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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宫女太监们虽然都是奴才,但在宫里工作这么久,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不少,说出来的话也都由切实的道理。
他们的这些对话。却被刚去长寿宫探望过金太后、回到丹阳宫的丁贵妃听个正着。
回到丹阳宫,遣退了其他人,丁贵妃只留罗三娘在身边说话。
“你也听见了吧。如今连宫女太监都知道,我们这些嫔妃都是要倒台了的。”丁贵妃满脸冷笑,“怪不得如今连我的吩咐,底下都出现阳奉阴违了。”
罗三娘道:“娘娘如今也不指望皇上了,又何必跟这些奴才怄气。”
丁贵妃挑了挑眉:“倒也是。”
她调整了一下坐姿。压低声音道:“怎么样?东西送进来了么?”
罗三娘道:“已经送进来了。据说是八百年的老东西,可费了老大的劲。”
丁贵妃嘴角轻扯道:“就是要年头越久才越好,越是年头久的,效果便越大,咱们既然要做这惊天的事,自然要一举成功才行。否则便是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了。”
罗三娘不无担忧道:“可是,娘娘,万一不成功。或者露了马脚……”
丁贵妃抬手阻止了她的话,脸上划过一抹决绝。
“皇上不给我留后路,那我也没必要替他尽忠。况且这计策是大家反复商量后的,隐秘不说,那不是还有一个替罪羊准备着么。没那么容易怀疑到我的头上来。”
罗三娘想了想,也没再说什么。
如今丁贵妃跟安王赵容止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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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庆宫。
太医刚刚看着赵晟吃了药,道:“皇上,如今最要紧的,是保重龙体,切记不可劳心费神。饮食上也以清淡滋补为宜,切记不可吃燥热、生冷、刺激的食物。”
赵晟疲惫地闭着眼睛。
顾太平道:“太医放心,这些忌讳,奴才都记着的。”
太医便不再多说,拎着药箱退下了。
赵晟这才开口道:“昆马那边的事情,商议得怎么样了?”
顾太平道:“三位皇子召集大臣们商议了几次,如今倒有两个主意决策不下。安王殿下的意思是,先派人出使昆马,与他们谈判交涉,弄清楚事情真相,若嘉期公主真是清白的,咱们自然不肯让公主受了委屈,势必要跟昆马国要个交代。”
赵晟哼了一声:“他难道怀疑公主真的有弑君谋逆不成!”
顾太平笑了笑,道:“安王殿下身后的那帮支持者,都是朝中的文官,自然是以谈判功夫见长。而只有出使昆马,才能显出他们的能耐,他们的态度如此,安王要收拾人心,自然也要支持这个主意。”
赵晟冷笑不已。
因为贪污案,赵容止与他身后的利益集团产生了裂痕,差点失去了他立身的根本,如今自然是急着修补关系,难怪会主张先派使团去谈判。只要证明嘉期公主是清白的,使团自然可以向昆马要个说法,有大庸在后面撑腰,昆马自然得俯首,那么使团便得了个弘扬国威的功劳。他们得了好处,他们身后的赵容止自然也会受益。——赵晟是这么认为的。
“裕王殿下的主张却跟安王殿下截然相反呢!”这时出声的是常乐,“裕王殿下主张陈兵边境,震慑昆马,一来保护公主不受委屈,二来也是做出我们大庸的姿态,督促昆马尽快查清真相,还公主清白。”
事实上,赵晟心里是肯定相信自己女儿的清白的,害死图喀什对嘉期公主来说没有任何利益,所谓与逆党勾结一看就是诬陷。赵容止的法子算是稳妥,但是却让赵晟不满,因为这样的做法显得好像对嘉期公主没有信心似的。赵晟当然不愿意别人质疑自己的女儿。
而赵容毅的主张,就强势多了,尽彰大国底气。而且更让赵晟满意的,是赵容毅无条件维护嘉期公主的态度。
他把赵容毅过继成儿子,见到赵容毅这样维护嘉期公主,自然也相信自己死后,赵容毅也能善待他的女儿,这是赵晟最满意的一点。
“明日一早,把三位皇子和三省长官都叫来,朕亲自做决断。”
赵晟如是对顾太平吩咐。
顾太平自然应了。
此时太极宫今日的争议已经结束,三位皇子和大臣们都已经出宫回家,只等着明日天子做最后决策。
天色黑了下来,夜里起了风,却还是闷热闷热的,明日可能会有场大雨。
长春殿中点着灯,赵晟还在看一个折子。这些日子他病重,虽然部分朝政都下放给下面的大臣们自行决策,部分朝政也交给赵容毅历练,但是有些事情,他还需要亲自过问。因此,每日里,也还是要看几个折子,处理一些政务。
常乐和顾太平在旁边伺候,主仆三人安安静静的,灯光将他们三人的影子投射在窗纸上面,拉得长长的。
岫岩轻手轻脚地进来,对顾太平道:“长寿宫过来传话,太后让公公去一趟。”
顾太平看了一眼赵晟的方向,低声道:“可说了什么事?”
岫岩道:“左不过是太后问问皇上的身体情况。”
顾太平便点点头,对常乐打个眼色,常乐示意自己会仔细侍奉,顾太平便去了。
等他走了,岫岩又对常乐招了下手,常乐见赵晟这儿并没有要吩咐的,便点了点头。
两人一起出了门。
岫岩这才说道:“晚饭皇上又只用了一点点,我想着药吃得比饭还多,这样子下去龙体可撑不住,便想着做点儿滋补的汤水,待会儿服侍皇上喝了再睡。”
常乐道:“你想着周到。”
岫岩道:“宫女们最近几日都是轮班侍奉,也累得狠了,我想着让她们也略歇一歇,借你的小铃铛给我打个下手。”
常乐道:“这没问题,我叫她过来。”
岫岩忙摆手道:“不用,你只管伺候皇上,我自去寻她就是。”
这都是最平常不过的,常乐自然没有怀疑,点头说好,便自进屋去继续侍奉赵晟。
岫岩看着她进去关了门,才穿过游廊,点手叫了个小宫女,让她去把小铃铛叫到小厨房。
赵晟卧病之后,饮食便不规律,御膳房也不可能一天十二个时辰候着,就算他们花得起这个精力,从大庆宫吩咐出去到御膳房做好了拿过来,也得费好长的功夫,并不方便。岫岩便在大庆宫里弄了个小厨房,用来熬汤水做点心,以便随时侍奉赵晟进食,像今天这样要做夜宵的,也是很平常的事。
小铃铛被叫道小厨房之后,便问岫岩道:“岫岩姐姐,叫奴婢可有吩咐?”
岫岩道:“你常乐姐姐说,皇上今日晚饭用得太少,怕夜里胃里空烧着,所以让咱们给皇上做点滋补的汤水做宵夜。其他人轮班值守,累得狠了,我让她们歇一歇,你常乐姐姐便让你来给我打下手。”
小铃铛笑道:“既然如此,岫岩姐姐尽管吩咐就是。”
岫岩道:“好,今日汤水的方子是你常乐姐姐定的,说是有补气的作用,你先将食材清洗了。”
她果然拿出一张做汤水的单子,一连串地报了一堆食材,小铃铛立刻就忙活起来。岫岩又吩咐她烧炉子,将她指使得团团转。
而小铃铛在忙活的时候,却没注意到小厨房的角落里,放着一个不起眼的沙煲,盖子的小眼里,还微微冒着一丝热气。
117、阴谋
时光倒退到一个时辰前。
太极宫中的争议刚刚结束,大臣们陆续出宫,赵容止、赵容毅和赵梓真自然也要各自回府。
赵容止先走一步,当着赵容毅和赵梓真的面扬长而去。
赵容毅和就站在太极殿门前广场的台阶之上,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十八哥可是觉得他今日态度尤异?”
赵梓真站在赵容毅侧后方,出声询问。
赵容毅眼睛微微眯着,若有所思道:“你不觉得,他今天似乎是故意跟我作对么。”
赵梓真轻轻一笑:“你们早已势如水火,他还用‘故意’做对吗。”
“赵容止虽然以贤王之名著称,但是他的性格,你我都知道,绝非隐忍仁慈之辈,嘉期公主虽然不是他的亲妹妹,但也是代表大庸嫁给图喀什。这次嘉期被诬陷被囚禁,受了奇耻大辱,赵容止居然主张温和手段,显得懦弱有余、进取不足,你不觉得这跟他平时的为人有些不符?”
赵容毅的话,让赵梓真也思索起来。
“若是这么说,似乎的确是有点可疑。可是他这又是为了什么呢?难道只是为了跟他身后的文官集团弥补关系?”
赵容毅暂时也想不通赵容止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时,长弓和金剑过来了。
“殿下。”
长弓的神色有异。
赵梓真看出他们主仆有话说,便说道:“十八哥既然有事,那我就先走了。”
赵容毅点头,目送他离去。
长弓这才靠近过去,低声道:“有人想见殿下。”
“谁?”
长弓道:“殿下可记得,那夜的女子?”
赵容毅眉头微微一动,立刻就想起了那夜在明华殿东配殿出现的美貌女子。
是她……
那夜明华殿中。这个女子出现得突兀,事后赵容毅查问起来,这女子果然是宫里人,而且还是丁贵妃丹阳宫里的宫女。当时,这宫女自称是福翠的妹妹,为福翠申冤而来。福翠的事情,赵容毅自然是知道的,往细里一查,发现福翠之死果然有蹊跷。与此同时,他也查到。福翠在宫外的确有个妹妹,只是福翠死后,这个妹妹便失去了踪影。没想到居然是入了宫。
这个叫喜鹊的女孩子,除了名字俗气,却是美貌惊人,而且又有一身武艺,她入宫之后。竟这么巧又进了丁贵妃的宫里。这也的确让赵容毅好奇。
赵容毅决定去见她。
长弓和金剑便领着他又去了明华殿。
明华殿入京已经成为赵容毅进宫居住时专用,寻常情况下,都是闲置的。
他们三人到了明华殿,发现这里的太监宫女都已经被长弓提前清退。长弓做事,一向稳妥。
仍然是东配殿,仍然是同一个人。
不过这次。喜鹊可没有像上次那样打扮得妖娆夺目,她穿着一身最普通不过的宫女服饰,素面朝天。没有任何装扮,生生把过人的美貌给压了下去,倒显得不起眼起来。
长弓和金剑已经退下,把屋子只留给他们两个人。
“上次一晤,殿下想必已经将奴婢的身份查的清清楚楚。奴婢当日所说的话,殿下也应该相信了吧。”
喜鹊虽然刻意低调打扮。但是一张嘴,眉目之间的神采还是有种特别的韵致。她不是那种生活无忧的小女人,姐姐福翠的死,让她看到了人性最肮脏的一面。
赵容毅道:“既然你认为你姐姐死得冤屈,那么你大约也已经知道是谁害了你姐姐了。”
喜鹊脸上划过一丝阴鸷:“我当然知道!”
“害死我姐姐的,就是当初的恪郡王,现在的大皇子、安王殿下——赵、容、止!”
这三个字像是从她的牙齿缝中蹦出来,每一个都带着无尽的仇恨。
“我姐姐与安王殿下本来毫无瓜葛,只因为知道了安王跟流芳殿点朱私通,点朱为安王传递宫中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