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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拳两腿下去,杜鑫已经鼻青脸肿,李季还不解气,专门朝他面门上招呼,虽然他学艺不怎么精,但毕竟学武之人,力道还是不小的,杜鑫很快就被揍了个满头包,哀哀地叫着。
其余众人也不去管他,李季出了一阵恶气,也知道自己还是戴罪之身呢,并不敢做得太过,气出够了,退到一旁站着,再次道:“王爷,大人,当时他就是这个样子,小人绝对不会认错,他耳朵后面这颗痣,化成灰都认得他!”
“杜鑫,你还要如何狡辩?我告诉你,今天能将你弄到这里,你不老实交代就别想出去!”冷啸临在一旁凉凉地幸灾乐祸。
杜鑫冷笑一声:“哼,两位堂堂王爷,竟然也作出这等下作之事,有本事正大光明地拿了逮捕文书,我杜某二话不说就跟你走!”
方言手中亮出一张纸,“杜大人请过目!”
杜鑫瞬间哑口无言了,冷啸风正式通知他:“杜鑫,现在我们确定你跟罗启天被杀一案有莫大的关系,你若老实交代,可酌情轻罚,若有一点隐瞒,我们绝不轻饶。”
杜鑫脑海里翻江倒海,他们能摸到自己这条线,就是想从自己口里套出大皇子这条大鱼,不行,他不能说,想明白抬起头,眼里便是一片坚定:“九王爷,我不认识什么罗启天,他是圆是扁关我何事?就算是死在这里,我还是不会承认,哼,你们想要害大殿下拿我作伐,是绝对不可能的!”
冷啸风微微有些惊讶,杜鑫对冷啸天还真有几分忠心,不由高看了他一眼。
“你的忠心可嘉,但事实就是事实,有了李季的证词,我们就能判你的罪,不容你抵赖!”
杜鑫嘲讽一笑:“我虽然不是衙门中人,也知道天子脚下是有王法的,谁知道是不是李季为了私欲陷害于我,说我杀人,你们得拿出证据来!”
沈倾城坐在冷啸风身侧,听了他的话冷冷一笑,“想要证据是吗?拿给他看!”
说话间,立在后面的墨竹便将手里一个袋子放到桌上,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杜鑫本来傲慢的神情顿时一惊,完全不可置信。
沈倾城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指着桌上的东西说道:“杜鑫,这双鞋是你的,不要否认,我已经问过你妻子,她已经承认了。”
杜鑫心口猛地一跳,沈倾城继续道:“五月二十晚上,你做了什么?”
“我,我在大皇子府当差。”杜鑫不承认。
“是在当差?还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沈倾城拔高了音量追问,一般情况之下,接连的问题会让犯人产生心理压力,易烦躁,说出来的话可信度更高。
杜鑫略一沉默,沈倾城笑道:“我们在福来客栈房顶的瓦片上,发现有与你鞋子上相同的黄土,这就证明,你曾经到过福来客栈罗启天的房间,之后客栈掌柜的发现罗总镖头死在房间,你是最大的嫌疑人。”
杜鑫眼里惊现讶异,沈倾城又指着桌上一把刀,“这把刀是庆丰镖局当家邵晨的传家宝刀,你故意让李季欠下你的人情,怂恿他去偷邵晨的祖传宝刀,再让他去杀已经被你下了药的罗启天,目的就是将他跟你绑在同一条战线,不要出卖你。可是你万万没有想到,我们竟然撬开了李季的嘴,他将你做的事全部说了,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就是想抵赖也不成。”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清清冷冷的,听在杜鑫耳里却是一把凌迟的刀,他仅剩的一点侥幸都被没了,只好垂了头,嘲讽一笑:“想不到杜某今日竟然栽在一介妇人之手,九王妃竟有如此缜密的心思,巾帼不让须眉,九王爷,您可真是捡了一块宝!”
最后,他故意加重了语气,却没看到意料中冷啸风会出现的表情,顿觉没趣。
沈倾城冷冷地睨他一眼:“杜大人死到临头还有心思挑拨离间,心里素质真的不错,难怪深得大皇子器重,不惜以你的家人为筹码也要封住你的口。”她莞尔一笑,“啧啧,这样不信任你的主子,竟然还替他卖命,杜大人的追求也不过尔尔!”
这是第二次提到家人了,杜鑫不由得眯了眼,噌地一下站起来警觉地道:“你们怎么知道?”冷啸天派了人看守在他的家门外,是为了防止他临阵脱逃,可是这事做得十分隐秘,九王妃竟然说出来,莫非?
“呵,我们之前不是说过了么?人家怎么做我们也怎么做?杜长史不信可以回去看看,你的家人是否还在府中。”沈倾城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等着他的反应。
果然,杜鑫一下子腿软跌坐下去,“你们绑了我的家人?你们无耻!”
“啪!”冷啸风一拍桌子,“杜鑫,你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
深邃的眸子迸射出无比冷冽的寒光,刷刷地剜向杜鑫,他浑身一震,这是高高在上的九皇子,再不是当初只能坐在轮椅上病入膏肓的那个人,让人由外到内心里一寒,不自觉地就缩了缩身子。
沈倾城冷笑一声道:“杜鑫,你也好意思说别人无耻?你扪心自问,跟着大皇子做的哪件事情,不是正好诠释了‘无耻’二字的含义吗?你明明知道大皇子野心勃勃,为了上位,结党营私,搜刮民。脂民。膏,狎妓娈童,欺压百姓,陷害手足,你还甘愿做帮凶,为他摇旗呐喊,你真是枉读圣贤之书,连读书人最基本的道义都忘得一干二净,若是你列祖列宗泉下有知,不知道会不会气得活过来,从坟里跳出来骂你这个数典忘祖之徒,或者赞赏你前途无量光耀门楣呢。”
这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冷啸风兄弟和方言看着她那张清秀的小脸上一脸的正气,嘴唇一张一合的,都有些忍俊不禁。方言还好,只是惊得瞪大了眼睛,冷啸临则捧腹大笑,“九弟妹,幸好我没怎么得罪你,不然可有的受了。”说着同情地看了冷啸风一眼:“难怪九弟被你吃得死死的。”
这话立即惹来两对白眼,沈倾城鄙夷地瞪着他,正是刚才看杜鑫一样的眼神,冷啸风则是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冷啸临忙住了口,暗暗回想,他只除了他们成亲那晚多看了几眼之外,之后虽然惊艳,却惧怕冷啸风数次无声的警告,好像再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心里才稍安。
冷啸风和沈倾城早已经转向杜鑫来,他也是惊得目瞪口呆的样子,有一种顿悟的感觉,沈倾城清了清嗓子继续道:
“别的不说,就是今天的事,你有没有想过,大皇子得知你忽然失踪,会怎样对你的家人?”
杜鑫被她一通指责,又听她如此问话,心里就是一惊,冷啸天曾经说过的话还在耳边回响,他说过,事情办得好可以跟他共富贵,办不好则要他自己承担,可是他派人在自己家守着,明显是担心他说话不算话,对他已经不太信任了。
“我替你回答吧,今天我们带走了你的家人,其实是在保护你,大皇子这个人你应该很了解,他知道你失踪,定然想得到是被我们带走了,你觉得他会相信你誓死都不会供出他来吗?他会怎样对你的家人?若他认为你已经出卖了他,你的家人岂还有活路?”
杜鑫痛苦地闭了眼,再睁开时已是认命,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走了一般,耷拉着眼皮道:“好,你们想知道什么?”
几人相识一眼,都纷纷松了一口气。
冷啸天发疯似的到处找杜鑫,这个人却好像凭空蒸发了一般,再也没有一点消息。
有手下来报:“殿下,属下查到昨天午时有人冒充成您带走了杜鑫。”
“什么?本王明明在家,怎么可能出去?那个猪脑子!”冷啸天勃然大怒,想到什么,猛地起身,“走,去他家!”
纵然早知道杜家已经人去楼空,亲眼看见时,冷啸天还是惊得目眦欲裂,杜府只余了一个守门的老迈的门房,连丫鬟婆子都没有一个。
“唰!”冷啸天愤怒地抽出手中长剑,指向门房的咽喉,“说,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门房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当场晕倒过去,冷啸天狠狠踢了几脚,老头已经一动不动,冷啸天才略解了气,扬长而去。
事情刻不容缓,冷啸天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秦湘雨知道了,借此机会狠狠地责骂董侧妃:“都是你这个狐狸精用狐媚之术缠住殿下,要不怎么会变成这副局面?”
说着扬手就扇了董侧妃一耳光。
董侧妃吃痛,心里委屈害怕,可生生忍住了,冷啸天心烦意乱,拔腿就走,她却扑上去拉住他:“殿下,妾身不该跟姐姐争风吃醋,都是妾身的错,妾身有一计,或可避过此祸端。”
冷啸天将信将疑,董侧妃趁机贴着他的耳朵低语了几句,冷啸天眼睛一亮,忧愁顿扫,揽着她的小腰就亲了一口。
“殿下!”秦湘雨看不下去,都火烧眉毛了,那两个人还在卿卿我我!
冷啸天不屑地瞪了她一眼:“你还是正妃,不下一个蛋不说,连脑子也不如人家,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
秦湘雨被噎得喉头一阵腥甜,最近,冷啸天总爱用哪一句话骂她,可是,这又是她愿意的吗?
董侧妃就柔柔地道:“殿下快去,现在是争分夺秒的机会,可别耽误了!”
冷啸天脸色一肃,扬声道:“备车,本王要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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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 皇帝也护短
严总管看了眼正在低头批阅奏章的皇帝冷步云,此时他正愁眉紧缩,像是看到了不怎么好的消息。
看了看外面候着的太监,严总管轻手轻脚地走近两步,小声道:
“皇上,敬事房的人来了!”
皇上本就不是纵欲之人,最近更是没日没夜地为国事繁忙,也没翻哪位嫔妃的牌子,分明是心里藏着事啊,这样可很伤身子的。
冷步云蹙眉,头也不抬道:“让他们都回去!”
严总管无奈,走到门外挥手让那人走了,轻轻地叹了口气。皇上又要在这里凑合一夜么?
正惆怅间,皇帝撂下朱笔站起身,看了看外面金乌坠地,天色渐渐暗下来了,问道:“都这么晚了?什么时辰了?”
“回皇上,酉时中了!”严总管小心翼翼地回答。
“嗯!”皇帝大步往外走,一刻也未曾停留,严总管大喜,每次皇上不坐步辇,就是要去琼华宫,因为琼华宫离此很近,皇上有时跟元皇后两人散步都要打这边经过的。
他喜滋滋地跟上,声音都要飞起来了:“听说元皇后亲自下厨,做了红烧狮子头,皇上今晚有口福了。”
“哦,是吗?”皇帝不动声色,脚下步子却加快了些。
严总管亦步亦趋地跟着,“正是,奴才也是无意中听琴歌姑娘提起的。”
两人正走着,忽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父皇,儿臣参见父皇!”
冷啸风顿住脚步,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回头看着地上跪着的大儿子。
后面就有太监忙忙地赶来,惶恐地跪地道:“皇上,大殿下他……”
“去吧!”冷步云并未动怒,挥手道。两个太监连忙磕头谢了恩,匆匆离去。
“这么晚进宫有何事?”冷步云微有不悦,宫门什么时候守卫这般松懈了,竟然不经通报就闯了进来,这个大儿子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冷啸风抹了一把汗,磕头道:“儿臣是来负荆请罪的,请父皇责罚儿臣!”
“何罪之有?”冷步云负手看着他,眼中有一点疑惑。他这个儿子极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