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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乐惊惧地点点头。
“走吧,你也来了大半日了,紫玉姐姐还要给你派差事呢。”
两人收拾了情绪,从宿舍出来,回到正殿前头。
正好这个时候,妃嫔们陆续从正殿出来,带着各自的宫女侍从,离开长寿宫。
常乐跟着红璃,站在正殿台阶外侧,目送她们,每个妃嫔的脸色似乎都不怎么好看。
当最后两位妃嫔走出来时,常乐的视线一下子凝实起来。
黄色宫装的那位,自然是丁贵妃。此前在丹凤门的时候,离着太远看不清面目,此时却看得很清楚。
丁贵妃是一张鹅蛋脸,身材修长袅娜,比其余妃嫔高了足有半个头,难怪不管站在哪里都是鹤立鸡群。
听红璃说,丁贵妃已经三十多岁了,但是常乐看着她的脸,见她眉目如画,尤其一双凤眼,眼角细长,显得十分利害;妆容又是极为精致的,唇线描得一丝不苟,很正的大红色,成熟又华贵,充满凌厉的风情。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注视,丁贵妃视线一转,一下子捕捉到了顾常乐的目光。
常乐一惊,赶忙低下头去。
中宫空缺,丁贵妃是整个皇宫位份最高的妃嫔,掌有管理六宫之权,早已习惯称为注目的焦点,因此只是在常乐脸上一瞥,便毫不在意地挪开了视线。
常乐只觉她目光犀利直透人心,暗道一声厉害,这才开始观察起走在最后面的紫衣服的妃子。
这位就是梅婕妤了。
比起丁贵妃的华贵,梅婕妤另有一种艳丽的风情。
一身紫衣衬得她的瓜子脸如雪一般白皙,细长的柳叶眉,漂亮的大眼睛,睫毛尤其长。其实梅婕妤的五官都很美,只是那睫毛太长眼睛太大,所以人们只要一看到她,第一印象都是她的大眼睛,倒忘记品评她脸上其他地方的好坏了。
梅婕妤还有一头乌黑的长发,此时正披在背上,如同一匹高级的黑缎子,在阳光下反射着光泽。
只不过,这位梅婕妤的气色似乎不太好,唇脂脱落,嘴唇有点苍白。
常乐目送着所有妃嫔都从宫门离去,回过头来,见紫玉正站在正殿门口,也同她们一样,目送着这些妃嫔。
红璃走上去道:“紫玉姐姐,太后说了什么,怎么梅婕妤那样落魄?”
常乐赶忙竖起两只耳朵听着。
紫玉瞥了她一眼,对红璃道:“太后明察秋毫,微末伎俩自然逃不过她的法眼。明天开始,太后便要去大佛堂吃斋诵经,为期一个月,下令丁贵妃全程陪同;尹淑妃在梅婕妤宫中小产,梅婕妤难逃其责,也罚以一个月的禁足。”
红璃悚然道:“在大佛堂吃斋诵经,期间不可离开,等同于禁足。不过尹淑妃原本被指为害尹淑妃小产的主谋,丁贵妃顶多只是一个旁观者,如今竟然要跟她一样一个月不得自由,可见这件事情,果然跟她脱不开关系。”
常乐听着她们的分析,也明白这是太后驾驭**的手段了。尹淑妃在梅婕妤宫里小产,即便不是梅婕妤存心想害,作为主人也不可能脱罪;但丁贵妃也变相收到惩罚,这就暗示可能她才是真正的主谋。
**之中,果然波诡云谲。她暗暗告诫自己,既然只是个小宫女,就只做好自己的本分,小心再小心,千万不能卷入这样的明争暗斗之中。
19、巧遇
第二天一早,丁贵妃一早便来长寿宫等候,金太后起床洗漱,用完早饭后,才带着她去了大佛堂。
长寿宫里跟去伺候的人有袁松竹、一等宫女紫佩、二等宫女红璃、三等宫女青梅和丹菊,另有粗使宫女和太监若干。紫玉留守宫中,管着底下的一应宫女太监。
常乐是三等宫女,但才刚刚进宫,自然是没有资格跟去的,所以也留在了长寿宫。
紫玉给她安排的差事就是每天打扫正殿,因为太后不在,也没别的差事,暂时就这一项。
于是常乐便每天上午去尚宫局学习宫中的礼仪规矩,回来吃过中饭开始打扫,小半个下午便可以打扫完毕,剩下还有一些时间,便都无所事事了。
这样子过了三天,她便觉得枯燥起来。因为一部分人都跟着太后去大佛堂了,长寿宫里冷冷清清,相熟的红璃也不在,其他人各有差事,虽然也混了个脸熟,但并没有什么知心的朋友。
尤其这一天大家发月银,因为她才进宫没几天,这次便没有,要到下个月才能跟大家一起发放。
看着同宿舍的其他宫女小心翼翼地将月银都存起来,她便想起自己所谓的存钱计划。
要在出宫之前存够一大笔钱才行啊。
然而指望这点子月银,一年顶多存个二十两,相当于两万块。按照她现在的这个岁数,最多五年就得出宫,否则年纪再大出去了也很难嫁人了,按字面数据计算,五年存个一百两——十万块,出去了又能够干什么呢?难道到时候还要到处去打工做活?那还不如继续待在宫里呢!
居安思危,眼下的日子是安逸的,但为了将来打算,她还是为钱这一字烦恼起来。
时节将入秋,昨天下了一场秋雨,今天又是阴阴的,气温凉了许多。
“常乐,我给太后包了一些御寒的衣裳,你赶紧给太后送去。”
尚宫局那边不知出了什么事,昨天入夜时分有个小宫女过来通知常乐,今天不必去上课。因此常乐上午便没有什么事情,紫玉就抓了她的公差,让她去跑腿。
这些日子下来,宫里的主干道都已经知道了,大佛堂的方位她也清楚,肩上背着紫玉给的大包袱,手里又挽了一个小包袱,撑着一把油纸伞,常乐脚步轻快地出了长寿宫。
大佛堂在皇宫的西北方,从长寿宫过去,得穿过御花园。
一场秋雨,御花园里的花儿谢了不少,遍地落英,不过细雨打芭蕉,倒也别有一番情趣。
常乐一面走,一面观赏着这原生态的古典风情,一时文青病发作,不由随口念了李清照的词出来: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话音刚落,就听头顶上有个人说道:“小姑娘家家,竟也这般伤春么?”
常乐吃了一惊,抬头看去,见头顶假山上小亭子下,立着一个中年男子,正笑吟吟地看着她,一身宽松的白色长衫,在细密的雨帘之中随风翻飞。
她站住了脚步,仰着头,将雨伞放在肩膀上,道:“你这人,怎么偷听人家说话呀!”
中年男子微微挑眉,像是有点吃惊,然后失笑道:“是我先站在这里,你后走过来的,怎么能说是偷听。”
常乐想了想,说不定真是人家先站在这里,不过这会儿她又忽然想起,这御花园是**之地,外男不可随意入内,这个男人看着绝非太监或侍卫,怎么会一大清早就出现在这里。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
中年男子又是微微挑眉的动作:“你不认识我?”
常乐无辜道:“宫里这么多人,我为什么一定要认识你,你很有名吗?”
中年男子呵呵笑起来,道:“你说的也是,你未曾见过我,不认识也正常。”
常乐好奇道:“那么你是谁?”
“你猜呢?”中年男子像个哄小妹妹的长辈一样笑容温和。
常乐歪着脑袋想了想道:“你不会是皇上吧?”
中年男子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常乐自己却摇头道:“不会不会,这个时辰,皇上应该上朝去了。难道你是一位王爷?”
中年男子继续保持笑意,仍然不承认也不否认。
常乐见他这样,以为存心逗弄自己,便不高兴再猜,道:“我还有事情,不跟你说,先走了。”
“等一等!”中年男子喝止着,往前走了两步,蹲在假山上,居高临下看着她道:“你那首词不错,是自己做的吗?”
李清照的词,总不可能是这里的人做的,常乐只好随口道:“是呀。”
“宫女之中,竟也有你这般才学的。”中年男子夸了一句,又问道,“你是哪个宫里的?”
常乐道:“长寿宫。”
“哦?”中年男子微微惊异,道,“长寿宫的?我经常去长寿宫,怎么没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常乐,是……”
常乐刚想回答自己是新来的,就见中年男子身后冒出来一个宫女。
“皇……”
男子也察觉到身后的脚步,赶忙回头,用手示意那宫女住嘴。
那宫女这才看见假山地下的常乐,眼睛蓦然睁大,露出极为骇异的表情。
常乐仍保持着仰头的姿势,自然也看见了她,对她那种不同寻常的神情弄得一愣,莫名其妙。
那宫女似乎是很不愿与她对视,跨过一步侧身而站,把背对着常乐,似乎是跟中年男子说了句什么。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站起身来。
常乐见他们似乎有事情,便不再打算说什么,低下头,紧了紧肩膀上的包袱,自顾自地撑着伞离去。
中年男子回过头来,见她已然走远了,不由微微失笑。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呵呵,有意思……”他回味着这首词,若有所思。
那宫女见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便蹲身施礼,又道:“皇上,昭仪还在等着您呢,时间久了怕是早膳凉了,请皇上还是先去用膳吧。”
中年男子点点头,这才转身离开。
宫女跟上去之前,却先回头看了一眼常乐远去的方向,垂在身侧的手指忽然捏紧,眼中滑过一丝杀意。
20、溺水杀人
常乐专心地往大佛堂方向走,方才假山上下的对话,她只当是生活中一段毫无影响的小插曲,却完全不知自己认识的是这天下第一的大人物。
出了御花园,大佛堂便不远了,被一大圈常青的柏树围绕着的黄墙绿瓦建筑便是。
大佛堂门禁森严,金太后和丁贵妃在里面闭关诵经,自然是有许多侍卫保护的,诵经期间,寻常人也不能出入。
常乐在门口通报了一声,自有人进去叫,不多时红璃便走了出来。
“这是紫玉姐姐给太后包的一些衣裳,让我送来的给太后御寒的。”
红璃接过大包袱,道:“没想到今年的秋天来得这样早,昨天一场雨的确是凉了不少,袁姑姑正说要打发人回去取衣服呢,你就送来了,还是紫玉姐姐想得周到。”她见常乐手上还有个小包袱,便问道,“那是什么?”
常乐道:“这是我给你带的衣裳,记得你来佛堂的时候也都带的是夏天的薄衫。”
红璃便笑起来,道:“算你有良心,不枉我疼你。”
常乐将包袱交给她,说了两句闲话便告辞了。
回长寿宫的路,自然同样要经过御花园,常乐一派轻松,撑着油纸伞,穿着白底浅粉的束胸襦裙,走在小雨润如酥、草色近却无的古典园林里,回想现代恍如隔世,几乎以为自己是画中人了。
“喂!喂!”
正思绪徜徉之际,听得似乎有人叫唤,她左顾右盼,才见那边岔路口树下,果然有个宫女在冲她招手。
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