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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郑嬷嬷连连点头,支支吾吾地道:“奴婢,奴婢也不知道是谁,只知道有一天上街,遇见一个体面的嬷嬷,听她随侍的人喊她林嬷嬷,说也是来自蜀中,跟小姐您是本家,知道您;来了京城,很是欣喜,想着小姐您富贵之后,多少提携她一把,到时候衣锦还乡,好不荣耀。”
见众人都一动不动,她眼睛瑟缩了一下,又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告诉奴婢的,还说那药只是助兴之用,奴婢后来才知道,加进酒里药效加倍,奴婢想着去了小姐的心结,富贵就指日可待,一时猪油蒙了心,所以才——”
林念云气得喘着粗气,愤愤地瞪着她:“这样说来,我浑身乏力,也是你在中间捣鬼?”
郑嬷嬷心虚地避开她的视线,迟疑道:“林嬷嬷说,那药效不强,恐办不成,于是让奴婢给小姐也服了软骨散,混在饭食里……”
冷啸竹听到这里,已经双目赤红,飞起一脚踢去,正中心窝,郑嬷嬷痛得揪成一团,连求饶的力气都没了。
“你个老货,本宫看在念云的面上对你多有照拂,却不想竟然如此蛇蝎心肠,此等恶妇,赐死都便宜了你!”
“三哥,你先冷静!”冷啸风连忙拉住他,劝道:“处置奴才而已,犯不着这样动怒,别气坏了身子!”
他当年虽活了下来,却也落了病根儿,若不是习了武,恐怕性命都不保了。
冷啸竹看向林念云,心痛不已,昨晚他虽然中了春。药,但也是有理智的,心里虽然很想跟她共赴芸雨,但还是不时关注着她的表情,她虽然有反抗,但并不激烈,以她武功,完全可以挣脱他,他原以为她是碍于面皮薄,半推半就,结果是因为被人下了药!
若是知道内情,他就是浴火焚身,也会阻止自己的。
“念云—对不起!”他竟然对心爱的女人用。强!他真该死!
林念云眼里闪过一抹暗光,随即浮上一丝淡淡的笑意:“你不用自责,我知道你本不想伤我。”
两人眼光交会,情意流淌,冷啸风二人坐在一旁,感觉落了一地鸡皮疙瘩。
“现在还不是高枕无忧的时候,要亲热等我们走了行不行?”冷啸风只有在这个胞兄面前才会这般口无遮拦,带了丝不怀好意的打趣道。
两人意识到不妥,不自然地红了脸。
沈倾城想起一事,皱眉道:“那个林嬷嬷,长什么样?在哪里当差?你了解她多少?还是全听她说的?”
郑嬷嬷一脸的茫然:“奴婢也不认识她,只是听说奴婢是蜀中来的,住在太子府,知道她是老乡,便多聊了几句。她说离家多年,还问起老爷了,所以奴婢想着,应该是没错的吧!”
林念云陷入了沉思,脑海里搜索着以前的事,姓林?她是没有听说过,林家有在人宫中当差的。
“奴婢说的都是真的,绝不敢隐瞒!”郑嬷嬷想了想,猛地抬起头,“她说她在宫里熬了多年,也有些人脉,小姐将来也有个倚仗,奴婢听她说得真切,就,就信了!”
蠢货!几人同时在心里骂。可是事已至此,骂她也不管用,当务之急是查出那个“林嬷嬷”,防止幕后之人再次出手。
“或许她的姓氏都做不得真,不过倒可以作为一条线索,顺藤摸瓜,不一定就没有收获。”沈倾城想了想道。
冷啸竹却并不乐观:“宫里姓林的嬷嬷也不在少数,一个一个去清查费时费力,打草最忌惊蛇,恐怕不一定查得到。”
他的双手攥成了拳,恨不得立即将人挖出来撕了!
“这个交给我!”冷啸风在京城的时间较多,宫里当然也有自己的途径,这倒不是多难的事。
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于是让郑嬷嬷细细描述了那几人的特征,冷啸风立即回去通知人送进宫去,神不知鬼不觉。
沈倾城又跟林念云说了会儿话,她此时心情十分矛盾,看冷啸竹兄弟俩离开,才收起人前的笑容,凝视着窗外某一处,目光悠远起来。
沈倾城轻声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是现在没有别的退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到了什么坡就唱什么歌,你一个侠女,别学那些闺秀哭哭啼啼的。”
林念云嗔了她一眼:“你这人怎么没有同情心?还来埋汰我!”
“我要是没有同情心,早不管你了!”沈倾城吐吐舌头,“可你很快就是我的妯娌,将来还可能母仪天下,我就勉为其难听你唠叨了!”
林念云见她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轻点一下她的额头,幽幽叹道:“其实我知道,自己早晚是逃不开,太子他,是个很执着的人,为了我拒绝了谢家。”她顿了顿,脸色微红,“我很感动,最近已经做好了准备,谁知就出了这事……”
“你也真是的,耗了这么久,你不急别人也急了!”沈倾城吐槽道,“你就知足吧,像三哥这样洁身自好的男人,简直就是稀有物种!”
“就是受不了他不顾我的意愿,也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发生,心里终究是不舒服!”林念云还是有些懊恼,“我幻想过多次我们的新婚之夜,他也很敬重我,皇家很重视女子的清白,我怕……”
这个倒是真的!沈倾城忽然就有些郁闷,那她跟冷啸风当初在江南成亲,也名不正言不顺的。
心里便将某人狠狠骂了几遍,正忙着向下属布置任务的冷啸风忽然打了几个喷嚏,墨竹担心地道:“王爷,您没事吧?”
冷啸风摇摇头:“我没事,记住,不许暴露我们的人,否则多年的努力就白费了。”
众人恭敬地应下,冷啸风望着皇宫的方向,剑眉紧蹙,若有所思。
隔日,便有消息传来,太后娘娘又病了,已经卧床不起,一时间,慈宁宫太医走马灯似的来来去去,竟是没有一个能医好太后的病。
这一来,皇上震怒,整个后宫人人小心翼翼地,连说话也不敢太大声。
身为后宫之主的元后萧婉带着一众妃嫔子媳前来侍疾,太后病恹恹地躺在床上,气若游丝,搁在锦被上的双手骨瘦如柴,好像即将不久于人世了一般。
萧婉见太医诊了脉,上前对太后道:“母后,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您放宽心,千万不可过劳。”
太后眯缝着的眼睛倏地睁大,看向萧婉的眼神立即变得凌厉,呼吸也急促起来,瘦削的手臂抬起指着她,“你——好——好儿——”却说不出连贯话来。
萧婉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却不达眼底,毫无畏惧地与她对视。
淑妃身怀六甲,一向难得露面,这次却破天荒地坚持要来侍疾,见太后有些语无伦次了,急得眼泪滚滚滑落,哽咽着扑过去:“太后,您想说什么?”
太后依旧叽里咕噜说不清楚,赵嬷嬷站过来,挺起胸脯大声道:“回各位娘娘,太后是在问元后娘娘。”
说着瞥了她一眼,厉声道:“你养的好儿子,竟敢忤逆哀家的意思,不孝,不孝啊!”说完,众人都变了面色,齐齐看着萧婉。
赵嬷嬷眼睛里闪过一丝得意,低头询问太后:“太后,奴婢说的可对?您若是同意就眨眨眼好吗?”
太后就眨了眨眼,脸上现出痛苦的神色。
沈倾城站在萧婉身侧,见状便在心里冷笑一声,太后无非就是因为当初赐婚不成,故意发难罢了。她真以为一句不孝就能扳倒元后,插手太子的婚事了吗?
其他妃嫔便叽叽喳喳地小声议论开了,“怎么可能,太子和九王爷可是出了名的孝顺,太后这是什么意思啊?”
有消息灵通者就将太后昨日差人降旨太子府,而等了好几个时辰的事说了。
“这就怪了,太子是一国储君,怎么可能那样作为,姐姐您一定听错了吧。”
“那天我在御花园,正好碰上罗公公,他亲口所述,岂能有假?”
“啧啧!人不可貌相啊!”
萧婉并不知道此事内情,便向沈倾城看去,太后一计不成又施一计,此时她不出面都不成了。
“贵妃娘娘,道听途说可做不得准啊,昨天我正好也在太子府,可没有听说过太后有旨意来的事,你竟会知道?不知你是在何时何地碰上罗公公的,不如找他来对质如何?”之前说太后派了旨意的人正是李贵妃,沈倾城自然第一个便找上她。
李贵妃勃然变色,突然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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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5 嚼舌根者,割舌剜耳
沈倾城直视着她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贵妃娘娘,您倒是说说,罗公公是如何对您说的?”
她眼里含笑,目光却如刀一样锐利,像是能看穿她的内心一般,李贵妃被她这样的目光注视,顿时就感到有些不妙。
“就是,就是……”她话还没有说完,赵嬷嬷就大声喊了声:“太后,太后……”
众人忙看过去,就见太后一边拍着床沿,一边翻着白眼,出气多入气少,一时手忙脚乱起来。
李贵妃暗暗松了口气,忙转了话题道:“九王妃,你不是会医术吗?还愣着作甚?快救救太后娘娘!”
床边还立着一名太医,此时脸都煞白了,诺诺地让开位置,垂首而立。
沈倾城嘴角依旧保持那份淡淡的笑意,瞥了眼太后:“倾城学艺不精,我想,太后娘娘一定也不希望我为她诊治吧。”
“怎么会呢?上次不就是九王妃妙手回春吗?”李贵妃怂恿道,又看向萧婉,“元后娘娘不会拦着让九王妃尽孝吧?”
太后暗暗朝李贵妃瞪了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非得要她出丑才成么?这些妃子,竟没有一个懂她的心思,真是失败!
手悄悄捏了捏赵嬷嬷,力道强劲有力,赵嬷嬷微微一愣,随即会意过来,朝众妃嫔道:“各位娘娘稍安勿躁,太后病了,听不得嘈杂之声,大家还是散了吧!”
沈倾城诧异地睁大眼睛:“太后祖母您没事吧?”眼里净是担忧之色,急急地就要上前去抓她的手,太后不着痕迹地避开,沈倾城心里明镜似的,却急得哭了:“太后您别乱动,孙媳立刻替您把脉,太医没本事,孙媳虽不才,权当试一试,说不得就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太后就是没病都被气病了,竟然将她比作死耗子?双眼真的一翻,心口揪疼得难受。
八王妃眼尖,就来替太后顺着胸口,瞪了眼沈倾城:“九弟妹,我知道你心急,也要注意分寸,瞧把太后气出好歹来可怎么是好?”
一面柔声宽慰道:“皇祖母,您别急,慢慢来,吸气——呼气——”如此几番,太后渐渐平息下来,沈倾城站在一旁,像个做错事的小媳妇一般。
太后看向八王妃的眼神就软了几分,呼吸平顺了,竟然能开口说话了。
“赏!”这话是看着八王妃说的。“还是你知道哀家的心意。”
立即就有宫娥取了赏赐过来,是一件太后最喜爱的水貂毛斗篷,八王妃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自然知道这是属国进贡而来,极为难得。八王妃喜出望外,连连谢恩。
一场闹剧眼看就要消散了,萧婉拉了拉沈倾城,眼神里净是询问,沈倾城暗暗点头,萧婉顿时明白,不屑地自言自语:“我就知道!”
沈倾城有意无意看了眼李贵妃,萧婉立即会意,忽然在太后床前跪下。
“元后,你这是做什么?”太后不悦地看她一眼,其余妃嫔惊呼出声。
“母后,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