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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奴才打听到了!”
童小言兴奋地从桌子之间挤过来,哈腰站在赵晟旁边道:“那位罗探花,并非京城人士。月前一青楼伎女海棠春因一首新曲走红,身价倍增,引起京城风月界惊叹,将那新曲之词引为天人,纷纷追寻出处,后挖掘出乃是一罗姓公子所作。紧跟着又有城中风月翘楚的伎女邀请这位罗公子填词作曲,果然每一首都是惊世之作,凡得到这位罗公子诗词的伎女,无不名气陡增,这罗公子便声名鹊起,因其每作一词便可捧红一位风月名花,故被称为罗探花!”
赵晟好笑道:“这罗探花的文采倒也配得上这称号。”
常乐因为柳永之故,也很想知道这位罗探花的真面目,因此在童小言述说的时候,听得格外仔细。
而这时候,她心里却冒出了一个惊人的猜测。
姓罗,会做柳永的词……难道?!
她一把拉住童小言的胳膊道:“这位罗探花叫什么名字?”
童小言正要回答,只听舞台下面又是一阵哗然,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
原来竟是另一位粉头鹅雪柳,也被七号雅间罗探花赠送了一首词,同样被主持人高调地公布出来,并请鹅雪柳上台念诵。
“淡黄衫子郁金裙。长忆个人人。文谈闲雅,歌喉清丽,举措好精神。
当初为倚深深宠,无个事、爱娇嗔。想得别来,旧家模样,只是翠蛾颦。”
一首词道尽鹅雪柳歌喉动人又偏爱娇嗔的小可爱模样,比之此前的玉娇奴,又另有一番风情。
顿时这鹅雪柳的名字也被观众们无数次地念叨起来,人气直追玉娇奴。
坐在二楼上的常乐,却也愈发地惊异了。
这个罗探花,不是柳永穿越,就一定是穿越人士剽窃柳永!
他姓罗,怎么会这么巧,正好姓罗!
她猛地回头,想让童小言回答刚才还没回答她的问题,这个罗探花的姓名。
而赵晟,尽管对于这种风月之事不感兴趣,视为非主流的旁门左道,但对于罗探花的诗词文采,却也不得不欣赏。
他便对童小言道:“你打听得那罗探花,究竟是什么人?”
童小言道:“这个倒是众说纷纭,有说他是进京赶考的举子,也有说他是游历山水的富家公子,也有说是某位贵人的门客,如此这般。不过奴才方才去七号雅间那里看了看,皇上猜,奴才看见了什么?”
顾太平立刻骂道:“你这奴才,在皇上面前抖什么机灵!”
童小言脖子一缩。
赵晟摆手,微笑道:“不妨,你且说,看见了什么?”
童小言笑嘻嘻道:“那七号雅间把守极为严实,奴才见不着里面的罗探花,不过却认出了门口的一个侍卫。”
“侍卫?”赵晟微微皱眉,寻常人家的护院打手可称不上侍卫,只有王公大臣、亲贵子弟身边的武士,才能称之为侍卫。
童小言道:“就是恪郡王身边的侍卫,高流风。恪郡王经常出入皇宫,他身边的这位壮士脸似冰块,常年没有一个表情,所以奴才记得很清楚。”
赵晟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惊讶,然后摆摆手示意童小言退下。
童小言便退后一步,转到了顾太平身边侍立。
“看来,这个罗探花,大约是赵容止的门客了。”
赵晟对于这样一个混迹风月的才子并没有多大兴趣,身为一国之君,能够让他注意的是拥有经国济世本领的能人,单纯做几首词,给伎女们造势打名气的,并不能让他放在眼中。
但是,常乐却是真心地想知道罗探花的底细。童小言到现在还没说出这个罗探花的姓名呢!
她正欲再问,楼下舞台上的表演却已然全部结束,所有参选的粉头伎女都站在了舞台上,主持人正在声嘶力竭地煽动台下的观众投票,而粉头们也是秋波频送,恨不得把所有人的魂都勾去了才好。
一时间,神仙楼中人声鼎沸,嘈嘈杂杂,震耳欲聋,即便是近在咫尺,说话也得靠喊的才行。
尤其赵晟、常乐等人所在的地方,因为是大厅,旁边坐的都是品级较低的富商乡绅,为了支持自己喜欢的粉头,喊叫起来完全不顾形象,争到激烈处,拉袖子踩凳子的都比比皆是。
这种情况下,常乐根本就问不出口。
而赵晟,也对这样嘈杂混乱的场景极不适应,不断地皱眉。
顾太平便凑过去道:“老爷,咱们回去吧!”
因为拔高了声音,他的话音都有点尖锐了。
赵晟烦躁地看了看左右,叹气道:“走吧走吧。”
顾太平大喜过望,赶忙招呼常乐、童小言起身,又吩咐侍卫们开道。
然而这时候,所有人都往栏杆边上涌,都要挤到前面来观看花魁大选最后的结果,侍卫们尽管人高马大,但因为顾忌赵晟的身份,也不敢显露身手,只能是一点一点地往外面挤,偏外面又有更多人涌过来,逆流而行,实在是困难极了。
等到他们终于挤出人群,被人海包围的舞台中蓦然爆发出一阵欢呼。
花魁大选的最终结果出来了。
本年度被评选为花魁的,是玉娇奴!
那位同样获得罗探花赠词的鹅雪柳,仅以一票之差落败。围观者中不乏鹅雪柳的拥护者,自然十分可惜,争论有声。
赵晟等人却对这个结果并不关心,只想赶快出门,应该大选一结束,出门的人群便会如泄闸的洪水,场面将会比刚才更加拥挤百倍。
顾太平催着侍卫们快快开道,而正巧经过的一个雅间也打开门,一拨人往外面走,刚好跟赵晟等人打了照面。
常乐一眼就看见了个子最高块头最大的高流风,而他保护着的,不正是恪郡王赵容止。
赵容止却没看见他,他第一眼看见的便是赵晟。
自然,他做梦也想不到堂堂皇帝,居然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尤其是在宫里刚刚办完中秋宴的情况下,所以看见赵晟的第一时间,他的表情就像见鬼一样惊悚起来。
常乐从来没有想象过,拥有桃花眼的邪魅美男赵容止恪郡王殿下,脸上居然也会有这样失态的时候。
而赵晟,则只是淡淡地看着他,表情一如平常。
“皇……皇……”赵容止张口就欲行礼。
赵晟轻轻一哼。
顾太平立刻对赵容止道:“王爷,主子今夜是微服。”
赵容止猛地把嘴一闭,以最快速度恢复了神色,然而眼中还是残留着一丝惊讶。
因为几个时辰前才听到过这位恪郡王的秘辛,常乐此时正是敏感的时候,借着顾太平身体的掩护,偷偷地观察赵容止的表情。
所图者大的恪郡王,被皇帝在这样的风雨场所撞见,一定很尴尬吧——她颇有些幸灾乐祸地猜想。
“到底是年轻人呀!”
当赵容止还有些手足无措的时候,赵晟却开口了,语气之平淡,就跟普通人家的叔伯见到侄儿没什么两样。
“家宴上喝了那么多酒还能跑来参加这样热闹的活动,体力真是不错!”
赵晟伸出手在赵容止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赵容止却只觉得他这两下轻拍,重若千钧。
他是有野心的人,在皇帝面前,恨不得处处表现得像天下榜样才好,居然却被皇帝在这种花魁活动上撞见,对他再皇帝心目中的形象,必然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不过他的反应也极为迅速,心中微微一动,便已经想到了挽回形象的方法。
“侄儿倒不是来看热闹,而是来招待外宾的。”
说着,他便往旁边迈了一步,露出了身后的五六个人,有老有少,都是书生士子的打扮,中间却独有有两个异国人,他们虽然也穿着大庸男子的服装,但高鼻深目,五官立体,毛发浓密卷曲,相貌跟周围人迥然不同,极为扎眼。
所有人,包括赵晟在内,都是把目光落在了这两个异国人身上。
然而唯独常乐,却一下子就看见了那两个异国人旁边的年轻男人。
这男人一身白袍,眉清目秀,用玉树临风、潇洒倜傥这样赞美的词来形容,真是再贴切不过了。但他却也在看见常乐面目的同时,如同见鬼一般瞪大了眼睛。
在巨大的震惊之下,常乐更是无意识地抬起手,指着对方,尖声叫出了他的名字——
“罗、子、骁!”
44、同乡
七号雅间门口一场相遇,赵容止惊了,顾常乐懵了,罗子骁也傻了。
任凭他怎么想象,都没预料到会在庸京,在这个城市最大的酒楼,在花魁大选上,碰到这个被他偷走了传家宝并且卖给人贩子的女人。
顾常乐!
她居然还活着!
她居然也来到了庸京城!
她居然活着来到庸京城并且还这样活生生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罗探花不愧是风月翘楚,到哪儿都有佳人相识啊!”
两个异国人却没发现双方人马之间的暗流汹涌,只当顾常乐也是跟随客人来观看花魁大选的粉头,今日这场合,这样的女子比比皆是。
罗子骁扯了扯嘴角,试图露个表情,却发现自己的脸颊像石头一样僵硬。
而常乐此时,仍然保持着大张嘴巴的姿势。
赵晟回头看了一眼童小言。
童小言马上躬身道:“老爷,这位就是罗探花罗子骁。”
赵晟便往罗子骁脸上看了看,罗子骁的皮相确实算是不俗。赵晟微微点头道:“风月探花郎,满楼红袖招,怪不得。”
然后又扭头对常乐道:“怎么,你也认得罗探花?”
常乐啊了一声,讷讷地不知该怎么回答。
罗子骁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但看恪郡王赵容止的恭敬程度,想必一定是宫里的贵人,对于常乐怎么会成为这样贵人身边的随从,他也是好奇极了。
“伯父,容侄儿向您介绍这两位。”
赵容止抬手示意那两个异国人,对赵晟道:“这两位,都是来自昆马的皇商,自称是奉了昆马皇帝的指令,长途而来。他们携带了大量的昆马货物,前来与我大庸通商,同时还携带了昆马皇帝的手书。”
赵晟惊讶地挑眉。
昆马是大庸的邻国,两国以绵延千里的昆山山脉为界,险峻的山势成为两国的天堑。二十多年前,昆马与大庸还有着深厚的邦交,大庸的一位长公主还嫁给当时的昆马皇帝阿布纳和亲,两国皇帝以兄弟相称,通商来往,十分和睦。但是二十年前,昆马皇帝阿布纳暴毙,其侄儿叶克楚夺位,诛尽阿布纳的儿子,自奉为帝,成为昆马的一代霸主。叶克楚野心勃勃,不仅夺取了昆马的政权,而且试图染指大庸的沃土,曾发起数次大规模的战役,只是大庸兵强马壮,又有名臣良将,叶克楚不仅没有实现自己的野心,反而被大庸打败,尤其当今皇帝赵晟三十五岁那年,两国发生了被史官记载为“昆山大战”的大战役,叶克楚数十万军队几乎被打残。
从那以后,叶克楚偃旗息鼓,不敢再挑衅大庸,而是以昆山天堑为界限,断绝两国关系,禁止国内商人与大庸交易,惹得两国商人大为抱怨。自此,昆马与大庸断交冷战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