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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姐,快起来!”
“是谁啊?打发她走,我还没睡够呢!”她不耐烦地挥挥手,昨晚她郁闷得一整晚没睡好,现在还昏昏沉沉的。
一群身材粗壮的婆子闯了进来,领头的婆子一脸的横肉,不屑地冷笑了数声:“小燕子,死到临头还不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老娘早看你不顺眼了!”一边朝身后的两名婆子吆喝:“还等什么,伺候大小姐吗?”
几个人都是粗使婆子,以前没少吃小燕子的亏,如今得了机会,怎么能不报一箭之仇?几人像拎小鸡一样将人从床上扯下来,还是刚才的小丫鬟提醒了一句:“燕子姐,你的衣裳!”
那婆子才将她手中的衣裳往她身上一扔,小燕子三两下将衣裳套在身上,总算是松了口气,婆子再无耐性,推搡着她就出了倒座房。
小燕子一个趔趄,被高高的门槛一绊,脚踝处钻心地疼,她仇恨地瞪了几个婆子一眼:“你们胆敢对我不敬,一定会后悔的!”
几个婆子立时嗤笑一声:“呵,燕子姑娘还真是不知今夕何夕啊,想要找我们的茬,得看你有没有那个翻身的机会!”
“跟她费什么工夫?”小燕子还待说什么,一个婆子不耐烦地扯了腰间油腻腻的帕子塞进她的口中,小燕子唔唔直叫,奇怪的味道熏得她眼泪都流出来了,她不明白,自己虽然是有点小心思,但不过就是偷偷拿了件衣裳想接近王爷,怎么就被人绑了起来?
被扔进一间黑黑的屋子,小燕子好半天才适应过来,看见端坐于内的冷啸风,眼睛一亮,就要辩解:“王爷,奴婢打小对您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奴婢什么都没有做,是王妃她容不得人想赶我走,您能不能看在我娘的份上,放过奴婢一次,奴婢再也不敢了!”
她磕头如捣蒜,急急地想要替自己澄清,同时将脏水泼到沈倾城的身上,心里想着, 冷啸风那样看重沈倾城,就是为了她的名声,也会放自己一马的。
可是她想错了,冷啸风眸色一片墨黑,深不见底,对她刚才一番话似未听见。
墨竹站在他身后,见小燕子此时还分不清场合还敢求饶,眉头一皱,怒喝一声:“小燕子,你消停些!王爷有话要问你,你老实回答,不然,有的是手段收拾你!”
小燕子听他一喝,也意识到今天状况有点不一般,若只是为了那一点点小事,犯不着将她带到这里来,此处黑乎乎的,除了桌上那一点微弱的光,又黑又凉,冷飕飕的空气从脚底直往她身上钻,让她没来由地打了个寒噤。
冷啸风向墨竹挥手:“你出去守着。”
墨竹应声出去,将门关上,老老实实地守着。
小黑屋内只有冷啸风,小燕子心中一喜,期待地看着他。毕竟她伺候了几年,她昨天也没成功,兴许王爷是想对她网开一面呢。
冷啸风看了她一眼,开口道:“元后中的诛心砂,是你下的毒?”
小燕子刚刚的笑意僵住,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随即反应过来,连忙摇摇头:“没有,奴婢没有!”
她极力否认,但刚才下意识的反应却让人看得清清楚楚,冷啸风心下一沉:“你从哪里来的?”
小燕子心中掠过一阵惊慌,她宁愿因昨晚发生的事受罚,可那件事——她不敢!
“王爷,您——不要问了!奴婢不能说!”她心一横,视死如归的表情。
冷啸风却只是向她印证一下,她答与不答,他都有了答案,眼眸中划过一抹晦涩,又换了种口气,问道:“当初她让答应过你什么?”不然,以这个丫鬟对自己的维护,是不可能做出最近这样没有分寸的事情的。
小燕子脸忽然红了,咬紧唇瓣,“娘娘说,她会给我一个名分!”她飞快地看了冷啸风一眼,黯然地垂下眼,如今,什么许诺都不可能实现了。
冷啸风脸沉到谷底,起身走了出去,墨竹见他出来,忙问:“王爷,问完了?”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冷声吩咐:“不要让我再见到她!”
墨竹立马肃立,没问原因,应声称是,看着他走远了,才转身进了小黑屋。
“墨竹哥哥,你,救救我!”小燕子见到冷啸风寒着脸出去,也明白自己此刻的处境了,见墨竹进来,惊慌地想要求救。
“小燕子,少费些力气吧,你触及了王爷的底线。以后自求多福!”墨竹叹口气,抬手一挥,一股药味散发出来,小燕子很快就歪倒在地。
沈倾城在院子里闲逛,不时东望望西瞅瞅,恬淡而惬意,金色的晨光透过枝叶间的缝隙投射在她身上,犹如点点碎金,让她整个人都亮了起来。
冷啸风一眼看到的就是这番景象,驻足片刻,快步向她走去。
丫鬟看到他就要行礼,他抬手悄声挥退她们,站在她身后一步之远,也不出声,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沈倾城抬眼看着升起的朝阳,忽然兴致起来,抬起右手,金光透过指缝投射到地上,她动了动手指,地上的影子便时时变化,她乐此不疲,跟个孩子似的笑出了声。
玩得久了,她觉得脖子有点酸麻,扭了扭,就有一只手搭上脖子,细细地揉捏起来。
微微的酸痛瞬间消散无踪,她惬意地闭上眼,慵懒地道:“浣纱,你的按摩技术越来越好了哦,说吧,想要什么奖赏?”
耳边突然传来略显粗重的呼吸,她一个激灵转身,吓了一跳:“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然我应该在哪里?”他眼里闪过一丝促狭,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逗趣的表情。“我堂堂九王爷,做了丫鬟的活,九王妃要如何奖赏呢?嗯?”
他拖得长长的尾音,带了一丝轻佻的意味,沈倾城被他专注的目光看得有点口干舌燥,抬脚就往前走,冷啸风长臂一伸:“九王妃不会这么赖皮吧,竟然一点奖赏都不舍得?”
“哼,堂堂九王爷耍赖,可真稀罕。” 沈倾城嗔他一眼:“少转移话题,刚刚问得怎么样?”
她是指审问小燕子的事。
冷啸风眼里的神采渐渐淡去,沈倾城一惊:“怎么了?她果然还有事瞒着我们?”
看着她着急的样儿,他半晌才点了头,语调有几分落寞:“母后的事,真是她做的。”而且是她亲自授意,小燕子不过听她的话罢了。
淡淡的一句话,却隐藏着淡淡的隐忧,沈倾城并不意外,但却有点后悔。事情早就猜到了,又何必一再求证?以萧婉的身份,想要卷土重来,太过仁慈只会再次被人连皮带骨吃了,其实她那样做也无可厚非。
只是,道理都明白,要接受却不易。她有自己的底线,双溪无辜死了,正是她利用的,她心里都有了疙瘩,何况身为她儿子的冷啸风呢?
她搭上他的手臂,却被他反身抱在怀里,突来的强烈挤压让她有些透不过气,想要推开他却又退了回来,改为环住他的腰际,轻轻地拍了几下。
“母后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可是现在想想,不只是她,就
是我和三哥,我们又何尝不是一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不是你们的错。”她想到了冷啸天,“不过是为了自保罢了,只要堂堂正正便好。”
好一个堂堂正正,冷啸风心里一涩,她还是太单纯,就如现在,他们做的又有多少是能拿到台面上摆着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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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5 比试
一时间心情无比灰暗,他拥着她,轻声道:“城城,我好怀念当初在民间的日子,虽然清苦却单纯自在。”
她偏了头:“好啊,若那天你的使命完成了,我们寻一个世外桃源,种田钓鱼,简简单单与世无争,不就好了?”
他轻笑:“哪有你说的那样容易?”习惯性地抬起食指捏了捏她的鼻头。
她吃痛地皱起眉头,拍下他作恶的大手,“怎么不行,只要能放得下就好!”
他心中忽然一怔,是啊,本就十分简单的事,为何放不下?
她却又道:“好了,现在谈这些还为时尚早,我知道你有许多未完成的事,等你都做完了,我们就一同隐居?”
他释然地一笑:“好,到时候就去你说的世外桃源,做一对神仙眷侣!”
两人絮絮低语,沈倾城没有问他如何处置小燕子的事,要么是死了,要么是远远地送走,究竟如何那些都不重要,只要有他在,哪里不是桃源?
这件事不过像是江上的一朵细微浪花,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这件事便被人忘到了脑后。
可是,麻烦事还是不断,朝堂上的风向十分敏感,亲近蔡家的朝臣们又一次提出国师的事。
这次是蔡德妃的兄长蔡弘本人,第一个持笏而出道:“皇上,我天朝国运昌隆,人才济济,此次得天神相助,赐下护国大师,我天元必将更上层楼,傲视天下,吾皇之幸也!”
皇帝冷步云看着殿下众人,十分威仪,朗声道:“蔡爱卿之言甚得朕心,朕倍感欣慰,众爱卿对此可还有异议?”
底下文武百官窃窃私语,却无一人出来说话,皇帝正待开口,大理寺少卿方言站了出来。
冷步云脸色微变,这个方言才能颇佳,却有些恃才傲物,说话也直来直去,他便有些不好的预感。
不过,还是道:“方爱卿有本要奏?”
方言微微屈身道:“启禀皇上,微臣以为,国师一职,能者居之,此举关系到我天元国运,必须慎之又慎,微臣以为,不妨广发告示,寻能人志士,谁技高一筹便可得之。”
皇帝眉头微蹙,点头道:“方爱卿所言也有几分道理,不知众爱卿可知天下还有这样的高人?”
蔡弘忙回话道:“皇上,微臣以为,虚无道长乃天神派来助我天元之人,若对其心存怀疑,惹怒了天神又怎生是好?”
方言冷眼回看他一眼,朝皇帝拱手道:“非也,吾皇乃真龙天子,有真元护体,天神定是不只遣一人相助,只有选出能力最强之人协助,才能最大程度让国家富强,人民安居乐业,周边诸国俯首称臣,边疆再无战事。虚无道长目前只露了祈雨一技,其他方面是否真有本事,犹未可知,所以,微臣认为此举需慎之又慎。”
蔡弘气得不轻,本以为虚无道长这国师之位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不知从哪里冒出这个拦路虎,不屑地往方言那边扫了一眼,正好瞥见他胸有成竹的目光,心头一下子有些没底,额头青筋竟突突地跳起来。
皇帝静默片刻,终于表了态:“方爱卿忧国忧民,朕果然没有看错人。只是能与虚无道长比肩之人,恐怕是可遇不可求,不知众爱卿有无听说过此等高人?”
立即有人提出不少民间广为流传的高人,什么华隐真人、黄山老祖、东海之叟等数不胜数,层出不穷,个个都希望自己能像蔡大人一样举荐有功,到时候可就能沾上光了。
皇帝更觉得头疼了,摆手道:“行了行了,三日之内,各自将你们举荐之人列一份折子详细介绍,先行筛选,然后再上报。”一边看了眼立在边上的严总管,“此事由严总管亲自督办,三日后朕只问结果便好。”
除了蔡弘,众人都纷纷雀跃起来,毕竟,大家都有了一次机会不是,一时间,百官纷纷跪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刚一下朝,方言便追上冷啸风,打了个手势,冷啸风表清淡淡的,明白他是邀自己商量对策,私心里不太愿意,因为他们要做的事,必须要他家王妃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