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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倾城诧异地睁大眼睛:“为什么要去别院?那边好久没住人,都没有收拾呢。”
他揽她进怀:“我前几天就派人收拾好了,你怀了孩子后,出门的时间就少了,别闷坏了。”
她知道他是怕自己在府里听到不好的话,刻意让她去散心,他的好意怎么能拂逆呢?
“好,都听你的!”她乖巧地依着他。
“别院外面就是护城河,到时候我们可以秉烛泛舟,一定很惬意。”冷啸风开始兴致勃勃地安排起来,“我好怀念去年这段时候,那时我们刚认识,虽然是秋天,但是看着你的笑容,就觉得桃花漫天,心里就想,要是你那样对我笑就好了。”
甜言蜜语谁不爱听,沈倾城听得有些飘飘然,“胡说,我以前哪里爱笑了?”
她因为职业关系,以前成天都板着一张脸,生人勿近的严肃样子,只有对十分亲近之人才会有点笑容,就是穿越来之后也是常常冷着一张脸。
“怎么没有?第一次看见你笑,是在船上,跟你的结拜姐妹说笑,我就站在后面的船头,只觉得心里都软了。于是每天都在船头吹箫,盼着能将你引出来。”
“那么远你能看到?”沈倾城不信,“那时候我们还没有见过面,说不定你把苏姐姐当成我了!”
某男被自家媳妇质疑,自尊心深受打击:“当然看得到,为夫是习武之人,眼力比常人好得多。”
沈倾城想想倒也是,却又想起一事,突然变了脸色:“才认识就敢用那首《凤求凰》勾。人,你老实说,以前还骗过多少漂亮姑娘?”
冷啸风没想到这也能让自己遭殃,忙自首求饶:“天地良心,为夫我清清白白,那时是认定你是我媳妇儿,所以才……你信我,从来没有骗过别人!”
沈倾城心里乐开了花,不过难得看他紧张,顿了片刻才发话:“好,暂时相信你!”
冷啸风松口气,一下子扑翻她:“好啊,敢这样对你夫君,现在就让你知道什么叫以夫为天!看你往后还敢怀疑我?”
沈倾城躲避不及,被他压了个严严实实,只能被动地望着他,眼见那张熟悉的俊脸越来越近,明明天天见,她的心跳还是忍不住加快,最后索性闭上了眼睛。
方言前往天香楼赴约,跟着伙计上楼,靠近楼梯的一桌酒客正谈得热火朝天,偶尔还提到他方言的名字。
他摇摇头,昨天他拒婚一事在百姓眼里的确有些胆大妄为,摇摇头,完全不以为意。
可是,越听越觉得不对,他仿佛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眉头几不可见地蹙起来。
说话的人完全没有注意到当事人走近了,还在高谈阔论。
一个青色直缀的黑脸膛显然是吃多了酒,声音有些高,正眉飞色舞地跟同伴说话:“……那个方大人真令人刮目相看,竟敢当朝拒婚,还有九王妃也是连皇上御赐的婚事都敢逃,他们两个是不是早就看对眼了?”
“所以最近的传言并非空穴来风了,胆子这么大,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那位病了多年,想必也是中看不中用的枕头,红杏出墙也在情理之中啊!”另一个男人猥琐地笑。
旁边的男人立即附议:“是啊,听说成亲快一年了都没有消息,这一下突然有了,还不知是谁的种……”声音越说越低,最后几人一会,同时爆出猥琐的笑声。
方言眉头紧紧揪起
,没想到自己情不自禁的一句话,就引起了这样的轩然大波。
因为是天香楼的常客,伙计对方言十分热情,殷勤地在前面带路。
可是走到二楼转角处,回头见他还未跟上,蹬蹬蹬地下楼来,正欲询问,也听见那几句话,顿时神色大变,连忙凑近那黑脸膛低声道:“客官请慎言,这里来来往往人多,让人听去了可不好。”
那黑脸膛却不是个会看眼色的,并不领情,还梗着脖子道:“你这伙计倒是奇了,我吃饭又不是不给钱,不过闲说几句白话,碍着何人了?”
伙计噎住,直翻白眼,我的祖宗诶,这可是你自己要找死,菩萨保佑!
黑脸膛话音刚落,就见一道月白的身影立在自己面前,“碍着我了,怎么?要不要去衙门走一遭?”
“你是何人?”黑脸膛还没反应过来,他同桌的男子却看出此人颇有气势,怕不是普通人。
方言俊眸射出森森寒意,冷笑一声:“在下就是你们刚才说的方言!”
几人一震,立即做鸟兽散。
想跑?没门!方言手臂一伸,三两下制住其中两人:“老实交代,是谁指使你们胡说八道的?”
☆、274 轩然大波
“说,谁指使你们胡说八道的?”
方言一脸的厉色,黑脸膛嗓门立即低了下去,不停地求饶:“方大人行行好,小人只是道听途说,道听途说!”
“道听途说?看来不给点甜头是不会说了是吧?”说着手下一个用力,只听骨骼咔咔作响,两人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哀哀叫起来:“大人饶命啊,饶命,小人什么都说!”
“快说!”方言的气势十分迫人,两人痛得汗如雨下,黑脸膛率先开了口:“是……啊……”
刚说一个字,就听一声惨叫,黑脸膛已经瞬间倒地不起,方言大惊,“谁?”
四下逡巡,大厅里人来人往,所有人都被这一声吸引过来,惊恐地瞪大眼睛。
方言忽地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分明是一场阴谋!
看了眼地上的黑脸膛,唇角已经沁出一丝鲜血,源源不断地往外冒,很快就脑袋一歪。
立即有人惊叫起来:
“啊!杀人了,方大人杀人了!”
这句话就像传染病,瞬间传遍了整个大堂,人们纷纷如潮水般涌过来,很快就将方言围在当中。
不少人认出方言来,惊呼道:“这不是大理寺少卿方大人吗?怎么会杀人啊?”
就有目睹争执的人解释:“刚才方大人路过,听见这几人在说话,然后就恼羞成怒,动起手来了。”
众人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方大人一定是听了谣言,恼羞成怒了!”
“敢做就要敢当!”有人愤愤摇头,“真是想不到啊!做官的人原来也这样!”
一时间议论纷纷,方言暗恼,刚才路上遇见点事,将随从都遣走了,此时身边连个使唤的人都没有。
立即就有人报了官,不到一刻钟,就有官差赶来,“让开!官府办案,闲杂人等回避!”
人们纷纷散开,让出一条夹道,官差朝门外拱手道:“大人,请!”
门外一人快步进来,竟然是现任京兆尹刘志,他径直走到方言身边,沉声道:“出了何事?”
方言转过身来,刘志大惊:“方大人,怎么会是您?”他只是听人报告天香楼发生了斗殴,有人受了伤,没想到竟是方言!
“刘大人!”方言有些尴尬,却无从解释,只说了一句:“这里面有些误会,人不是我杀的!”
他指着地上的黑脸膛,向刘志解释道。
刘志若有所思,皱眉道:“来人!”
官差忙上前听令:“大人有何吩咐?”
“还不快请大夫,先救人要紧!”
官差连忙应了,飞奔出去请大夫,一位须发花白的大夫被人搀了来,众人都在一边看着热闹,等着大夫的诊断。
老大夫掐了好久的脉,才摇头长叹道:“已经断气了!准备后事吧!”
刘志为难地看向方言,拱手道:“方大人,下官失礼,还请大人跟我走一趟!”
这本是正常程序,如今他确实是最大的嫌疑,方言虽无奈,还是坦然地点头:“刘大人公事公办即可。”
就有两名官差上前,想要上木枷,刘志喝斥:“胡闹!这是方大人,还没有定案,谁准你们这样不敬的?”
官差连忙退下,按律法,凡是有功名之人,过堂不必跪拜,方言身居高位,自然更不能怠慢,官差忙道了歉,态度恭敬不少。
方言就这样下了大牢,这件事更是在京城引起了轰动,一下子流言迅速升级,指名道姓说大理寺少卿方言不顾礼义廉耻,与人有染被揭破,为欲盖弥彰,一怒之下杀了人!
皇帝冷步云听到这个消息,震怒不已,立即传了太子问话。
冷啸竹一来,皇帝劈头盖脸就问:“方言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父皇,这件事恐怕有蹊跷,为了几句谣言就杀人,方大人不是那样冲动之人。”冷啸竹丝毫不怀疑方言,用脚趾头想都不会那样去做。
冷步云沉思片刻,颇有几分无奈:“朕也知道,但事情就那么凑巧,众目睽睽之下,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方言就是百口也莫辩!”
冷啸竹凝了眼,气愤难平:“父皇,这分明就是有人下了套要让方言去钻!”
他当年也曾受过不白之冤,方言这次的遭遇,他感同身受。
“话虽如此,但若就这样将人放了,必定引起百姓们不满,除非找到证据不是他做的,否则方言不能放!”
“父皇有何吩咐?儿臣立即去办!”
冷步云站起身,徘徊了几步,转身道:“这件事的起因还在于那些谣言,朕已经下了封口令,是谁散布出去的,可想而知。本来不是什么高明的手段,但难就难在,朕即便是皇帝,也难堵悠悠众口,老三,你认为这件事让谁来办为好?”
“九弟!”冷啸竹第一时间想起冷啸风,“父皇还记不记得,江南盐道贪墨案,还有镖师罗启天一案,都是九弟的功劳!”他看了皇帝一眼,心道,还有冷啸天结党营私的案子,也是冷啸风牵出来的。他重重地点头:“此案若让九弟来办,一定能事半功倍,早日洗清方大人的冤屈!”
冷步云摇头:“你九弟已经告了假,他们夫妻去西郊别院散心,闲杂事务不要去烦他。”
更何况,那几桩案子都有沈倾城参与,此时她并不方便露面。
“这……”冷啸竹也明白过来,顿时有些为难起来。
“你觉得方言怎么样?”冷步云忽然道。
冷啸竹眼睛一亮:“您是说,让他将功折罪?”
冷啸风昨日午后便到了西郊别院,与湖心小筑的富贵堂皇相比,此处更显得古色古香,有一种低调大气的奢华,秋风徐徐,落叶纷飞,枫叶映红了脸,雏菊笑弯了腰,天高云淡,心境都变得开阔起来。
冷啸风伸出手:“来,我带你去那座亭子坐坐!”
他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巨大的假山,顶上盖了一座亭子,可是假山上并没有路,要怎么上去?
“你不是看我多走几步就心惊胆战吗?不怕动了胎气?”她犹豫着,不相信地看他。
冷啸风展颜一笑:“现在不是有护花使者吗?保证你毫发无损地下来!”
说着就揽上她的腰,小心避开腹部,沈倾城就觉得自己脚离开地面,徐徐往上升,有一种羽化升仙的错觉,景物快速后退,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划过,她头脑有点晕晕的,连忙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好了,可以睁开眼了!”耳边传来愉悦的笑声,沈倾城睁开眼,发觉冷啸风已经将她放下,此时置身之地正是之前看见那座亭子,花草树木,楼宇房舍,小桥流水,都一下子被踩在了脚下,感觉自己一下子成了世界的主宰。
沈倾城深深吸了口气,望着天上洁白柔软得如棉花一样的云朵,心也变得柔软无比,谣言的纷扰带给她的郁闷全部一扫而空,她的心都像是被洗礼了。
她在欣赏风景,有人却