些什么。
李怀瑾顺着褚明锦的手指看到视线纠緾目中无人的方廷宣和凤书宁时,激狂的情绪缓缓冷静下来。
“先去冯府。”李怀瑾揭起车帘,小声对车夫道。
“不先送相爷回去?”褚明锦压低声问道。
李怀瑾摇头,沉沉道:“不先确定格非平安,我心难安,相爷早一些晚一些回去,此时大概无妨。”
是无妨,车车抵达冯府了,方廷宣和凤书宁还在两两相望中。
“把马车驾进去。”李怀瑾略一思索,吩咐车夫把马车驾进冯府。
相府车夫第一次进冯府,李怀瑾让他把车驾进马肆,马车停下来了,方廷宣与凤书宁两人仍在痴痴相视,灯笼光晕里,两人眸中的水滴晶莹清亮。
李怀瑾把褚明锦扶下马车,对相府的车夫用近乎耳语的声音道:“把马绑到柱子上,你步行回去跟彤君小姐说一声,相爷今晚留宿冯府。”
车夫启口想问为什么,褚明锦打了个手势,揭起车帘子给他看,车夫识趣地闭嘴。
马车里只剩两个人了,四周很近,静得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凤书宁又一次戳上方廷宣脸颊上的酒窝,“年纪一大把了,这酒窝还这么迷人。”
方廷宣这回听清,他早过了冲动的年龄,可他还是冲动了。
“兰芷,是你吗?”
“不是我,还是谁?”凤书宁狡黠地笑着,眼里却有泪水夺眶而出。
“兰芷,我很想你。”
——我很想你。
简短的四个字,带着辗转挣扎纠结了多少个不眠之夜的悲苦,日复一日在灵魂深处的牵挂思念。
明知年复一年过去,情缘已断,不该想她,却还是无望地想着。明知想得多受的折磨更多,却还是不可遏止地去想。
想过很多回再次重逢的场景,想像过无数次她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想不到,她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了。
“小酒窝,我听说你夫人去世近十年了,你为什么不续弦?”
方廷宣胸前有点凉,一只柔软温腻的手,带着挑…逗的气息探过来,从他的领口往里深入。
方廷宣闭上眼睛,任由那只调皮的小手触抚他的脖颈,在喉结处反复流连,再半是勾挑半是作弄地来到他的凸点上,轻柔地捻动。
“兰芷……”
方廷宣攥着坐垫,喘息得越来越急,兰芷的衣裳不知何时脱掉了,软软的饱满坚…挺的山峰蹭到他的脸颊上,记忆在方廷宣脑子里鲜明地浮起,那一晚把兰芷的双峰握在手里揉捏的快…感。
方廷宣捉住那那对跳脱的玉兔,有些贪婪地吮住。
“你还没说,为什么你夫人去世了,你不续弦?”
方廷宣松开嘴里的樱红,双手加大了揉挤的幅度,“我已经害了她半生,何必再去祸害别的女人。”
“怎么就叫祸害了她半生?你们不是很恩爱吗?还得了个老来女。”捻凸点的手顿了顿,狠狠地拧了起来,力量很大,方廷宣很疼,可心尖却是甜的。
“那是我的养女,不是老来得女。”方廷宣小声分辩,抓起兰芷的手按到自己两腿之间的凸起,轻柔而执拗地摩擦着,有些悲哀地道:“兰芷,我对她感到愧疚,也曾想与她做成真夫妻,可是这个,思念你时它硬得我胀痛难忍,踏进她的房间,看着她时却没有一次能硬起来,这辈子,我只有过咱们在一起那一次。”
兰芷想问,我现在换了一副皮囊,你怎么还能硬,嘴唇张开却没有问出来,其实不用问,他爱的是她这个人,不是当初那个面孔,假设她进了他去世了的妻的身体,他也硬得起来的。
方廷宣颤栗着,看着兰芷骨肉匀称白皙细腻的小手滑进自己的裤子里,本来鼓得高高的一包更高了,兰芷来回捋…动着,方廷宣想把兰芷按倒,最终却放弃地往后倒到车厢壁上,兰芷喜欢主动,那一年那一夜她说过:“小酒窝,记住,是我要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