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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是先皇后之物,赵采柔和傅月环都深深震动了。
“母后……”嘉期公主的眼眶红了。
赵采柔叹息道:“皇后爱女之心,竟早早就预备了这样好的东西给公主做嫁妆。”她走上来,拿起步摇,亲手为公主插在发髻上。
步摇微微颤动,为嘉期公主娇嫩明艳的容颜更增添了一分高贵。
赵采柔用指尖抹去她眼角的泪花,柔声道:“莫哭,虽然你远嫁昆马,但你母后对你的爱会一直陪伴你,皇上也会永远惦记着你,你永远是他们最心爱的女儿。”
“小姑姑……”嘉期终于忍不住,扑进了采柔郡主的怀里。
傅月环叹息一声,扭头朝外走。
常乐也知这种场合应留给采柔郡主和嘉期公主,其他人理该回避,便也带着重芳退了出来。
外面,傅月环正站在廊下,望着吊在竿上的一只鸟笼,幽幽道:“为什么世间的女子,终身大事总是不能自己做主。”
她自己的婚事,就是好事多磨,公主又是这样,不免心有戚戚。
常乐心有所感,道:“公主远嫁未必是坏事,说不定那位图喀什皇帝就是她的真命天子呢。”
“咦?”傅月环扭头看着她,“你这话倒有什么道理?”
常乐道:“虽然大家都觉着,图喀什乃昆马皇帝,公主出嫁太过遥远,又是嫁入异国,夫君为异族,难免有文化差异,未必跟公主相契。但这位新帝年富力强,又是励精图治、有宏图伟业之愿的人物,自然也是人中之龙,身份足与公主相配。以大庸的强盛,公主嫁过去必然受到举国尊敬,不说夫妻恩爱,相敬如宾总是能得到的。况且奴婢听说,大丈夫亦有柔情蜜爱,那位图喀什皇帝就是个大丈夫,公主美貌又聪敏,他喜欢上公主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傅月环奇道:“照你这么分析,这婚事其实倒也不错。”
常乐道:“奴婢也是盼望公主能成就终身幸福,一如奴婢同样希望傅小姐有情人终身眷属。“
“有情人终成眷属。”傅月环似乎很喜欢这句话,喃喃念了一遍,才笑道,“你这丫头倒有点意思,那图喀什虽非本国皇族,但也是堂堂一国之君,万民之上,你一个小小宫女,竟敢直呼其名,足见大胆!”
常乐这才觉得自己好像又言语出格了,忙道:“是奴婢多嘴了。皇上还等着奴婢回去复命呢,奴婢先告辞了。”
她冲傅月环行了一礼,带着重芳匆匆而去。
今日虽是第一次正式认识,但常乐对傅月环这个痴情、执着又敏感的女子印象深刻,而傅月环亦是对她这个言辞新奇大胆的宫女很好奇。
两个女孩子都没有想到,她们两个看起来毫无关系的人,在不久的将来,竟会发生那么多的纠葛。
常乐和重芳离开了昭阳宫,路经丹阳宫,见门口人来人往。问了一下,说是尚服局、尚寝局、尚工局等内宫各部门把准备给公主出嫁用的衣物、绸缎布料、荷包古玩,珠玉首饰等等物件,都送来给丁贵妃过目,以至于门庭若市。
因路上络绎不绝都是抬东西来的,常乐和重芳怕逆行不便,换到另一条路上走,这一来,就会经过流芳殿了。
林贤妃从昭仪晋封为妃后,流芳殿也一下子热闹起来,时常有妃嫔借着探视的名义,来攀交情。
而今日,常乐和重芳尚未走到流芳殿门口,便远远地看到一行人抬着一抬肩舆过来。
“好像是司徒美人。”重芳小声道。
肩舆到了流芳殿门口便停了,下来的果然是司徒美人。
与此同时,有人从门内走出来,穿着太医院的太医服制,身边还跟着背药箱的小太监。只是这太医似乎没看见司徒美人,低着头只顾自己走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常乐和重芳已然走到近前,便给司徒美人行礼:“奴婢见过司徒美人。”
那太医听见声音,这才惊觉,忙折身回来施礼:“微臣见过司徒美人。”
司徒美人先让常乐和重芳起身,然后才对太医道:“这不是王太医吗,怎么失魂落魄的,难不成林贤妃的胎有不妥?”
王太医眼底闪过一丝惊慌,忙不迭道:“没有没有,林贤妃胎象很稳,一点问题都没有。微臣刚才是在琢磨药方,想为林贤妃开一副更好的安胎药。”
“是吗。”司徒美人微笑道,“皇上和太后专门指了王太医负责林贤妃的胎儿,想必是极为信任大人的,大人可得尽心尽力才好。”
“是是。”王太医唯唯地应了。
司徒美人便不再多说,径自带着人进去了。
王太医不经意地抹了一把虚汗,这才带着小太监离去。
常乐和重芳跟他同路,不近不远地跟在后面。
两拨人一前一后,但前面的王太医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后面的两个宫女,只顾着自己低头走路。
走啊走,走到一处岔路口的时候,王太医突然停了下来。
常乐在后面看得清楚,往前直走就是去太医院的方向。
然而王太医停了一小会儿,似乎在踌躇,最后却是一跺脚,往左边路上走去。
嗯?
常乐顿时便存了一个疑问。
王太医刚给林贤妃诊完脉,这时候不回太医院存档,却要去哪里?
难道……
难道林贤妃的胎真的有问题?他要给恪郡王通风报信?
62、惊天
“姐姐在看什么?”
常乐因王太医之故起疑,驻足不前,重芳不明所以,便出声询问。
“哦,”常乐回过神,“我想起有件事要办,你先回去吧。”
重芳并未多心,依言独自往大庆宫方向去了。
常乐则顺着王太医的方向,尾随而去。
王太医也是一人独行,那个背药箱的小太监已被他打发回太医院。
常乐在后面悄悄跟着,越走却越疑惑,这条路是通往御膳房的呀,王太医去御膳房做什么?
王太医行路谨慎,不时留意身前身后,好在常乐小心提防,未被发现。而他越是如此做派,常乐便越是疑心他要干坏事。
到了御膳房,王太医进去了,常乐怕被人看见,不敢跟着。不过很快,王太医从里面叫了一个小太监出来,两人一起走到了僻静处。
常乐见他们鬼鬼祟祟,便悄悄隐身起来,偷听他们的对话。
王太医跟这个太监似乎不是第一次接头了,不需招呼或暗号,直接就道:“快去通知王爷,林贤妃腹中胎儿,已超过五个月,并非龙种。”
“什么?”
林贤妃怀孕,乃是皇室第一喜事,已然公告天下,王太医居然说那不是皇子龙裔?!
不说常乐震惊,那小太监也是吃惊不小。
“能肯定吗?”小太监慎重地问。
王太医笃定道:“千真万确。”
“那我这就……”小太监正流露出一丝兴奋,突又止住话头,口风一转道,“既非龙种,大人早就该诊断出来了,怎么到现在才说?”
他声音中透出怀疑。
王太医沉默了一下,才冷冷道:“你只是个传话的,我的事情毋需多问,我自会与王爷说明。”
王太医是有品级的太医官员,这小太监却只是个御膳房的杂役,身份悬殊,按说小太监本该敬畏才是。然而他却不卑不亢,反而冷笑一声。
“大人既已投效王爷,若再首鼠两端,反会陷自己于不义之地,还请慎重。”
一个不入流的小太监居然敢警告当朝太医,王太医似乎有些惊怒,只说了一个“你”字,便没了下文。
那太监又道:“此事我自当禀告王爷,大人最好也赶快备好政局,以备王爷所用。”
王太医哼一声道:“本官晓得,不劳指教。”
两人再无对话。
常乐听见脚步声起,似是王太医先去了。然后那小太监亦轻声从她藏身处前经过。
空气中飘来一丝异样的味道,她使劲闻了一下,略一思索,恍然大悟。
是泔水味!
明白了,这小太监必是御膳房处理泔水的。按例,每日傍晚入夜前,御膳房会将泔水送出宫去。宫外有专门为宫里供应猪、羊、牛等畜肉的饲养场接走泔水,用以喂食。这大约是大庸初见规模的循环产业。
试加推测,这小太监必是想借送泔水出宫之际通风报信。
常乐不敢在此地久留,见四下无人,便赶快出来,匆匆离去。
然后往大庆宫走去,一路上越走她便越是心惊。
林贤妃对外一直声称四个月的胎象,居然已经有五个月了,怪不得那日丁贵妃都看出她肚子比寻常四个月大。
可是王太医是负责为她诊脉安胎的,一直都说胎象稳妥,连那日皇上召见询问,都没说出这个惊天秘辛。可见,王太医不仅知情,还在为林贤妃隐瞒。
这么说的话,王太医竟是林贤妃的人。
可换回来说,王太医同时又跟恪郡王有勾结,按理林贤妃怀孕超过五月的事,他早该禀报给恪郡王才对。但从那日罗子骁还要进宫向她套话的行为;又可以推断,今日之前,恪郡王并不知情,也就是说,王太医并未及时告知。
难不成,王太医竟是个两面间谍,玩的是无间道?!
常乐被自己的大胆推测给震惊了。
一定是这样没错,结合罗子骁的行为,还有御膳房小太监的言辞,王太医对恪郡王并非全心投效,还有所保留。
所以梳理下来,事情应该是这样的:林贤妃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自己怀孕,接着伺机承宠,然后推算时日,说出自己怀孕的消息,让所有人都以为她肚子里的是正统龙裔。
下一步,林贤妃收买了王太医,让他为自己掩盖事情真相,试图瞒天过海。
然而,王太医在帮她遮掩了几个月后,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又反悔了,决心将这事捅给了恪郡王,姑且是权衡后抛弃林贤妃,打算全力抱恪郡王的大腿罢。
那么,等御膳房的小太监把这事禀告给恪郡王,他必定会有大动作。
以他的野望,林贤妃腹中若真是皇子,便彻底断送了他的争储之路,他现在必视林贤妃腹中子为眼中钉肉中刺。现在爆出林贤妃所怀并非龙种,那便等于重新打开了他迈向皇位的大门,他岂肯放过大好良机。
可这样一来,皇室爆出大丑闻,岂非天子蒙羞?
林贤妃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皇帝的,那会是谁的?岂不是她给皇帝戴了绿帽子?皇嗣无望已经是重大打击,赵晟怎么可能再忍受得了这样的耻辱?
常乐在赵晟身边伺候,对他的身体情况还是很清楚的,若是出了这样的惊天丑闻,当初的昏阙事件说不定还要重演一次,天子病弱,宵小之辈更有可趁之机,情况就会更加恶劣。
再说,自从她到大庆宫伺候,赵晟对她便一直很宽厚,不像是生杀予夺高高在上的皇帝,倒像是和蔼可亲的长辈。
她除了将赵晟视作主子和领导,还在某种程度上当做父辈,从感情上来说,她也是不愿意赵晟遭到这样的羞辱的。
再说,她对恪郡王一直怀有忌惮之心,到现在也不知自己身边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