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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凯撒声音嘶哑,他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找不到反驳的话。
“我要是你,就一定会回去好好的想象。”克尔温笑着:“……为了这样一个人放弃王位,到底值不值的。”
凯撒闭了眼,然后就在克尔温以为他放弃的时候,如同疯了一样的扑了过来!
“杀了你!!!!!!”红了眼的凯撒和克尔温扭打在一起,最终被赶来的仆人强行分开。
“……把他带走。”眼角被打了一拳的克尔温表情有些挂不住,他直接叫人把凯撒拖走后,才伸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这狼崽子。”克尔温语气带着愤怒,眼里却全是笑意——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凯撒和诺尔森见面的那一刻了。
这天晚上凯撒在克尔温的府邸住了一晚,与其说是住,倒不如说是被人关了起来。等到第二天被翻出来的时候,凯撒的眼睛里全是密密麻麻的血丝,看起来就像是一头被激怒了的恶狼。
克尔温知道凯撒说不定还会扑过来打自己一顿,所以直到凯撒离开,也没有再和他见面。
坐上回宫的马车,凯撒浑身一直在发抖,即使过了一晚,他脑海里也全是诺尔森和克尔温□的画面,那些裸丨露的肢体成了凯撒的噩梦,一闭眼就能清晰的浮现在眼前。
小时候,他看到自己母亲和克尔温在床上绞缠,如今又看到自己的哥哥和克尔温再次重演,凯撒将牙齿咬出了血——早晚有一天,他要克尔温付出惨痛的代价!!
戚唯冷知道凯撒一夜未归,所以早上在看到载着诺尔森的马车时,就迎了过来。可是当他看到隐忍着的凯撒下车时,却愣了:“嗯?凯撒,你怎么了?”
凯撒现在的模样无比的狼狈,衣衫凌乱,脸上还带着伤。
听着戚唯冷的问候,凯撒的表情却没有露出一丝的轻松,他抬头,目光全部凝聚到了戚唯冷颈项上那个明显的伤口上。
“……”凯撒不语,他不明白,为什么戚唯冷居然能面无愧色的问他到底怎么了。明明昨天还在克尔温的床上,今天就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么?
“你脸上怎么……”戚唯冷伸出手想触碰凯撒受伤的脸颊,却被凯撒直接躲开了。
“我没事。”凯撒的声音沙哑,他深深的看了戚唯冷一眼,就转身走了,根本没留给戚唯冷关心他的机会。
“凯撒……?”戚唯冷朝凯撒伸了伸手,却又停住了。他现在怀疑凯撒和克尔温打了一架……至于为什么要打架,估计是和他即将举行的婚礼有关吧。
看着凯撒冷漠的背影,戚唯冷脸上担忧的表情也淡了下来,他微微的叹了口气,然后对着站在身边的仆人吩咐:“去给凯撒准备热水……再帮他处理一下脸上的伤。”
“是。”仆人领命,跟着凯撒离开了。
别扭的小孩……戚唯冷很难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他为了凯撒的低落而感到愧疚,可除了愧疚,他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凯撒。婚礼是已经注定的事情,戚唯冷已经接受,然而要让凯撒也接受,怕是还要再等等。
戚唯冷不问,凯撒不说,于是两人就这么错过了解开误会的最好时机,而这件事,却也成了两人彻底决裂的导火索……
历史似乎给戚唯冷开了个不太好笑的玩笑,在某个不知名的时间点,再次回到了最初的轨迹。
39、
今年的冬天似乎特别的冷。戚唯冷出发的那天是阴天;虽然没有下雪,可是凛冽的风却如刀一般刮在人的脸上。
戚唯冷穿着一个厚厚的斗篷;整个人都裹的严严实实,除了眼睛之外,没有任何部位露在外面。他缓步上了马车;掀开窗帘朝自己寝宫的方向望了一眼。
没有人来。戚唯冷心中冒出一抹难以言喻的失望——他原本以为凯撒只是和他闹别扭,却没想到凯撒居然是真的生气了;即使在他要离开的时候;也没有来给他送行。
戚唯冷叹了口气;放下了车帘,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对着坐在外面等待的车夫道:“启程吧。”
于是整个队伍都动了起来。
这次去珐国的队伍说得上庞大,光是马车就有十几辆;这是克尔温亲自下的命令——按照他的说法来就是,绝对不能丢了鹰国的脸。
戚唯冷对于克尔温的这种行为不置可否,他知道克尔温照这么多人是为了方便监视他,肯定是推脱不掉的,于是只是平静的笑了笑,同意了。
马车里有着小小的颠簸,戚唯冷一个人坐在里面,呆呆的出着神,他此时的脑海里几乎是一片空白,唯有凯撒那带着愤怒的表情偶尔会飘进他的脑子里。
凯撒很生气吧?是不是会觉的他这个哥哥没有骨气?戚唯冷低了低头,一缕金发从斗篷里漏了出来,他沉默良久,才微微的叹了口气,然后闭上了眼,靠着马车的车厢睡了过去。
戚唯冷没有再次掀开马车的帘子,所以他看不到某个黑色的影子一直站在车队的后面,一直看着车队出了城门。
凯撒的浑身都被风吹的发疼,可他还是一动不动,直到太阳从天边缓缓的升起。此时的凯撒脸上已经没有任何的愤怒了,他蔚蓝的眸子里是一片让人畏惧的冷漠,在看到戚唯冷的彻底消失在眼前后,嘴角才勾起了一抹冷漠至极的笑容。
在和戚唯冷发生冲突之后,凯撒很快就明白了愤怒这种情绪对于改变结果毫无意义。他再生气又能如何?他的哥哥还是在他面前坐上了迎亲的马车,就这么不急不缓的出了城门。寒冷的风呼呼的吹着,仿佛让人身体里的血液都凝固成了冰,凯撒的嘴唇被冻得发紫,待到太阳到了头顶,他才伸手抹了一把脸。
接着凯撒抬起已经冻得发麻的脚,慢步走回了皇宫。
戚唯冷到达珐国,已经是几十天后的事情了。当他入境的时候,珐国正在接受一场暴风雪的洗礼,马匹走的异常的艰难,从一个小镇到另一个小镇甚至可以花上几天。
戚唯冷已经在马车里待的快要发霉了,不过他没有埋怨什么……或许是心理上的不适,已经超越了身体上的不适。
这一路上吃的和住的并不好,为了赶路戚唯冷每天几乎都在吃难以下咽的干粮,等到了目的地,戚唯冷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下巴也变尖了。
车队里的人也因为这样的长途跋涉而变得疲惫不堪,早上到了珐国王城之后,没事做的仆人们几乎是花时间睡了整整一天。
戚唯冷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下人们没事做,他可还是忙得很。首先要拜访珐国的国王,以免被人说是不懂礼数,然后还要去见见他那个臭名远扬的未婚妻。
珐国国王对于戚唯冷这种“舍已为人”的行为表现出了极大的欣赏,他已经对自己的女儿安德丽娜彻底没辙了,甚至十分担忧如果再给她些时间,她会不会把整个王城内的人通通睡一边,顺便再给自己制造几个杂种孙子。
现在鹰国的王子愿意娶了自家这个祸害,怎么看都是自己赚了。
“你先休息两天吧。”珐国国王看到了戚唯冷那惨白的脸色,心中莫名的生出了一种不忍心,他对着戚唯冷挥了挥手道:“……等到休息好了,我再安排你和安德丽娜见面。”
“是,陛下。”戚唯冷没说什么,他现在的确是很累,况且他已经到了珐国,缓几天和公主见面也不是什么大事。
“来人啊。”珐国国王下令:“给诺尔森殿下准备舒适的房间,还有热的食物和洗澡水。”
戚唯冷对着国王行了个礼,就跟着领命的仆人一起离开了。
看来珐国国王对戚唯冷还算重视,安排的房间看起来十分的舒适,屋内的壁炉烧着凶凶的火焰,大床上铺着洁白的床单。
戚唯冷洗了个热水澡,祛除了身上的寒意。他打着哈欠爬上了许久没有睡过的床,一闭眼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太累了,戚唯冷的睡眠质量并不好。他做了无数了混乱的梦境,时而梦到回到了以前的世界,时而梦到瑟琳娜死去时的场景,他甚至梦到了凯撒……那个带着愤怒表情的凯撒。
梦境中的凯撒是那样的陌生,他朝着戚唯冷淡漠的笑着,脸上全是让戚唯冷觉的无比陌生的表情。戚唯冷张开嘴想叫凯撒的名字,却发现自己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哥哥。”本应该是虚幻的梦境变得如此的真实,凯撒冷笑着道:“你安心去死吧……皇位,我就接收了。”
不、不该是这样的……戚唯冷想要嘶吼……历史已经改变了,凯撒不会因为皇位而杀了他……自己不会就这么死去……
然后戚唯冷就醒了,他浑身都是冷汗,即使盖着厚厚的被子也不能阻挡住心中的凉意。窗外依旧在飘着大雪,壁炉里的火焰依旧在燃烧,光芒将整个屋子都映照成了温暖的橙色。
戚唯冷觉的自己嗓子有些发疼,他咳了几声,毫不意外的发现自己感冒了。披上了外套,戚唯冷下了床,坐到了壁炉前的椅子上,他扭头看了看窗外,看见了一片没有尽头的黑暗。
因为没有钟,戚唯冷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他用手撑着下巴发着呆,竟是坐在椅子上就这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门外的仆人咚咚的敲着门,直到把戚唯冷从睡梦中唤醒。
“殿下,殿下。”敲门声还在继续,仆人的声音里带了些许焦急。
“怎么了?”戚唯冷打开门问道,他这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沙哑的不像样了。
“您已经睡了足足两天了。”仆人眼里带着担忧:“我是怕您出了什么事。”
“是么。”戚唯冷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发觉不烫之后就松了口气:“给我准备些吃的吧。”
“已经给您准备好了。”仆人道:“等会儿就给您送过来。”
“嗯,好。”戚唯冷整个脑袋都是懵的,他又咳了几声,才关上门走回了屋子里。
没等多久,仆人就送来了热气腾腾的午餐。戚唯冷接过餐盘,直接在屋子里吃了起来,热汤的味道不怎么合他的口味,但好歹能让他疼痛的嗓子稍微好受些。但肉类就没这么好下咽了,所以戚唯冷只吃了一点,就放到了一边。
一顿饭可以说是吃的食不知味,戚唯冷把吃剩下的食物放到了餐桌上,一个人又坐在了椅子上开始发呆。
没想到,自己两辈子的第一次婚姻居然是这样的。戚唯冷沉默的想,他还以为自己会有机会娶一个自己心仪的女人为妻呢……且不说凯撒如何想,就连自己内心深处也是不可抑制的失望。
暴风雪持续了几天,戚唯冷就在屋里呆了几天,珐国国王派人来慰问过戚唯冷,然而在发现他患了重感冒之后,就表现出了深切的同情。
“您可以好好的休息。”这是国王派使者带来的传话:“如果想要请医生的话,告诉手下的人就可以了……等到您病好之后,再见安德丽娜也不迟。”
戚唯冷接受了国王的好意,开始养起病来,当然和往常一样他也没去找什么医生——他可不想被活生生的抽掉那么多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